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渣攻,绝不爱慕师尊 我,渣攻,绝不爱慕师尊 第65章

作者:胥禾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仙侠修真 穿越重生

  当真是同眼前这个邪佞一模一样!

  虽然有细微差别,但那张脸简直无法炮制。

  有人说:“已经检查过了,那张脸并非是易容,或者借助幻术做出来的,这妖邪是天生就长成这样。”

  “啊?”闻者惊讶不已:“怎会如此相像?”

  有人小声嘀咕:“会不会是仙尊有个什么同胞兄弟啊……”

  “胡说!”

  云缈山的人看不下去了,毕竟是自家仙尊被议论,终归对云缈名声不好。

  “仙尊是人,这妖邪显然非人,怎么可能呢?”

  “真是人吗?他一千年前修为都到大乘期了,一千年了都没飞升,爹生娘养的人怎么可能在人间一千年都不衰老消亡?”

  这些话一唠起来,就让将夜听在耳中,脑门上火。

  他存着理智,虽然也很想为师尊正名,但也只能咬牙恨恨。

  低声咕哝:“师尊不衰老怎么了?你们就嫉妒我师尊貌美如花吧!我师尊只是美得比较久,美了一千年而已,你们这些人真是,妒忌他的修为,还妒忌他长得好看!这种离谱的猜测可把你们能耐的哦!”

  他的声音掩在那些瓮声瓮气的七嘴八舌中,倒是除了他自己和怀中的鸟,也没人能听见他说了什么。

  人多就会嘴杂,只要有人胡乱带,话题总能跑偏。

  君城主攥拳抵在唇边,轻咳一声,等全场安静了,他才稳重开口:“苍梧城近日接济难民无数,也从他们口中得知了一些线索。”

  “妖邪的出现并非是随机的,从被袭击的十六座城池和二十九处村落来看,这些遇难的地点有一个共同特征,那就是——民众对于神族的信仰高涨,被摧毁最为严重的都是各城的神庙,死伤普遍都集中在信徒身上。”

  越是虔诚,死法越是惨烈。

  由此可见,此刻躺在地上,尸体都僵硬了的倒霉弟子,一看就是神明的虔诚信徒。

  死者的师长被讶地瞠目结舌,悲恸还未散,就伏在徒弟尸身上大哭。

  “你说你这是何必呢?你信仰什么神明啊你,遭这无妄之灾的时候,你的神明救你了吗?妖邪当着神明的金身前杀了你,那悲天悯人的雕像都不垂眼看你一下。”

  众人:“……”

  这对师徒只是小门小派出身,死了唯一指望的徒弟,做师长的也觉着活的没意思,甚至开始破口大骂“神明虚伪”。

  君城主皱着眉安排人将哭得几欲昏厥,神志不清的人搀扶下去休息。

  在这古怪的氛围中,众人颇有些沉默,但似乎都在想同一件事。

  将夜也从这些话中思考到了什么。

  那妖邪专挑神族的虔诚信徒祸害,还挑衅似的摧毁神庙,但并没有神明来搭救这些虔诚的信徒,他们绝望地死在了神像面前。

  妖邪的目的似乎是……让那些信徒不敢信神,也厌弃于神的见死不救!

  有人忽然道:“妖邪的目的是摧毁信仰吗?从信神变成怨神!”

  没人反驳,显然是默认了这一观点。

  但在场众人都是修仙之人,哪个修仙之人不渴望一朝飞升,脱离红尘,从此羽化而登仙?

  与其说他们是信仰神明,倒不如说是憧憬艳羡。

  甚至是……讨好。

  “什么样的目的呢?毁灭信仰,难道是……”说话的人脸色一变,不安涌上。

  就在这时,玄铁牢笼中囚困的妖邪蓦地发出低沉喑哑的笑声。

  他顶着与师尊一模一样的脸,肆意低笑,笑得肩都在颤,一双桃花眼中却蓦地流淌出墨绿色汁液。

  君城主脸色一变,忽然道:“奉衣!快!”

  灰衣男人不知何时忽然出现。

  他甩开袖中金网,往困笼中的妖邪身上兜去,却还是来不及,眼前好似有什么凝为实质的气流,化作一团烟雾蓦地消散于原地。

  牢笼中的妖邪忽然阖上眼,沉睡过去一般。

  叫奉衣的灰衣男人皱眉道:“已经是第七次了。”

