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祭坛 无限祭坛 第46章
作者:海底轶闻
也正因为如此,他想不通江霁初救他的理由。
江霁初继续开口:“我父母双亡,只有我哥愿意善待我,可他却因为祭坛……与我而言,活着的唯一意义就是替他报仇。”
谢寄不解:“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片刻后,江霁初眼睫一颤:“因为第七层对我有巨大的限制。”
谢寄机敏地发现话中问题:“是针对人数,还是针对你个人?”
江霁初:“我个人。”
那些在祭坛关卡中挣扎求生的日日夜夜,亲近之人濒死时的呻//吟,无尽黑暗中一双双憎恨、嘲讽、厌恶的眼。
他的队友一个个离他而去,唯剩他垂着双沾满队友鲜血的手,在这满是罪恶的地府间踽踽独行,不得生,更不能死。
江霁初定定地看着谢寄。
“新手关导致的生死簿绑定确实是意外,但在相处过程中我确定你是很不错的人选。
“很多人会因为恐惧、主城短暂的安逸选择在祭坛苟活,但你不一样,谢寄,除了出色的身手和头脑外,我相信你不会害怕祭坛,你会不顾任何艰难险阻地离开。
“第七层很特殊,我可以向你提供任何我能提供的帮助,只要你能通过第七层。而你通过第七层的过程,就是我报仇的过程。
“谢寄,你是个商人,应该明白在目标高度一致的情况下,我们的关系会更加稳固,你不必担心我会背叛、退缩。我的所有行为对你都有利。
“对你而言,你只赚不亏。”
谢寄心底一沉。
江霁初声线平稳,近乎冷漠的剖析利弊,把自己放在一个可以交易、可以随时牺牲的位置上,只要能达成目的,不惜一切手段代价。
说白了江霁初就像在搞养成,因为第七层会对其产生限制,自己解决不了第七层的麻烦,就把希望寄托到他的身上,借他之手报仇。
在此基础上,他算白得了一个祭坛百科大全外加高水平队友。
可他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无奈。
谢寄:“我还以为同生共死这么久,我们多少算是朋友。”
都说唇边天生带笑的人多是多情面相,可谢寄离多情还差些,有意收敛气势时只会让人觉得亲近与信服。
此刻他依然噙着微末笑意,眼角却略略下垂,没有责备,没有失望,只静静看着江霁初。
那眼神看得江霁初心口像被一只无形大手紧攥,勒得他难以呼吸。
他指节无意识将长刀握得更紧,花纹深深陷进肉里。
谢寄没有错过江霁初的小动作,在江霁初上唇一动,即将说话时,他忽然故作理解,出声打断:“你嫌弃我?”
江霁初立刻反驳:“我没有!”
谢寄转身,小幅度地将自己靠在门板上,配合他的表情,靠上门板这个动作更像是有些自暴自弃地将自己扔过去:“我明白,你身手相貌出众,言谈气度也不像差钱的,又是知名学府大学生,正是风华正茂,哪怕进了祭坛,19岁就能走到第七层,高阶道具傍身,到哪儿都是被人瞩目的焦点。”
他“嗐”了声,继续道:“我比你大七岁,在外面就是个平平无奇的富二代,在里面钱不管用不说,还怀有你觉得幼稚的同情心,你嫌弃我也正常。”
谢寄一出苦肉计使得明明白白,偏偏江霁初是个脸皮薄的,可谓对症下药。
江霁初咬着后槽牙:“我没有,要嫌弃也是你嫌弃我!”
话一出口江霁初就自觉失言,懊恼地想找个地方冷静冷静,可谢寄刚好靠在门上,把出口堵得严严实实。
谢寄抬手握住江霁初想要强行拉门的手腕:“为什么觉得我会嫌弃你?”
江霁初见挣不脱,转而警告似的面向他:“谢寄,之前也有人对我说过同样的话,你知道后来怎么样了吗?”
七层的灯集中在江霁初背后的天花板上,光线只能无法直射,从而令他的大半面容都陷在阴影里,他眉心下压,五官都被衬得凌厉起来。
“我不知道,”谢寄没有松手,他直望着江霁初的眼睛,只放松肩膀,将自己调整到看起来最温和的状态,“江霁初,我不知道你从前经历了什么,但都没必要套在我身上。”
他继续道。
“我不会背叛,也不会离你而去。
“以后还有很长一段路,无论是为了我们的目标,还是为了平日里相处的更舒服,你都可以试着已更相信我一些,无论什么事都可以告诉我,而不是选择自己扛。”
江霁初愣在原地,一时不知该如何动作。
而谢寄没有非要得到什么答案,他明白不能把人逼太紧,主动让开条路:“先一起去找吴康吧,然后我们再去削木头,还来得及。”
第41章 牢笼、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了年纪, 吴康还在屋里睡觉,方才板斧满高塔劈人那么大动静都没把人惊醒。
他们好容易把人叫醒,说想要看看那本写有彻底解决杀人魔的书。
吴康洗了把脸, 开始满屋子寻找。
只是他们等了半天, 后面还上手帮吴康一起找,直将整个房间翻了个底朝天, 也没找到那本古籍。
吴康站在房间中央, 茫然地拍了拍脑袋:“书呢,我记得书就放我床头柜抽屉里了啊。”
抽屉里只有老花镜之类零星老人用品,连半张书页都没有。
谢寄和江霁初对视一眼。
既然杀人魔没有实体,在高塔内来去自如,偷一本古籍更没什么难度。
谢寄:“你还记得书上怎么写的吗?”
