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以为我还爱他 全世界都以为我还爱他 第92章

作者:蒸汽桃 标签: 年下 破镜重圆 娱乐圈 穿越重生 穿越重生

  一曲终了,现场掌声雷动,尖叫和欢呼声不绝于耳。

  丛烈依旧在唱完的第一时间看向观众席。

  那一片星辰大海的中心,还是空的。

  丛烈在那一刻选择相信云集已经来了。

  从之前把旺财推上风口浪尖快速给综艺风波画句号,到今天为廖冰樵发专扫除一切障碍,丛烈就是怕云集遇上事耽搁了来演唱会。

  他登台演唱无数次,从来没有一次这么认真。

  一定是人太多了,云集没有挤到最前面来。

  这样也是好的,他身体不好,不必来前排淋雨。

  丛烈抱着这种深信不疑,唱到了他最新写的一首情歌。

  曲调平和,歌词通俗,不遮不掩。

  前奏响起,丛烈环视着闪耀的万千星辰,试图找出那一片云。

  “是路灯的影子徘徊不前

  是镜子里的雨明目张胆

  空气安静地跟我说晚安

  我描摹回忆里的侧脸

  我在想你

  曾经深爱我的你

  停下吧逆转吧

  承载着爱意的时间

  ……”

  一滴雨落下来的时候,正是两句歌词之间的间隙。

  丛烈抬起头,看见巨幕之上临时撑起的顶棚。

  更多的水滴落下来,丛烈猜想大概是顶棚漏了。

  淋点雨不算什么,只要云集在就好。

  他若无其事地接着唱。

  “你好,请问是丛烈吗?”

  丛烈一皱眉,继续唱出下一句歌词。

  “这里是京州管理局京杭分部,今晚九点半左右,有人报警说在近京路段发生了一起严重车祸。一名驾驶员当场死亡了,请问你认识一位叫云集的年轻男子吗?”

  “什么意思?”

  “是这样,如果你现在方便,我们需要你到相关单位配合一下调查。”

  “你说有一名驾驶员当场死亡了,又问我认不认识云集,是什么意思。”丛烈听见自己问出来这么一句话,感觉胸腔里什么东西无声地撕裂了。

  “你稳定一下情绪啊,事故原因我们还在调查当中。但是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而且死亡的驾驶员身份还在进一步确认当中,所以我们希望家属尽快来配合。”

  电话里的声音逐渐模糊成了嗡嗡声,“请携带身份证件、手机或者相机等具有拍照功能的设备,因为可能会需要您……”

  “是什么车。”

  对方顿了片刻,“按规定我们暂时不能说。”

  “是什么车。”丛烈的声音像是一支缓慢裂开的青瓷,细微地颤抖着。

  “从残骸来判断,是一辆最新款的大切。”

  电话挂断了。

  丛烈几乎是用本能在继续唱最后一支歌。

  记忆如同海水倒灌百川西归,在须臾间涌入他的脑海。

  云集放在他枕头上的耳钉,他没戴过。

  云集想听《致爱丽丝》,那么简单的曲子,他就不给他弹。

  云集为他挡酒,半夜胃疼得睡不着觉,他冷眼旁观。

  云集不爱吃牛羊肉,要吃饺子,他硬带着他去吃牛排。

  云集送的玫瑰花,他随手扔进垃圾桶里。

  云集心心念念要听的演唱会,他故意不带他来。

  云集父亲去世,他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

  云舒在他的脑子里大喊:“丛烈!你以为你是幸运吗?云集的胃是怎么坏的!为把你从雪藏里捞出来,他喝了多少酒你他.妈知道吗!”

  “你为什么不能跟他结婚!你信不信丛烈,我绝对能毁了你!”

  ……

  “我哥是你杀的!你这个杀人凶手!”

  “我杀了你丛烈!我要杀了你!!!”

  他全想起来了。

  原来都是真的。

  原来他看见自己对云集所犯下的所有荒唐之举,都是真的。

  除了他说他不去作为家属辨认。

  他去了。

  起初他还不明白电话里那句“还在确认身份”意味着什么。

  直到他看到那张白布单子。

  一个成年男人再瘦,也不会是那么薄的一层。

  更何况,云集也挺高。

  警员有几分不耐烦,“唉,走个形式吧,都这样了,看能看出什么来。”

  丛烈几乎凝固在了那张金属台子旁边。

  大概是动了几分恻隐之心,警员叹了口气,“节哀吧,有时候人的命,天注定。”

  丛烈一言不发。

  头上悬着的吊灯被冷气吹得微微晃动。

  空气里有一种说不明白的气味。

  丛烈很难相信这是曾经带着沐浴露的奶香、香皂香甚至是烟酒味的人散发出来的。

  “看一眼吧,按规矩都是要看一眼的。”警员认出来他是个名人,态度又缓和了几分,“别看上身了,看不出来什么了。就看一眼脚吧,有一边还稍微好点。”

  丛烈无法回答他,甚至连眼睛都没办法眨一眨。

  警员把单子的一角掀起来,露出来一段细瘦的脚腕。

  沾了很多灰,但还是能看出来主人的皮肤很白细,年纪很轻。

  那么漂亮的踝骨,好像只是弄脏了一点。

  丛烈下意识地去擦那灰,被警员挡开了,“回去等通知吧,取证结束了会再联系你们的。”

  短短几秒,舞台上的丛烈好像经历了一场大病,汗水好似瀑布一样从他的后背上流下来。

  观众依旧沉浸在巨大的热情之中,步调一致地大喊“安可!安可!!”。

  丛烈颤抖着去摸自己的耳垂,下意识地把耳钉向下一拉,似乎想要从疼痛中寻求一分清醒。

  尖叫声重叠了。

  丛烈想起来自己是硬把那个耳钉刺进耳垂的。

  那是他最后一场演唱会。

  当时也是血流如注,但歌迷们都以为那只是临时的造型。

  尖叫也是为了他的歌声。

  丛烈从来没唱得那么用心。

  直到最后一句歌词落下,他也像是终于可以降落的极乐鸟,笔直地跌落三米高的舞台。

  在临终的救护车上,丛烈听见了很多声音。

  “丛烈,我过生日你也不能回家吗?”

  “丛烈,我爱你丛烈。”

  “从今天起,我们就是合法伴侣了。”

  “你会对我好吗?”

  ……

  “不是所有的占有都能叫做.爱。”

  他当时是庆幸的,他甚至有种解脱感。

  他想:如果他还有一切可以付出,那他只要云集回来。

  血从他的后脑缓慢地渗进头发里,所有的记忆随着意识流失。

  很快逐一消弭。

  原来他一直把前世当梦境。

  “不是所有的占有都能叫做.爱。”

  原来这是他亲口说过的话。

  现场一片骚乱,丛烈听见有人在大喊他的名字。

  有人在维持秩序,“今天的演唱会所有的曲目已完成,请大家有序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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