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破案超神 大理寺卿破案超神 第53章

作者:凤九幽 标签: 宫廷侯爵 悬疑推理 爽文 穿越重生

  朝慕云没说话。

  “这还不够?”华开济皱眉,“那你说,怎么才有规矩,怎么你才能教我?”

  朝慕云拳抵唇前,清咳了声:“我的身体,你也看到了,出行需要护卫,办案需要皂吏,大理寺人手不足。”

  华开济:“你让我当你护卫?”

  朝慕云:“半年后,我可教你。”

  华开济眯了眼:“你想坑我……”

  他可不是没脑子的武夫,打胜仗靠的可不是蛮力,这他娘的必定是陷阱啊!

  朝慕云仍然淡淡:“有道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觉得有真本事者,藏又能藏得住多少呢?”

  对啊,能沾染多少颜色,全看别人悟性!

  华开济脑中转的飞快。他非常笃定,这病秧子是在坑他,就是想白饶一个护卫,可这个挑战于他而且有些刺激,这个激将法他偏偏有点吃,这病秧子好像并不信他本事,好啊,我就学给你看!到时候把你掏空了,你可别哭!

  他甚至已经开始想象,他学成之后大杀四方,逼的病秧子屡屡败退,跪地求饶的样子……

  “行,你等着!我回家说一声就来!”

  华小将军旋风一样冲进大理寺,又旋风一样离开。

  李淮看的叹为观止。

  他还道病秧子前番什么都不干,就是观察华开济,偶尔聊两句,然后不声不响的点了几个皂吏,也没大动作,就是说好了方向,让他们自己操练,他还以为是想防的更严实,没想到是在钓鱼!

  在对方的兴趣点上见缝插针,这是本事,怎么知道对方的兴趣点,笃定这个一定有用,更是本事!

  他一边心中给朝慕云伸大拇指,一边又憋不住坏:“你不是有了厚九泓了?再找个护卫,别人不得翻天?”

  哪知朝慕云仍然老神在在:“多多益善么。”

  其实是两个人的事并不冲突,厚九泓门房当的挺好,就是对发财有种莫名其妙的执着,总是不怎么着家,他盯着点,这人也不容易犯错,有案子来时,人可以用,债务关系也可以‘坑’,但护卫就算了,就这值班时间,都谈不上。

  朝慕云觉得自己其实也不是那么需要护卫,可华开济的特点,好像别的也做不了,反而会引发别的矛盾。

  “日哟——”

  这边李淮接到下面人急报,气的直接飙了脏话:“都是群不敢惹事儿的孙子!”

  朝慕云一看他表情不对:“怎么了?”

  李淮:“外头死了个人!”

  朝慕云抬眉,如果只是单纯死了个人,对方不可能这么急躁,大理寺办的案子还少么?遂——

  “与我们有关?”

  “招提寺那个案子还记得么,黄氏的儿子,死了!”

  李淮气的胸口憋闷,人刚死,信就报到了大理寺,别人的理由不要太好找,说什么大理寺之前就办过人生母的案子,想必对内情更为知晓,别人理还费工夫,不如一事不烦二主。

  话说的再漂亮,李淮也知道,曲才英能是什么好东西,这就是故意的,联合他人互相推诿,别人不想干,推到了大理寺!

  朝慕云倒是不计较,肃容道:“尸体如今何处?”

  李淮:“汾安侯府。”

  朝慕云即刻转身:“走,去看看。”

  在过去的路上,李淮被别的事耽搁,朝慕云只能独自前行,经由皂吏叙述,了解到了大概情况。

  自黄氏母女死在招提寺,冷家就愁云惨淡,还被人说今年年景不好,触了风水霉头,家主,也就是黄氏丈夫正好借妻亡休假,带着小妾子女回了老家祖宅,试图躲过这一年的霉运,独独没有带冷念文。

  虽冷念文是嫡子,但他也是黄氏所出,黄氏都死了,冷家要躲灾,黄氏生的儿子怎么好一回带回去不是?反正京城也有老仆在,出不了事。

  冷念文今年十四岁,虚岁十五,寻常人家都开始要准备慢慢议亲了,在这个时代算不上孩子,但因黄氏溺爱,他从性格来说,其实并没有长大,时逢家中巨变,从人前有些骄傲,变得沉默寡言,甚至近来有些行踪不明。

  黄氏生前手腕不错,也算有几个好友,时机若恰巧,会帮扶这少年一二,比如汾安侯府的侯夫人吴氏。

  昨日汾安侯府在自家园子里,办了个小型花宴,因天气炎热,小玩了把曲水流觞,客人不少。若黄氏还活着,这种场合,侯夫人必会请她,但她死了,不可能列席,侯府不能让人外人觉得待人凉薄,遂请了黄氏儿子,冷念文予席。

  请是请了,但对方一个少年人,又不能撑家,又不能理事,还不能搞夫人们之间的交流,到不到场,招不招待其实都无关紧要,侯府的人并不关心……

  “……事情差不多就是这样,”侯府管家柴方一路陪朝慕云往里走,一边介绍大概情况,一边说侯府难处,“这客人多了,咱们也招呼不过来,哪能个个盯着?如今出了事,家中见责,小人断不敢隐瞒,大人有何要问,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朝慕云随着他引领,来到了西边院落的厢房:“这里鲜有人来?”

