大理寺卿破案超神 大理寺卿破案超神 第17章

作者:凤九幽 标签: 宫廷侯爵 悬疑推理 爽文 穿越重生

  来人身法迅速,手中长剑也不含糊,几乎只是呼吸间,就到了近前,锋利剑刃直逼脖颈!

  “铮——”

  却不是朝慕云的铜板,他还没来得及弹指,一只不知从哪里飞来的玉骨扇突然撞在了剑锋之上,如风迅疾,如雷凌厉,倾刻间化解了危机。

  玉骨扇击退长剑,打了个旋,乖乖飞到一只骨节修长的手里。

  来人走位飘忽,身形如鬼魅,暗夜之下,朝慕云还没看清楚脸,已被扣住后腰——

  “别动,乖一点。”

第19章 风流骨

  耳边风声呼啸,眼前光影斑驳,世界好像慢的不可思议,又像快的无法追赶,徒留光怪陆离的剪影。

  玉骨扇在空中飞掠,时而与来敌剑锋撞出金戈鸣响,时而打个旋,回到修长指骨的男人手里,或者男人只是顺势屈指一敲,双指一弹,它就变了方向,再次飞杀出击,角度刁钻。

  扇子飞得很快,仿佛携风雷之势,脾气暴躁,带着嗜血寒光,可翩翩娆娆回转间,又有一种特殊的韵律感,悠闲散漫,慵懒优雅,连与兵器撞出的火花都很克制,像矜持又风流的,跳了一支舞。

  这是朝慕云第一次直面这样的危险。

  抬眸看到的,是大理寺少卿的侧脸。

  男人的手很有力,掌心微烫,轻而易举就能把他抱架起来,快速飞掠,不用他走路,侧外角度看不到正脸,看不到表情,只觉下颌线完美到极致。

  唇线上翘,男人在笑。

  他似乎很习惯,或者很享受这种场面?

  天生笑唇……

  朝慕云微垂眸,掩下眸底墨色。

  转了四次方向,解决所有危机,玉骨扇重回指骨修长的男人手里,二人落到一个偏僻角落,四周无人,静寂无声。

  夜无垢放开朝慕云:“朝公子睿智无双,总能料人先机,不知今次之祸,朝公子可有预料?”

  朝慕云看着面前巩直的脸。认知一旦打破,很多之前没在意到的东西便全部浮现,比如这张又僵又假的脸,这般明显,为何别人都察觉不到?

  他敛了眸:“不如先聊聊,阁下是谁?”

  夜无垢扇子一合,负手身后:“朝公子此话何意?”

  朝慕云:“你会武。”

  “谁规定朝廷命官不能会武?”夜无垢眉微低,似笑非笑,“我救了你,你倒来质疑我?”

  “面纱,因何没戴?”朝慕云看着他,“知道装不下去,破罐子破摔,还是懒的装了?我帮阁下分析了黄氏那么多,你是不是该谢谢我?”

  “有意思。”

  夜无垢笑了声,刷一下打开玉骨扇,没半点被拆穿的慌张,姿态好整以暇,面上仍然是大理寺少卿的沉肃端穆:“说说看,为什么这么想?”

  朝慕云眉目安静,眸底墨色流转,似寂夜所有灵气,都汇于这双眸中——

  想听?我便告诉你,你哪里露了馅。

  “你很聪明,思维缜密,对人对事观察入微,可以完美融入办案氛围,且懂威压,懂如何适配大理寺少卿身份,但你好像,过于关注我。”

  “上次大殿提调,你问的问题并非都与案子有关,你似乎借题发挥,更想了解我,你好奇我的本领,好奇我的人——”

  “聊到死者,你关注更多的是黄氏生平,她在想什么,她在做什么,以她的脾性,藏着什么秘密……诚然,了解死者相关是破案所需,但和首要目的‘抓凶手’的官员相比,你显然对死者本人更感兴趣。”

  “厚九泓新近打听到的侯府辛秘,是你故意让人放过来的吧?方才我与他在房间内分析,你的人是否又在屋外偷听?”

  夜无垢摇着扇子,但笑不语。

  这点,还不够。

  朝慕云便又道:“大殿提调,你故意覆面纱,只针对我,是不想我看清你的表情?你猜到了我的本事,对么?”

