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赘婿首辅 夫郎家的赘婿首辅 第303章
作者:路归途
秋的时候,昭州一些零散货送往了忻州,十一月下得了一些消息,听说戎州与蕃国今年打了好几场,皆是战败,不过人数不多。
“听说一两万的战事,都在戎州,也是蕃国打的多。”
“南夷没动静吗?”
“也有,就两次,还是蕃国打了他们动,不过每次到了边界,叫叫嚷嚷的,就退了,听说是南夷的王下的令。”
“对付南夷的打头阵是十四皇子。”
“就是南夷王献给咱们大历的王女生的?莫不是这南夷王还有些骨肉亲情,记挂着外孙,不想伤了性命?要是这样那就好了,别打仗了,赶紧退了吧。”
“可不是嘛,这太平日子多好,打来打去的,真是愁人。”
顾兆听商贾们闲聊,却觉得不太对,要是南夷王真的在意外孙,什么骨肉亲情,那就连出兵来犯的念头都不该起,最好还发个信,表个态站个队,这不是更好,让在大历皇宫与戎州的仪妃、十四皇子处境好过。
他要是没记错,南夷王比康景帝小几岁,那如今也六十好几了。
南夷怕是处于内乱,王位斗争局面。
顾兆听了一些,周周进了厅,那些商贾便停了话,开始汇报起买卖帐本来,顾兆没露面,也没再听下去了。
今年过年照旧,如往常一般,不过黎府请了戏班来热闹。这是在昭州第四个年头了,从康景六十一年,到如今的天顺元年。
经历了两位皇帝了。
顾兆还是如往常一般,黎周周今年受大家伙奉承,说来说去还是老一套,男人、孩子、买卖,王坚是年前一个月搬出王家,今年过年王夫人脸上笑多了,说了个好消息。
六娘、七娘都找到了亲事定了亲。
“我是做嫡母的,自然是两个孩子心都操着,六娘年纪不敢耽误了,年后四月,天不冷不热的正合适,夫家是黄老爷家的庶子老三,样貌端正,做事也勤快……”王夫人把黄老爷的庶三子夸了又夸,这其中意思就是,六娘虽然是庶出,但她做嫡母费心费力给寻了一门好亲事。
自然王夫人说的上头,夸张了,甚至说了句:“诶哟这样好的亲事,六娘比她妹妹先享福了。”
在座的夫人们,面上笑着乐呵说话,心里自然是各有各的心思。
若是这黄家老三真有王夫人说的这般好,盖过了七娘,那不如让七娘顶了六娘的好婚事,且看王夫人指定第一个跳起来要翻脸了。
都是正经夫人,谁能对庶女越了亲生的?不磋磨刻薄就算大度了。众人心知肚明,只是看不惯王夫人在这儿装腔作势夸自己给自己脸上贴金。
有人就问起七娘来。
“小七是明年十月的,定的是陈家老六,比小七大两岁,正好相配。”
王七娘今年十五了,六娘十六。
“是不错,不过怎么前头的阿哥没找到婆家,后头的姊妹先出嫁了,这不好吧?”有人挑了句。
王夫人嘴角扯了扯,挤出个笑,说:“四哥儿啊,他主意大——”
黎周周接了话,“我把王坚当亲子侄看,托大跟王老爷夫妇要了话,王坚的婚事我管了,也是两位信任我,把孩子交到我手里。”
“对对对,夫人爱护坚儿,坚儿也有本事有大造化,我不好耽误。”王夫人便随着话上,也改了口不叫四哥儿了。
众人自然是夸顾夫人大度心善,又是一顿的奉承。其实背地里,黎周周也知道,他这么做没规矩,哪里有个外人借着权势把人家孩子婚事拿捏住,还不给定亲,就让人家小孩给他干活了。
怕是背地骂他的也多。
黎周周不在意,他不揽过来,那压力就到了王坚身上了,且背地说,也没人敢在他面前说,对于吹捧,便笑笑,让大家喝茶看戏。
王坚后来知晓了,六娘跟他学的,说:“……阿哥你还是跟顾夫人多说说,还是尽早选个好的夫婿,他这么拖着你的婚事,就算他是同知夫人,可那哪儿成啊,怎么能耽误你一辈子呢。”
“你闭嘴,以后不许这么说老板。”王坚面色严肃的说了妹子。
六娘脸挂不住,气得跺脚,说:“我白白担心你了,好心当驴肝肺,都是为你想,你却为了个外人这么说我。”便红着眼眶跑了。
王坚没哄六娘,对着跑出去六娘背影说老板不是外人。