吴康:“记得、记得,先做围栏, 再做底座和盖子, 还需要一扇门, 锁头倒无所谓。”
谢寄:“建好牢笼之后呢?”
吴康:“顶层焘木矮几上镇着杀人魔,是一座拳头大小的雄鹰雕像, 等牢笼做好后我给你们钥匙, 你们把它放进笼子, 然后烧掉就行。”
提及雄鹰雕像,谢寄轻咳一声:“如果提前把雕像拿下来会怎么样?”
吴康惶恐道。
“杀人魔本体早在几百年前就被烧没了,道士将他的魂魄封印在了雄鹰雕像里, 并以焘木矮几压制,七层看着平平无奇, 其实暗处都刻有细小的法阵, 这才能将杀人魔镇在其中。
“如果笼子没做好就轻易取下来, 他的武器, 也就是两把板斧就会失去压制杀人的!
“所以必须得等到牢笼做好,以最快的速度把雕像放进去烧掉,这是解决杀人魔最难、最危险的一步,速度慢了就保不住性命。”
谢寄想到那对今天比人脑袋还大的板斧的速度,觉得吴康此言不虚。
速度确实很快,如果不是他和江霁初身手够好,又发现焘木棍可以克制板斧,多多少少都得受点伤。
见谢寄沉默,江霁初也满脸无所谓握着刀,吴康瞪大了眼睛:“你们不会……劈了七层的锁吧?”
谢寄笑着摆手:“哪儿能呢,你看我朋友这文文弱弱的样子,像那种一言不合就劈锁的人嘛。”
文文弱弱·江霁初:“……”
一时间不知道该吐槽是谢寄精通奇巧淫技用铁丝撬的锁,还是该吐槽他虽然没劈锁但是劈了板斧。
吴康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雕像可不敢拿起来,那可是要出人命的!”
谢寄发现吴康话中的一个疑点:“可既然雕像被镇压在七层,为什么昨晚还在死人。”
吴康苦笑道:“如果雕像没被镇压,昨晚死的可就不止一个了。它只能在一定程度上封锁杀人魔的部分实力,要想彻底解决后患,必须要把雕像困在焘木笼子里烧毁!”
古籍的线索骤然断掉,江霁初只能和谢寄一起去削木头。
晚饭过后,两人又在高塔内转悠了一圈,权当饭后散步,谢寄想看看斧子原来藏在哪里,不过没有发现。
临近休息时间,他们并排靠在床头,总结从昨晚进高塔到现在发生的事情。
今天过后,他们就能确定楼梯上油灯代表的究竟是不是本关期限。
关卡内镇着一个杀人魔,只有解决杀人魔,他们才能离开。
而解决杀人魔,需要先造好牢笼,高塔内的刀具都不太好用,可江霁初随身携带长刀,大大提高了牢笼建造的效率,以他们的速度,如果不出什么意外,明天就能完成牢笼。
以他们今天的速度来看,把雕像送进牢笼也没太大难度。
可问题是,既然吴康将古籍上的办法记得这么清楚,杀人魔再来偷古籍的意义何在?
而且明天才是第三天,祭坛第一水平阶段和第二水平阶段的过度关卡——第二层,又是‘杀’这种单看名字就觉得困难的关卡类型,会这么简单就结束吗?
除此之外,他还在意另一个问题。
关卡名称上的“封疆”指的到底是什么。
单从字面上看,封疆是指将疆土封给某人管辖,而在这一关卡中,‘疆’指的是这座塔,而杀人魔在塔内有非常大的自由,这里是它的疆域。
但同时高塔也是镇压它的囚笼。
“封疆”二字实际上对杀人魔而言却是极大的讽刺。
关卡是祭坛的一部分,关卡内的boss和外面的女王加杀淫妄酒四大boss应该是一伙的,为什么“高塔”还不够,又要特地加“封疆”用以讽刺?
谢寄:“祭坛那几个负责人……负责boss,和各个关卡的boss是什么关系?”
江霁初没明白:“什么什么关系?”
谢寄:“从属、合作,或者对立之类。”
江霁初:“算是从属吧,女王等级最高,其次是四个boss,然后才是各个关卡的小boss。”
谢寄:“那难道是负责关卡的boss‘酒’对杀人魔有什么意见,不然怎么特地加个‘封疆’。”
江霁初反应过来,在口袋里摩挲腕表的动作一顿:“或许‘封疆’指的不是杀人魔呢。”
谢寄风度翩翩地做了个请的手势:“洗耳恭听。”
江霁初却摇摇头:“我也只是猜测,如果单纯如此,那这一关就太简单了,不符合‘杀’的风格。”
谢寄:“你对‘杀’的意见好像很大,这一关里比较急切,也是因为它吗。”
江霁初安静下来。
谢寄暗自叹了口气,本以为下午和江霁初说那么多应该有点用,没想到在江霁初眼中,他们只是单纯的利益共同体。
关于关卡、关于祭坛的事,江霁初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一旦涉及到个人情绪就回避缄默。
他不是圣父,也不是非逼着江霁初交朋友。
只是谢泉和江霁初差不多大,看到江霁初时难免会想到谢泉还生死不明,从而多留心些。
虽然确实有一些同情在里面,但他其实很欣赏江霁初。
看起来赏心悦目不说,还不到二十就这么厉害,冷静、重情、坚定,会为自己的目标奋不顾身,而且还很正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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