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赘婿首辅 夫郎家的赘婿首辅 第175章

作者:路归途 标签: 生子 穿越重生

  黎周周拿了换洗干净衣裳,说:“两个闹着玩嘛。”

  蓝妈妈热水打了过来,门窗闭着,黎周周就在被窝里把福宝三两下给扒了干净,用热毛巾擦洗了福宝,赶紧换上新衣裳,这样福宝才清爽干燥,没了汗意。

  不然夜里风一吹,那出了汗的可不就冷了。

  夜里也有活动,庄子请了小戏班来唱戏。花园灯点上了,马婆子还备了几个火盆供着,因为有孩子,怕冷了。

  顾兆对戏曲一般,戏曲唱腔婉约,有时候词拉的长了,他老心急惦记剧情,还是更喜欢说书一些。不过大家很爱听唱戏。

  今个凑热闹听了。

  请来的戏班是小戏班,不是什么大的,不过顾兆也分辨不出来好坏,他觉得唱的很好了,再看爹和严家几位长辈,各个都精神着,前两日天擦黑吃了饭就困了,现在不同了,眼睛发着亮光。

  也不难想,村里人要看戏听戏,那要是镇上乡绅有什么大喜事,花了银钱请来热闹,有的大方显摆了,还在门外弄个小戏台唱几出,免费供十里八乡的村民来看。

  人多了,看了乡绅地主老爷的戏,自然是说吉祥话,回去一传,可不是人人都知道X老爷办大寿请了什么什么戏班来了,X老爷有钱!

  有面子嘛。

  这样的机会少之又少,平头老百姓一年到头都是为了生计奔波忙碌,哪有时间有空在意什么无不无聊,精神世界,兴趣爱好娱乐活动。

  没有的。

  他家和严家长辈喜欢看戏,顾兆还能想来,想不来的是为何郑辉一家也爱,“按理说你家该是乡绅请看戏的富户了,还能缺戏看?”

  “我家也不能养个戏班在家里,不能天天请戏班过来,不然镇上人说起来,我家张狂的没边了,整日敲敲打打听戏。”郑辉跟兆弟解释,“以前都是我爷奶过寿请一回,再者有时候过年了也请下热闹热闹。”

  唐家也是,都是有规矩的。

  唐柔作为庶出,有时候府里摆席宴客,嫡母不带她出来见人,那就守在自己的小院子里大门不出,只能隔着老远听个模糊戏曲调子。

  顾兆想想也是,拿看戏好比现代请喜欢的明星来家里开演唱会,总不能天天花钱请人过来,这种一年到头大部分时间在看戏玩乐,有门第的大户这就是纨绔了,太浮夸张扬没规矩。

  想明白了,顾兆很珍惜看戏机会,只是他听不懂,凑个热闹。

  没一会看到他家周周眼眶泛红了,顾兆凑过去递手帕,他看的一头雾水,小声问:“这位小将军还活着呢。”没战死沙场。

  “那奸臣有阴谋诡计,要给小将军断了粮草,活活饿死。”黎周周能不难受吗。小将军打仗那般艰难,结果还有这样的坏蛋。

  顾兆点点头,骂了句坏蛋。

  这出戏折子是大历现在的流行经典戏目,说的是大历前头那个亡朝,皇帝昏庸无道,听信宦官奸臣,小将死死守城门,结果被奸人所害,百姓们生活艰难,卖儿卖女,大历的太祖乃是天降正义,是老天爷派下来解救万民的。

  每次这出戏,百姓看了听了自然是骂前朝的皇帝,骂奸臣,前朝做坏事太多气数已尽,大历才是正统紫微星,感恩戴德歌颂大历。

  舆论造势嘛。

  两折子戏下来已经快夜深了,孩子们都睡了,张妈妈蓝妈妈抱着下去回屋了,大人们眼圈泛红依依不舍的,可也听不下全套,全套那得七个折子。

  顾兆说明日白天再听。

  戏散了,戏子行礼,那自然是要给赏钱的。在座的几乎都给了,就是连过日子节省的长辈们都给了,多多少少的关系,可见这戏大家听了都觉得好,捧个场。

  下人挑灯回去,柳树走在男人后头,还很愤愤握拳,嘴里说着刚才看戏的激愤之语,一扭头就看到自家男人肃着一张脸眼眶也泛红了。

  男人刚也哭了?

