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赘婿首辅 夫郎家的赘婿首辅 第349章
作者:路归途
“你辛苦了,生意如何?我原本想着今年走一趟或是两趟,外头到处打仗怕你不安全,加上苏石毅也没在。”
五月中苏石毅成亲,押货的事是王坚揽下来了,全都走的水路。
王坚回话:“老板,生意没受什么影响,我瞧着卖的还更好了,还有些陌生商贾想来合作,不过货源供不上我都拒了。”
“陌生商贾先不合作,拒了好。”黎周周道。简单谈完正事,让王坚回去歇着,这段日子就别操心厂里事,一切他看着就好。
之后便是拆匣子看信,黎周周没看小树的,而是拆开大嫂的信——大嫂这几年,每年也就过年来一封信问个好,其他时候是没写信的。
郑辉去了丰州当使者,四月去的,如今已经快三个月了,且没了音信。唐柔在信中焦急,那边再打仗,她实在是不安心云云。
黎周周看完了信知道大嫂焦急,消息他知晓了,也看出大嫂想求他们帮忙,可一头雾水——因为大嫂没说怎么帮。
而且昭州离丰州,那是正好对着线,一头在南一头在北。
大嫂这是急病乱投医了。
黎周周再看小树的信,这信写的详细多了,原来大嫂也去求过小树,让严二哥出面问问,上次出发的使臣何时回来。
严谨信问了,然后落了一脸的灰。
辅政王扣押天顺帝派过去的使臣,这就是明晃晃蔑视皇权,打天顺帝的脸,落了面子的天顺帝在辅政王那儿发泄不了,如今被个没家世的文官来问,自然是骂了一通。
骂完了想起来这人是当初助他名正言顺登基的功臣——歉意自然是不可能有的,这天下谁都能有错,唯独圣上不可能错。
天顺帝也敷衍——这人没背景,打骂完了给个甜枣,给升了职,没什么实权——自然之前也没实权,不过这次把人从内阁给踢了出去,是皇子少保,从二品的官。
就是教一众皇子读书的老师。
小树在信里写:……升官升官,我看升个屁,还不如我在宁平府县卖卤煮那几年,他在书院读书,回来还像个活人,现在每天不知道想什么,也就小黑闹腾了才有个生气脸。
周周哥不是我现在日子过好了矫情说这些话,你是不知道,我有时候看到他,我心里难受,替他心疼,就是明明当官了,官做的越来越高,还给皇子教书呢,这样的体面事,别人求都求不来,可我不知道咋说,他没事就叹气,然后写乱七八糟的,还给你男人写诗词,可能也想你男人了,你让顾大人回头说些好的劝一劝。
黎周周见信倒是没怎么样,顾兆看到后是炯炯有神。
大哥你何苦为难自己,还为难远在昭州的老弟呢!!!
这都八百年了,真要写诗传兄弟情啊?
黎周周劝说:“小树都这么开口了,相公你就写一个吧,哄哄严大人。”
不知道的还以为顾大人何等文采,必须要众人相劝才肯才会动笔,写下什么千古流传的绝句。
“……”顾大人苦大仇深提笔。
作者有话要说:
严大人:升官写诗忆兆弟【满胸怀愁苦郁闷无人能解之情
顾大人:二哥升官别多想,不行咱就吃喝玩——【叉掉不能用再来
第194章 功成首辅31
顾兆这诗磨了一番功夫——简单就是写一句便撂笔说不急还有一个月功夫我慢慢琢磨,就这般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时间,愣生生的磨出了四句。
不错不错很好了,押上了!
感情也到位了。
顾大人绞尽脑汁终于搞定,将信塞到信封,连着那几张信纸也送了过去,他写信一气呵成好多话,这四句愣是写了一个月。所以二哥,没有下次了吧!
