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绿茶 天生绿茶 第79章
作者:绵夏
郁斯年看着纪乔真莹润迷蒙的双眸,沾着水汽的睫毛,占有欲再度在胸腔里肆虐,手指颤了又颤,强行按下把他眼睛也蒙起来的冲动。
如果可以,他不想让其他人看见纪乔真身上的任何一寸。因为每一寸,都可以轻而易举地勾出他心中的邪火。
事实上纪乔真担心得多余,郁斯年伤得很重,之所以看起来精力充沛不像个病人,还是得归咎于他非同寻常的忍痛能力,以及有
那么几分变态的性情。
做完检查后,医生诊断道:“骨裂,至少需要静卧三个月的时间。”
这意味着郁斯年三个月的时间不能下床。
纪乔真抿了抿唇,想起了原主被獒犬咬伤腿后被困在郁宅的命运。也是这样被困囿在方寸的空间里,哪里都不能去。一种冥冥之中的宿命感笼在心头,让他心情无端有些沉重。
纪乔真轻声推门而入,才发现郁斯年除了这次腿伤导致的面色苍白,眼底也一片乌青,像是很久没睡好。敞开的衣领下伤痕不计其数,额角也受了重伤。
好像不止是和工作人员、陆辰逸交手时所留下的,背后还发生过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但他没有任何过问的立场。
“听说你学会做饭了。”郁斯年见纪乔真走进来,眉目间还缀着忧色,心头荡开了一丝微妙的喜悦,愈来愈浓,快要把心头积蓄的愠意覆盖。他意识到自己的容忍底线越来越高,若是放任下去,纪乔真只会越来越无法无天。最后只能收回被他关心的愉悦,板着脸道,“你知道我喜欢吃什么,留下来照顾我。”
郁斯年没等到纪乔真回答,就听见他手机铃声响起。
纪乔真拔了连接插座的充电线,取下手机,看见来电显示,没有犹豫地接听。
郁斯年眼皮一跳,下意识皱眉。如果还能起身,他一定会把手机从纪乔真手里抽走。在郁宅,他从不让他与外人联系——联系,意味着变数。
事实证明他不详的预感是对的。纪乔真虽只应着“嗯”、“知道了”、“我会的”……好看的眉梢却随着电话那端传递的讯息越皱越紧。
电话结束后,他向他望了过来,像是例行公事地通知:“我有事得先离开,我会通知佣人们来照顾你。”
郁斯年眼神变得冷锐而凶狠。
他心脏重重一颤,连带着指尖也开始发抖,指骨比他脸色更苍白:“出什么事了?”
纪乔真沉默片刻:“不能告诉你。”
“纪乔真……”郁斯年拳头捏得死紧,但因为腿受伤,非但无法下床,挪动分毫都感到吃力 ,只能凶狠地命令,“不许离开。”
“抱歉。”纪乔真踟蹰片刻,还是说了声抱歉,“虽然你救了我,但如果没有你,这一切也不会发生。郁斯年,也许这就是天意,强迫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纪乔真撂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转身。
郁斯年脸色无比阴暗。
如果没有发生这场意外,现在他已经把纪乔真带回郁宅。
或者没有救他,现在躺在病床的人就会是纪乔真,他会因为瘸了腿,再没办法离开。
事实却截然相反,被困住的人成了他。
即使没有这场变故,他也想过打断少年的腿,把他锁起来,日日夜夜臣服在自己身下,哽咽求饶。
可是他还是救了他。
和偏执的占有欲一起滋生的,还有深刻入骨的爱。
郁斯年望着纪乔真背影,想说他耐心有限,不要一次次挑战他的底线,他会面临无法预料的后果——
却又隐隐担忧害怕些什么。
在此前的人生中,害怕两个字,从来不会在他的词典里出现。
但现在他怕,怕纪乔真真的不爱他。
即使他不愿意承认,也从来没有承认过。
“我给你去这一趟的自由。”郁斯年手背青筋暴起,对着纪乔真的背影道,“但把事情处理完,乖乖回来看我。”
他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病房里,寂寥且冷清。
《旅行》的直播画面最后定格在影后大惊失色的“追啊追啊追啊——”,和韩昼瞠目结舌看着一望无垠的海面,满心绝望地感慨“追个屁啊——”
他们的表情和台词富有笑点,网友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这已经是《旅行》直播过程中第三次突生变故,三次都是因为同一位不速之客。且这次明显比前两次更严重,直接导致直播中断。
节目组已经一而再再而三地加强防线,粉丝们想探班都没有机会,郁斯年却不按常理地走了水路,疯狂得让人觉得可怕。
先前陆辰逸说郁斯年对他动手和纪乔真无关,眼下郁斯年却把纪乔真强行带走,明显不
是不认识他。
观众们不由猜测,难道郁斯年喜欢纪乔真,眼见陆辰逸也喜欢上他,所以大打出手?
