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破案超神 大理寺卿破案超神 第67章

作者:凤九幽 标签: 宫廷侯爵 悬疑推理 爽文 穿越重生

  “因是才得到的线索,官府还未提调,”朝慕云思忖,“口供方面,我正在想怎么取,不会打草惊蛇,让凶手警惕。”

  夜无垢沉吟片刻:“章夏清,好像也不能完全排除嫌疑……”

  朝慕云颌首:“他当年身世不错,娶的妻子是侯府庶女,汾安侯的庶妹,姻亲间有大事不可能不走动,经查,两个嫡子遇害当日,他并不在侯府,但前一日他是在的,且妻子一如既往,因身份低微,受了些闲气……他此后时间线有存疑之处,不易查证。”

  夜无垢:“但你应该有想法了。”

  朝慕云微点头,身体微微前倾:“只要这几件事查清楚……”

  他在夜无垢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夜无垢笑唇翘起:“行,瞧我的吧!”

  朝慕云给他递了杯茶。

  夜无垢看着釉青茶盏上柔润白皙的手指,方才还不觉得渴,现在突然有些渴了:“事情都交代我做了,你呢?”

  朝慕云:“我想亲自见一见章夏清章初晴父女,有些东西,总要寻出答案。”

  本案看似割裂,实则很多事彼此间都有联系,如果一切顺利……

  破案,好像也并不难。

  面前的人好像在闪闪发光,只要一说案子,眸底墨色永远都清澈动人。

  夜无垢微笑:“我自是信朝大人本事。”

  “是么?”

  朝慕云看着他,眸底墨色微晕,意味深长:“你若信我,为何到了今日,有些事还是不愿说破?”

第57章 你想让我怎么哄

  梆子落处, 三声清脆,是三更天了。

  万籁俱静,耳边只有面前人的声音, 鼻间只能嗅到面前人的气息, 眼前看到的,只有面前人的脸。

  面前人, 是心上人。

  ——你若信我, 为何有些事还是不愿说破?

  绮念过多,无处得慰藉时, 这种话,似乎都能想象出几分类似撒娇嗔怨的味道。

  夜无垢喉头滚了滚, 突然觉得今年夏天实在燥热, 浅纱的衣服都有些不能透气,他扯了扯襟口:“没有不愿同你说……我就是觉得,怪没意思的。”

  朝慕云却并未放过他:“什么没意思?你走丢, 失去家人的事,还是侯府十六年被砸死的,那个三岁的嫡次子?”

  夜无垢看着他, 没说话, 眼神从面具后面透过来, 稍稍有些委屈。

  朝慕云声音略轻:“你来京城寻仇, 寻的,就是汾安侯府,对么?”

  之前聊案子时,他就眼前一闪, 有个念头掠过, 可当时正在专心推案, 并没有抓住,后来想起,方才察觉,夜无垢当时有很多不对劲之处,尤其聊到汾安侯,两个嫡子之死时。

  夜无垢手中扇子顿住,颇有些无奈:“你想要知道什么,都能知道,是不是?”

  朝慕云微笑:“所以没必要回避或害羞,不若好好整理整理,告诉我你走丢那一年,你记得的,你查到的,京城发生的所有大事。”

  夜无垢看着他:“真想帮我?”

  朝慕云颌首:“不遗余力。”

  “我可没求你。”

  “是我自己想,不需要报酬。”

  “甜言蜜语对我无用,”夜无垢身体前倾,眼带桃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破案。”

  朝慕云低眉,浅笑轻缓:“还以为哄哄你,你心情多少会好些。”

  夜无垢心中悸动,缓缓凑前,扇子搭在他肩窝:“当我是小孩子,哄一句就算?”

  朝慕云:“嗯?”

  夜无垢神色端肃:“至少要两句。”

  朝慕云:……

  “好啊。”他直接笑出了声,这样幼稚的夜帮主,可不多见,“你想让我怎么哄?”

  夜无垢把扇子往前递了递。

  “让我帮你拿扇子?”

  朝慕云拿过扇子,一句话还没说完,又见夜无垢伸出了手,掌心冲上。

  这是……要什么东西?