  柴方肃容:“是,这里是侯府买的园子,平时用不着,只着人看管,需要办大一点宴席时,地方够大,花卉盆景什么的也好摆设添气氛,就会安排到这里,西边这一排都是专门招待客人的厢房,若有人醉了酒,一时挪动不了,便会请到此处休息,下人们怎么伺候招待都有习惯了,冷念文昨日也的确饮了酒,一直没见到他,下人们也没觉得奇怪,不敢打扰,直到今日过了午,仍然不见人,这才上前敲门,发现人都凉了……”

  如今厢房门是开的,朝慕云走进房间,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尸体。

  尸体身上没有明显外伤,没有血迹,唇色和指甲上青紫颜色很深,是明显的发绀表现,又是中毒?

  再仔细看尸体四肢,衣服稍稍有些乱,襟口没在本来应该的位置,身上没有抵抗或自卫造成的伤痕,只指甲内侧有脏污,像是……浅绿色汁水,混着些许泥土,这显然不是这个房间里有的。

  这个房间非常干净,没什么生活气息,看得出来常年空着,桌上只放了套茶具,茶都没泡,何来绿色汁水和泥土?

  所以这里,并非第一案发现场。

  朝慕云问柴方:“下人过来敲门时,门可落了闩?”

  柴方想了想,道:“好像没有,说是拍门就进来了。”

  朝慕云:“这里的厢房供客人休息,皆是随机选择?”

  “是,”柴方道,“住了人的房间会画出牌放在门口,下人们就知道不可打扰。”

  朝慕云:“附近哪里养有花草?”

  “这……”柴方就有些为难了,“这是专门待客的园子,光排场要求,就得有大量花草,随便走走就到处都是……”

  朝慕云略点头,准备稍后亲去四周看一看:“你最后一次见到死者,是什么时候?”

  “应该是席上?”

  柴方想了想:“当时是正午,客人最多的时候,不知谁提起了招提寺的事,侯夫人叹道这孩子可怜,叫了他上前,安慰了两句。”

  朝慕云:“他当时表情如何?”

  柴方就叹了口气:“要说这孩子,侯府也不陌生,因黄氏关系,以往常见,虽胆子不大,也算是个活泼少年,这几个月受了打击,稍稍有些郁气,不知什么时候能恢复,昨日席间表现也不怎么好……你说长辈怜惜你,你不感恩亲近也就罢了,反而板着个冷脸,也不说话,谁能喜欢?”

  朝慕云思索:“也就是说,死者与你们侯夫人似乎不太融洽?”

  “大人此话何意?”

  门外一道女声响起,有一个梳了高髻,环佩叮当的女子走近,看起来已过不惑之年,保养的却极好,身上衣服走近了看,更是奢华高雅,与众不同。

  “夫人。”柴方立刻行礼,避到一边。

  朝慕云便知,这是侯夫人吴氏。

  吴氏站定,视线上下打量过他,轻轻一笑:“原来阁下就是大理寺寺丞,朝大人啊。”

第47章 有些东西是藏不住的

  房门进来个女人, 不说风华正茂,却是保养得宜,柳眉杏目, 姿容芳雅,不管谁见了,都会下意识多看两眼。

  朝慕云却不是,他见到了吴氏相貌, 更多的注意点却在门口, 方才一闪而逝的身影上。

  这个肩宽腰背, 似乎很熟悉……

  见自己说话没人答, 吴氏略有些恼意, 但很快止住了:“朝大人在想什么?”

  “我在想, ”朝慕云思绪怎么可能会被带偏, 当即看着吴氏,道,“黄氏之前曾与夫人交往甚密,冷念文是她的心头肉, 夫人想必也知晓,在她去后,却未帮她照看?”

  交往甚密四个字,他是加了重音的,相信对方能听得出来。

  有些事讳莫如深, 不与外人道, 但当事人很清楚,双方是怎么‘交往甚秘’, 因为什么聚于一处, 她们的关系, 可不是单纯的好友,是掺杂了利益的,不管出于何种考虑,吴氏似乎都应该关照这少年,若真心照拂,少年不可能同她关系那么差,还给冷脸。

  吴氏扶了扶发:“我倒是想,奈何这小子不愿,苦口良药不吃,非要去含别人家裹着蜜糖的毒药,你说我有什么法子?”