如果郁斯年是纪乔真男友,陆辰逸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插足别人的感情,情有可原,郁斯年作为纪乔真的男友吃味生气,也说得过去。
可纪乔真对郁斯年的态度并不热络,甚至还透出冷漠。
如果郁斯年只是纪乔真的追求者,则更加可怕。人还没追到,就开始强取豪夺?
他们早已经真情实感地喜欢上纪乔真,不由担忧起他的安危。陆辰逸粉丝更是集中火力抨击郁斯年,立誓要查清他的身份。
终于有网友扒出来,这位不速之客不是什么无名之辈,而是江城郁氏那位低调神秘、手腕狠厉、只活在传说里的继承人,也是曾经商界大佬郁呈则的独子,郁斯年。
第63章 穿成阴鸷大佬的金丝雀17
网友们先是惊后是怒。
惊的是从未公开露面过的郁斯年会公然出现在镜头之下,而且拥有这般得天独厚的外貌优势,年轻得令人喟叹。
怒的是就算他有滔天的权势,也不能肆无忌惮对影帝大打出手,再众目睽睽之下把纪乔真从节目组带走。
众人拾柴火焰高,一个人不敢和郁斯年刚,一群人未必不敢,更何况所有人躲在网线背后,郁斯年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有闲情逸致把他们全抓出来。
这不统计不知道,一统计吓一跳,郁氏旗下拥有众多产业,各个都是行业翘楚。无数为他们熟知的品牌,要么出自郁氏旗下,要么有郁氏入股。
但若郁斯年不站出来把这件事解释清楚,他们就会义不容辞地把这些品牌全部拉进黑名单。
刚开始媒体畏惧郁氏的权势,不敢大肆发布相关新闻,眼见众人义愤填膺,愤怒值高涨,也慢慢参与进来。
郁斯年不是全然没考虑过舆论风波可能带来的影响,他在镜头下对陆辰逸已经有所收敛,镜头撤走后更是只重伤他的腹部,否则凭他对纪乔真的所作所为,他不可能这么轻易地放过他。
甚至于把纪乔真带离节目组,都已经备好措辞,因纪乔真有急事所以带他离开,也因这急事,纪乔真无法参与后续录制。
只是没想到一语成谶,意外频发,纪乔真实打实地碰上急事,如今不在他身边,不为他掌控。他甚至联系不上他,更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若按照原定说辞,一方面无法汇报纪乔真的平安,一方面纪乔真无法出面为他佐证。如果纪乔真不经意拆穿他的谎言,无疑会把局面推向更糟糕的境地。
郁氏被迫发了声明,网友不信,郁氏利用权势压下沸沸扬扬的舆论,引起了更激烈的情绪反弹。最后遭到重创,股价跌停。
郁斯年不是没有考虑过舆论的影响力,却是严重低估了它。他看着网络上铺天盖地的指责,苍白的病容上浮现出一丝罕见的迷茫。
郁呈则大病初醒接到这个消息,喷出一口老血,再度气晕了过去。
纪乔真外婆病危,给他打电话的是宋氏的医生。
来自宋砚的未接来电也很多,因为情况危急,手机电量不足,纪乔真直到在郁斯年病房充电时才发现。
他报了平安,从一家医院奔赴另一家医院,抵达的时候,宋砚已经等候在那里。
男人一身深灰色手工西装,眼睛里布满红色血丝,看见他后,上前一步抱住了他,心头思绪万千,双臂肌肉微微颤抖。
纪乔真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背,轻声道“我没事。”
他被捂在胸襟,还戴了口罩,嗓音听起来有些闷,却真实存在,宋砚竭力让自己从剧烈波动的情绪中缓和过来。
郁斯年有多疯,他略有感知,但还是未曾想象,他可以把庞大的郁氏置之不顾。
这意味着郁斯年把纪乔真带走,即使宋氏对郁氏施压,郁斯年也可能孤注一掷,拒绝把纪乔真交出来。
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宋砚感受到一种名为失去的巨大恐慌,比过去的人生中经历的所有情感都要强烈。
