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京城都知道我俩锁了 全京城都知道我俩锁了 第11章

作者:渔小乖乖 标签: 灵魂转换 天之骄子 甜文 爽文 穿越重生

  “这本册子及相关的事不能外传。”

  “这还用得着你说!”

  ……

  徐春生恍然大悟。她和沈昱、颜楚音站成了一个三角形,离着两人各有一米距离。因为之前见过“沈昱”,她心理上更偏向沈昱,所以站位离着沈昱要稍微近那么一点。就见徐春生忽然动了脚步,朝着颜楚音的方向小小走了两步。

  现在,徐春生离着颜楚音更近了。

  然后,徐春生再次低下头,和手背上的墨点死磕起来。

  “本来想领着徐春生打上慈孤院去的,他们当年竟然敢不收她!”颜楚音心里还没忘了这事,要不是徐春生遇到了一个好心的徐叔,慈孤院不收她的话,她只有死路一条,“不过现在为了徐春生的安全,这事只能暂且放在一边了。”

  他们现在不能暴露徐春生。

  她做的那些事,她喜欢的那本小册子,都是在和现有的公序良俗对抗!而公序良俗之所以能成为公序良俗,就是因为绝大多数人都已经完全接受了它。

  “慈孤院早些年还是很好的。”沈昱说。他爷爷早年也受惠于慈孤院。

  “我派人去民间走访走访,看看还有没有别的什么人和徐春生一样,竟然被慈孤院挑拣!”一个搞慈善的部门,竟然挑拣慈善对象!有这样行善的吗!

  “没必要这么麻烦……”沈昱说。

  “不麻烦,我总要积攒一些证据才好找他们算账。”颜楚音不受礼教束缚,但不是完全不通礼数。慈孤院背后是诸多有名望的宗室和诰命,他若是没有证据直接找过去,到时候别说教训他们了,反而会被倒打一耙变成他不讲礼数!

  “我的意思是……我有一个更好的办法。你去民间走访,就算真找到了几个类似于徐春生的例子,到时候他们只管把责任往小管事身上一推,只说一切都是因为某个小管事凭自己的喜好在办事,叫那个小管事担了全责,这事也就过去了。你想要彻底查清楚慈孤院的渎职问题,最好深入慈孤院去看一看!”

  颜楚音觉得沈昱说得有道理:“我去皇舅舅那里请道皇旨,让他封我做钦差!”他脑海中已经浮现出自己举着尚方宝剑在慈孤院里主持公义的画面了。

  沈昱:“……”

  沈昱轻咳一声:“钦差什么的太高调了,再说无凭无据的,陛下用什么理由封你做钦差?你若是信得过我,这事就交给我来办吧。我肯定叫你能正大光明地出入慈孤院,还不会引起任何人的警惕。你有充分的时间去收集证据。”

  颜楚音将信将疑:“真的?”

  “信我。”沈昱语气温和而坚定地说。

  颜楚音决定信他这一回。

  然后,第二天以他为首的国子监纨绔就被御史参了!这事绝对和沈昱脱不开干系!

第二十一章

  参这帮纨绔的御史姓黄,是沈丞相的迷弟。

  据说,当年他进京赶考时,每天除了专心备考就只干一件事——不间断地往沈府投递诗文。沈府门口摆着一个大筐子,里面有半筐都是黄御史的文章。

  后来,他考上榜眼,被圣上点入翰林院,终于可以和沈德双同朝为官了,他就在吃穿住行等方面处处模仿沈德双。好在沈德双并不铺张,黄榜眼一个小翰林也模仿得起。当他和沈德双站在一起时,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沈德双的儿子呢,还得在心里嘀咕,这对父子长得不怎么像,但一身气度实在太像了!

