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渣攻,绝不爱慕师尊 我,渣攻,绝不爱慕师尊 第63章

作者:胥禾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仙侠修真 穿越重生

  他嫌弃地覆上银花粉纱,任由白鸟站在肩头。

  拉开门,是一个面生的青年,穿着浅青色的云缈弟子服,是来通知他灵舟快靠岸了,让他做好下船的准备。

  将夜歪头看鸟:“你要同我一起吗?还是……取走你的翎羽就离开啊?”

  白鸟站在他肩头,没有下来的意思,将夜就当它默认跟着自己了。

  下了灵舟,就到苍梧城外的渡口。

  苍梧城不愧是矗立在凡间的仙府,比起云缈的仙山,这里凡人和修士混居,多了人气,热闹非凡;比起普通的凡间城池,这里又终年缭绕着灵气,脱了些许世俗的混杂。

  在正式与各仙门会晤前,将夜只需要藏好身份,悄摸着跟大家进城就可以了。

  他一路上都在琢磨着给白鸟取名字。

  “叫小白,行不行?”

  白鸟:“……”

  “是不太好,这个名字太普通了,你羽毛这么白,那叫小云吧。”

  白鸟:“……”

  它就看着他自顾自地摸着下巴,拧眉折腾,面纱之上的一双眼灵动地转个不停,脑子里古怪的思路飞快涌动。

  “小云这个名字不好,跟师尊撞名了,万一以后我喊“喂!小云!”师尊猛地一回头,那画面哈哈哈。”

  少年走在队伍最后,没人注意到他捂着嘴,压低声音傻笑的模样。

  他伸手轻抚了一下鸟羽,又屈起指尖抬起白鸟琥珀色的鸟喙。

  “你会叫吗?唱个歌听听。”

  话音刚落,又想起自己第一次见白鸟时,它被囚在白梅树上,被沉重的锁链捆缚,鸣声凄厉,令人不忍再听。

  将夜皱眉,有些紧张道:“我没有别的意思,不叫就不叫,还是不叫的好。”

  “鸟是不是都“咕咕咕”地叫啊?你要是不乐意叫,那我喊你“不咕”吧,我觉得这名字挺好,你要是不开口反对,就这么定了啊!”

  白鸟:“……”

  将夜“不咕不咕”喊了半天,白鸟就像是灵智未开的普通禽类,自顾自地用鸟喙梳理羽毛,根本懒得搭理将夜。

  倒是显得他小嘴叭叭地,更像一只禽兽。

  队首的钟离泽报明身份,城门洞开,他们一走进去,就听街边三五聚众,絮絮叨叨地在八卦。

  这种景象在仙山不常见,在凡尘倒是热闹。

  将夜很快转移注意力,听他们的纷纷议论。

  大多数都在人心惶惶地讨论近来出现的妖邪,特别是逃亡到苍梧城的难民带来的消息,抢占了茶肆酒楼说书先生的一席之地,也拐带走了街尾巷头的话题热度。

  “听闻那些难民说啊,那妖邪每到一个凡间城池,都要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直至摧毁一座城池,赶走所有居民才肯离开,又换一个城池继续祸害。”

  “那些难民不知道那妖邪从何而来,目的为何,我可是从我那城主府伙房当差的二大爷那打听到了,说是妖邪并非妖邪,而是某个德高望重的仙君!”

  “哈?怎会如此?你莫不是搞错了,若是仙君,他图什么啊?”

  那人揣着袖子,瓮声瓮气道:“那我就不晓得喽,但我绝对没说谎啊,其实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欲小声,却耐不住嗓门大。

  “那些难民都是从各个没有仙门庇护的凡间城池来的,自然什么都不知道,但咱们这儿的城主府本就是修仙氏族,消息那肯定是无误的!”

  说着,又朝云缈的这支队伍瞥了一眼。

  “你们看,好端端的,不逢年不过节的,来这么多仙君干嘛?肯定是出大事了。”

