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他真不想当万人迷 师尊他真不想当万人迷 第102章

作者:一绛红 标签: 情有独钟 仙侠修真 穿越重生 穿越重生

  宁宵看着高台王座上全然陌生的男子,有些愣神道:“这是墨非语?可是,我记得在紫金殿上,白卿言说他身体不适…”

  墨倚棠冷笑着打断:“身体不适?稍微知情的人都知道,墨非语早就死在北境了。”

  宁宵有些疑惑,那他一进入王城,看到的蛇妖墨非语究竟是谁?

  墨琉璃拍了拍他的肩,轻叹道:“看下去吧,这背后的水深得很。”

  王座上墨非语道:“根据获悉情报,北境有一前朝秘境七日后现世,务必在莫山和南陵得知之前拿下,诸位爱卿有何异议?”

  宁宵注意到白卿言双眉一皱。

  一众大臣沉默,只有站在相位的一人道:“主上三思,此举不妥。灵族前朝诡谲莫测,此去祸福未卜——”

  他没说完就被墨非语打断:“孤意已诀,墨相无需再言。”

  进谏之人确实是墨倚棠。宁宵看了看殿中居相位的朝臣,又看向站在墨琉璃身旁的墨倚棠,听见墨非语这斩钉截铁的一句,他们都不约而同地皱眉。

  宁宵猜想,这个幻境应该是不开放的,他们站在这里,但幻境中的人都注意不到他们。

  殿上墨氏君主执意北上:“若无事就退朝罢。”

  于是百官行礼后有序出殿,而自始至终,高台上另一位君主白卿言一语未发。

  表面上看似乎是墨非语强势主导,但宁宵清楚,城府更深的绝对是白卿言。

  “怎么,这次你都不虚伪两句?”墨非语瞥了一眼白卿言,语含戏谑。

  白卿言优哉游哉地品茶,淡声道:“你既是君主,就要有为君之仪。”

  墨非语轻嗤一声:“免了,用你这种腔调说话,我会恶心得吃不下饭。我不是你,我想要的东西,我就光明正大地要,无论是王位,还是前朝秘境。”

  “你莫要忘了,现在我还是紫金殿主。”白卿言手中茶盏轻巧转了半圈,上面的纹路从月照青竹转为枯骨女妖,媚眼如丝地瞧着墨非语。

  宁宵一挑眉,看来这是紫金殿易主之前的事情。

  “那又如何?”墨非语眉眼间尽是狂傲,“莫山和南陵看你眼色,我可犯不着。说来也是奇怪,你都这么高高在上了,还要暗戳戳借助清风盟和执刑门抽取灵力。”

  白卿言面向端雅,声色平和:“我只是不允许南陵势大。”

  “虚伪的漂亮话你真是说不够啊,但我可听够了。不谈这些,我只和你说能摆上台面的,”墨非语抱胸睨他一眼,“前朝秘境,我可不相信你不想要。是你故意把消息透露给我,想让我给你试水吧?”

  白卿言声音依旧是不疾不徐:“我只是助君成就一番伟业罢了。”

  墨非语冷笑:“你真是从头假到尾。你既让我抢占先机,就要做好觉悟,难保我会拿到什么能把你从紫金殿拖下来的东西。”

  白卿言执起茶盏对他温和一笑:“以茶代酒,祝君功成名就。”

  墨非语拂袖而去。

  墨琉璃摇头叹息:“这孩子性子刚正,但嫩了点,过刚易折。”

  宁宵大概把事情经过串联起来,墨非语一意孤行率王城北上,担任丞相的墨倚棠劝谏无效,大概是觉得辜负相位所以辞官退隐,再被强行带去莫山。

  所以…墨非语北上,在秘境中遇到了什么?