不是老板不给他踅摸亲事,是老板替他想的,不由生出了,随便找个人嫁了算了,也省的让老板替他背黑锅,遭人非议。
黎周周不知道这遭,不过听几位夫人说起亲事来,不由想到了渝哥儿,渝哥儿过完年十七了,是该踅摸亲家,他家里托他相看,不好耽误,得问问渝哥儿喜欢个什么样的。
还有昭州城中,正直婚龄未娶妻纳妾的男子。
那等开春天气好了,黎周周打算借口踏春,带着渝哥儿出门游玩,约几个夫人聊聊说说话,最好把家里男孩带上一起。
结果是过完年,天气刚晴朗,黎周周把昭州适婚男摸了个清,正写帖子邀人家母亲出游,京里来了公函——
相公升官了。
顾兆接到了公函,看完:……
他升南郡布政司的副官之一,左政司,正四品。
第166章 功成首辅3
南郡布政司总共三个州城,鄚州、忻州、昭州,用现代话讲,鄚州就是省会城市,布政司的一把手称布政使,正三品的官,底下有两位副官,称左右政司,正四品。
大历左尊,因此虽是同为副官,左政司比右政司略尊一些。
军指挥所管辖守卫两个布政司区域,军指挥所一把手军指挥使正二品。而南郡与西川布政司紧密相连,西川布政司其下有戎州、剑州、川州三州城,其中以川州为省会州城。
所管辖南郡和西川两布政司的军指挥所,叫西南指挥所。
升职放别人头上自然是好事,可到了顾兆这儿,他是先想不到,怎么就升了?且怎么就升的这么快?
从一个从五品升官,再怎么升那也该转正,而不是跨这么大。
升太快太突然,顾兆都懵了,且不说,就是京里有心给师弟升官,从中跑门路的梁子致得到结果又是蹙眉又是高兴。
梁子致最初真的只是想给师弟提成昭州知州,成了一把手不被人掣肘。若是按照以前,梁子致当然是想让师弟回京,做个京官多好,哪怕平级或是低一阶,正六品,那也比外头强。
可这几年下来,双方书信来往,梁子致看出来了,他这位顾师弟在昭州活的自由自在无拘无束,还大展拳脚,是真的喜爱昭州这地,便不动了提到京里心思。
再者,如今的圣上更偏爱门阀士族,委以重任。没有背景氏族的师弟到了京里,官场上怕是更拘束,也没多的升迁指望。
梁子致想的都是他能力范围之内能做到的,同知提个一阶提到知州不难,便让师弟以昭州名义送礼,他从中安排,可是没想到的是,他这么想的,严守心也是这么想,且昭州礼还大出了一回风头。
太极正殿宴会上。
昔日诚郡王,今日诚亲王也玩笑说了句。
既然圣上看重,那位昭州同知叫什么——顾兆顾大人是吧?不如好好提拔一下,听闻南郡那边与蕃国南夷交战,正是缺这样年轻才干……
圣上便允了。
梁子致听完了,多看了眼眼底阴鸷脸上笑着的诚亲王,这人先帝在时他还觉得儒雅豁达随和大度,如今看,也不知是因为断了胳膊错失大宝,还是本身如此小心。
严守心的日子——,幸好严守心知道进退。
从从五品跳了三级到了正四品,本是叩谢天恩极大的荣宠,可梁子致与严谨信两人从宫里出来时,一前一后,互相看了眼,眼底皆是担忧。
圣意已定,只希望师弟/兆弟一路顺遂。
不管别的,升职总归是好事,这消息传开了。
“顾大人升职了。”
“咱们昭州知州大人了?陈大人年迈是该享福的时候。”
大家伙都这般想。也有害怕的,“别是调走了吧?咱们昭州可不能离了顾大人。”
要是顾大人一走,他们昭州盖厂的做买卖的,百姓日子才好过一些,别又回去了。
有人便呸呸呸三声吐唾沫,“说什么晦气话呢!”
别看以前商贾们也多多少少说些话,顾大人一言堂、手段凶、逼人家夫妻和离,还有酸的,因为黎老板抬举王家,没抬举他们家。这人多了,想法多,见识不同,自然也会偷偷编排顾大人几句,可到了关头,听到顾大人升职,一想到要是调走,那是千万个不答应不同意,还害怕。
顾大人上任以后,昭州如何,大家都看在眼底的。
“我听说是升了四品官,到了鄚州去做什么政司。”
“啥?!胡说的吧。”
“对啊,顾大人从五品的同知,怎么能一下子升到四品?”
