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赘婿首辅 夫郎家的赘婿首辅 第228章

作者:路归途 标签: 生子 穿越重生

  小厮顾不上煎药,忙返回房间去跟老爷禀告。床上的胡老板本来是虚着呢,一听小厮回话,噔的坐起,是精神十足,自己拿了衣衫鞋袜开始穿,嘴上说:“傻愣着干什么,拿了礼,套车快快走。”

  别被旁人抢先一步了。

  客栈的掌柜就看本来面色忧愁身子虚都倒下的胡老板,穿戴整齐喜气洋洋的像一阵风似得,脚步急着出去了,后头跟着小厮拎着好几包的礼。

  嘿看来不用喝药了,这人等到了药到病除啊。

  宅子大门前。

  黎周周让手下押人去了牙行,那些看热闹的便散了,只是多多讨论了些,声音不高不低正好能传进他耳朵里。

  “瞧着是个夫郎,脾气这般的大,一丁点的情面都没留,手段硬的跟个男人一般。”

  “虽说那俩人活该偷懒不干活,可都认错了,这夫郎还不依不饶的。”

  “听说是偏远地方来的,还是个做买卖的商贾,你没见昨个儿下午乌压压带了一群人进宅子,都是人家手下,能管这么一大群男的,手段能轻的了?”

  “不知羞。”说这话的还是个夫郎。

  “谁可怜那俩,带回去自家用不正好,解了你们的菩萨心肠。”也有人怼回去的,这怼的是位妇人。

  说话的便不乐意了,“说你了?这都急着跳上来。”

  “我跳什么了,夸你俩菩萨心肠还不乐意还要反咬我一口,可见有些人面上说的好听,实则啊毒蝎心肠。”这妇人骂完了一扭就回去了。

  黎周周把这些话都听在耳朵里,多看了眼离开的那位妇人背影,收了目光,叫四哥儿回宅子,别气乎乎的了。

  “我真想撕烂了他们的嘴,还有说不知羞的那个,呸。”四哥儿啐了口,“亏他还是个哥儿。”

  黎周周倒是心平气和的,“你要是以后还想做买卖,这难听的话多着呢,生不完的气。再说那个夫郎,他家里就是这般教的,说完了我,才好在他男人面前显出温顺来,跟咱们东奔西跑不顾家的不同,是个能安稳过日子的。”

  哥儿子嗣艰难,嫁入旁人家的日子就更艰难一些。

  “他娘家要是不富裕,又干不了什么赚钱的买卖,在家中如何说话?在他男人跟前如何立足?不说我背后有家里人支持,这是幸运。就说你,四哥儿你为何能跟我跑着做买卖?”

  四哥儿:“自然是我爹想讨好老板。”

  “还有你不受宠,才放心你跟我吃苦。别急,你不觉得苦,外人多得是觉得咱们这一路折腾辛苦,你爹可是关心问过你,说要是辛苦就不必去了?”黎周周说:“你再看霖哥儿,他是家里嫡子,也是被送过来讨好我的,可出来做买卖我一提路上辛苦,让霖哥儿这次不用去,霖哥儿家就顺坡下接走了。”

  “还是心疼孩子。”

  黎周周这话说的直白,他看着四哥儿,“你和霖哥儿不同,但也未必以后日子过得没他好,他家处处替他周全,四哥儿你只能靠自己。”

  挣了钱有了地位,才有体面有话语权。

  自然没问过他辛不辛苦,只叮嘱他伺候好黎老板好好办差。

  “我知道了老板。”四哥儿心里的气就没了,他能遇上老板已经是幸运了,若是没遇到老板,在家里姨娘不受宠,夫人能给他安排上什么好婚事?

  还不是随便挑一挑妹妹们不要的,到了夫家,他要是生不出孩子,或是生了个哥儿,那等着他的日子还不知道是什么。没准日日被刻薄,他性子也偏了,也刻薄了。

  都说不好的。

  “黎老板!”