  幻境中应该是过了好几天。

  视角集中在白卿言身上,偌大的书房里只有他执卷静坐在桌案旁,皓腕悬空,提笔欲书。

  他还一字未写,就有暗卫在屏风外躬身禀报:“启禀殿主,墨非语的魂灯已确认破碎。”

  魂灯破碎即是身死魂消。

  白卿言手一颤,笔尖墨水滴落,在云纹宣纸上晕开,他声色如常:“继续。”

  暗卫接着道:“墨城在进入秘境后就失去了联系,唯一的消息就是与他们生死相系的魂灯不断破碎,而墨非语的魂灯是最后一盏。”

  “他再怎么也是渡劫期修为...”白卿言沉吟,后下令道,“传令,撤出百姓,整座王城随我北上。”

  “是。”

  接下来是漫天席卷的飞雪,一片一片覆盖了浸满鲜血的土地。

  幻境并没有详细展现经过,再一眨眼就是白卿言端坐王座,面色苍白,他手中长剑已经掉落在地。

  宁宵觉得他是整个人都被一阵难言的威压压得丝毫不能动弹。

  有一人赤足缓缓步入殿中,足下漫开赤金的莲花檀,暗蓝星袍垂曳至地,来人身形修长,面相艳绝,眼尾描红缀金。

  宁宵瞳孔一缩,这是他在司天台幻境中见到的司天监。

  “阁下是——”白卿言话未说完,就突然像是被掐住脖颈一样失了声。

  “嘘。”司天监染着丹蔻的一指轻轻抵上自己的唇,“你会知道什么,取决于我的心情。”

  白卿言被剥夺声音,只定定地看着他,平和眼波下狂澜四起。

  “之前那座王城我本来是没打算为难,可惜他们碰了不该碰的东西,就当是为被破的封印殉葬吧,毕竟那可是我的爱徒付出巨大代价换来的,也算死得其所。”

  司天监在殿中停步,低头去整理自己的衣袍,状似随意问道:“那半幅画现在在哪呢?”

  “我不是在问你,毕竟你什么也不知道,不过——”司天监抬头,眉眼艳丽张狂,“我喜欢你的野心。”

  他伸出一指,隔空点上白卿言的眉心,一枚莲花檀印凭空出现。

  “你这具身躯就借我一用,放心,这不是夺舍,毕竟这只是你褪下的一张皮相,”司天监轻笑,“蛇妖就是这点伎俩呢。”

  宁宵看到此处心中明了,之前遇到的“墨非语”就是白卿言,而且是本体。

  而这场幻境已经结束,光影破碎之际,司天监忽然朝着宁宵的方向一笑,一道传音在宁宵识海里响起:“之后的事情,来亲口问我吧。”

  幻境破碎,墨琉璃沉吟道:“原来被侵蚀的是白卿言,那为何之前紫金殿的紫玉笺上写着墨氏被前朝灵族所惑…”

  宁宵心想,因为即使洛闻箫强力干预提前成为紫金殿主,但紫金殿在轮回中应该是属于白卿言——或者说,掌控白卿言的司天监,所以紫玉笺是按照他的意志来的。

  “也许紫金殿本身就有问题。”清冷的声音响起,洛闻箫缓步走来,眼神不明显地在宁宵身上停留了片刻。

  这个说法令墨琉璃一挑眉:“那还真有意思。”

  洛闻箫在从宁宵身边走过时,宁宵到底是没忍住,趁身影被他挡住的片刻,伸手掐了他后腰一把。

  洛闻箫身形微僵,但宁宵已经快速收回作恶的手,面无表情地负手而立。

  --------------------

  作者有话要说:

  走一下剧情orz

第103章 浮权掩月(二十三)

  在宁宵的小动作下,洛闻箫只是停顿了瞬息,然后就若无其事地走开。

  但宁宵翻转手腕,看见一朵纯粹灵力凝成的幽紫昭阳花凭空出现在他掌心。这种隐秘的亲近让他眉眼微弯。

  而墨倚棠的注意力只放在洛闻箫刚才那句话,他一边抚着扇面上的墨梅纹一边道:“你方才是说,紫金殿本身有问题?”

