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赘婿首辅 夫郎家的赘婿首辅 第123章
作者:路归途
“咋可能慢待我,你给我一个月一两银子工钱,这算啥慢待,还管吃管住,你就去问问,方圆十里地村子,别说一两就是半两也有是人过去。”柳树才不在意这些,“都说秀才娘子有风头,可耍啥风头了,家里日子照旧。”
还是一年见不了多少油水,全都攒着银子,也不敢买新布扯衣服。
“你不知道,我们镇上也有个秀才娘子,熬了十多年了,还是秀才娘子,整日里秀才啥都不干就知道看书,全是秀才娘子给人绣帕子浆洗衣裳,起早贪黑辛苦,一双眼我看着都能瞎了。”
柳树曾经短暂被秀才夫郎名头唬了一下,可现实教做人,回娘家了该咋还是咋,说秀才夫郎有本事,那咋只给娘家拿十个蛋,都秀才夫郎了不得风光起来。
咋风光?拿啥风光?
还不是得银钱嘛。
“你家要真是想看我男人笑话,那干啥还要辛辛苦苦送石粉,又辛辛苦苦跑一趟,我虽然没读过书,但好赖我知道。”
柳树说掏心窝子,是真没把黎夫郎当外人了,说:“家里就六亩旱田六亩水田,现在肥料有了收成好,一年到头我们紧巴巴吃喝不敢添点油水,一年能攒个二十两都谢天谢地。”
“地是死挪不动,我要是出去干活,一年又能有个十二两,就拿十两说,这不得攒个三十两。”
柳树说完了,他还没见过这么多钱,心脏噗通噗通跳,说:“咋就这么多钱,那到时候过年了,不得大碗大碗吃肉,全都吃肉饺子,还包什么菜。”又好奇问:“黎夫郎,你家过年吃啥?”
黎周周便笑了,觉得柳树可爱,说话说着说着到了吃食上。
“你多大?我是康景二十八年人。”黎周周说:“不用叫我黎夫郎这么客气了。”
“那你比我大三岁。”柳树也是个打蛇随棍上,美滋滋叫:“周周哥,你叫我小树就成,你还没说你家过年吃啥,我得想想,现在琢磨琢磨。”
黎周周笑说:“我自己卤下水,有时候河里捞了鱼就吃鱼,杀一只鸡,还有饺子。”
柳树哗啦啦口水都能流下来,他可太馋了。
“诶呀要是婆母阿奶公爹不答应我去,我都想打滚耍懒了。”
黎周周就不知道咋接话,就、就柳树还要打滚耍赖真假?在村里时,二婶有时候偏心光宗,缺了杏哥儿,杏哥儿也生气,但撒娇黏糊,变着法拐着来,后来嫁到了王家,可不敢跟着婆母公爹这般来横。
“你别怕,我又不会真地上打滚,又不是小时候了。”柳树拍着胸脯,他早都不来这一套,“衣服脏了还得自己洗,不划算,撑死就是多念叨念叨几次。”
也不用柳树念叨,第二天吃了早饭,严家人就答应同意小树过去帮衬。
柳树还有些诧异,不放心家里,可严阿奶说:“你没嫁进来时候,咱家日子也是这般过,村里那些说是非不理不惹就成了。”
那时候严谨信读书,恪守规矩,才不会和村头妇人计较。严家女眷听村里人背后笑话他家供书生白费钱,不去理就成了,也没说干过架。
“就是啊,小树你就安心去,到时候要辛苦你又要干活,还要照顾谨信,阿娘知道你辛苦了。”严母也是觉得亏待小树,“屋里头你不操心,告诉谨信让他也别担忧,地里活我和你阿奶还有你爹慢慢干也成。”
“那不成,阿奶年纪大了别累着了,到时候农忙我和谨信一块回来,周周哥都和我说好了,能给我放假。”
顾兆在老婆跟前小声念:周周哥。
黎周周好笑在桌下拍了下相公手,然后反被相公抓到了,玩了起来。黎周周耳根子发红,大家伙都在呢,可还是没抽手,由着相公。
既然定了主意,那就收拾不耽搁,黎家人还要做买卖。柳树自己收拾了包袱,一些衣裳,严阿奶和严母则是蒸了一锅包子馒头,临时赶得紧,给小树带上,还有一坛子酱。
“这个带上,劳累你们了。”严阿奶跟黎大顾秀才说。
黎大接了坛子放好,说:“婶子不劳累,放心吧。”