  胡老板大老远就高声喊,一边从马车上跳下来,急着一边三步并两步跑到门口台阶上,赶紧拱手行礼,说:“黎老板,不知道还认不认得我。”

  “胡老板啊。”黎周周笑着点头拱手回礼。

  “不急,什么话进去说。”

  “诶好好,可算是让我等到了。”胡老板擦了擦汗,“我十月初就到了,上次的椰皂……”

  四哥儿接了小厮捧的礼,直接拎到正厅去了。

  黎周周:“我们昨个才到,遇到了两个刁的仆人刚送回牙行,如今狼烟地动,胡老板别介意。”

  “介意什么,黎老板一路辛苦了,正好,我带的小厮干活勤快,黎老板有什么只管吩咐就是了。”

  黎周周还真吩咐了,让四哥儿带人下去买了炭火,回来烧水泡茶。

  两人就是这么干聊,胡老板说起在宛南州卖椰皂的经历,说的口若悬河自然是口渴,可口渴没水也高兴,说来说去末了是想买椰货。

  “……不知道黎老板这次货多不多?我想多买一些,旁的也试试。”

  黎周周:“胡老板要多少?价还是不变。”

  胡老板本是想压一压价,但一听黎老板这么说,把话吞了回去,整个大历如今也只有昭州有这椰货,是他巴结上杆子求人黎老板供货的。

  “椰皂要六千块,椰糖椰蓉各三千。”

  “可以。”黎周周答应的痛快,末了跟胡老板说:“若是宛南州的老板要来买货,我也会卖给他。”

  胡老板自然晓得,做买卖的哪有把银子往出推的道理。

  “若是他真来买了我的货,两位老板不如坐下聊聊说明白了,莫要胡乱定价便宜了贵了,如今大历没见过椰货的富饶州城多着,可以岔开了卖,两浙富饶,听说水路还方便,也没见过椰货。”

  “出门做生意,和气生财。再者,我们的契书写了,不论你们卖多少银钱,我不管,但昭州的名头不能去。”

  胡老板点点头,本来是想拉了货就去宛南州抢先一步,如今听了黎老板的话,一下冷静下来,做买卖确实是和气发财的好,又没到大打出手那一步。若是惦记他买卖的人在宛南州本地有势力,交坏得罪了人反倒不好了。

  “多谢黎老板提醒,记下了。”

  黎周周笑谈:“客气了。”

  六千块的椰皂便是六百两,椰糖二百四十两,椰蓉二百一十两,统共一千零五十两。

  黎周周拟定了契书,胡老板问能不能把货先留在此处一些,他现在住的客栈小了些也不安全,等他车马安顿好了,遇到了宛南州来卖货的商量一下再带走。

  “可以,那我便不收胡老板的存储货钱了,不过最多放半月。”

  “多谢,太感谢了。”胡老板是感恩戴德。

  最后胡老板先交了一半的定钱,黎周周重新拟了定钱契书,双方买卖算是完成了。临走前,胡老板说:“若是那位商贾来了,还烦请黎老板托人跑一趟给我带个话。”

  “可以。”黎周周答应下来。

  这些都是小事。

  这次跟过来的一些新人,二十多车的货,这才到唐州第一天,这就卖了这般多?不由瞠目结舌的,难怪回去的那些掌事护卫个个对顾夫人都佩服,改口唤黎老板了。

  “四哥儿你去找个木匠,打一块牌子,挂咱们宅子门口的,就写:昭州商行黎宅。”黎周周想起来了,在纸上写了给四哥儿。

  “我晓得了。”

  “回去要是有时间了,你得学写字识字了。”黎周周说。

  四哥儿更高兴了,应好。老板说让他学字,他爹便不会不答应了。四哥儿拿了纸条出去,门口就有人回话,说有人问是不是昭州商,来求见的。

  黎周周一猜就是胡老板口中的商贾,请人进来了。

  胡老板是回客栈板凳还没焐热,就接到黎老板的口信,又跑了一趟,不过十分痛快,也不嫌累,等见了对方,两人一打照面,胡老板觉得眼熟。

  “你是不是买了我三百多块椰皂?”