“大哥这事我也帮不上忙,若是顺手不碍事,我能去求梁师兄,可梁家同辅政王赵家没什么关系门路,不是同一派系——”
梁家出了名的保皇党,谁坐皇帝认谁。
“我听二哥来信说了,后来他几次打听,知道那边去的使臣人性命无忧,赵家还在京里,辅政王就算想反,也不会如今,更不会杀了文臣使臣,他还想要文武百官支持呢。”
所以郑辉性命无忧,就是在丰州迟迟不能归家。
辅政王想反的心,就是远在昭州的顾兆都能感受到,只能说到了如今这个地步,辅政王没造反的心,那也必须有了。
连着几道圣旨召回却不回,天顺帝也留不下这个手握重兵的辅政王了。
京里局势不稳要起波澜,如今二哥给皇子教书这个太保职位其实也挺好——二哥生性耿直,主要是背后没有世家支持,真一点没说好了,罢官抄家就抄了,不像其他世家,天顺帝还掂量掂量能不能动。
这时候就是世家的好处。
树大枝繁叶茂,扎根深厚,就是皇权想动也得多番顾虑,怕拔了树牵连多了。自然太大了被皇权忌惮,成为眼中钉想除掉。
这世上就没全须全尾的事,都是有好有坏的。
“大哥暂时回不来,大嫂那儿心情不好担忧很正常,不然关门谢客算了。”
黎周周道:“大嫂生性小心些,应当这么做了,小树再时不时帮衬一二,我这次送一些银子过去。”
小树那儿也一大家子呢。
七月底王坚押货出海,苏石毅新婚才两个月多,黎周周本来意思歇一歇,苏石毅说不了,他也去,不过走的陆地那趟,从昭州出发,一路经过鄚州,金都布政司直上,怕是到了唐州就卖的差不多了,到时候车马去岸口接两浙来货。
如此这般快了。
苏石毅自打成婚后就稳重不少,也看着拼了。走货前两日,把柳桃接了送到了黎府上,他没在家,柳桃一人在家无聊,不如来黎府和霖哥儿能作伴。
霖哥儿可是有许多话好奇问桃子姐呢。
柳桃面色红润,听了打趣的话,便说:“小霖哥儿你这么问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不然怎么这么好奇成了亲什么样子的,也是,你也不小了十七了该找夫家了。”
本来就是下午喝茶说话聊天,一边做做手工活。
黎周周听了,停了手里活小心看了眼霖哥儿。柳桃没提,他还不觉得,在他心里霖哥儿还是不谙世事的小哥儿,对情情爱爱夫妻之情单纯的什么都不懂,就是个一团粉嫩的白面团。
如今一看,下午阳光照过来,霖哥儿穿了件鹅黄的圆领衫,露出一截纤细的脖颈,脸还是小小的,皮肤生白,阳光透过之处,微微的容貌和血管都能看见,眉略细一些,眼神清澈,面容褪去了小时候一团稚气,带着清秀起来。
是个大人了。
霖哥儿就是如今时代下家中有钱富养的小哥儿,他自己本身也爱漂亮,喜欢打扮,每日收拾的整洁妥帖,衣服颜色搭配的好,细节更是细致。
即便是擦了粉涂了口脂也是清爽的小哥儿漂亮。
“我倒是不想找,还想在老板这儿多住两年。”霖哥儿笑的眉眼弯弯说。
黎周周:“你爱住多久住多久,我是欢迎你们的,就是你家里怎么说?”过年时,霖哥儿母亲也来府里拜年,提了个话题说起霖哥儿亲事,结果还没聊两句,打了个岔子给岔过去了。
“我阿娘说不急。”霖哥儿说这话是低头看着手里的针道。
黎周周想,霖哥儿阿娘说的‘不急’怕不是这个意思。
‘你年岁该挑夫家了今年先挑着慢慢找不急,等明年再定也成’的这个不急。
霖哥儿心里是不是有人了?黎周周思忖,但这话不能这么问,霖哥儿面皮薄定不好意思,回头再问问。
这时天气热,大家就喜爱午睡后到一处做活聊天,放上冰山更省一些,有时候容烨也过来——学校放暑假后,容烨这位音乐老师活更少了,只需去官学教学便可。
八月初,京里。
今年尤为的热,天顺帝里外几层穿着,坐在紫宸殿中早已背脊湿漉漉一片,自然引得肝火旺盛,将刚赵家递上来的折子全都扫落在地上,太监吓得噤若寒蝉也不敢动。
唯独断臂的诚亲王不顾殿中氛围,弯着腰在捡奏折。
天顺帝不耐烦呵斥道:“死人吗,让诚亲王亲自动手。”
这下惊的殿中太监活了一般,规矩的捡了奏章而后摆好放在龙案之上,天顺帝挥手让下去,诚亲王走到一旁,见殿中无人,才说:“皇上息怒,二哥如今在外,不听圣言,一意孤行,京中难道就没能威胁到二哥的?”