严母则给小树叮嘱,“小树你到了府县见到了谨信就跟他说别不舍得花钱吃荤腥,这读书伤身,你看镇上绣娘秀才,熬得人麻瘦这就是不吃肉,你要是有空了,时不时给他补补,别担心花钱。”
“娘我知道,我做事你还能不放心,他要是不吃了,我喂他吃。”
严母一下子踏实了,早上她听男人说谨信在府县都没咋舍得沾荤腥,这咋成,起码得吃个蛋补补,又说:“你要是辛苦累了,也吃吃肉。”
“知道放心吧,娘你和阿奶也要吃好些,别太省着了,我去府县做活还有银子拿,谨信读书开销我就够了,家里钱能松快一些。”柳树说这些,可一看婆母和阿奶神色就知道没听进去。
婆母和阿奶是软脾气人,嫁进来这么久,就是他和人干仗撕头发,婆母和阿奶也没说过他一句重话,要是他阿娘早揪他耳朵让赔礼道歉了。
严家处处好,就是穷就是扣,太省了。
旁边黎大想起来啥,添了句:“小树多正经话,照顾好身子,以后还要享福抱孙子。”
严阿奶先乐合不拢嘴,对了对了,小树过去了,以后和谨信住着,可不得肚子里能见到动静了。
“是是是,肯定得活久久,见着我们小树和谨信娃娃。”
依依不舍说完了叮嘱平安话,严家人目送着骡车不见了影,这才回屋,村里人问起来了,就说谨信在外头读书不会照顾自己,他同窗一家办完事顺路来接小树过去,让小树照顾谨信去了。
这话还是顾兆提醒,就别说柳夫郎去府县打工。
严家人不懂为啥不能说,顾兆还没说话,柳树一想就知道:“我一个夫郎去府县干活,我是正正经经,可村里头那些嘴碎背后指定嚼舌根说我不好。”
严阿奶一听觉得对,肯定不能这么说。
顾兆其实是想着两层意思,一层维护了严二哥面子,虽然他知道严二哥不在意,可能少一些嘲笑指指点点当然好。二者,严二哥没中举之前,严家人在村中还是低调闷声发财——一年十二两银子,这放在村里对一个哥儿工资来说已经是巨款了。
这些人眼红了,又得不到这份工,可不得背后诋毁,更加嘲笑严家,巴不得严家紧巴巴抠搜搜继续过穷苦日子才成。
赶车花了一天半,路上在镇子上客栈歇了一晚,为了省钱,照旧是顾兆和爹一个屋,黎周周和柳树一个屋,顾兆在旁边酸溜溜,黎周周小声答应了很多‘条件’,顾兆才开心起来。
老婆好好哦~
回去下午看日头衙门还没歇,顾兆先拿着苏狗娃户籍册和同意书去登记挂靠,也幸亏他身上有功名,花了三十文钱,做了个‘加急’,一切都办妥了。
明天能回去上课了。
顾兆做完了事,回去将苏狗娃户籍册和黎记卤煮契书给周周,家里这些周周保管。另一边,黎周周趁相公跑衙门时候,带着柳树去了隔壁小院子先安顿好。
柳树一进院子先是觉得小巧,住惯了村里屋,不过进屋一看,墙咋是白,这床咋还有柱子雕花?他自己带了铺盖卷,麻利说自己来收拾,不用周周哥忙了。
“隔壁就是我家院子,有水井,以后你吃水用水就过来。”黎周周说。
柳树笑开心,“你放心吧,我才不跟你客气。”
黎周周还带着柳树去街面走了一下,买了牙刷牙粉、皂荚胰子、洗脸木盆帕子等生活用品,柳树要付钱,黎周周说不用,“你算是员工福利。”相公这么叫。
至于柳树相公,那黎周周就不管了。相公说该咋就咋办。
“周周哥你对我好好啊。”柳树特别想亲近下周周哥,可还是克制住了,顾秀才好像不喜欢他太亲近周周哥,他家孩子多,大哥姐姐妹妹弟弟都有,又是生了一串娃娃,哥儿就不值钱,没人稀罕过他。
周周哥真好。
柳树是干劲满满,端着木盆回去,恨不得立刻马上开工给周周哥干活赚钱,赚多多。
两人回来路上,巷子里有人问这是谁啊,黎周周便介绍了柳树,说是严秀才夫郎,小树听他忙不过来好心过来搭把手。
巷子里人就知道了,这又是一位秀才夫郎,便客客气气打招呼。柳树不怕生,张嘴就叫,什么阿叔、阿婶,等回到院子里,人都记了个七七八八,还能知道谁家是卖包子,谁家卖醋。
“你记性好啊。”黎周周讶异。
柳树便骄傲,“我刚到严家村时,全村过来看我热闹笑话我,我要是记不住人,他们笑话我,我咋逮着骂回去!”
