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破案超神 大理寺卿破案超神 第36章
作者:凤九幽
房间陡然一静。
黑衣人:“你是谁?”
朝慕云垂了眸:“你想求救命之物,我有办法。”
他的话让黑衣人眼瞳骤缩,似乎非常惊讶。
朝慕云却清楚地知道,该怎么和这个黑衣人说话,此人满身风尘,鞋底磨损痕迹很重,衣服看上去有几日没换,眼神焦躁,说话语速很快,暴躁易怒……现在是个危险的投机分子,非常急切,有钻牛角尖的倾向。
和这种人交流,如果啰嗦赘述,试图拖延时间,会更激怒他们,不如切中要害,直奔主题。
“你也看到了,这位夫人方才正在房中寻找东西,被你打断,”朝慕云指了指江莲,“她可能知道这间书房可能有件很重要的东西,但她还未找到,你的目的只是东西,而非人命,如若继续僵持,还是不能解你之急。”
江莲哭着摇头:“我真的不知道是什么,也真的没找到……”
黑衣人手握了握刀柄,神情难掩愤怒。
“但你身上的麻烦却等不了,你急需一样救命之物——”朝慕云看着他,手中铜钱翻出,在手背指骨上滚动,“可你不知,救你命的东西,绝非只你知道的那一个。”
黑衣人被铜钱吸引:“你在玩什么花样?”
“我只是有些紧张,若你介意——”
“快点说!”
“你奔波数日,已经很久没有休息,你鞋底有洇湿后干涸的水渍,上面析有白色边痕,是盐?”朝慕云想了想,“盐司,官府……你惹上的麻烦,不是你交一份东西就能抹平的,立了功,未必就没有杀身之祸,最好的法子,是寻找官府合作或庇护——不才在下,正是大理寺主簿,你可愿随我走?”
“眼下你想迫切保的是性命,或许大理寺牢房,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黑衣人感觉眼皮有点沉,越思考越觉得对方说的对,他只想保命,安全度过这风口,坐牢好像没什么关系,出来又是一条好汉,但在这个坐牢期间好像没有人可以找到他,没有人可以伤害到他……
他手一松:“好,我同你走。”
铮一声,朝慕云抛到空中的铜钱落到掌心,淡淡颌首:“好。”
这边危机解除,夫妻俩拉了俞氏到身边,外面江项禹带着护院就到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我倒要看看是谁人敢在我父亲的葬礼上闹事!来人,给我报官抓了!”
涉及命案,皂吏们本就在江家协查,一进来看到自家主簿,自然押了人往外走。
下人们帮忙的帮忙,引路的引路,江项禹这个家主,自然是好生安慰妹妹和妹夫一家,跟过来看热闹的也是声声劝慰,各个有词。
厚九泓也来看了这个热闹,眼睛四处找人,那病秧子方才还在这里呢,怎么一转眼不见了?
朝慕云当然是发现不对,追着一个人走了出去——
“阁下,又见面了。”
第34章 你得给我个交代
下人被叫住, 先是拱手行了个礼,才疑声道:“这位公子在说什么,小人怎的听不懂?”
朝慕云看着他:“你家老爷晋千易还在屋里, 你要去何处?”
“出了这么大的事,小人自然得去叫人。”
“人不是来了?”朝慕云指着门口那一群人,“还很多。”
“公子说笑,这些都是江家人, 而非我晋我家人, 不适合伺候我们老爷夫人, 我要唤的, 自是晋家下人。”
“还装?”
朝慕云垂眸, 突然抬手, 将手中铜钱扔了过去——
男人立刻躲避,身形极为灵活, 好像他躲的不是什么铜钱,而是要人命的暗器,一看就知武功不低,训练有素,且提防暗箭习惯了。
躲了一半, 意识到是什么情况,男人突然僵住。
朝慕云声音微淡:“你以为我要杀你?”