这些商贾自是不信,嘀嘀咕咕的,最后将信将疑,第二天送孩子上学时,还去问了官学的夫子——夫子是进士老爷,肯定比他们对这个知道的多。
他们话一学出去,问可能吗。这官学的夫子斟酌说:“顾大人仁厚,爱民如子,调任昭州以来政事也好,可从五品到四品——”
话虽是没说,但未尽之意点到为止。
商贾们便得了消息,回去互相传,肯定是那谁听错了,进士老爷都说了不可能的,咋的就升这么快,咱们老百姓还会板着指头数数呢,一到二,那咋就一到四呢,这得跨多大啊。
可后来有人道喜,便听到黎老板说,确实如此。
就说顾兆接了升职函,回到府里说自己升职了,正四品的官。黎大第一个反应是:“去哪里?又要搬家了?唉哟这新盖的宅子,还没怎么住,我的菜园子……”多是语气有些不怎么愿意了。
都来昭州安顿好了,把家里收拾的尽善尽美舒舒服服的,想着是在昭州养老平安度过晚年,福宝也上学,可怎么才几年这就又要走了?
“去哪?”黎周周问。
顾兆把调任函递给周周,笑着同爹先说:“不走不搬家。我是升南郡布政司的左政司,正四品的官,这昭州、鄚州、忻州都归布政司管,上峰大人还有个右政司,我想着既然是管三个州城,那也不拘着一定要留在鄚州,总归有人要去其他州城办差。”
他也不想离开昭州,这边工厂、学校、救济院,都是他和周周操办出来的,辛辛苦苦干到如今,才有个起色走上了正轨,要是他现在一走,也放心不下。
“我一走这位置空了,暂时没有人接手,我想想给安排个旁人来。”顾兆第一个念头是给岷章县令升官,让岷章县令过来。
但有两点,一是岷章气候特殊,岷章县令过来了,要是从北方中原调新人来岷章,很可能水土不服人管不住事,跟之前几任一样的下场。二则是罐头的胶片、轮胎都是岷章出,昭州的罐头生意依赖垫片,用生人不合适。
虽然说官大一级压死人,但他不可能老往地方府县跑。
三是,岷章县令这人在地方当一把手糙惯了,真跑到昭州当同知,人情往来,掣肘底下府县县令,还有平衡昭州的本地关系,不好。到底是岷章出身的。
是人总是有私欲偏颇,如今短暂看不出来,时日久了,利益大了,总会偏的,这位置最好还是外来人,且同他志同道合,有些关系能够信任。
顾兆嘴上和周周说着,脑子里过着人,“……朱理不行,太过无能,大哥也不行,全家在京里也安顿好了,都是从五品的官那肯定京里吃香……”
“梁老师如何?”黎周周问。
顾兆先一愣,而后仔细想,梁老师是进士出身,虽是滁州梁家的旁支偏系,但总归是占了个‘梁’字,拿出去唬人是没问题。之前做过一段时间官给辞官了,这人心里其实还挺理想化的,当初六位进士,他说开学校,能第一个站出来愿意做学校老师,可见脑子也活泛,不是那种顽固守旧之人。
“缺点当官的经验,按道理是肯定不行,但也有一点,姓梁。我现在是南郡布政司的左政司,有一定的调任官员权利,我推荐了,加上京里师兄想想办法,真能成。”顾兆觉得可以办。
用生真不如用熟,这理在现代可能会有人说:专坑熟人。但在时下,尤其是做官的,那肯定要拧成一股绳一股力抱团了。
没有世家支持依靠——
就拿顾兆来说,若是黎家、顾家两家底下新一茬的孩子能科举出来,那自然是先选他们本家俩孩子,官途中,顾兆就是那树的主干,其他就是支脉,慢慢的时间久了,树就枝繁叶茂茁壮起来。
在外人眼里,他现在就是‘梁派’了,不说别的,周周出货能顺利,昭州货能进两浙,那都是因为沾了梁家的光,投桃报李吧。
“周周说的可,我去写个折子,之后两日收拾收拾,我先去鄚州报道,咱们家不动。”顾兆望着周周,“之后日子肯定要辛苦一些。”
之前开厂子,每年三次出货,周周一年到头再忙,好不容易休息下来了,他现在要跑外地出差,肯定要聚少离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