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渣攻,绝不爱慕师尊 我,渣攻,绝不爱慕师尊 第199章
作者:胥禾
天边已泛起浓郁的黑雾,皎月血红。
“哐呛——”一声,锁链被彻底截断。
潭水干涸,白梅落尽,虬粗的梅树似失了生命一般骤然失色,轰然倒塌。
巨响震地整个云缈地动山摇,就连远在蕖莲观的梧桐都蓦然惊醒,浑身盗汗,猝不及防呕出一口鲜血。
门被风无幽推开,梧桐惊愕地望着屋外血红圆月。
风无幽蹙眉问:“动静是从云缈传来的,怎么回事?”
“我耗费毕生心血亲手做的囚笼……坍塌了。”梧桐声音发抖,难以置信地颤着被血染红的唇。
他似疯了一般吠嗥道:“怎么可能呢?到底是谁……到底是谁?!”
“去云缈!现在就去!快!!”
神隐峰塌了半边,红光似染血一般直冲云霄。
吞噬完弱水的将夜勉励送着自己的神魂回到身躯中,疲倦地手指都抬不起来,他体内汹涌的力量在不断博弈,痛苦不堪。
可他侧目瞧着被彻底毁了的弱水潭,彻底坍塌瞬间枯萎的白梅树,终于松了口气。
有人踱步至他身边,双臂打横抱起他。
“好孩子,你做到了。”
像是了却心愿,将夜疲惫地就要昏厥过去,可他强撑着不肯阖眼,就像是还有遗憾。
他不晓得自己体内那不断相撞的力量什么时候会冲裂灵脉,也不晓得醴泉被污染后,自己会变成什么鬼样子,他害怕再也睁不开眼,也害怕再睁开眼时会不记得去找他师尊。
“师……师呃……尊……”
艰难的字节从喉咙里涌出,随着止不住的汩汩鲜血。
君衡叹息道:“别怕,我舍不得你出事,自然不会让你有事,你会再见到他的,也会好好活下来。”
似乎得了允诺,将夜终于抵抗不住,彻底失去意识。
……
半座神隐峰都塌了,这样的轰动,就连远在苍梧城的奉衣也看到了,他正在云谏沉睡的屋外小院中沏茶等候,那只护主的火凤禁止他靠近。
“哐当——”一声,门框拍在墙上,摇摇欲坠。
奉衣挑眉看着站在门口的云谏,眨眼间,对方便袭到身前,骨骼分明的大手猛地扼住奉衣的脖颈。
“人呢?!他去哪儿了?你把他弄哪儿去了!”
奉衣咳嗽着,涨红了脸拧眉道:“尊主不该这么失控,九重天上的凤岚殿下自有威仪,不可如此惊慌!”
云谏一张脸苍白地可怕,骨节用力到泛白,一侧肩头上镇神钉遗留的创口近乎是瞬间愈合,而另一侧的镇神钉也摇摇欲坠。
“人在哪儿?我问你人在哪儿?!”
“神、咳咳神隐峰。”
脖颈上的力道骤失,奉衣两眼发花,再抬眸,云谏已乘火凤就要离开。
奉衣焦急道:“他成功了,他帮你毁了那个牢笼,他说不定也已经死了,你若要报仇也该好好养伤,之后再一举歼灭梧桐,带着仅存的翊族重返九天,你现在去又有什么用?只为了收尸吗?”
云谏没了双目,可那张脸转向奉衣的时候,隔着白绡,他似乎还能看到那双震慑人心,凌厉悍然的眸。
“奉衣,他是被你唆使的,若他死了,全天下,整个神族,所有曾伤过他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包括梧桐,也包括……你!”
还有……我。
火凤飞跃苍穹,在血月夜空燃亮出一片圣洁热烈的光,也像极了踩踏着地狱之火归来的魔神……
作者有话说:
莫慌,将夜不但没事,我甚至还要加个进度条!
第120章 触怒神明
杀伐不断,哀嚎不绝,白凤悲鸣,人间炼狱
因神隐峰坍塌了大半, 连带着周围的几座仙山都损坏严重,靠地近的甚至都住不了人,那些长老连夜搬出。
一时间, 主峰议事厅人头攒动,今夜无眠。
奈何整个云缈山遭遇此等变故, 竟无一人能主持大局,几个长老焦急地等在内厅, 就连平日香沏的灵茶喝起来都乏味地很。
匆匆来报的弟子一个接一个, 厅内厅外几乎围满了人。
“确认是神隐峰坍塌造成的地龙翻身, 但神隐峰布下的结界我们进不去,没办法确认里面是否有人,也不知道此次坍塌是否是有人蓄意为之。”
“仙峰的长老都来了,怎么不见长澜仙君?”
“长澜仙君说他在闭死关,外头发生的事, 他一概不管!”
“各个仙门听闻云缈的事,恐是魔头来袭, 正在连夜赶来!”
……
来报的弟子络绎不绝, 每一条讯息都足以让这些长老翘立的胡须颤上一颤,可惜的是,他们平日里不怎么参与仙门之事,都做好了颐养天年的打算, 也不晓得该怎么办。
只长吁短叹道:“魔头来袭?不至于吧?”
“说的是,要是魔头来了,不可能只毁了半座仙山!这长澜怎么回事?云缈如今危难,又无人主持大局, 他身为仙君, 如何连面都不露?”
外头的事不知如何是好, 反倒开始抱怨自己人。
直到一小童递来了一份长澜仙君的手书,长老们拆开一看,气得胡子都吹飞了,拍桌叫骂道:“这小子!实在过分!”