男人捡起那枚铜钱,伸了个懒腰,连身形带语调,都散漫了下来:“说是暗器好像也不为过, 我们以武功杀人, 你, 用控人心神。”
他也没将铜钱还回来, 顾自收进自己的掌心,握住:“既然扔了,就是我的东西了。”
朝慕云淡笑:“请便。”
招提寺里,必须紧握这枚铜钱不放,因他初来乍到,身边没有任何东西,保命杀手锏很重要,他一时找不到更顺手的工具,现在他身处环境算安全,也有了些银钱,这枚铜钱便不再重要了。
他最重要的东西是知识,是技术,而非铜钱本身,道具而已,他可以随时随地选。
夜无垢抛着铜钱:“怎么知道是我的?”
朝慕云视线掠过他的腿脚:“你不是露了武功?”
“你没叫住我时,我可没露。”
“你方才提醒晋千易的那一声,是故意的,”朝慕云眸色淡淡,“你想提醒的并不是晋千易,而是挟持者,提醒他人快来了,快点干事别磨蹭,你看戏都看得累。”
“还有呢?”
朝慕云视线下移:“你演这个下人卑躬屈膝,连腰都弯了,手却——”
“这回还能看出来?”夜无垢看着自己的手,一脸不可思议,“我连厚茧子都做了!”
朝慕云:“茧子没问题,你扮演的是下人,手上有茧再正常不过,你能演的这么好,显是观察力十足,或者曾经有过一段类似的生活,可你知道下人要卑躬屈膝,察言观色,甚至连位置方位都站得刚刚好,但方才事了,你家主子受过惊吓,你却不知上前安抚,献些茶水……你的认知排位里,这些不重要,或者说,他们于你,本来就不重要。你到底是什么人?”
夜无垢不答反问:“房间里双方对峙,都用‘东西’代替重要物品,没谁说漏嘴,但你猜到了,是么?”
“许是盐引?”
这句话说出来前,朝慕云还不是很确定,说完,他便笃定了:“你也是为此而来。”
夜无垢:“死者江元冬,与盐道并无关系。”
朝慕云:“但死者史明智,是盐司转运官。”
这两家平日并无来往,看似疏远,两个死者甚至多年没有交流,不管皂吏还是厚九泓,都查不出任何交错,但二者有联系起来的姻亲关系,不可能诸事全断,且死法一致,很难让他不怀疑。
一定有什么东西,能把这两个人联系起来。
“看来——”夜无垢微笑,“主簿大人很知道我是谁了。”
朝慕云道:“近些日子,漕帮主客两帮不太平,水上货船时有争抢,虽避开了百姓,秘而不言,但市场上盐粮价格见涨,都说丢了一批盐引,今年税负堪忧,最好囤些粮……”
夜无垢挑眉:“你如何得知?”
“这好像也不是什么机密的事?”朝慕云随手指了指外面,“街上茶寮饭肆,酒家清坊,光是说书先生的嘴,已足够热闹,红白喜事,更是人们扎堆聚集,消息泛滥的时机……”
前有厚九泓的小道消息,后有亲自观察听到的结果,他能知道这些,不是很正常?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有时越是隐密勒令不能外传的事,越是拦不住。
“你知江湖事,能力不容小觑,方才又追踪方才黑衣人而来——你是漕帮的人?”
虽是问话,朝慕云心间却已笃定:“你是哪一方?主帮,还是客帮?帮中是何身份,幕僚还是——不,没谁家的幕僚这么放肆,不为上峰瞻前顾后,考虑后果,你是领……小头领?”
夜无垢自从和面前这个人交锋,就知自己的身份必然瞒不过,终有一天要被知晓,他倒也不惧,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这帮主也当了不少年了,知道的人多了,再多一个也无妨,他只叹时间太短,这次刚好是盐的事,刚好撞到了这人面前。
他慢悠悠往前:“你可知,粮盐之事,看似由庙堂掌握,实则决定权在江湖?”
