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赘婿首辅 夫郎家的赘婿首辅 第246章
作者:路归途
“子清是惊世之举,之前可从未有过这般学校。”陈举人说。
梁进士目光透出钦佩,点头答:“是的,敢为人先。”
杜若庸是开了私塾,不像其他三位都是去官学教书,此时他见大家都是茫然无措,便说:“若是各位不嫌弃,我便托大,说两句。”
“杜举人请言。”梁进士先道。
杜若庸便说了,“顾大人既是办了这所混合学校,那便是一视同仁的教,更或是偏一些女子哥儿,教起来比起科举启蒙,略微宽松几分,多是教些字,浅显做人的道理,明辨是非曲直……”
众人是越听越觉得对。
女子哥儿不用考科举,便不需太过严厉。
梁进士站起拱手,“杜举人说的中肯。”
“客气了。”
这下便心里大概有了谱,四人回头还好好琢磨了下教习的课本,还调换了院子,两两一间院子,更方便讨论说话了。他们四人走的近,说话讨论,其他人看见了,十分好奇,有时候遇见了还要问问。
“何时开学?”
“真的有女子哥儿前去吗?”
这问话的进士想的是,就算有这学校,可做子女哥儿的父母必当是不会把孩子送进来的,男女混在一起上学念书,于清白总是有碍的。
可没成想,最后去学校报名的学生比官学还要多。
一周时间,学校招收了三百二十四位学生,年龄最大的有十六岁了,最小的八岁。多是昭州城内城外的女子、哥儿,男子只有三十九位。
无外乎男子这般少,光是那一两银子,贫寒的农家则是不愿花销送过来,还有的则是想,与其花一两银子,不如咬咬牙干脆二两银子送到官学去,好歹以后读出来能当官,送去学校念出来有个屁名堂?
这般想的多了,男子自然少了。
可官学那便二两银子一年不说,之后便是四两银子了,还要买笔墨纸砚种种花销,这便劝退了不少寻常百姓家中。
入官学的统共一百一十人,都是年岁小的送来的,昭州城的商贾们,底下五个府县乡绅老爷家中的孩子,农家子是一个也未见到。
顾兆对这种情况早已猜到,只能安慰自己,教育这种事不可能一步登天,再过几年,昭州经济好了,百姓家底能攒一攒,眼界开了,便知道送孩子念书重要性了。
如今局面已经很好了。
时间匆忙,转眼到了三月末。
黎周周启程该去唐州送玻璃制品了,因为丝麻布染色问题迟迟没得到解决,货是一时半会压着出不去,黎周周心中着急,但面上稳着,只有他稳了,其他丝麻厂的股东才能定心。
也确实是这般。
从年前的轰轰烈烈动工,到如今都这般久了,早有几位心急火燎,嘴上起泡上火,还想着不如就染了深色吧,费那么功夫作何?反正加了麻,一匹布总不可能卖二两把?
这般精细作何?
可黎老板不开口不同意,其他人只能急着,也幸好这时候十位文人到了昭州城,学校、官学给开了,与那买卖一比,家中孩子上学念书,谋个好前程的事情自然是重中之重,别把生意略放了放,先不急了。
有的更是想,若是他家子孙后代能科举中了举人进士,以后当了官,他家还做什么买卖,那什么掺和一脚的丝麻厂送给黎老板又有何不可?
刚升起的那丁点的不快不耐,瞬间就消失无踪了。
焦急情绪下去了,再看黎老板是不疾不徐的,依旧一切如常,众人便想,莫不是黎老板找到了解决法子?
当即冷静许多,为今之计只能信任信赖黎老板了。
黎周周这次要出发那便是轻车熟路了,一车的玻璃嫁妆,还有陈家送的翡翠,陈老板派了俩儿子同他前去,亲自带到府上,直言道:“路上若是有什么事,黎老板尽管放心安排,大郎四郎给您做个马前卒都成。”
“陈老板客气了。”黎周周道。不过也没驳了。
陈家的货,陈家人送还是能安对方的心。
丝麻的货出不去,黎周周想在等等,相公说好饭不怕晚,黎周周也这般想,昭州出的货,不能坏了昭州招牌的。
福宝是知道阿爹要去唐州,当日是垮着一张小脸哼哼唧唧的,黎周周抱着福宝,温柔的摸摸福宝发丝,说:“阿爹会快快回来的。”
“阿爹要安全回来。”福宝拿脑袋蹭阿爹脖颈。
顾兆大手给拦住了这脑袋瓜,正经说:“黎照曦这话说得对,货不是最紧要的,回来早晚也不差那几天,你人是最重要的。”
“阿爹,福福今晚可不可以——”
顾兆捏住福宝的嘴,成了小鸭子,不留情的说:“不可以。你都上学堂了,黎照曦上学了那便是大孩子了。”
“啊。”福宝露出可怜叽叽表情。
顾兆:“我同你阿爹哄你入睡,等你睡了亲自抱你回去。”
“再哼哼唧唧的,连这个也没有了。”
福宝收了撒娇可怜小表情,粘着阿爹,一口答应:“好呀!福福要听故事,阿爹讲。”
倒是变得快。
福宝自小便是这般,若是能卖萌撒娇得了自己心意,那便干,可要是见大人心意已决,他撒娇也没用,那便立刻顺坡下驴,不做纠缠。
快快乐乐高高兴兴的。
该如何便如何。
顾兆觉得福宝这性子好,不为得不到的纠缠伤心烦躁,得到了的哪怕是一件小事,周周答应福宝多吃一颗糖,多吃块点心,也能高兴起来。