  忽然想起对方曾经索要过的礼物,一枚玉坠,可惜最近实在太忙,没有抽开身的时间,还没来得及买。

  朝慕云本来想点下他的掌心,说句开脱气氛的话,谁知胸口一阵闷痛,动作根本收不住,直接把自己的手,放到了对方掌心。

  夜无垢:……

  他的确肖想过惊喜,却没敢想过这么大的惊喜,难道这病秧子对他也……

  可惜也只是想想,朝慕云做完这个动作,身体前倾,直挺挺晕了过去。

  夜无垢只能握住他的手,将他接个满怀。

  “你这不是……要我的命么?”

  夜色寂美,风也温柔,连梆子声都特别清脆悠长,像敲在人心头。

  ……

  接下来仍然是各种不停歇的忙碌,皂吏们按照大人指令,按部就班,指哪打哪,说查什么就查什么,厚九泓虽然没回来,不怎么看得着人,但他的小弟们也很好使,送到大理寺的消息每次都又多又及时,只不过就是太多,有点乱,需要朝慕云一一整理。

  一边指挥着下面办事,一边理案,朝慕云还顺便和院里的小姑娘拾芽芽谈了谈心,并让夜无垢帮忙,去见了章夏清章初晴父女。

  拾芽芽状态早已稳定很多,因有之前相处,只要朝慕云在身边,她的安全感就会很足,有些心里的秘密好像也没必要瞒着,因为那对她来说再不是羞耻,再不是逃不了的危险,她知道朝慕云一定会帮她,一定会站在她身边。

  安静几日后,章初晴的状态也好了很多,还是不喜欢男人靠近,但只要身边有丫鬟妈妈陪着,她就可以好好说话,朝慕云和她聊了很久,慢慢的,一些过往她也愿意吐露,一些烦恼也愿意倾诉,在朝慕云给她建议方向应对后,她眼睛越来越亮,再看到父亲时,也没那么躲闪了。

  避开人们视线,朝慕云又见了从田村‘请’来的两个女人,陈大娘和刘婆婆……

  案子有关的一切线索,正在一点点补圆,需要的证据,所有人也在一起努力,好像的确没什么完不成的。

  很快,不知从哪里开始,京城街巷出现了一道传言,说是大理寺干了件大事,有桩时隔十六年的陈年旧事,将要翻出,这次的堂审不可错过……

  待到朝慕云准备充足,安排开堂审案时,大理寺门口那叫一个热闹,里三层外三层,百姓们人山人海,人群里什么人都有。

  有打着伞尽量往树荫底走的妇人,有说的激动,口沫横飞的汉子,凑热闹的小孩,也有衣着或光鲜或朴素,气质或富贵或不羁,或老或少,或男或女的,不知道哪冒出来的人。

  连旁边的茶楼临窗雅座,都坐满了人。

  也不知怎么这回的案子让大家这么感兴趣,齐刷刷在六月里,顶着辣阳也要看热闹,一边等着看,一边嘴里还窃窃私语——

  “……都听说了么?这回的案子可不简单,听说涉及到十六年前,汾安侯府两个嫡子夭折之事,看来大概率不是意外了,那俩孩子是被人害死的!”

  “这高门大户就是吓人,不是小孩子啊,得心多狠才这么干……”

  “听说那侯府后院妻妾争宠,乌烟瘴气的很,你看这婆娘娶多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你们知道屁,高门大院这种事不正常?人关起门来一家子的事,用不着别人管,这回抖这么大,当然不是妻妾争宠那么简单,没瞧见旁边站着,腰间别红的兄弟们么?那都是漕帮的人,这回啊,有蹊跷呢……”

  “嘘——漕帮的事你都敢议论,不怕被揍?”

  “那大理寺的人连漕帮都敢惹呢,太岁头上动土,这位朝大人都不怕,我又怕个啥?漕帮真有那胆气,去干他啊……”

  “不过要我说,这漕帮是该管一管了,瞧瞧他们现在横的,比官差都要厉害了,朝大人敢管,是真汉子!”

