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赘婿首辅 夫郎家的赘婿首辅 第67章
作者:路归途
童生考中秀才后,要在一个月内去府衙登记册,然后可以拿着册子去官学报道,就可以入学了。
屋院租下来后,顾兆抽空去了一趟衙门盖了章了,如今是去官学哪天都成,这会又不像现代一周上五休二,现在是逢一休沐。
一个月大概放三天,一号、十一号、二十一号。要是有个三十一,那就可太棒了。
“周周是不是嫌我待家里烦你了?”顾兆搂着老婆舍不得撒手。
黎周周笑的双眼弯弯的,说:“相公又浑说了。之前院子里忙乱,你不去学堂留下来帮忙,我都知道,如今家里安顿下来了,我一个人没事的。”
“真的没事?周周不怕?”
黎周周还没说他不怕,相公便双手捧着他脸颊,故意闹他说:“周周要说舍不得我才成。”
“我自然舍不得相公。”黎周周心都软的甜蜜蜜的能拉丝,双眼亮晶晶的,大着胆子凑过去亲了相公一下,小声软乎说:“我想相公的。”
有些升温了。
事后,顾兆想这床贵是有道理的,质量确实是好,也不响动摇晃,四平八稳的很好。不会说用个一年半载就摇晃散架,民间纯木手工打造,好使。
顾兆亲了亲周周的唇角。黎周周脑子还迷糊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相公抱他,和他行夫妻之间的事,他有些吃不消了。
当初第一天洞房时,相公快快的,他还安慰来着。黎周周浑身酸软,可相公亲他唇角,过去的习惯便抬着胳膊搂着相公到他怀里。
“不闹你了,睡吧。”顾兆缩着躺在老婆怀里,胳膊一揽,被角给周周盖好。
黎周周嗓音也有些哑,软着声说了声嗯,便沉沉睡去了。
这一觉睡得好。
新糊的窗纸亮堂,外头阳光透了进来,黎周周才醒来。来府县已经七天了,前几日因为忙着院子的活计,夜里倒头就睡,早早起来干活,等安顿好后,送走了爹,这两日黎周周反倒不习惯了。
因为没鸡,早上鸡没叫,他好像又起晚了。
黎周周从床上起来,相公也早早起了没在,他一边穿着衣裳,挽着头发用布带绑了,开了窗户通风,刚出屋,听到院门开锁的声。
顾兆买了早饭回来,昨个夜里闹得久,次数也多了,累着周周了。
“醒来了?正巧,买了包子素馅肉馅的都有,还有豆浆。”顾兆是拿着自家大缸子过去打的,从他家出去到巷子口,走个百来米就到了大街上,有支早餐摊子的。
肉包子三文钱一个,素的两文,馒头便宜,一文一个。
黎周周上前接了碗,碗里两个包子一个馒头。顾兆进了院子,也没拴大门,府县治安好,他瞧着过去几日,这条巷子住的住户,家家户户白日里是不拴门的。
当然也是因为院子有人。
他早上出去,周周还睡着,当然不能敞着门了。
早饭摆在堂屋圆桌上,顾兆去取筷子,一边跟周周说:“你去洗漱,趁热吃了早饭,等吃完了我一会去书院报道。”
院子里就有井,黎周周去打水,就听后头相公说:“水盆里有,我早上洗漱打好了,不用打了。”
黎周周心里软乎,一看架子上的水盆有水,牙刷也沾好了牙粉,便正端着竹杯子漱口刷牙。
“腰还酸不酸?”顾兆摆完东西出来问老婆。
黎周周嘴里含着水,说不出话,脸颊鼓着,羞得拿眼睛看相公。
“我是关心我家周周的嘛。”顾兆一脸单纯。
黎周周吐掉水,忍着害羞脸红,没法想昨晚的事,软着声老实说:“还有一点点的酸涩。”
“早上多歇会。”
黎周周洗漱完,夫夫俩坐在堂屋桌上吃了早饭,温度正好不冷不热的,荤素包子都是对半分,连着馒头也同样。
