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渣攻,绝不爱慕师尊 我,渣攻,绝不爱慕师尊 第197章
作者:胥禾
将夜是这么想的。
奉衣交代完一切,离开的时候,隔着门,只听见门内传来匕首坠落地面的清脆声。
他不禁有些愣怔,情之一物到底有多大的力量,竟让将夜做地这么干脆。
…
随着烛火滴满蜡泪,烧到尽头,有些晦暗了,将夜只觉得眼前还晃荡着火焰的残影,他慢慢地就觉得看不太清楚东西了,头晕恶心,心口……
心口也比想象中的疼。
他那么怕疼的一个人,初来乍到时手掌蹭破了皮都能眉头皱个半天,竟在刚刚生生将匕首戮进心腔……
大约这种疼痛是真的超越他的承受阙值,被刺激地五感混沌,短暂的目盲,让他看不清他师尊的脸,他就颤着手接住自己心口汩汩淌出的血,一滴一滴地落在云谏的肩头。
他听见锁链停止狂吠,他听见被捆缚在其中的白鸟不再哀嚎悲鸣……
镇神钉似也分不清今夜的月圆还是不圆,逐渐被醴泉迷惑地沉睡过去。
将夜偷偷将匕首藏在床底下,又在衣襟中塞入层层叠叠的纱布止血,最后将疼极了,疲惫极了的自己蜷在他师尊的怀里,双臂环着他师尊的腰背,脸颊贴在逐渐稳定跳动着的心脏前。
“师尊,你待我好,我也能同样如此待你,不是亏欠你什么要还给你,我只是觉得,我是真的……真的好爱你。”
“我会早去早回,不让你担心,你只要好好睡一觉就好,等我做完那件事,我们就一起离开吧。”
他的手指流连在青年渐渐舒展开的眉心上,轻轻吻上去。
冰冷的身躯终于被他的心头血煨热,将夜扯起苍白的唇角笑了笑,在他师尊怀里轻蹭,鼻尖贪婪地嗅着熟悉的岭梅冷香,像个动物幼崽一般满足地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8章 云缈神隐
他见到了祂
云谏离开神隐峰已经两个多月了。
上次月盈之夜, 他就是在彤岫村废弃的神庙中独自度过的,那时候大约是心口太痛了,太崩溃了, 竟不觉得镇神钉的折磨有多难以忍受,又或者是他近乎自毁式地拽拔自己翎羽带来的折磨, 活生生将镇神钉撕裂骨骼的疼痛给比较了下去。
他不是比谁更能忍,也不是不怕疼, 只是在未知的凶险面前, 他不敢松懈分毫, 在将夜面前,他也不愿露出分毫的脆弱,引来担忧。
哪怕他身体已经很差了,他也不吭一声。
将夜想,要是早知道他师尊身体不好, 他就心软了,他不会丢下他师尊一个人走在马车后头, 更不要与他闹别扭, 两人之间的细微摩擦在生死存亡之间根本不算什么。
就算云谏再能抗,但也不是次次都能扛过去。
他怕是早就看出今夜月盈,他自己都不确定自己要是扛不过去,又要到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将夜见火凤盘旋在屋外, 便无后顾之忧,离开前最后还是扯下白绡,在那微颤的睫毛上轻轻落吻。
奉衣已在城主府主殿等将夜,关于那些将夜知道的, 不知道的事情, 他都一一相告, 原因无他,他怕将夜带着遗憾走。
“你的这具身躯是我用沙棠果核种出来的,你也不是君家的表少爷,这是我为你捏造的身份,君家主一直以为你是他妹妹的孩子。
即便他以为你们有血缘牵绊,也不妨碍他利用你,送你去云缈这件事,也是我一手促成的,我知道你同尊主的曾经,我希望你可以唤醒他。”
奉衣的这番话,彻底解释清楚将夜心中最后的困惑。
关于原身,那只是一枚被他吃剩后,从九天之上抛下的果核而已,沾染了他的气息,多少有些像他,却并未生出什么灵智,一言一行都是遵照着将夜曾经的习惯。
后来,奉衣见时机成熟,匿名送了一枚沙棠果给神隐峰仙尊。
这东西虽然珍贵,但云谏是无所谓的,只是握在手中把玩的时候,总觉得莫名熟悉。
也只能引诱本就是果核化身的将夜去偷吃,这东西融进身体后,彻底将那一抹飘荡无际的孤魂扯了回来。
至此,这具身躯才有了魂灵。
将夜将奉衣给他的沙棠果揣进怀里,踏出府门的时候,一眼就瞧见洛言。
他戴着笠帽,背着重剑,似在等他。
天已蒙蒙亮,今日没有旭阳,但隔着浓重的雾气,依稀能听见长街之上渐渐熙攘的叫卖声。
那些还不知自己已死的活尸又开始新的一天生活了。
洛言双目忧愁地朝远处望了一眼,皱了皱眉,一瞧见将夜便忽然有些不自在地朝他点了点头。
将夜先打了个招呼,又顺着洛言忧虑的目光望去:“你是很担心这一城池的百姓吧?可他们已经死了。”
洛言说:“都是横死,冤死的,他们尚不清楚自己如今的状况,也不知冥府的方向,更没有家人赠予路引相送一程。”
“他们……也不一定是被蒙在鼓里,说不定是心甘情愿地自欺欺人呢?”