如果不是郁斯年在路上发生意外,那么就算日后宋氏发展得再壮大,他的人生也将失去色彩。
宋砚没有在消极的状态停留太久,恢复到如常的沉着冷静,带纪乔真换了身干净的衣物。
当纪乔真把口罩摘下,看到他比往日都要殷红的唇,不用想也知道郁斯年做了什么,一时间心头酸涩难忍。
他就近买了支润唇膏,对着纪乔真的唇线遍遍描摹,直到看不出明显的异样,方才牵起他的手,向通往顶楼的电梯走去。
即使宋氏派去了最顶尖的医疗团队驻守,也终究无法扭转老人发现病症后迅速垂危的命运。她一辈子省吃俭用,病倒后更是瘦骨嶙峋。
但依然有些东西悄无声息地改变了,比如她的精神,出乎意料的矍铄,和原剧情中的灰败消沉截然不同。
老人这段时间一直靠看旅行度日,心情保持在高度愉悦的状态。恰好这几天做了很多检查,没有看见纪乔真被带走的一幕,也不知道纪乔真去郁宅生活过一段时间,只以为他过得很好。
也许是因为占了原主的壳子,也许是因为在原来的世界里,他也有一个这样疼爱他的亲人,纪乔真眼眶很热。
他希望原主的外婆能凭借乐观的心态活得更久一些,如果命运垂怜,他愿意为了这个世界唯一的亲人,在这个世界多停留一段时间。
纪乔真紧紧握着老人的手,亲吻她枯槁的手背,眼里有淡淡泪意“外婆,你会好起来的。”
老人苍老的眼角微微弯起,慈祥地笑“能不能好起来都不重要,看到你画得这么好,还有这么多喜欢你的人,外婆已经没有遗憾了。”
旅行给全体嘉宾和工作人员放了短假,第二期录制即将开始。
纪乔真脱离了郁斯年的桎梏,时间自由,却依然不准备参加,他想留在医院里,陪伴外婆走她人生中的最后一段路。
对于他这次的缺席,用脚趾头想想也能知道,外面定然是众说纷纭。
既然无论如何都要出面,一个念头从他脑海中闪过。
他想要郁斯年反思,而非郁氏彻底倒台,人心惶惶。
郁斯年坚决不同意转到郁呈则住院的地方,是纪乔真送他来的这里,多多少少沾染了他的气息,他舍不得离开。心中更抱着一丝希冀,觉得纪乔真会自己回来。
郁呈则是老一辈人,当年风头最盛的时候,互联网还很不发达,消息的传播速度远远比不上现在。
郁呈则可谓焦头烂额,被网络舆论打得措手不及,身体稍微康复些,便拖着病体来找郁斯年。本是想商量对策,看到他却按捺不住情绪翻涌。
“我没有拦着你去找他,但不是让你用这种方式那边烂摊子还没收完,你又给我捅个这么大窟窿,郁氏怎么会有你这个逆子”
郁呈则劈头盖脸痛叱之时,一串陌生的号码打进郁斯年手机。
郁斯年习惯性蹙眉,听倦了郁呈则的斥责,接通了电话,音色却是他最熟悉的少年音。
“郁斯年,我是纪乔真,我愿意出面帮郁氏说话,但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情。”
郁斯年瞳孔微微晃动,想问他在哪,什么时候回来,喉结颤了又颤,却好似失去了组织语言的能力。
“不要问我在哪,我不会告诉你。我希望你能从这件事中得到教训,以后也不要重蹈覆辙。还是那句话,强迫,是不会有好结果的。”纪乔真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替他把想说的都说了出来,“我要你答应的事情和你我之间无关,具体要过段时间才能说,你答不答应”
郁斯年沉默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艰难道“好,我等你来看我。”
郁呈则见郁斯年的眉目比往常柔和了不止一星半点,这还是他头一回在这个性情冷漠得和他如出一辙的独子身上看到这种情绪,不详的预感浮涌上来,深深蹙起了眉“谁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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