  “姐姐这是何意?无凭无据的,何故栽赃别人?”

  又是一道女声,更加清脆妩媚,再看推门进来的女人,桃花面,美人痣,杨柳细腰款款,裙摆随步态飘逸,透着三分妖娆,不管是胆气,靠近主人家的姿态,以及‘姐姐’的称呼,来人是谁,不言而喻。

  汾安侯府后院现在有两个女人平分天下,一是侯夫人吴氏,一个就是贵妾汤氏,这两个女人也不得了,都是后来的,吴氏虽是正妻,却是继室,前头早亡的侯夫人是她亲姐姐,汤氏呢,原本的堂姐大汤氏,是侯爷表妹,青梅竹马,心头最爱,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最后却在宅斗中没了,倒叫这小汤氏找到机会,进了门。

  后院争宠,刀光剑影,侯府嫡子都死了两个……这前后四个女人的故事几场大戏都唱不完,京城里看笑话的并不少。

  她们本人可能并不在意,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关起门来过日子,其实谁都一样,你是权贵,你也是普通人嘛,谁家没点脏污事?说就说,反正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也就私下说说罢了,不会舞到她们面前。

  “妾身汤氏,见过大人,”汤氏双手微搭,兰花指微翘,娉娉婷婷朝朝慕云行了个礼,又转向侯夫人吴氏,笑眯眯道,“家丑不好外扬,叫侯爷知道了又得罚,堂官面前,姐姐说话可小心些,无有证据的事,莫要失了分寸,那冷念文就一个小孩,妹妹就是瞧着可怜,安慰过几句,塞过几块枣糕,可经不起姐姐这一句‘裹着蜜糖毒药’的猜忌。”

  吴氏面色不动:“妹妹这口齿,可真是伶俐。”

  汤氏笑靥如花:“姐姐的本领,也是很让人羡慕呢。”

  妻妾相争,内宅纷纭,这两个女人一看就知道,微表情丰富,说谎多过真实,特殊时机介入问供,会达到意料之外的效果,但此刻,朝慕云指挥了一早上‘三人战阵’,精力稍稍有些不济,且基本情况也未查得更多,贸然询问反倒效果不佳,他并未引导二人的话,只问:“汾安侯不在?”

  “侯爷一早就出去了,眼下尚未归来,”吴氏微笑,端庄极了,“我也是听到说这边出了事,赶紧过来看看的,府里的事我都知道,大人有什么疑问,问我便好。”

  小汤氏这倒没同她呛:“是的呢大人,有事情找姐姐就好,若有细节需要补充,咱们侯府最不缺的就是人,大人放心,都能问到的。”

  朝慕云浅浅一礼:“如此有劳。听管家方才之言,冷念文其实并不与府中来往多少,也无仇怨?”

  “不错,”吴氏收了笑,面色微冷,“也不知道是哪个心脏的,看我们侯府不顺眼,故意在我宴客,无暇他顾之时,把人弄死在我的园子里,让我们担麻烦,若要我知道是谁,我必饶不了他!”

  朝慕云眉目疏淡:“死者平时多与谁往来,身边都有什么友人,与谁亲近,又与谁结仇?”

  吴氏轻笑:“大人这可就难为我们了,又不是我们家孩子,怎会知道这么多?”

  朝慕云便道:“那谁与侯府有仇?夫人刚才也说了,有人看你们不顺眼。”

  “那可就多了,”吴氏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袖子,“你也知道,我家侯爷在吏部上差,最近这两个月,盐道转运使一事闹得挺大,接连死了好几个人,这官也就不太好派,眼看着风头过去,不都往我们侯爷身上使劲?那有想求我家侯爷的,不就有因为我家侯爷没帮而心生怨恨的,妾身一个内宅妇人,又哪里什么都知道?”

  汤氏帕子掩唇,笑的眉目生波,柔媚极了:“要我说,这地方晦气,大人何必多留,不如移步它处,再细做问询。”

  “也行。”

  朝慕云最后看了一眼尸体凌乱的前襟,招手让皂吏仔细记录,转身往外走。

  死者身上衣物整齐,一件未脱,别处都无异样,独胸前襟口不对,这种感觉很违和,就像被好好放到床上后,胸口被掏了一下……

  手隔着衣襟伸进胸口,为什么?

  肯定不是占便宜,一般想占便宜的,会留下更多痕迹,不会这么‘浅尝辄止’,那是拿东西?古人放东西习惯不同,都有腰间荷包,或者袖袋,有时也会揣在衣襟里,但那个位置是略靠下,以腰带缚住隔挡,冷念文的尸体却只是襟口微乱,痕迹并未往下……

  莫非是挂在脖子上的东西?

  在仔细看过,尸体颈间空空,什么都没有,难道被摸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