这话听得洛言一头雾水。
将夜说:“谁都想活着,哪怕多一天也好,所以,发现自己已死去的人还有执念,就不愿入土为安,发现身边的亲友死去后,那些留下的活人也不会感到害怕,甚至愿意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就这样守护陪伴,直到最后一刻。”
“毕竟是尸体,就算用特殊药剂保存,时间久了一样会腐坏,人死了就是死了,活着的才是人。”洛言如是道。
“你觉得什么样才是活着?是生命体征完好的,却没有理智和灵魂的人?还是肉身虽然消弭,精神意志却永久存在的?”
将夜说完,并不打算听洛言作答。
他眯眼看着渐渐热闹的长街,那些人如梦似幻,一个个被雾气剪出影廓,看不清面容。
有时候觉得他们活生生的,有时候又觉得他们是残留在人间的一段影相,风一吹就能散。
就是这样脆弱的人,这样不完美的人,会发泄怒意化身恶人,也会手捧挚爱温柔以待,是巨木上的螆蜉,是沧海之中的蜉蝣,弱小又寿数短暂,强大又固执坚韧。
他觉得等自己再次回来,一定可以给君桐一个解释。
他似乎想明白了。
君桐做的那些实验都太片面了,他想用别人对他的不好,来证明人间无爱,人间无味,可人性从来都是善恶交织,他们会将恶的一面留给君桐,但不代表他们对所有人都这样。
那些表面凶悍霸道,杀戮无数的屠夫,回到家还会洗去一身的血腥,哄抱着年幼的儿女;那些平日友善待人的人,或许也会有容忍不了的事物,行善济世的大夫或许曾罔顾将死之人的哀嚎,用他们的身体试药扎针。
善与恶哪有那么绝对啊。
这一次去云缈山,他们赶时间,洛言很愿意送将夜去,并且他也有他的目的。
当重剑御空,载着两人飞跃重山万里,跨过湖泊绵延时,将夜本能有些颤抖瑟缩,他知道自己脚下的重剑已经被洛言变得很宽了,可他站在上面,周围飘过流云时,还是害怕的要命。
你让一条溪流去飞?
那不是要命吗?!
更何况,他曾从九重天跌落人间,那一刻的惊悚惧怕一直深埋魂灵,甚至记忆回来后,常常被坠落云端的梦给魇住。
他从没对云谏说过这件事,怕人家担忧自责,也觉得没那个必要。
反正云谏哪怕带他乘火凤,也会严丝合缝地将他搂在怀里,他只要安安稳稳地睡一觉就能到达目的地,又有什么好怕的?
从未想过,如今这种可能性。
将夜站在重剑上,腿都麻了也不敢动,浓厚的云层撞过脸颊,偶尔迷了眼,让他有些看不清周围,他也不敢看,脚下比万丈深渊还可怖。
“他很害怕,抖地我剑身都在颤了,危机时刻,英雄救美,动手动脚学不会吗?”
将夜:“??”
谁在说话?
这声音听起来很像龙傲天标配的白胡子老爷爷啊,这种神秘存在一般只住龙傲天识海中,说的话也只有龙傲天一个人能听得见才对,怎么会……
“呃,你,你冷不冷?”
洛言忽然转头看他,好像是听信了那声音的指导,磕磕巴巴地开口说:“我是说,风吹的冷吧?”
那能被将夜听见的声音又激动地说:“你小子挺上道的!赶紧的,趁着他男人不在,搂他入怀,给他温暖啊!”
将夜:“……”
洛言:“……”
洛言心中默默与那声音对话:不能这样,至少不应该。
那声音又说:“蠢笨至极!丢龙傲天的脸,你知不知道在我们点家,龙傲天的世界里,是没有一个漂亮女人……呃男人也行,总之,只要是龙傲天看上的,都不再属于别人。对!就是这么霸道!”
将夜忽然抬起眼看着洛言,笑着道了句:“我有一句想骂人的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洛言:“啊?”
将夜:“没事,我不冷,我高冷,你当我啥也没说,好好开剑吧。”
大概弄清楚那声音从哪儿传来的之后,将夜不动声色地跺了几下沉重的黑剑,默默翻了个白眼。
他师尊还没死呢,现在就开始教唆洛言夺他,这点家来的玩意儿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将夜闷闷地撇唇道:“你这破剑,不是什么好东西,利用完了就赶紧扔了吧,回头再找个听话懂事的。”
洛言:“……”
感觉足下的剑身颤了一下,将夜眉头一皱,身躯前倾的同时本能地攥住洛言的袖子,稳住平衡。
洛言身体一僵,愣了会儿才开口道:“那个……你要是怕高,可以抓住我胳膊,会好一些。”
抱歉,我避嫌。
洛言没啥心思,他也没那心思,就那剑灵哔哔个没完,这些不正经的话要从剑灵口中传到师尊耳里,那还得了?
他师尊表面不会生气,但等入夜之后,吃亏的是将夜自己!
将夜尴尬地轻咳一声,一脸无所谓道:“没事,我高冷人设不能崩,就这样吧。”
洛言怔了片刻,一本正经道:“恐高怕冷?”
将夜:“……”
“你可真幽默……”
时隔经年,彼此心境都不同了,开起玩笑本为缓和气氛,没想到越聊越尴尬。
终不似,少年游。
御剑飞行是真的快,眼前那座云带缭绕的仙山群便是云缈山了。
他们盘桓在云层之中,并没有立刻下去,洛言说:“自钟离泽死后,云缈的几位长老本打算再另选一位新掌门,他们认为身为前任掌门师弟的长澜仙君合适。
但长澜仙君无心于此,为了不被各个长老劝服,他干脆封了自己的仙山,说是要闭死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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