等吃完了黎周周让相公别动,他来收拾,相公说今个要去学堂的。
“一起去吧?今个是一号,学堂沐休只有坐班老师,等我登记完了就同你回来,正好周周你认认位置,我白天要是上学,你有什么事知道地方在哪里找我。”顾兆说。
黎周周便听话,先不收拾了,换了身干净的衣裳,两人锁了院门。
清平书院是宁平府县官学,坐落在清平山腰,这清平山特别矮,清清秀秀的,在顾兆看来,与其说是山,不如说是土包——也不能这么形容。
反正不高,小巧玲珑的,栽种着一些常见的树,什么杨柳、竹子、松柏这些文人雅客喜欢的植物,如今五月第一天,站在书院门口抬头看去,觉得雅静清幽,还有丝丝的凉意。
书院大门是石牌,上面是清平书院四个字,据说是曾经第一任院长题的字。进入大门,拾阶而上,六十多个阶梯,前头对称建筑,正屋院,左右两侧屋院。
供六个班白日里学习、念书的地方。
从正屋左右穿过后面就是学生住宿、吃饭、沐浴等杂事的屋舍。
黎周周站在学院石牌下,隐约能看到上头的学堂,他以为像是村里、镇上的私塾,却没想到这么大,如此的漂亮气派,说什么都不愿意上去进入,拘束着攥着手,说:“相公,我认识了地方,就在这里等你就好了,不进去了。”
“好,我快去快回。”顾兆并没有强迫。他不知道学院有没有外人不许进入的规矩,或者说女子、哥儿不能入内的规矩。
他并没有觉得周周如何低读书人一等,可这个世界规则就是这样,在他还没能力护着周周时,拉着周周进入学院,哪怕今个沐休,学校人少,但万一有老师发现斥责,这便是将周周陷入了窘迫中。
顾兆不愿意冒着这个险。
他进了学院,也没来及看清前头的三座大院叫什么,问了一位学生,找到了坐班老师处,做了登记。
“宁松镇西坪村籍,今年春的秀才,廪生第三顾兆。”
顾兆作揖答是。
老师核对无误后便找到了顾兆的牌子递了过去,说了事项,比如早上辰时到院整衣襟,辰时一刻敲钟入班坐正开始学习,午时两刻休可以去后头食馆吃饭,末时上课,下午酉时日落散学等等。
顾兆在脑子里换算时间,早上七点就要到校,中午十一点半吃饭,一点上课,下午五点放学。逢一沐休。
因为顾兆是廪生,每月三斗就是六十斤米,都在学校这儿挂着,学校免费给烹饪,还送菜不要钱,都是官学补助。当然大食堂免费的菜色你就别想着多好了,见天荤腥不可能。
家里条件好的,人家有书童,可以小炉灶烧。
反正就是有钱人古往今来都能找到舒坦的活法。
大部分普通学生就是吃食堂。
老师听闻顾兆要走读也没意外,说:“每日拿牌子入校,莫要丢了。”
“知道了。”顾兆作揖鞠躬道谢。
又发放了两套校服,春夏单袍子和秋冬夹棉袍子,连着廪生的四两银子,顾兆确认无误后签了字,便可以离校,明日正式上课。
顾兆拿着东西出来,怕周周等急,也没在学校逛一下——以后有的是时间参观。
“相公怎么去的这么快?都好了吗?”黎周周伸手接过相公怀里的衣裳,都不敢乱碰,怕他手上茧子粗糙刮破衣裳。
顾兆说:“都办好了。不怕,这校服是布的,跟咱们身上穿的没有什么两样。”
“那怎么能一样,这是秀才服。”黎周周小声反驳。
平日里顾兆说什么,哪怕是床上闹的花样,周周害羞也会答应,可唯独在顾兆读书上,黎周周有时候是很坚持的。顾兆知道这是周周尊敬崇拜读书人,可读书人不是样样、什么道理都是好的。
可顾兆没反驳,他家周周眼里满是喜欢小心翼翼的盯着他的校服看。不知道为何,顾兆眼睛有些酸涩。
“老婆,我教你识字好不好?”