  不是没有人因为黄御史的这种行为说三道四,认为有辱斯文,但黄御史一直坦坦荡荡。他很多次在公开场合表示,他最崇拜、最敬佩的人就是沈德双。

  不过,黄御史的脾气性情和沈德双截然不同。

  沈德双是那种外圆内方的人,表面看上去似乎还有商量余地,其实内心十分严正。黄御史不是,他是内外皆方,直来直去的在官场上没少得罪人。也因此他的仕途并不是十分坦顺,升了降、降了升,如今是不高不低的四品官衔。

  但是懂得人的都懂,其实皇上一直很喜欢黄御史。有时候降他的官职反而是为了保护他。别人指名道姓地参了新乐侯颜楚音,皇上的第一反应是——好啊,你个狗东西,竟然踩着朕的音奴替自己扬名!但黄御史参了颜楚音,皇上的第一反应却是心虚。不会吧,不会吧,音奴不会真的被人带坏做了错事吧?

  不不不,音奴那般懂事,肯定是有人在外头借着他的名头生事!

  好在黄御史这本参人的奏折不是在大朝当众读出来的,而是经由御史特权直接送到皇上手里。皇上要想把折子压下去,也能悄无声息地把这事抹平了。

  皇上把颜楚音叫进宫来。

  得知自己被参了,颜楚音先是一愣,然后恍然大悟,接着义正言辞地对皇上舅舅说:“舅舅,参得好啊!你罚我吧!最好罚我去慈孤院里帮他们做事!”

  皇上:“……”

  “说吧,你们又在搞什么。”皇上笑着问。

  颜楚音就说自己认识一个人名叫徐春生,没说徐春生那惊世骇俗的行为,更没说那本小册子,只说徐春生早些年因为脸上长斑而被慈孤院拒收。他觉得慈孤院里有问题,正好借着这个被参的机会,摸进内部去找一找他们的错漏。

  颜楚音不觉得自己在对舅舅撒谎,他只是选择了技巧性的坦白而已。

  他还给皇上提建议,笑嘻嘻地说:“舅舅,别只罚我一个,连着曹录和婓鹤一起罚吧!”曹录就是曹世子。婓鹤也是颜楚音的好朋友,常在一处玩的。

  皇上若有所思。

  颜楚音又求了舅舅许久,舅舅才终于松口。知道舅舅公务繁忙,颜楚音没在宫中多待。等出了宫,小侯爷立马神色一变,气势汹汹地找沈昱算账去了。

  “你就是这么帮我的,找个御史把我参了?”颜楚音气鼓鼓地说。

  “你就说有没有帮到你吧!”沈昱说。他今天早上被爷爷盯了许久,在双喜的暗示下,才明白过来要帮爷爷剥鸡蛋,还要装出舍不得爷爷去上职的样子。

  这也太难了。在沈昱小时候,那会儿他刚被沈德双带到京城没多久,他确实每天舍不得爷爷去上职。只要爷爷一离开家,他就很没有安全感。可他现在长大了!小时候的他乖巧懂事,都没有拦着爷爷去上职,现在反而要拦一拦?

  沈昱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颜楚音哼了一声:“亏得我反应快,要不然……对了,你怎么说服黄御史参我的,听说他是个非常方正的人……你该不会是用了丞相爷爷的面子吧?”

  丞相……爷爷?

  这就喊上爷爷了?

  沈昱盯着小侯爷看了一会儿,然而小侯爷根本没察觉到哪里不对。

  比起我,爷爷会更喜欢小侯爷吗?沈昱心里闪过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而见他沉默,颜楚音愉快地占领了道德高地:“哼,尽知道给丞相爷爷惹麻烦!”

  沈昱:“……”

  沈昱本来没打算说实话,但想着颜楚音这个人看似活得随心所欲其实心里自有一套准则,就说:“宫里在给三皇子议亲……”似乎看上黄御史的女儿了!