身边伺候长老茶水的弟子瞄了一眼那手书,乍见其上的内容,惊愕不已。
长澜仙君竟劝各位长老都散了,回去洗洗睡觉,别大晚上聚集这么多人,以免那魔头认错仇人,误杀了大家。
书信中并未称魔头为魔头,反倒尊称神隐峰仙尊,这让吹胡子瞪眼只知叹息“为之奈何”的长老们傻了眼,一时竟不知长澜站在魔头那边,还是仙门这边。
焦灼中,弟子频繁传讯,说那些听闻动静的仙门快赶到云缈山脚下了。
姑且不论他们是存了善心来相助的,还是趁着危难来嘲讽的,总而言之,云缈山在这个时候不能无主!
在他们眼中,被误认成仙尊的钟离泽失踪已久,这几位平日里不管事的长老又怕担责,一个个推脱拒绝暂代掌门一职。
甚至有人长吁短叹道:“要是大师兄在就好了。”
长老们也嗟叹不已:“是啊,君衡那孩子是真优秀,为人又谦和知礼,可惜他……唉,若只是腿有残疾,不能修行倒也算了,可怜的是脑子也坏了……”
“算了算了,都什么节骨眼了,别提他了。”
厅堂中又默了一瞬,忽然有个长老浑浊的眼珠咕噜一转,试探着道:“我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都什么时候了?快说吧你,还卖关子呢?”
“从前的简掌门,并未逝世啊,他的能力诸位都是晓得的,就算他犯过错,被起来,此次危机可以让他将功赎罪,给他一个机会。”
此言一出,众人都默了。
放出被定罪的囚犯来主持大局,这件事不光彩。
一来,众仙门会嘲笑云缈无人可用,竟用罪人;二来,当初钟离泽给简十初定下与妖邪勾结的罪名,撤去他掌门一位时,都是经过在座诸位的首肯。
如今将人放出来,那不就意味着当时他们判错了吗?他们的老脸又该往哪儿搁?
满厅都是人,摩肩接踵,人头攒动,却听不见一丝声音,连呼吸都慎重地要命。
就在这时,外头疾步跑来一个弟子,慌乱之中没稳住脚步,跌倒在地,惊醒了缄默的众人。
“禀报长老!来了……他来了……他他……”
“别慌!云缈弟子无论何时都要挺直腰杆,站稳了说话!”长老呵斥道。
那弟子重重舒了口气,压着因恐惧而跳动的心脏,依旧说不利索话:“来了!他来了,仙尊来了,不不不,不是的,是那魔头来了!”
“砰——”
茶盏碎地,众人的惊愕转瞬成了觳觫颤抖。
静默的人群骤然像暴雨来袭,惶然碎语,他们的恐惧就像是瘟疫一样蔓延开来,瞬间就笼罩住整个议事大厅。
还不等那长老细问,就听见外头传来的凤雏啼鸣,冲出殿门一看,漆黑的夜被浑身散发着炽热烈焰的火凤占据了半边天空。
而火凤之上颀身玉立的白衣青年正是——凤岚云谏!
“将夜在哪儿?”
青年冷冽地没有半点人气的嗓音回荡在夜空中。
他已经找遍了整个神隐峰,都不见踪影,唯见那干涸的弱水潭,推倒的白梅囚树,以及碾碎成灰的缚神锁链。
云谏快疯了,他强大的神识笼罩住整个广场,在攒动的人头之中寻觅他的将夜,可一遍遍梭巡下来,就是没找到要找的人。
泛着炽白光芒的丝线从掌心掣出,霎那间扯住一个长老的脖颈,近乎疯魔般逼迫发问:“为什么不回答我?将夜在哪儿?!你们把他藏哪儿了?!”
那长老脖颈的丝线一寸寸紧勒,脖颈皱积的皮肤已划破,丝丝血流淌下,周围人如何挥剑都斩不断那柔韧的细丝。
尚能主持大局的长老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匆忙安排弟子去囚牢释放简十初,并开口周旋道:“你这魔头赶紧放人!你说的那个云缈逆徒早就离开云缈了,他叛离师门,被你这妖邪蛊惑,早就不配回云缈山,我们根本没看见他,他也没回来过!”
“就是!各大仙门已经在赶来云缈的路上,任你这魔头修为如何强悍,终究敌不过人心所向!”
人太多了,七嘴八舌,聒噪至极。
云谏深吸一口气,压住心底快要控制不住的疯狂焦躁,冷色的夜与红色的血月将他那张原本柔和的面庞衬地极冷峻,极狰狞。
扯住柔韧白丝的手用力一拽,那长老就被绞断了脖子,头颅滚落在众人脚边,死不瞑目。
“他死的不冤,当初认我为魔时,他喊地最响亮,我如今便入魔给他看!”
他忽然勾唇笑了。
“无论你们说什么,我都不在乎,你们可以造谣我,诋毁我,仇恨我,谩骂我,我都可以视若无睹,但是,你们既然碰了不该碰的人,便留你们不得了!”
他疯了,因在人海茫茫中找不到将夜,因将夜消失在云缈,他便视这一切仇恨惧怕的目光为敌。
火凤的光焰将这张白绡覆目的劲俊面容衬地犹如修罗。
炽热的白光瞬间迸出,笼罩住整个云缈前厅的广场,连带着那些御剑而来的仙门弟子都被照热地汗流涔涔,白热的浪气腾腾升起,连那些铁铸的剑戟都要融化了。
“他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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