黎周周吓了一跳,要不是手里捧着相公的秀才袍子,就要慌了,摇着脑袋说:“啊?我不成的,哥儿怎么能识字,相公你别说这话了,被旁人听去要笑话你的。”
他长这么大,就没听说过哥儿、女孩能读书的。
“旁人才不会笑话我,羡慕我还来不及,我家周周模样好看俊秀,身材又好——”外头还是别夸这个太细致,顾兆换:“会做饭缝衣种庄稼,数学还好,算账快,人聪明……”
黎周周耳朵都红了,说大家都会这些也没相公夸得这般。
话题就拐弯了,成了顾兆耍赖说就有,非要逼他家周周说周周就是厉害就是好。黎周周:“哪里有自己夸自己这样的。”
可对着相公耍赖模样,末了只能老实红着脸夸了句自己。
顾兆便笑了,不耍性子。
一路走回去,他们住的巷子叫石榴巷,因为巷子中间有棵石榴树,门脸铺子那条街自然叫石榴街。十来户人家,有一半多是开了门脸做生意的,大多是卖吃食,像是芝麻饼、馒头包子、面条、醋、酒、糖糕点等。
从巷子口入,两人是生脸,才过来没几天,前头又是拉砖瓦又是送废料出去,整条巷子住户都知道上一家卖布的走后,空着的院子搬来了新住户,就是瞧不出是干什么的。
年龄大的男人早两天走了,就剩一对年轻夫夫了。
巷子里有人好奇便猜这新搬来的家里要做什么生意,瞧着只砌死了一间铺子,还留着一间,指定是做生意的。千万别是做什么吃食的,要是跟她家一样做面食饼子,可不成。
这不是打对台嘛。
许家阿婶是卖馒头包子的,把话听了进去,她家正巧和新住户是隔壁,便等隔壁年龄大点的男人出来送废料,就问了,打听到新住户一家姓黎,话还没问到做不做生意,黎大就说要忙,赶着骡车走了。
“瞧着不怎么好相处。”许家阿婶说。
“不好相处便不好相处,关着门过日子,他还能占了你家屋院不成?”平日里能说的来话的周氏说。
那倒是。
这条巷子住了二十来户人家,也没说家家户户关系亲密。后来新住户的黎家不敲敲打打运送东西,一瞧就是安顿置办好了,不过听了许家阿婶的话,也没人主动上门了打招呼。
黎家院子一屋子男人,也没个女眷。
后来又有人听到说那个高高个子的原来是个哥儿,叫斯斯文文白净漂亮的相公,我就说嘛咋可能一屋老爷们,各个年龄瞧着不小了,怎么可能没成家有个女眷。
最初巷子里人以为黎家搬来的是父子三人,等安顿好了,再去接乡下的媳妇儿之类的,都猜想着这屋里的媳妇儿女眷倒是娇气,半点活不干,享现成的。
现在知道闹了个大笑话。
“原来是哥儿啊,瞧着真不像,就没见过个子这么高的。”
“我听得真切,买牙粉时那漂亮白净的还说话哄他家哥儿。”
“可我怎么没瞧见哥儿脸上的哥儿痣?”
“人家一直在院子里干活忙前忙后的,我们就是老远打个照面,没瞧清楚也不奇怪,再说那位哥儿长得那般高,多点稀奇也没什么奇怪的。”
也是闲下来说两句,新搬来的黎家咋样也和他们干系不大,又不搅合一个锅里吃饭。
早上这会约莫辰时末,黎周周和相公进了巷子快到家了。
石榴树下照旧围着几位年龄不大,五六岁的小孩在玩,女孩子手里翻红绳,男孩蹲在树下玩蚂蚁虫子,还有淘气的拿着虫子吓唬正翻红绳的小姑娘,小姑娘吓得张嘴就哭,说要告诉她阿娘去。
哒哒哒跑着进了院门,扯着嗓子喊:“阿娘,许文斌拿虫子吓唬我,丢我头发上了,阿娘。”
“怎么还扯着嗓子哭了?我正忙着呢。”周氏戴着围裙出来瞧,这俩孩子平日里就是见着就闹就吵,各回各家分开了还想着念着,她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不过拿虫子吓唬她家三娘可不行,得说说。
周氏手上沾着米糟,在围裙上擦了擦,一手拎着三娘的手跨着门槛出来,三娘倒是有些怯了,说:“阿娘,你要骂许文斌吗?你别骂他。”
“那谁刚哭的喊我?”周氏没好气说。
这才多大点就知道护着许家小子了。
一出院子门,石榴树下哪里还有许文斌那小子的影子,早都跑了。本来小孩子打打闹闹的,周氏出来难不成还真给许文斌几下?不过是说道两句,可许家小子一跑,周氏心里来了气。
尤其她家三娘刚还惦记着,怕她骂许文斌骂的凶了。
周氏拿指头戳女儿脑门,说:“你瞧瞧,人都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