  三皇子十七了,若不是胎里带弱,体质不如一般人强健,早该议亲了。他的生母是德妃。德妃生了三女一子,两位公主早夭,只活了二公主和三皇子。二公主的身子也不怎么好,德妃不放心嫁去别家,去年点了娘家侄子做驸马。

  在德妃看来,三皇子哪哪儿都好,也就是沈丞相没孙女,要不然丞相家的孙女配她儿子最好!之所以看上黄御史的女儿,只因为她有个旺夫的好命格。但对于黄小姐的家世,德妃是万万看不上的。因此,德妃还想继续挑拣挑拣。

  可对于黄御史一家来说,他们从来没想过要把女儿嫁到皇家。倒不是嫌三皇子身体不好,也不是嫌德妃越来越拎不清(这话是颜楚音说的,皇后娘娘治理后宫有方,德妃再拎不清,事情也传不到宫外去),就是不想让女儿高嫁。

  黄御史急得上火。皇上再喜欢他,他也不能跑去皇上面前说,帮帮我吧,管管你的妃子,千万别让我女儿嫁你儿子。臣子再亲能亲得过皇上的亲儿子?

  沈昱就给他出了个主意,让他参颜楚音一笔!

  想必有个四处得罪人的爹,德妃为三皇子计,肯定不能选黄小姐了。

  “好啊!办一件事,两边收人情。”颜楚音一边觉得沈昱太狡猾了,竟然想出一箭双雕之计,一边又跃跃欲试地说,“要不要叫我爹娘当众人的面对着黄御史阴阳怪气一番?嗯,让我爹上!我爹挺会的,比我娘还行一点。”

  小侯爷很乐意帮一帮黄御史。

  沈昱忍不住笑了起来。

  颜楚音嘟囔着说:“其实三皇兄人挺好的,身子虽然差了一点,但有御医调理着,一年好过一年。就是德妃……”颜楚音和德妃的那几个娘家侄子都不对付,只要犯到他手里,小侯爷才不管德妃的面子不面子的,一律当场打脸。

  沈昱不乐意听这些宫闱秘事,转移话题说:“你那几天都是怎么和我爷爷相处的?我们昨天交换信息时,你是不是漏了什么重要的信息,没告诉我?”

  颜楚音呆了一呆:“就那么相处啊,没什么特殊的。”

  沈昱:“……”

  沈昱艰难地从嘴里挤出两个字:“是吗?”

第二十二章

  婓鹤穿着布衣草鞋,假装自己是个家境贫寒的读书人,坐在外城那种一个铜板就能喝上一大碗的茶摊子上,听到了自己及一帮好友被御史参了的消息。

  婓鹤:“???”

  本朝言路还算开阔,平民老百姓也敢对着贵人说道一二。当然,只浅浅地说说一二,不会具体展开说说三四。茶摊子上,一个歇脚的苦力因为刚干完一趟活,气都没喘匀。只见他用汗巾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一口气干掉了一大碗凉茶,这才舒舒服服地感慨道:“这黄御史果然铁骨铮铮,就没有他不敢参的。”

  “没听说新乐侯强抢民女、纵马伤人什么的,怎么就被参了?”要是新乐侯那样的都能被参,那京城里且有不少人等着参呢!上溪村老刘头好不容易养出来的一盆芍药,硬是被一个什么贵人府邸的管事抢走了,怎么没人参那管事!

  “据说是不驯礼教。”有个落魄书生摇头晃脑地说。

  “不驯礼教?这和咱们有什么关系!反正没抢了咱们,也没偷了咱们!”

  那书生不服气,开始数算颜楚音的不是。他不光说颜楚音,那些和颜楚音玩得好的比如曹录、婓鹤等,在书生口中都是一丘之貉,都是不学无术之人。

  婓鹤本人就坐在一旁,也不嫌弃碗中茶汤浑浊——这是用最下等的茶叶沫子煮出来的,干净是干净,但茶汤并不清澈——端着碗不紧不慢地喝着。听见书生的话,他也不生气,只笑着问:“这位兄台,听你说得这般仔细,在下有些不解,难不成你是趴跪在新乐侯的书桌底下,亲眼看到他不敬师长了呢?”