  “你说‘看到’过我转动铜板,因此好奇,想看,但巩大人因病困在屋中,并未能去外走动,能亲眼目睹的人,必曾在外停留,甚至暗中观察所有与案相关人,虽你同我说这句话时,不着痕迹抖了抖手中卷宗纸页,好像说‘上面就是这么写的’,但你抖纸页动作比话音慢了一拍,这是后续补漏,你意识到自己话中有漏洞,你在补救——”

  “还有当时大殿里的声音,风拂屋檐,铜铃轻摇,这本没有什么特别,可你好像特别关注突如其来的响动,朝殿中阴影里看了一眼。那里有人,对么?为你办事,向你汇报的人?”

  朝慕云眉目疏淡:“我对巩大人并不熟识,亦不知他脾性,但就上山当日情境分析,多少也明白,巩大人擅观察,好迂回,在没有方向的时候,他很乐意让嫌疑人们接触,生发矛盾,自曝其短,他会暗中安排武功好的皂吏观察并记录,这是一种常用刑侦技巧,嫌疑人情绪紧绷变化,会更方便观察者确定一些信息,但这些皂吏并不是见不得人,只要观察时不被嫌疑人知晓就好,到了殿中,巩大人并不忌讳皂吏被看到。”

  上山后第一次进殿,他就在巩直身边,看到只来得及换衣服,鞋子全湿的办差皂吏,应当是刚刚回禀完事。

  “巩大人不忌讳,你却忌讳,你不希望你的人走到身边,被我瞧见,是担心漏马脚,对么?”

  “你心有城府,知道我怀疑你了,在有皂吏上前禀话时有意表现,气场庄严肃正,不怒而威,命令下发井井有条,表现的非常像一个大理寺官员,谁怀疑就是谁不对。”

  “还有你的手——”

  朝慕云目光下移,落在男人执着玉骨扇的修长手指:“文官常年案牍工作,少不了握笔,巩大这个年纪,指间必有茧,你连这个都做了,看不出假,但你虎口的茧子很难处理,是不是?”

  虎口有茧,必是常年抓握什么东西,比如练习武器或兵刃,这种痕迹位置,在武官身上看到的更多。

  “没人规定,大理寺文官不能习武,他可以文武双全,但这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么?为何要把虎口茧掩住?每日都这般,累不累?”

  夜无垢扇子停住。

  朝慕云抬头,眸底映着他倒影:“你遮掩,是因为巩直身上没有这种痕迹,你虎口茧重,遮得太轻,很容易被察觉,想遮狠一些,大约只能增厚整个手部皮肤,但那样会让你的手不灵活,也厚重的呆板,反倒惹人注意,遂你半遮半掩,只要注意些距离,没有人会察觉,你可是大理寺少卿,威压赫赫,别人连直视都不敢,哪敢盯着你的手看?”

  “我说我有用,想请你容情,你同我谈条件……真正的官员不会谈条件,至少不会像你这般谈。还有你方才行为,此刻情绪表达——”

  “你助我脱险,扣腰动作是不得已的接触,靠近的上身呢?肩部碰触,手臂轻擦,双脚未动,身体倾斜,你试图让我建立一种信任感,或者对我感兴趣,这是一种释放好感的趋近。”

  “玉骨扇掷出时,你眉微平,只有一侧唇角紧闭,上扬,你蔑视这些试图过来攻击的人,像在说‘就这?’;你方才看我时,头微低,眼含笑意,尽管嘴唇的形态是压抑和紧绷的,仍然抑制不住上翘和脸颊的隆起,你在偷笑,在观察我,也很满意我的反应及应对;你与我对视落落大方,但偶尔会有眼球转动,瞳孔微移,你为什么要转移视线,是因为要说谎,还是被我发现了?”

  朝慕云眸底黑色流转,仿佛璀璨了整个夜空:“你猜的很对,我掌握有一项技能,擅读人心,哪怕把脸遮起来,我也有其它方法解读你的行为。你始终很愉悦,游刃有余,招提寺这点事,对你完全不构成影响,对么?哪怕我识破了你,你也有办法扭转乾坤,不让自己落入败境——”

  “你顶替巩大人身份,是为黄氏命案而来,但你最终目的并非是抓获凶手本人,而是有更深的东西想要挖掘,她对你来说很重要,是么?”

  “啪啪啪——”

  夜无垢合扇抚掌,为面前人的分析喝彩:“你早就发现了,一直没说?”

  “先前只是怀疑,方才才确定,你不正是知道我怀疑你了,才不再伪装?”朝慕云看着他的眼睛,“巩大人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夜无垢啧了一声,扇子掩面,眼梢风流:“你还真是不体贴,人家病的那么厉害,该要好好养身体,而非破案,把命拖垮了可怎生是好?”