  线索中断,剩下的都是不具意义的揣测,这一次的议论被迫中断,众人被城主府的下人引着入住客房。

  但是私底下,他们怎么说的,将夜一字不落听进耳中,心里难受地要命。

  大多数人还是觉得这件事和师尊脱不了干系。

  他们没有证据,全凭猜测,就因为妖邪那张脸。

  师尊常年独居神隐峰,没下过山,也没什么信徒和迷弟给他辟谣,更没什么斩妖除魔的伟业功绩。

  因此,谣言就愈发放肆了。

  将夜并没回小院,而是跟着抬囚笼的弟子混到地牢附近。

  隐匿身形,暗中窥伺。

  等到夜深了,看守牢门的弟子像是瞌睡频频,不一会儿就给将夜钻了空子。

  将夜虽纳闷他们好歹也是仙门弟子,更不该在这么重要的事情上疏忽,也考虑过会不会是什么请君入瓮的阴谋。

  但还是不肯放过这个机会。

  趁机潜入地牢中。

  地牢里很黑,连一盏灯都没有,只能看见影影绰绰的几处猩红幽光。

  他从乾坤袋中掏出一枚照明用的灵珠。

  瞬间,便将空旷的牢房照得半亮。

  一抬眼,整个人都傻了。

  好几双泛着红光的眼直兀兀地盯着他,一瞧见他,便敛去狠戾,从那别无二致的桃眸里渐出温柔。

  七双眸子像是复制刻印出来的,直晃将夜的眼。

  他都以为自己眼花,狠狠揉了几下,杏眸都红了,再睁开眼,面前的七双眼,七道白影,还在眼前。

  竟有七个“师尊”!

  和师尊一模一样的脸,用同师尊那一模一样的眼眸看着他。

  将夜觫然,骨子里泛出冷意,两股战战,恨不得立马掉头跑路。

  牢门外传来看守弟子换班的声音。

  新来的精神饱满,斥责对方偷懒睡觉。

  那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看守牢门的弟子,至少有金丹圆满的修为,还不止一个,将夜一时间想要离开不大可能,又觉得来都来了,必须搞清楚什么情况。

  他深吸一口气,压住内心的憷然。

  强迫自己微颤的瞳孔去扫视这几张一模一样的面容。

  “你,你们……到底是什么?”

  他试探着,压低嗓音,轻声问。

  尽管努力压制恐惧,声线还是颤抖的,忍不住隔着衣襟死死捂着怀里的白鸟,汲着它身上的暖,妄图驱散惧意。

  他都那么怕了,却还固执地要问清楚真相。

  其中一个“师尊”从墙角站起,一步步朝将夜走来。

  那人闲庭信步的样子像极了师尊。

  虽身处囹圄,却从容不迫,自有一股斐然的气质,只是还未走几步,脚踝就像是被什么无形的锁链拴住了一般,再也迈不动腿。

  “师尊”皱眉,有些不悦,再抬头看向将夜,双目中又是无限温柔。

  他朝将夜招手,用那同师尊别无二致的微沉嗓音说:“过来。”

  “呃……”将夜才不过去,他心中有数的很。

  低头望了一眼“师尊”脚踝上流动的金色光晕,便了然了。

  只要他不靠近,其实这妖邪也奈何不了他。

  站着的“师尊”身后是六个疲惫地斜靠在墙边,一齐将目光投向他的“师尊”。

  而那试图朝他走近的“师尊”不肯罢休,依旧牵动脚踝想朝他走近。

  脚踝被金色的光勒出血痕了,淌出墨绿的汁液,他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似得,依旧用那双桃花眼看着将夜。

  和师尊的眼很像,又不太像。

  师尊眼底是温和的,有时候也是冷冽的,似朦胧了一层薄纱,让人看不透。

  而眼前的桃花眸却是温柔缱绻,像是冬日暖阳化开了冰,带着春汛汩汩淌出山涧,润泽了芳草野花,也易浸润人的心田,足以将干涸冷硬的土壤滋润成肥沃的田野。

  能夺魂摄魄一般……

  将夜对着那双眼望久了,心中竟有些憷涩,像是绵密的针在往心口扎,不太疼,却让人不安宁。

  “过来。”他又说。

  蛊惑人心的嗓音带着令人怜惜的喑哑。

  将夜望着那双眼,那张憔悴的面容,仿佛深陷其中,不知不觉竟走到了“师尊”的面前。

  “师尊”并没有对他做什么,只是温柔地看着他。

  桃眸里流露出点点破碎的哀伤情绪,又按耐不住激动。

  白皙颀长的手指轻轻抚摸将夜的侧脸。

  只是触碰,就足以让面前的桃眸蓄出点点泪光,凝情望着将夜,千言万语似难倾诉,喉咙中像是想再发出些什么声音,述说什么话,却又被遏制。

  最后,也只能什么都不说。

  就这么,隔着千山万川,滚滚红尘,千年岁月,深情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师、师尊。”

  将夜声音也有些微颤,他愈发有点分不清眼前的人到底是妖邪,还是真的……是师尊。

  这人没有害他的意思,他又怎么可能感受不到?

  从苍梧长街上的那一个眼神触碰开始,将夜就知道这人不简单,带着特别熟悉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