知足常乐。
周周老说福宝性格像他多,其实顾兆看,骨子里的天性乐观知足像极了周周,只是外表这层卖萌撒娇像他。
本性最为重要。
黎周周哄了福宝睡觉,福宝是硬熬着不睡,可夜色越来越浓,福宝是熬不住,揉着眼,黎周周摸摸孩子的脑袋,福宝便睡了过去。
顾兆见状,轻笑了声,说了句小兔崽子还挺能熬的。
坚持到了如今,他都困了。
“相公。”黎周周语气轻声带着嗔怪。
顾兆气音倒打一耙:“我是心疼他睡得晚,该不长个子了。”
小小年纪黎照曦,腿已经很长了。
黎大曾经看着同汪汪一起跑着玩的福宝,还带几分忧愁,喃喃自语说:“这孩子的腿比以前周周小时候还要长一些,可别比他阿爹长得还要高了,这以后可怎么嫁人啊。”
可见黎照曦以后指定是个大个子大长腿。
顾兆打横抱着福宝,也没披着衣裳,跟老婆说:“别下来了,我送他过去就成了。”
“一起吧,正好起夜。”黎周周道。
顾兆便笑,同周周一起送孩子,再一起起夜撒尿。
“这小子睡着了,沉甸甸的,整天和汪汪跑也没见瘦,这腿长长的。”顾兆轻声说着。
黎周周道:“相公,福宝是哥儿,你老叫小子。”
“都一样嘛,以后看他是要娶要嫁。”顾兆说到嫁便有些舍不得,“不如还是留家中,给他也招个上门的,可要是像我这般优秀帅气的那可不多。”
黎周周一下噗嗤笑开了。
顾兆听闻便无理取闹,“怎么嘛,我难不成说错了?在周周心中我不是这般的?”
就该让昭州城的百姓们好好瞧瞧,在外头雷厉风行果断的顾大人,这会是怎么王婆卖瓜和缠着老婆撒娇的。
“是是是,这天下再也没人比得上顾兆了。”黎周周笑言。
顾兆:“周周要加帅气无比的周周老公顾兆。”
“……”黎周周笑的不成,还是顺着相公说了。
夫夫俩一起玩笑一起说话,福宝也迷糊醒来了,可听到阿爹和爹的笑声又沉沉睡去了,脸上也带着笑。
福宝也是帅气无比的黎照曦。
福宝想。
没耽搁,黎周周收拾妥当,提前几天跟昭州顺运的两位镖师说了,两位镖师便在门口贴了告示,也学顾大人那般敲着锣鼓,说要走镖,到金都城,问昭州城的百姓可有要送的音信、物件,按照东西大小收取费用……
两位镖师告示挂了两天也无人,便有些气馁,想着他们这般生意惨淡,怕是以后寻常时得再干点旁的事了——
结果第三天有人上门了。
是陈大人家中二子,陈三郎,询问:“请问二位镖师,只送到金都吗?我二姐随夫十几年前到了怀安布政司,与宛南相邻,我二姐夫是底下固原县令……”
陈三郎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前来的。
黎老板要走商出去唐州,顾大人同他爹说起了几句,他爹便出神,因为二姐十多年前便是去了怀安底下的固原。怀安与宛南虽是紧邻着,可固原府县是最边上的。
自然是不顺路,也不好请黎老板带东西物件过去跑一趟。
已经有十年未有二姐来信了。
陈三郎听了顾大人说的顺运,便私下前来问一问。
“固原府县路不是很好走,有一道山隔着,不过山不高。”陈三郎怕镖师觉得难走不接活,立刻说了后头的。
镖师笑了说:“这固原府县我虽是没去过,但去过它隔壁的府县,知道在哪里。”
“那便是可以走了?”陈三郎眼睛一亮。
镖师说:“我们二人是昭州送金都的——”他见陈三郎亮着的双眼又暗了,不由干脆说完了,“顺运的其他分点在金都,宛南,京里都有,所以送的话,我送到金都,由金都的顺运再招招看有没有送宛南的信件,之后一起送宛南,然后劳他们多跑一跑,不过价钱方面。”
“价钱自然好说。”陈三郎道。他也知道几经周转,路途遥远,十分辛苦,这些钱镖师们该得。
“时间上怕是也久一些。”
“不怕久,只要能送到我二姐手中便可。”陈三郎实在是担忧的紧,以前二姐夫等调任,怕昭州路远送文书的忘了他,他家出了银钱将人送到了京里守着等调任,还给了银子做疏通打点,后来一载半终于有了调任函。
去怀安的固原府县。
听闻是中原,京里路途遥远的来信,二姐说的清楚,之后四五年还有信件来昭州,说是安顿好了,生了女儿,又得了儿子一切安好……
可在之后便没什么音信了。
他爹娘担忧,花了大价钱请人送了信,可这信送没送到不知,这送信的人也不见影子了没再回来,他家中人还上门问他家讨要人来了。
不知道是死在了外头,还是怎么了。
自此后没人接活没人去了。
“我们尽量,若是送不到手里,到时候再送回来。不过银钱不退。”
“这是自然,辛苦二位了。”
陈三郎交了银钱,他家一个木箱子,里头是信件还有娘做的衣衫,衣衫里头裹着了三百两银票,也没敢多放。谁知道这俩镖师还要检了货物,陈三郎对衣衫裹着的银票其实有些脸红,像是他们家不信镖师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