  “害,还不是咱们天子没了孩子伤心,老人家早些年多勤勉啊,咱们大允也风调雨顺的,后来儿子都没了,他老人家也伤了心,这起子蝗虫祸秧子不就跑出来了……”

  “嘘——说归说,别妄议朝纲,一会你被逮了,可别连累我们!”

  “还是说朝大人吧,听说这位大人明察秋毫,最善察言观色,没有一个人能在他面前撒谎,骗的过他,到大理寺不足半年,就立了不少功,马上就要破格擢升为大理寺少卿,就是身子不怎么好……也不知能活到什么时候,天妒英才,着实可惜啊。”

  “还不是后宅争斗的事,他那身体,听说也是被嫡母给害的,他现在越来越出息,家里已经乱成一锅粥了,他那不成器的嫡兄,前阵子才被亲爹打断了腿,他那亲爹到现在也没能见到朝大人一面……”

  “嘘——来了来了,朝大人来了,都别在废话了!”

  公堂之上,朝慕云一身官服,面容肃静的,大踏步前来。

  他脸上未见丝毫紧张之色,步履从容,没有丁点慌乱深呼吸,旁边跟着的人却没办法不深呼吸,为他担足了惦。

  主簿李淮瞧着外头一层层的人影就眼晕,谁能料到这案子,能整出这么大摊子,朝慕云竟然一点都不怂,他再有本事,不也有万一么?如果出现了什么纰漏……这场子怎么收?

  朝慕云掀袍,正座就位,左手轻捋右手袖口,右手执惊堂木,轻轻一拍,便是金玉铮鸣。

  “今年二月,有妇人黄氏母女,死于招提寺,凶手已落网,六月,其子冷念文遇害,遇害之时周身并无异样,只被取走了一枚双环玉佩,此玉佩却并非黄氏或冷家之物,与汾安侯府有关——”

  他朝皇宫的方向拱了拱手:“本官上承天威,不敢懈怠,今次便将所有相关人请至公堂,还事实以真相,还法理以公正。”

  “大人问案!有些事就是不能不明不白的!”

  “没错,问!”

  “大人不要怕,谁敢妄动,就是心虚!”

  百姓们看热闹不嫌事大,一腔热血,不带怕的。

  请到公堂之上的人表情就不大一样了,尤其小吴氏小汤氏,还有汾安侯,都有些忍耐的,不好表现出来,或者已经表现出来的不满。

  朝慕云手往下压了压,视线环视厅堂,朝一旁皂吏点了下头,让他承上证物玉佩:“经查明,死者冷念文身上丢失的玉佩,乃是十六年前,侯府老夫人为两个嫡孙准备的礼物,只是做好送过来时,两个嫡孙已经夭折,睹物思人,难免神伤,在自己寿宴上看到年纪尚小的冷念文和章初晴时,老夫人心有所感,将两枚玉佩分别赏给了二人。”

  “但此之后,此二人人生机遇大为不同,章初晴被人牙子拐走,再未出现在人们面前,冷念文从未在人前戴过这枚玉佩,黄氏死后,不知想到了什么,日日在人前佩戴,之后遇害——”

  “本官并不认为这是巧合。”

  “当然不是巧合!”

  “这绝对是有事啊!”

  百姓们小声议论,怕是叫人知道害了侯府嫡子的秘密了,要杀人灭口呢!

  朝慕云看向堂上站着的一对妻妾:“侯夫人,小汤氏,你二人可有话说?”

  吴氏浅浅叹了口气:“我知大人意思,是疑当年侯府两个嫡子的死有问题,有人害死了两个孩子,今日怕东窗事发,又害死了可能知道秘密的冷念文,或者柴方,但此事着实与我无关……”

  “那日我正逢产期,随便问一个侯府下人就知道,妇人生子,是要走一遭鬼门关的,我哪有精力算计其它?再说死的两个嫡子,大的是我亲姐姐生的,小的是我生的,血浓于水,我怎会那般心狠?”

  她帕子掩唇,似乎想起当时画面,十分悲伤:“此事之后,大汤氏畏罪自尽,所有人都知道,我失去了两个孩子,又因受到惊吓,产程不顺,差点失了条命。”

  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虽然有得到好处,但失去的更多,这么一对比,某些人可就是纯得利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