  “你是不是哭了?”柳树为了顾全男人面子还小声问。

  严谨信否认,“不是,夜里风大,沙土吹进了眼,我揉的。”

  柳树:“那你指定背着我偷偷哭了,不然咋可能话这么多跟我解释。”

  严谨信:……

  “哈哈你别害臊嘛,这有啥,我刚哭了还擤鼻涕了。”柳树突然发现男人黑着脸也没啥可怕的,看个戏偷偷哭,还不敢光明正大的!

  今晚夜里是没人泡温泉,个个困的倒床就睡,第二天准时醒来看戏。

  顾兆:……

  看了一早上也没看完,可吃了午饭,要回京,不然晚了关了城门回不去,第二天他们仨还要上班的。

  “等下次请了戏班过来再听完后头的两折。”顾兆跟周周说。

  可这时候的顾兆不知道,以后三家聚在一起能听戏看戏要隔好多年后了。

  大家收拾收拾,返京了。

  回去路上碰到了打马去郊外庄子方向的五皇子,三家马车照旧避让一处,五皇子骑马队伍一阵风过去,除了尘土飞扬也没怎么的。

  只是不知道因为何,五皇子赶得这么急。

  回到京中,三家各回各家,收拾整理不提了。当天吃的清淡,连着两天都是盛宴,顾兆说煮点稀饭,配点酱菜吃吃,吃饭了洗漱早早歇着。

  第二天继续恢复京中翰林小官的日常。

  顾兆去梁师兄府上交作业,被梁师兄打趣了两句孜然这宝贝后,顾兆岔开话题说起了容府庄子送羊兔的事,“……我没见容家管事,让马管家隔几日送些酱菜野菜打发了。”

  “成吗?”

  梁子致笑的爽朗,说:“成。不过一个庄子上的管事而已,没什么的。”又说:“容家与我伯父有几分交往,与我没什么关系。”

  顾兆猜的没错,就是体面客气话。

  现在人礼节很重,越是门阀士族越重,容家庄子管事上门带了些薄礼特产,说明也不是结交拉关系,就是打个招呼的话。

  见完了老师师兄,又收获了一堆作业,顾兆坐车回家了。

  之后的日子没什么特别,顾兆和严谨信在翰林院看书喝茶做文章,没修书,下班回来陪着福宝玩玩逗趣,到了休沐前一天,中午就偷懒下班,三兄弟约着小酒馆喝喝酒聊聊天,交流下最近的工作和生活。

  “……对了,差点忘了,上次咱们去庄子回来不是遇到了五皇子吗?回来后我听下头人说了,容家那位惊才绝艳的容四公子病了,去庄子里头养病,五皇子估摸是去看表弟了。”郑辉说。

  顾兆没听过容四公子大名,也不怪他,现在有没八卦小报,信息闭塞,他到京里除了上班就是回家,现在多了去老师那儿,再者京里大家族、官员、官二代三代太多了,名号也多,没听过正常,不算他土包子。

  “有多绝?”

  郑辉说:“……反正很绝,听说京中待字闺中的贵女都愿嫁给容烨。”

  那就是长得绝,身世背景好,不难理解。容家现在算是低调中的奢侈贵族了。顾兆点点头,当八卦听过去了。

  可能顾兆与严谨信都是不怎么关心态度,郑辉说八卦说的很没劲,提出了抗议,“你们就不多问问?”

  “大哥,不是我膨胀,要是单看相貌,我回家对着镜子看就成了。”顾兆不要脸说完,又补了句,“才情写诗赋有大哥在。”

  郑辉:“……”倒也是。

  顾兆膨胀完了,还是老实说:“主要想见也没关系拜访。”最好是能躲就躲,他也没所求,干嘛要上门吹人家彩虹屁奉承人家。

  现在安安稳稳的日子就很幸福了。

  便换了话题,说起了别的,等散了,顾兆突然想起来,提了句:“五皇子妻族好像不是容家……”

  “是啊,五皇子岳父是都察院的周左佥都御史,倒是六皇子娶了容家表妹。”郑辉回话,怎么刚还不好奇,现在问起来了?