  竟是心直口快给问了出来。

  来人姓齐,齐老板也尴尬,笑说:“是,胡老板见谅,我见那椰皂新奇卖的好,我家也是做这方面买卖的,就想看看多好使……”

  还真是撞人家饭碗了。胡老板心里嘀咕。

  说开了,就怎么商量卖货了。

  齐老板在宛南州是有门铺的,做的是胭脂水粉胰子这生意,他家出了一块旁的花香胰子,结果卖的不如意,听人说不如椰皂好使,便记上了,多番打听才买了三百块回来。

  一用,确实是好。

  胡老板听齐老板的一通话,心里琢磨各番思量,怎么着都是他退一步的,人家齐老板在宛南州开的铺子,根就是宛南的,他一个外来的连个门铺都没有,挤不过的。

  也不好再降价了。

  这种事遇上了,本来心里窝火受气肯定的,但不知为何,胡老板突然想起来黎老板的一番话:两浙富饶没见过椰货,黎老板只卖一百文,他想卖多少了还不是再定。

  而且有了齐老板这遭例子,吃了这次的闷亏。胡老板心中也琢磨,趁着这几次赚的钱,得赶紧找地方找门路扎了根才好。

  “这样吧,我也不好和齐老板挣,我退一步去两浙卖。”

  齐老板听了当即一愣,而后自然是有些愧疚,说:“多是不好意思。”

  “我辛苦辛苦多跑跑绕绕路,总不好咱们俩个都在宛南打擂台了。”胡老板话也说得漂亮。

  齐老板承了胡老板的情,觉得这人能处,十分仗义,倒是显得他齐家仗势欺人了,便口中承诺,以后胡老板若是有什么事了,来宛南州他齐家能办的自会伸手。

  反正是一通客气寒暄。

  “那正好,我之前答应了戏班小红丫头,若是买了椰皂定要给她家先卖一批过去,那便请齐老板帮我这个忙,我这次怕要落空去不了宛南了。”

  这是送上门的生意,齐老板如何不答应?

  两人是说的亲乎,一会称兄道弟起来。之后齐老板买了货,听说椰皂可放,这次一卖,再到下次就明年夏天了,他家有铺子有仓库,有地方放,怕什么?

  因此买了一万块的椰皂,椰糖椰蓉也是各四千。

  胡老板一听,这宛南州的椰货怕是要被齐家包圆了,再看齐家这出手,铺子怕也不小。当即觉得黎老板有远见,若是他堵着气,买了六千块的椰皂早早拉到宛南州卖,到了后头,急的便是他了。

  他没铺子,齐家有铺子。

  肯定得降价卖。

  一万块椰皂一千两,三百二十两的椰糖,二百八十两的椰蓉,统共一千六百两。天色不早了,今日出城倒是能出,可走不了多久要天黑。

  齐老板如胡老板一般,先放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马车就到了宅子门口,检查了货没问题,当即让下手搬货装车,同黎老板拱手告辞,这便出城回宛南州了。

  昨天瞧热闹的说闲话的,今天看到这阵仗不由咋舌。

  “昨个才来的今天就卖出去了?还这般的多?”

  “那夫郎还真是有本事。”

  过了两日,胡老板也来拉货,众人又是议论一番,“没成想,一个夫郎卖东西倒是挺快的。”

  “你是没见,刚到的时候,可厉害着呢,手段这个。”有人竖大拇指。

  也有人不屑,撇撇嘴:“再厉害他也就是个夫郎。”

  可等昭州商行黎宅牌匾挂上去,门口贴了告示要招工,四哥儿拿了铜锣还敲了一阵念告示,因为老板说了如今识字的人不多,能找工上门做杂役的更是不会识字,让他大声说一通。

  “昭州商行黎宅招工了招工了,要两人,看门做饭打扫的,一月四百文钱,包吃住,过年有年礼。招工了招工了……”

  门前原先看热闹说闲话的不屑被个夫郎管的,如今是个个都跑到跟前来问。四哥儿可记着那几张脸,恶狠狠说:“你们不成。”

  “为何不成?你这个跑腿的能做什么主?”

  “就是就是,我们合不合适也得问了你们老板再说。”

  四哥儿气的要死,就听后头老板声:“让你招工便是你拿主意你做主,我这手下不是什么跑腿的,是我身边亲信掌事。”

  刚闹腾的是一片安静。四哥儿有老板撑腰,面子找回来不说,更是威风了,先跟那几人说:“别以为我没听见你们背后怎么编排我老板嚼舌根,招了你们怕是干不了活,拿了我们银钱还要嘀咕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