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蛊之后 中蛊之后 第7章
作者:长烟
沐轻言也不知该说什么,“我不是......”
“公子!”这时,远处骤然传来一声呼喊。
沐轻言回过头,见程府那家丁急匆匆跑来。
“公子,”家丁气喘吁吁道,“老爷说有事相求,请二位回去。”
他见萧临城一头抵着墙,不禁问道:“萧公子怎么了?”
萧临城看了沐轻言一眼,怨念道:“不用管我,我没人要。”
家丁:“......”啊呀,这是又要抢男人了吗?
第9章 没钱要去讨饭
程知府坐在前厅里,发愁地叹了一口气。
李照月已经回房了,可他一点儿也不放心,这姑奶奶隔三差五就要跑,吓得他头发都白了不少。
“老爷,”家丁跨进门来,身后还跟着沐轻言和萧临城,“二位公子到了。”
“贤侄,萧少侠,”程知府颇为愧疚,“方才都是老夫的不是,让你们受委屈了。”
“伯父言重了。”沐轻言道,“您寻我们回来,可是有什么事?”
“来,先坐下。”程知府让家丁下去,又拉着沐轻言和萧临城坐下,才开口道,“实不相瞒,老夫有个不情之请。过两日,月姑娘就要回京了,老夫虽安排了人护送,可路途遥遥,老夫终究有些担心。”
他抬起眼,殷切地看着沐轻言,“老夫厚着脸皮问一句,可否请贤侄和萧少侠,暗中护送月姑娘回京?”
“这......”沐轻言一时有些迟疑。他自然是没问题的,只当去一趟京城罢了。可他本就是要躲着萧临城的,这样一来,又如何躲得开?
他转脸去看一旁的萧临城,只见他低头拨着桌上的茶水,没说话。
“老夫也知麻烦贤侄和萧少侠了,”程知府从身后取出一个锦盒,“这是老夫的一点心意,若是......”
“不行。”一旁的萧临城忽然说道。
程知府有些尴尬,打圆场道:“也无妨,老夫......”
“大人嘱托之事,晚辈怎敢推辞?”萧临城抬起头,笑道,“何需这些虚礼?大人放心,我与轻言定然将人平安送至京城。”
沐轻言:“......”
“那便多谢了,”程知府眉开眼笑,“有两位贤侄相送,老夫就放心了。”
于是,沐轻言话都还没来得及说一句,就糊里糊涂应下了这事。
离开程府前,程知府还是把锦盒塞给了沐轻言,里边是两株须长芦圆的野山参。
“这么好的东西,程大人都舍得拿出来,”回客栈的路上,萧临城琢磨道,“这月姑娘还真不简单。”
沐轻言无奈地看了他一眼,“那你还一口就答应了?”
萧临城:“反正我都没人要了,怕什么?”
沐轻言:“不许瞎说。”
萧临城:“那你要我了?”
沐轻言:“你可以回望岚山,我一人也......”
萧临城一把就捂住了他的嘴,“不许说了,我不想听。”
沐轻言:“唔唔唔......”
萧临城:“装可怜也用,不许说。”
沐轻言挣扎着拉下他的手,说:“走过了,回客栈要左拐。”
萧临城:“......哦。”
两日后,护送李照月回京的车马出了芩州城,萧临城与沐轻言亦紧随其后,暗中相送。
可一路上,李照月走走停停,不是忙着看花看树,便是说自己累了,要歇一歇再走。
随行的护卫:“......”这才走了多远,就停了十几次了!而且你是坐在马车里啊,怎么没几步就累了?!
但程知府叮嘱了,要好好照顾这姑娘,不可无礼,不可怠慢。
于是护卫们也只能跟着走走停停,好几日也没走出多远。
到了夜里,这姑娘放着干干净净的客栈不去住,非要风餐露宿,说是要看星星。
萧临城和沐轻言也只好在附近寻了一处空地过夜。
这天夜里,沐轻言陡然惊醒,见夜色幽幽,四周静悄悄的,一旁的柴火也已经熄了。
熟睡的萧临城像怕他被人抢走似的,紧紧抱着他,这才把他弄醒了。
他看着萧临城紧锁的眉头,不禁抬手,抚上他眉间。
做噩梦了?沐轻言想,你梦见什么了?
他忽然觉得心头苦涩---纵使他们离得这样近,连呼吸都咫尺可闻,却有着那般不一样的心思。
若叫萧临城知道了,会如何看他?