  朝慕云看着这与严肃脸一点都不搭的桃花眼,对方情绪舒缓,除了大约对官府印象不太好外,没太多隐意,巩直应该没事,只是被他藏起来了。

  “他是官,你就不怕他报复你?”

  “你这么聪明,”夜无垢欺近,手中玉骨扇落在朝慕云颈间,缓缓往上,挑起他下巴,危险又轻佻,“应该知道,秘密获知多了……是什么下场?”

第20章 叫声好哥哥,我就放了你

  刀光剑影,灯照夜明。

  官差立刻组织应对来敌,嫌疑人们也乱了,薛谈拽着樊正达往外跑:“睡什么睡,当心被人灭了口!”

  樊正达随手捡了地上不知谁落下的刀:“我护薛兄一起杀出去!”

  “阿弥陀佛——”

  寺里武僧嘉善组织人护寺,他自己嫌疑人身份,不好出走太远,就站在高处,观察策应形势,及时转换命令。

  小姑娘拾芽芽躲在暗处,微咬着唇,大大杏眸映着暗夜里的危险,没有犯病,只是攥着衣角的手指泛了白。

  厚九泓从床上弹起——

  “干——老子才睡着!”

  骂骂咧咧抄起衣裳往外跑,发现病秧子还真是料事如神,这么快就出事了!这群孙子够阴,专门挑人睡觉的点夜袭!

  病秧子病秧子——

  厚九泓一边把人群冲散,一边找人,他有点睡迷糊了,不知道现在什么点,病秧子怎么还没回来?到底去哪了,可别死在外头了!

  朝慕云背靠冰冷石墙,空间狭窄,侧方映出远处火光明灭,却映不出人心深处罪恶,他脖颈被被一只有力大手扣住,下巴被迫高抬,像引颈就戮的天鹅。

  夜无垢欺近,暗夜里声音低沉,好似深情缱绻,实则携了威胁凶险:“人的命可真是脆弱,一捏就能碎呢。”

  朝慕云眼睫微动,没说话。

  夜无垢指骨更紧,一点点加了力道,似乎很享受这种过程:“怎么不用你的铜板,嗯?”

  “你想看?”

  朝慕云面色因缺氧泛红,却一点都不紧张,未有任何害怕求饶情绪,竟也笑了,眼梢微弯,似含了情,唇角微扬,情绪舒缓:“真的下手杀我试试。”

  夜无垢眯了眼:“哦……你没力气,使不出来。”

  二人对视,一目光平静,一双目烈烈,彼此心知肚明,对话再简,动作再少,也欺不过聪明人。

  朝慕云看清楚了夜无垢的试探,知道这个杀招由来,是威胁他使用铜板,对方想亲眼见识见识他的本事——而只要他不用,暂时就不会死。

  夜无垢也看清了掌下病秧子的虚张声势,这是一个不喜欢被压迫的人,但凡有机会,一定会反击,什么动作都没有,只能是病体拖累,力气不足,动不了,不过……

  病秧子这表情十分不错,比他还像个不要命的混蛋。

  “真是可惜了……”

  夜无垢还挺享受这种棋逢对手的隐秘雀跃,指骨力道一点点,收的更紧——

  “你不会杀我,”朝慕云声音微哑,“还没达到目的,黄氏——你希望我帮你分析更多。”

  夜无垢笑了,身体欺近,声音更轻,似情人呢喃,又似阎罗催命:“那你可错了,我和你算计的那个二傻子不一样,凡我所想,我会自己努力,凡我所欲,我会掌控在手,我想知道的事,总都会知道,不过择路不同而已,你对我,可没那么有用……知晓秘密多了的人,都、要、死。”

  朝慕云呼吸不畅,却动不了,只能双手握住男人手腕,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拍打。

  夜无垢大手越来越紧,不知被对方不疼不痒的拍打取悦,还是这双拍打他的手修长白皙,过于赏心悦目,这么凉了太可惜——

  他略略一松:“不过你长得不错,叫声好哥哥,我就放了你,如何?”

  朝慕云怔了片刻:“你想羞辱我?”

  夜无垢胸膛鼓动,轻笑出声:“哦?有么?”

  朝慕云微微一笑。

  夜无垢收了风流笑,直觉这病秧子表情不对。

  “这招对我没用,”朝慕云一双眼澄澈干净,诚恳极了,“别说哥哥,父亲爷爷祖宗,你若真能为此所动,我可以叫出花来,但——你果真想听?”

  夜无垢挑了眉,似对他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