这个朝慕云猜到一点,但不全:“还请解惑。”
夜无垢唇角勾起:“先帝昏聩,国库都败空了,养了一堆蛀虫,死时都在行宫享受,棺材还得隔老远拉回来,现在的承允帝倒是不错,拉拔了十几年,养回来一点,起码王朝不会崩,可惜这皇帝命不好,膝下只有两个儿子,还都死了,你说他这皇帝当的有什么趣儿?他年纪也大了,也不正经干了,那以前的那堆破事,不就都回来了?”
“皇城看起来威严赫赫,其实没什么底子,重兵能守住这京城就不错了,地方厢军都不怎么给力,中心权力下放,给了很多江湖帮派机会,你们大理寺刑部有官威,实则管不了江湖的事,我们自有规矩,亦有生杀之权,只要无人报官,你们就没法管……”
朝慕云仅听几句,就知夜无垢懂他的疑问在哪里,此人看起来散漫,实则心细如发,敏锐的很。
他微蹙眉:“盐务调运,官府只是派签工具人。”
“总得给朝廷几份面子不是?”夜无垢淡笑,“这从南到北,从东到西,盐粮运到哪,怎么运,先给谁后给谁,遇没遇到洪水雪灾,要不要涨价——都是我们说了算。”
“所以你们不会杀史明智或江元冬。”
“杀他们做什么?白白废我们的刀,官场之人,能混到哪一步,全看自己本事,也抢不了我们的活儿,合作不好,换一个就是,我们漕帮走生意,收益翻个倍都嫌少,何必辛苦杀人?”夜无垢低笑,“会杀他们的,要么是自己的饼被别人动了,要么,就是想抢别人的饼。”
说完,夜无垢还提醒:“那个黑衣人,对你用处不大。”
朝慕云知道:“对你用处也不大。”
不过是一条被扔进死水里的鲶鱼,试图打破僵局,让鱼儿们争先恐后动作,看能不能有什么收效。
这男人今日过来,大约只是看个热闹,能有所得自然最好,没有,也没关系,他有别的门路。
至于自己……
朝慕云敛了眉,方才所有表现,只不过想阻止掳掠事件的发生,真没指望黑衣人能对他交代出多少重要东西,他想观察更多的,其实是房中夫妻母子婆娘这三人,而今,也大部分已经得到了答案。
“玉骨扇呢?”
“嗯?”
全然没料到话题如此陡转,朝慕云有些没反应过来,抬眼看夜无垢,发现对方手指微捻……其实从刚才起,对方就频频有这个无意识动作,这是想念扇子了?
“明明赢走了我的东西,却不带在身上。”
对方易了容,朝慕云看不到对方脸上的细微表情,但这话……如果他没有解读错的话,是不是带了点类似委屈,又类似指控的怨气?
夜无垢:“你还把我的双鱼玉佩当了。”
朝慕云这下听明白了,就是怨气,相当深邃相当不满的怨念。
他微敛目,眸色淡淡:“我以为,落在我怀里的东西,就是我的,我有权——做任何处理。”
岂知对方重点完全不在这上面:“落你怀里了?”
不是冲着手去的么,他竟然扔偏了??
朝慕云:……
看来对方也不是很在意这枚玉佩,只是在意他当的这个行为。
“总归我送出去的东西,转脚就被给你卖了,”夜无垢手掩唇边清咳,“你总得给我个交代。”
朝慕云:“你要什么?”
随着这句话,夜无垢眼梢可见笑意堆叠,漫进了桃花,哪怕没玩玉骨扇,也是一派风流:“那玉佩可是我心爱之物,每日不离身的,朝主簿身上——”
朝慕云:“你可挑选。”
他身上没什么重要的东西,要说到这里后一直带在身边的,恐怕只有那枚铜钱,但刚刚已经被对方扣下了。
围着他看了两圈,从头到脚,从前到后,夜无垢不甚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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