到了京城就走吧,他想,即便是不告而别,也该走了。
他不该由着自己这般越陷越深。
睡梦中的萧临城眉头蓦然拧得更沉了,揽在沐轻言腰间的手越发收紧,勒得他生疼。
“萧临城?”沐轻言推了推他,“阿萧,醒醒?”
萧临城猛然惊醒,急促地喘息着,心头一阵惊悸。
“你没事吧?”沐轻言有些担心。
萧临城摇摇头,“没事,吓着你了?”
沐轻言顿了顿,问道:“你梦见什么了?”怎么吓成那样?
“你想知道啊?”萧临城笑了笑,说,“梦见我以前在破庙时,睡觉的席子都被人抢走了。”
沐轻言:“......”所以你方才是把我当成你那席子了?
“没事了,”萧临城揉了揉他的发,“睡吧。”
沐轻言看着他,忽然抬手捧住了他的脸,凑近看了看。
萧临城一头雾水,“怎么了?”
“你觉不觉得......”沐轻言想了想,说,“先前遇到的顾姑娘,似乎与你有几分相像?”
萧临城一怔,“顾玲珑?像么?”我怎么没看出来?
“你不是说,你是荀师父捡回来的,”沐轻言沉吟道,“兴许顾姑娘与你的身世有关?”
萧临城:“难道她是我娘?!”
沐轻言:“......”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别瞎想了,”萧临城好笑道,“哪有那么巧?这世间相像的人多了,也不见得都是一家人。”
沐轻言低声道:“可你不好奇么?”
萧临城摇摇头,双手枕在脑后,望着夜色道,“况且我娘早就去世了,师父也说我那从没见过的爹死了,没什么别的亲人,难不成师父是骗我的?”
“阿嚏!”望岚山上,银发参差,正躲在房内喝酒的荀印白猛然打了个喷嚏,吓得桌边正打呼噜的肥猫一个机灵,险些掉下桌去。
他摸了摸鼻子,忽地想起前几日,他徒儿萧临城传信回来,说要跟沐轻言四处去走走,也不知走到哪儿去了?
这两崽子乱跑什么呢?这天又闷又热的,遇着大雨了怎么办?银子也不知带够了没?没钱了岂不是又要去讨饭?
“嗨呀,”他狠狠一拍桌子,骂自己道:“喝酒就喝酒,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第10章 把你俩都埋了
萧临城也不知师父有没有骗他,可于他而言,不论真假,都已不重要了。
他自有记忆以来,便只见过他娘。他娘去世后,他就成了破庙里饭都吃不饱的小乞丐,直到后来,他师父找上破庙,把他和谢十七带回了望岚山。
谢十七是他在破庙里认识的另一个小乞丐,本无名无姓,因是第十七个住进破庙的乞丐,便给自己取名谢十七。
萧临城跟着他师父回望岚山的那天,谢十七抱着个破碗哭得稀里哗啦的。
荀印白以为这小乞丐是舍不得萧临城,就把两人一块带走了。
后来他才知道,是萧临城欠了人三文钱,谢十七怕他一走就要不回来了。
再后来,荀印白又从外边捡了不少孩子,他俩就成了望岚山的大师兄和二师兄。
现在就很好了,萧临城想,他有师父,有轻言,有师兄弟,就很好了。
但顾玲珑还是要找的,那晚的事还没弄清楚,自己好端端的,怎么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轻言,”萧临城道,“顾姑娘可有说,她是哪里人?”不然这天高地阔的,要去哪儿找?
沐轻言身子一僵,“......没有。”
他又想起了顾玲珑腰间的铃铛—其实他曾见过,在一个去清风谷求医的苗疆人身上,见过很相似的铃铛。
可他不敢说,他好奇顾玲珑的身份,却又怕萧临城找到她。
那晚的事,顾玲珑知道多少?若是她告诉了萧临城......
沐轻言拽紧了衣衫—无论如何,他要比萧临城先找到顾玲珑。
“怎么了?”萧临城见他拽衣衫,还以为他是冷的,“冷么?”
沐轻言摇摇头,低声道:“睡吧。”
长夜寂静,月色半笼。萧临城刚闭上眼,就忽然听见些许细微声响。他陡然睁眼,“有人。”
沐轻言也醒了,与他一道翻上不远处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见另一边李照月提着裙摆,轻手轻脚地躲着熟睡的护卫,正往这儿走来,一看就是要逃走的模样。
萧临城哭笑不得,“她不住客栈,就是等着半夜偷偷跑吧?”但跑错方向,倒成自投罗网了。
萧临城随手从树上摘了几个小野果,抬手一挥,便打中了呼呼大睡的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