“……”黎周周。
两人边说话,边拾掇菜,收拾了一桌。因为柳树刚到,黎周周有意做丰盛一些,给柳树接风洗尘,吃个好,明个儿就要开始忙起来了,所以是买了一只鸡全宰了,一半炖了,一半炒了,一斤五花肉用糖和酱烧成了红烧肉……
柳树烧着柴火口水能流下来,他长这么大,过年都没吃这么好。
“我家也不是天天这么吃。”黎周周笑着解释,“过日子平时也省,不过你刚到,加上我爹和相公奔波劳累了这些天,咱们一起解解馋,明个要干活了,可要辛苦你了。”
柳树:“我吃这么一顿,能犁三亩地不带歇。”
“……”黎周周就笑,小树说话好有趣。
顾兆办完了差事,见天色不早,也不嫌折腾去了一趟学校,柳夫郎接来了,今个第一晚得安一下两口子心。他一进学校,先跑了一趟教室,果然瞧见二哥在默书。
“二哥!”
严谨信抬头一看顾兆,书也看不下去了,说:“小树来了没?”
“……我以为二哥泰山崩于面前不改色,可算见到急了一面。”顾兆先玩笑了句。
严谨信就知道小树过来了,被打趣了还是正经面色。顾兆就说:“接过来了,我这边刚办妥户籍,柳夫郎应该和我家周周一起收拾,二哥是今个和我回去住,还是住宿舍呢?”
这就是废话故意揶揄严谨信了。
严谨信面容平平严肃说:“叨扰了。”
“咱俩兄弟还如此客气。”顾兆:“赶紧收拾吧。”
不用顾兆说,严谨信已经收拾好了书包,“走吧。”
顾兆:……
这顿饭是吃晚了些,黎家堂屋点着油灯,不过人多气氛热闹,饭菜也丰盛,严谨信肃穆正要开口道谢说些类似小树以后就麻烦黎家如何如何话,柳树先咽口水,“周周哥,咱们人到齐了,黎叔吃饭吧。”
“来来来吃饭不说了,以后日子还长久着呢。”黎大说:“严秀才不客气了,动筷子吧。”
严谨信:“黎叔,以后叫我谨信就成了。”
“成,吃吧,咱们都不客气。”
柳树小鸡啄米点头,不客气不客气,见黎叔动了筷子吃了,这才抄起筷子夹了块肉,还没送嘴里,扭头就看男人看他,筷子上肉是晃了又晃,最后十分不舍不甘心先搁男人碗里。
咋吃个饭还要他照顾。唉。
顾兆和黎周周在旁边你给我夹一块红烧肉,我给你舀一勺子鸡丁,两人平日里吃饭便是这样,并没有觉得不妥。顾兆一看严二哥盯着碗里柳夫郎夹肉不动筷,便又笑了一回说:“柳夫郎第一口就想着二哥,二哥不送回去?”
严谨信便肃着一张脸,给小树夹了菜。
柳树盯着碗里菜,他给男人夹了肉,男人就给他夹菜,算了算了,还是他自己来吧。
一顿饭吃乐呵,饭后黎周周和柳树收拾了锅碗。
隔壁院子柴火、锅灶都备上了,要用热水,严家两口子自己烧。柳树跟周周哥道了别,和他男人这才回了隔壁,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说来时候见闻,说在镇上客栈一宿贵,说吃了啥,说阿奶阿娘带了啥,说家里不让操心如何如何。
严谨信话少,也喜静,以前不爱听这些鸡零狗碎话,如今听着听着,一张严肃脸,神情缓和了不少,时不时还要应一声。
因为小树说我说了这么久,口都快干了,你就不知道回一句话,到底听没听进去呀!
院门关了。
夜深人静,洗漱过。
黎家屋里床幔拉着,黎周周浑身水汽,刚洗完,在被窝里拉过相公手放自己怀里,顾兆一摸,温热紧实肌肤,不由挑了下眉,凑过去说:“周周哥是要我亲亲吗?怎么里衣带子都解开了。”
“相公。”黎周周不好意思说。
顾兆手贴着肌肤,摸了摸,茶里茶气说:“什么相公呀,周周哥怎么不叫人家小兆,是小兆没有小树名字好听吗。”
“我和小树都是哥儿,相公怎么连这个醋都吃。”
“现在不仅不叫小兆了,连醋都不能吃了……”顾兆茶茶可怜巴巴眼神。
黎周周脸红了一片,相公嘴上说可怜巴巴,可手上正‘欺负’捏他呢,胸膛痒痒,忍着害臊,说:“可以可以,相公爱吃什么都成。”
“周周哥也成吗?”
“嗯。”
就做了一回,顾兆本来是闹周周,这几天来回奔波肯定没休息好都累,但后来闹得过火了,他家周周又可爱,一副任君采撷模样,就水到渠成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