  “猜测而已,那道紫玉笺指向浮月楼墨氏,正好合了白卿言之意。”洛闻箫淡声道。

  宁宵知道紫金殿不受洛闻箫控制,而是跟白卿言的意志保持一致,所以他从这一点出发,很难不怀疑墨氏的王城只是被白卿言抛出来的障眼法,掩盖他真正想做的事情。

  “不论如何,先把这座王城停下来。”宁宵微叹,见下一个幻境迟迟未至,便提议道,“也许在幻境交接之际,我们能找到停下的方法。”

  他话音未落,周围浮散的灵光尘埃般缓缓沉淀下去,一座破败宫殿出现在眼前。

  墨倚棠和墨琉璃两人皆是面色微变。

  “这是新的幻境?”宁宵有些不确定。

  “不,是墨城,真实的墨城。”墨倚棠沉声应到,“这是王宫。”

  昔日辉煌宫阙尽成断壁残垣,夕阳斜照,映照半褪色的朱红宫墙。

  斑驳宫门半开,暗稠血泊流溢而出,一朵璨璨金莲从中漂来。

  宁宵细看,这朵金莲的花瓣是蛇鳞折叠雕琢而成的,墨非语,或者说白卿言的本体在场。

  “且去看看吧。”墨琉璃很不客气地一脚踹开宫门。

  殿内昏暗,唯一的光亮就是漂浮在满地血色之上的无数金莲,璀璨明光映照着莲中打坐的人。他打坐于遍地金莲之上,双盘足,三昧印,是修佛的姿势。

  “真是雅兴,你这是要成佛吗?”墨琉璃扯唇一笑。

  “好久不见,哥。”白卿言含笑的一句话就让墨琉璃额角青筋一跳。

  相比于之前所见的“白卿言”,眼前的黑袍青年眉眼间更加随性。

  “我拿了一张皮相,按照娘亲的教导当了一国之君,自己找个地方睡觉,一睡醒墨城就没了。”白卿言耸肩,“真是世风日下。”

  “我不是来听你满嘴谎话的,”墨琉璃本身就是处事圆滑,但白卿言显然比他更加滑不溜秋,让墨琉璃直按眉心,“怎么停下这座王城,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最快的方法是用王血迫使法阵运行,我试了,没用。”白卿言摇摇头,指了指流淌了满地的暗红鲜血,“应该是被动了手脚。”

  然后他转眸看向宁宵的方向,摸着下巴道:“这才一会儿没见,就窜这么高个了?”

  墨琉璃上前一步挡在宁宵身前,手上凝起灵力对白卿言道:“我怎知地上是不是你的血,你且挨我一击。”

  “这像话吗?我们兄弟多久没见,当兄长的就要把当弟弟的打吐血。”白卿言挑眉,眼角细碎金鳞流光熠熠。

  “不用了,”宁宵摆手示意他们别扯一些废话,指尖隔空轻点殿中阵纹,“你们仔细看,原来的阵法被篡改了,现在的形状就像是——”

  洛闻箫接下他的话:“莲花檀。”

  白卿言看了洛闻箫一眼:“哟,这位仙长又是什么来历,还知道这种前朝圣物。”

  洛闻箫置若罔闻。

  “这位的来历可不一般。”轻挑的少年声线传来。

  宁宵循声看去,看到身着层叠华衣的少年怀抱玉琵琶而来,盛妆的容颜灼艳如三月花,赤瞳一眨犹如红莲绽开。

  是之前在点翠城大肆引动怨灵的灵族少年,名为折鹤。

  墨倚棠双眼一凛,从他身后飞出万千青铜蝶,每片蝶翼锋利如剑刃,向着折鹤切割而去。

  折鹤手拨琵琶弦,弹出一道短促的急音,就像是利剑出鞘之声。弦音落下,那些青铜蝶都被斩落,簌簌而落。

  宁宵讶异,折鹤的修为竟然在短时间内飙升至此。

  “九重华衣金缕妆,如此提高修为你是在找死。”洛闻箫冷冷瞥了一眼折鹤。

  “无妨,”折鹤幽幽看向白卿言,“那半幅画在哪?”

  白卿言捞了一朵金莲在手里翻折,语气敷衍:“什么画啊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