  这话一出,左右人哄堂大笑。

  那书生被怼得面红耳赤。他是哪个牌面上的人,从来不曾见过新乐侯,有的只是道听途说。婓鹤继续说:“新乐侯是超品侯爷,论品级,朝中大臣能超过他的不多。礼教?若是单从礼教论尊卑,多少大臣见到新乐侯都得弯腰。”

  礼教之外,还有人情。

  这世上很多人,你和他论礼教,他非要和你论人情。你和他论人情,他又说你不驯礼教。婓鹤摇摇头,从怀中摸出铜板,约莫十来枚,压在茶碗下面。

  一碗茶,一枚铜板。婓鹤特意多给了几枚。

  只因看守茶摊的是一对老人,独子早些年为了救一个落水孩童死了。附近知道这事的人,每回来喝茶,能多给的就多给一点。这样一对老人,你真给他金子银子,那是害了他们,但每次多给几枚铜板,两个铜板能吃上一碗面了。

  婓鹤起身弹弹衣摆上并不存在的灰,向茶摊上的众位拱拱手就离开了。

  走过两条街,只见一辆低调的马车停在路边。车夫倚在一旁休息。

  婓鹤跳上马车,立刻往内城赶。

  开国时封了四公八侯,婓家便是其中一侯。如今他们家的爵位还在,却已经变了路子,顶着一个武勋的爵位,当的全是文臣。他们家算是由武转文的典范。婓鹤的大伯在礼部,任侍郎。婓鹤的亲爹是个书袋子,任太子侍讲。婓鹤上头还有几个哥哥,大堂哥是上科进士,如今外放当县令去了。他亲哥还在念书,虽然也在国子监,但和婓鹤这种混日子的不一样,他亲哥是有真学问的。

  婓鹤是五世同堂。下头大堂哥已经娶妻生子,上头太夫人还活着。

  婓鹤不是他们这辈中年纪最小的,但因为长得很像仙逝多年的祖爷爷,祖奶奶最疼他。有了老祖宗撑腰,他就养成了一个混不吝的性子。婓鹤平日里最喜欢干的就是换一身平平无奇的装束,去市井中玩。三教九流都有他的朋友。

  马车直接驶去了颜楚音那里。

  婓鹤来时,曹胖子几个都已经在了。见着婓鹤来了,曹胖子笑道:“就知道你要来!这些天也不知道你在忙什么,好几次去你家都没瞧见你,还运气不好碰见你爹了,被你爹拦着训了好久。”曹胖子露出了一个苦不堪言的表情。

  婓鹤的爹是个书袋子,最会掉书袋子。他也不凶,见着曹胖子这些纨绔,他都好心好意地劝他们向学,引经据典地劝,字字珠玑地劝,淋漓尽致地劝。

  曹胖子听上一回能头疼好几天。

  婓鹤自在地找了把椅子坐下:“我在外城混着呢……城外的码头,连着运河的那一段,都知道吧?那些在码头上做苦力的,竟然也分出了帮派,我瞧着有意思极了。对了,我新认识一个老大哥,为人特仗义,回头和你们细说。”

  说着就看向颜楚音,婓鹤问:“黄御史是怎么回事?怎么就参了咱们了?”最关键的是,当今圣上怎么没把这个事情压下来?竟然立刻传得人尽皆知了!

  颜楚音不好说这是他和沈昱联合起来做的戏,因为这里头牵扯了黄御史家的小姐,事关女儿家的婚事,最好一个字都不要漏出去,道:“参了就参了,正好借这个机会让皇上罚咱们去慈孤院做事,咱们把慈孤院好好调查一番!”

  婓鹤说:“慈孤院?我这儿正好有件稀奇的事……”

  婓鹤的母亲姓姜,他在兄弟中排行第七,在外城行走时便自称姜七。姜七有个泛泛之交叫牟羊。两人认识有一年半载了,直到这些天才真正熟悉起来。

  “……他们家遭遇变故时,牟羊才八岁,他妹妹才两岁。他被族里人抱去养了,而他妹妹据说是被送到了慈孤院。”婓鹤说。牟家是寻常人家,父母去世了,族里能把牟羊养大就算是好的了,叫他们多养一个女孩子,没人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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