  街头巷尾的议论总是不带逻辑的,想到哪里能刚好就好,都是茶余饭后侃侃而谈,惊讶和惶恐一闪即逝,并不觉得妖邪多恐怖。

  毕竟他们自信于有仙门守护,怎么着那灾难都轮不上苍梧城。

  将夜越听,眉头皱的越紧。

  妖邪的身份和来处虽还不知晓,但这种谣言已经传得很开了。

  普通人只以为和某个仙君有关,但仙门修士之中,定然有不少恶意揣度的目光放在师尊身上。

  妖邪还未祸及这片土地,普通人便不至于太紧张,他们照常忙碌,为生计奔波,也偶尔闲下来找乐子。

  茶余饭后,作为谈资被捧上口舌的不止一件事。

  也有人讨论自妖邪出现后,无数流民进了苍梧城。

  那位城主府不受重视的庶子为流民施粥布医。

  这本是好事,但他们不相信一个不受宠,本身又没能耐的庶子有钱财,有能力做这些。

  都在猜测他是不是为了表面名誉去偷钱行善。

  果然,此后不久就爆出有人家里失窃,丢了不少钱财。

  若只是钱财这种身外之物就算了。

  那庶子还仗着自己学过两年的岐黄之术,给那些什么都不懂的难民问诊就医,给他们开药的第二天,不少人就上吐下泻,险些被折腾去半条命。

  因此,庶子风评很差。

  那些被折腾的死去活来的难民气不过,认为那庶子到底是个纨绔,折腾他们取乐呢。

  又怀疑善粥中也有泻药,没两天就砸了他的施粥铺子和临时问诊的摊子。

  将夜听得眉头直皱。

  既然这庶子是君城主的儿子,那也就是他这具身躯的表兄弟。

  但是,别说他对这些在原文中连名字都不曾有的小配角一无所知,就算是原主恐怕都未必认识,毕竟君城主的妻妾太多了,儿子也不计其数。

  唯一让将夜感觉很难受的是,如果这个人真就是个爱搞恶作剧的纨绔也就算了。

  可万一,他是被冤枉的呢?

  是被城主府的宅斗搞坏名声呢?

  那他简直就和师尊一样可怜!

  滴滴答答的水渍溅落在将夜睫毛上,他伸手一探,下雨了。

  紧接着,眼前晃过一抹极亮的光,阴沉沉的天际闪电明耀,雷鸣忽至耳边。

  “哗啦——”

  倾盆大雨如针锥般蓦地直直砸下。

  将夜赶忙伸手去肩上掏鸟,匆忙塞进怀里。

  鸟类都是怕水的,羽毛占了水就沉重地飞不起来,也得亏了白鸟此刻的形态只有鸟雀那么大,要不然怀里还真塞不下。

  将夜护好鸟,一抬头,小师侄们都去避雨,散干净了,他追着队尾往前跑,却还是在一街行色匆匆的人群中迷了方向。

  无奈中,他指尖燃起灵力,在头顶上撑开一小道避雨结界。

  但风卷着雨,斜打在身上,还是淋湿了半身衣摆。

  匆忙赶路,却脚下一个趔趄,踢到什么,将夜险些摔倒。

  伴着一道吃痛的哀嚎声,将夜垂睫看去,那是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少年,正跌坐在地上,抱着脚踝。

  周围都是狂奔着的熙攘人群,所有人都像是没看见跌坐在地的少年一样,没有一个人来问他,没有一个人来搀扶他,更不会关心他会不会遭遇踩踏而受伤,看少年裸露在外的脚踝上都是淤青,想来也不只是被踩踏了一回。

  将夜:“抱歉啊,你在这里很容易造成踩踏事件啊,能站起来吗?找个地方躲雨吧。”

  少年浑身一怔,讷讷地抬头看眼前这个粉衣的……姑娘?

  不对不对,声音明明是个男子。

  还没反应过来,粉衣少年就忽然蹲下,也不嫌他满身淤泥,搀起他胳膊就往旁边的商铺屋檐下带。

  却被商铺老板恶狠狠驱赶:“是你啊!快走开快走开,不要影响我店铺的风评。”

  将夜:“……”

  少年狼狈中却并没有失落,好似习惯了这种恶意对待。

  将夜没办法,因自己踢伤了少年的脚踝而愧疚,就把自己头顶上的遮雨结界大部分移到少年头上。

  雨水一下子浸湿了他的眼睫,面纱倏然糊了满脸,喘不过气。

  他的小师侄们都散干净了,将夜也懒得在陌生人面前伪装,一把撤掉面纱,露出完整的面容。

  小叫花子一样的少年蓦地瞪大眼睛,盯着将夜的脸,皲裂的双唇颤了又颤。

  “表哥?”

  “蛤?”将夜好像知道这人身份了。

  但是……

  堂堂城主府公子,怎么能混得这么惨啊!

  少年却完全无视自己的狼狈,连脚踝的疼痛都感受不到似得,一双圆溜溜的眼把将夜浑身上下看了一遍又一遍。

  看得将夜尴尬地要命。

  果然,少年忽然抬起那张被泥污覆满的脸,望着将夜,怜悯道:“表哥,你去云缈的这几年到底都经历了什么啊!竟……竟连女装都穿得这么合身了!”

  将夜声音骤冷:“你也不差,都混成叫花子了。”

  少年反倒笑了:“我其实不是,我在做个实验……”

  他话还没说完,一道极尖锐的女子尖叫声倏然刺穿耳膜,紧接着恐惧与哀嚎声迭出不穷,由远及近。

  避雨的人潮开始慌乱涌动,却并非因暴雨。

  “啪——”地一声。

  似鞭子抽裂青石地砖,又闻一声恐惧的尖叫,便见一人被卷到半空,又重重甩下,近乎摔断了全身骨骼,震裂内脏,奄奄一息。

  又卷起一人时,将夜才看清,那缠在城民腰上的是一截粗壮的绿色藤蔓。

  藤蔓像是被赋予生命,一下子爬满了街道屋梁,又卷起好几个慌不择路,逃脱不得的人。

  将夜不知自己能否敌过那藤蔓,但他是仙修,总不可能眼看普通人被虐杀,而不作出任何反应。

  他刚要冲上前去,就听见耳边传来一声:“别去。”

  将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