“他就不怕?”
“什么二哥?狼子野心的东西。”天顺帝先是骂了一句,而后火气下来了也有几分犹豫,跟五哥说:“朕知道你想说什么,赵家在京里,宫里还有贵太妃在,威胁是能威胁,可要真是动手了,那这就不能挽回了,到时他带兵杀进京中如何是好?”
五皇子垂目,之前他煽风点火,这个蠢弟弟已经动了心思,如今倒是反应过来了,此时便一副好心肠说:“也不是真动起来,我是看他欺人太甚,替你担忧,吓唬吓唬罢了。”
“朕知道五哥你不会害朕的,也是为朕想,只是老二那狗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当日敢在紫宸殿挥剑——”天顺帝说到此目光到了五哥断臂上,顿时更是心中后怕。
幸好没写书信威胁。
“朕如今是皇帝,赵家朕会好好厚待好好奖赏。”
“圣上就不怕养虎成患吗?”
“赵家是恶虎,可朕也不是没人可用,京中这么多世家,还有容家,南边的兵马也在,不过气还是要出的,丰州的粮草先放一放,紧着戎州来。”天顺帝下了决定,还自诩聪明。
五皇子听闻,也低头笑说圣上圣明,只是心里笑话这个蠢弟弟是废物,既然想要拉拢厚待老二,那就干干脆脆的,如今拿着粮草威胁,想学父皇一打一赏,可却看不清局势,这样前头厚待赵家的表面示好全然都没了,只会让老二更记恨。
记恨好,早点反,杀到京中,血流如河。
好啊,好啊。
京中和丰州那边便是如此对峙起来,打破这胶着对峙的不是丰州与茴国的战况,而是八月中,南夷那边的消息——
南夷老王去世了。
难怪之前南夷一直没声没息的。顾兆念了念,心中觉得有些不好,之前蕃国听茴国动态,那边不打弱了,这边就停了,加上南夷一直没在动手,所以显得很平和。
可现在看来,倒像是南夷政权更迭,内政乱着,对外就平息了。现如今南夷老王去世,新上位的王子不知道政念如何,是想和平还是要继续打。
很快顾兆就知道了。
南夷进攻了,这次打的还是忻州。
也幸好顾兆之前老往忻州跑,百姓村庄同播林安南底下的村庄一样,有防护队,挖了地下室,藏了食物和水,这边的村庄守卫队当时察觉不对劲,通知人回村报信,老百姓纷纷藏到了地下室中。
所幸大多数百姓平安——还是有死亡。
顾兆到达时,这里的村庄烧成了灰,百姓们灰头土脸哭嚎声哀恸,空地上放着一具具烧的不成样的尸体,或是被砍杀的尸体。
“大人此处难闻,还是先避一避。”下属抱拳说。
顾兆蹙着眉望着眼前一切,他见过死人,但没见过这么多的尸体,死状凄惨,空气中是烧的发臭还有肉熟的味道,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呕。可他呕不出来。
“天气炎热,尽快焚烧安葬尸体,活下来的百姓先迁到另一处,搬石灰粉进行杀毒……”顾兆颁发政令。
八月多,远处的稻苗绿油油的旺盛,眼看就是丰收在即。
这片土地,几处村长时代居住,此时田毁了,房屋倒了烧了,人也没了,百姓退好退,可这土地不能退——
“先把精壮男丁拉出来,组成一队,衙门给出银钱,成守卫队的男丁,家中房屋良田损坏,政府给盖屋,良田开荒地,给发银钱种子,不是受害村民,其他村的男丁来也成,给发银钱,翻倍。”
“这里房屋推了,两处交接十里挖沟壕,没损坏的田地尽量让能动的百姓去看看,尽力保证收成……”
顾兆一条条发令,此地自然不能退,一退再退,那这地方是大历的还是南夷的?给上头写折子,得让指挥所派军队驻扎,这里打扫干净了,正好方便士兵扎营。
整个八月到九月,顾兆都在忻州底下的府县办公,压根没回昭州,他在等派来的驻扎军队,期间南夷又来犯,忻州驻守的兵加起来不过三千人,都是看守城门的兵卒子。
现在派去打仗哪能啊。
顾兆是个文官,插不上军事的手,而且粮草钱忻州知州肯定不会出——文武系统不同。没道理这边的兵响是忻州衙门给发工钱,那不得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