  左佥都御史正四品,官位不大不小,不过都察院是言官,朝中文武百官是能避让不惹就不惹,这些都察院出来的,个顶个的铁面无私正直清廉,起码表面如此。

  不可能徇私的。

  顾兆回去坐在车里还想,这五皇子的岳家看上去挺体面背景也不错,可借不到什么势,尤其那位周左佥都御史,更是刚正不阿见谁不对都逮着喷和杠,给上书骂死你。

  要是沾亲带故的犯了错,那更是骂的惨骂的凶,有时候康景帝见了都觉得罪不至与此,不用大惊小怪,自然是被义正言辞给驳回去了。

  大历朝的言官还是很‘牛的’,不过也苦,其他当官的捞钱收孝敬,言官的生活那真是拿了尺子比划来的规矩,活在规矩之中。

  其身正,才能起监察作用。

  这样一门亲事,顾兆想也知道,应该不是五皇子和贤妃娘娘属意的,怕是圣上给安排,轮到了后头六皇子,又给指了容家。

  真是打一巴掌又给一颗甜枣。

  两兄弟不是一个派系,自然抱不紧,也有掣肘容家做大的意思。

  平衡之道才为上策。

  如今的局势,五六皇子都有戏,那容家要支持谁,想想也知道,自然是更亲着六皇子了,毕竟容家嫡女嫁给了六皇子,诞下了嫡子,若是六皇子登了大宝,容家女一位是太后,一位是皇后,生下的孙子是太子。

  五皇子虽然也是容家外孙,可跟着六皇子比差一些。

  现在联姻关系很重要的。

  难怪五皇子对着容家上心,表弟病了亲自看望。

  顾兆也就想想,他小虾米一个,人家也瞧不上他。

  日子过的平稳且忙碌,转眼就到了十一月中,期间有件好事,郑辉妻子唐柔有了,摸了脉象浅些,有两个多月还不满三个月,算算日子好像就是庙里拴娃娃那次中的。

  郑辉提起来自然是高兴,说那庙准的很。

  顾兆却觉得极有可能是温泉那一晚,第二天大家都起晚了,放假中心情愉快,就比较容易好怀吧?

  有了是好事,大家纷纷道喜。

  “不急不急,等三月稳了再说,我这是高兴咱们自己人没忍住。”郑辉说等稳住了请大家吃酒看戏。

  顾兆算算日子,“那正好,刚巧赶到过年能热闹一下。”上次看戏没看完,周周和爹一直记挂着,现在郑辉要请看戏,那正好了。

  他们小团体聚会是都安排上了,可计划赶不上变化。

  京里温度骤然下降,气温变化太快,早上顾兆起来就觉得不对劲,一打开门外头冷风刺骨,雾很大,说出话都冒着寒气。

  蓝妈妈送热水过来,见这天气便说:“我在京里这么多年,这天气冷的跟入冬了一样。”她突然想起来了,脸色也变了。

  黎周周问怎么了。

  “有一年也跟这样天气一样,康景二十八年的时候,连着下大雪都成了灾——”蓝妈妈想起来就害怕,差点活不下去了,连忙心里呸了几口,说:“也不一定,没准过几日天就晴了。”

  蓝妈妈嘴上这么说,又多嘴说:“夫人,家里米粮肉还有炭火要多存一些。”

  黎周周点头答应了,回头跟小树还有铺子那边也交代了,多买米粮炭火棉花这类的。他家动了起来,老京里人一瞧,家家户户都买了起来,这些东西物价也贵了一两文。

  过了约有五六天,天气回暖了,蓝妈妈拍拍胸脯,虚惊一场好了好了,脸上歉意说:“夫人都怪我,这些东西买的贵了。”

  “没事,都是实在东西自家能用。”反正也要过冬的,多囤一些心里安。黎周周说道。

  一直到了十二月初,京里进了冬,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不过也没下雪,就是干冷。

  这日上早朝,顾兆是不用上,怀里揣着手炉坐上车去上班,等中午时才知道,今个早朝圣上震怒,发了好一通火,因为宁西州雪灾了,那大雪十一月初就开始下,陆陆续续下了能有一个月,几乎没几天好日头,那边的知州怕担责,一直瞒着没往上来报,如今拖不下去,还酌情谎报。

  可有底下的官看不下去,带着血书上京来了,宁西州底下四个府县十三个镇村子不计数,冻死饿死的百姓不计其数,路边的尸骨无人收殓,惨状可怖,这事才传了出来。

  宁西州的知州还拦着灾民,不让上京不让流窜,谁要是敢跑通通打死了。

  顾兆听人学舌,眉头皱得紧紧的,宁西州与京城离得不远,难怪十一月中京里天气骤降的厉害,蓝妈妈说要有雪灾,没想到不是京里,是离着京城不远的宁西州……

  百姓没东西吃,衣不裹体无法驱寒,逼到这份上了,只剩下血性。

  自古有灾就会出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