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他真不想当万人迷 师尊他真不想当万人迷 第47章
作者:一绛红
宁宵简直想上去堵住他的嘴。好好的美人,怎么就长了张嘴呢。
叶薄妆兀自往下说:“既然是尊上想让他亲,那您就要负责!亲回去,按怀里亲,不亲不是男人!”
宁宵简直是骑虎难下,他又不能跟叶薄妆解释说刚才洛闻箫亲他并不是他操控替身做出来的,也不能真的去亲洛闻箫……吧?
宁宵一边想一边低头去看洛闻箫,身侧的少年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略微偏过头,不到瞬息又转回来,抬头望来的凤目里漾着细细碎碎的笑意。
宁宵从中读出了几分“请君随意”的期待意味。
如果是逢场作戏,那洛闻箫的演技也太逼真了些,不愧是主角啊。
对,逢场作戏,逢场作戏罢了,就当是演给叶薄妆看好了。
宁宵这么一想,心里那道说不清道不明的坎总算迈了过去,他俯身,轻柔地吻上少年的唇角。
唇下一片微凉的柔软,宁宵感觉洛闻箫的嘴角向上扬起,他想起了洛闻箫笑起来的那个浅淡若无的梨涡。
然后,洛闻箫恰到好处地偏过头,与宁宵双唇相依。少年伸手,修长指节寸寸没入宁宵的发,想要加深这个吻。
“!”宁宵有些慌乱地退开,洛闻箫按在他后脑勺的手也并没有强制性地阻拦他。
宁宵后知后觉脸上有些发烫,他心想,洛闻箫做戏做得可真全套。
他下意识地不去看洛闻箫脸上是什么表情。
而叶薄妆摇摇头,银雀栖枝步摇曳出华光,他道:“尊上,您这么喜欢被动,在体位上要吃亏的。”
宁宵脚步一错差点平地摔,多亏洛闻箫伸手扶了他一把。
宁宵忍无可忍地怒视叶薄妆:“叶家主,不要再说了。”
叶薄妆老懂王了,他摇着扇子道:“明白明白,欲擒故纵也别有一番房中意趣。”
“……”宁宵无话可说。
从云舟前去执刑门一路上,宁宵都不敢看洛闻箫。
叶薄妆,真有你的。
忽然,整艘云舟往下一沉,宁宵感受到了一阵凝实般的强大威压,从上而下将云舟笼罩。
洛闻箫身上的肃杀之意展露一二,像是名剑出鞘半寸而天地尽伏。只有他身侧的宁宵察觉到他身上气息的变化。
宁宵捏了一下身边洛闻箫的后颈,示意他别轻举妄动。
少年将头稍微往后仰,刚好不轻不重地夹住他的手。宁宵便感觉到手上一片带着压迫的暖意,他试着动了动,没有把手指成功抽离。
宁宵隔了片刻才意识到洛闻箫在闹脾气,因为自己一路上很久都没有搭理过他。
都多大的人了洛殿主。宁宵心下微叹,低声道:“算我欠你,等下还。”
洛闻箫闻言才放开他的手。宁宵把手收回广袖里,五指往上收,在手心里只觉一片滚烫,来自洛闻箫的温度。
云舟逐渐减速悬停,周围的景象渐渐清楚,眼前所见让宁宵不禁愣怔了片刻。
他设想过,作为南陵无上权力象征的执刑门,或是深隐于幽谷重山隔绝尘世,或是高居于九霄云上凌绝万物,却没想到,执刑门竟然建在闹市街巷中间,重重华阙层层朱檐往上垒起,宁宵抬头都望不到最上一层。
宁宵愈发觉得执刑门深不可测。因为他知道只有刻在骨子里的肃穆,才经得起浮世的喧嚣。
执刑门古朴高华的楼阙前,身穿黑衣面覆暗金面具的执刑者有序出入。
宁宵的注意力被华贵影壁前一位发须皆白的老者吸引,他正弯腰打理花草,衣裳朴实无华,就像街巷中常见的摇着蒲扇饮茶闲谈的老人。
但那些我行我素的黑衣执刑者路过他时,却无一例外地向他躬身行礼。
“到了,”叶薄妆的话语将宁宵的注意力拉回,他一扇将面上玩味神色尽收,伸手牵起重重华袖对宁宵做出一个邀请的姿势,“请吧,怜微尊上。”
宁宵身前,淡青色的山岚随风而起,从中竟然凝出无数青色长刀。
长刀往上渐次叠起,如同阶梯般一直通向执刑门最上一层。
宁宵想起唤霞所说的关于雨潋舟的相关情报,近百年来没有人见过他拔出本命刀,因为他是能引万物为刀剑的“剑仙”。
宁宵和洛闻箫一起拾阶而上,他留意到脚下的青色长刀将刀背那一面对着他们,将锋利的刀刃对内。
宁宵忍不住问身后保持几步距离的叶薄妆:“雨门主,是个什么样的人?”
叶薄妆轻叹:“…一个没有哥哥就会哭的蠢货罢了。”
宁宵大为震惊,雨潋舟是个兄控?他想起之前种种经历,雨清焰比雨潋舟年轻约莫百岁,却是雨潋舟的义兄……
他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画面,是之前叶薄妆在参商楼的那场歌舞,屏风上赤色与银白的凤凰交翼而舞……宁宵试探地问道:“雨潋舟的兄长是,雨渡天?”
叶薄妆笑叹:“看来您见过雨渡天了。”
宁宵注意到,从看见执刑门开始,叶薄妆面上就是无法掩饰的哀色。他没有再多问什么。
长刀搭成的阶梯已到尽头,宁宵踏上青石垒砌而成的道路,看到两旁赤红的凤凰花,随着夜雨簌簌而下,像一场被鲜血浸染的、哀艳的雪。
宁宵这才发觉,不知不觉已经飘起了缠绵不绝的雨丝,透明丝线似将天地切割,又似缝合。
洛闻箫接过叶薄妆递过来的油纸伞,撑开一伞枫华,为宁宵遮雨。
“冷吗?”洛闻箫低声问他。
宁宵摇头,但洛闻箫抱紧了他的手,声音比夜色中的雨丝还要轻而缠绵:“你都不看我,我冷。”
宁宵心下无奈,伸手揽住他,洛闻箫顺势往他身上靠。
这死傲娇。
栈道连接一座高耸参天的大殿,殿前竟然有序跪坐了数百人。无论男女老少,都身着黑衣,黑衣上细密勾绘了三种纹徽:雨家的红色凤凰花,叶家的枫叶,秋家的桐花。
他们目视前方大殿,神情肃穆,背脊挺直,即使雨水淋落一身。
叶薄妆上前几步为宁宵带路,于是宁宵跟着他行过殿前的中央石道。
洛闻箫用指尖轻蹭了一下宁宵的掌心,宁宵低头顺着洛闻箫的目光望去,便看见了大殿基座玉台上的浮雕间隙一片暗红,像是干涸的血。
叶薄妆也看了过来,幽幽一叹:“百年山雨都洗不干净。”
宁宵联想起了百年前南陵那场变革。
叶薄妆在殿门前停步,守卫在大殿四角的执刑者中有一人小步疾行而至,向叶薄妆鞠躬行礼,恭敬道:“秉叶家主,三家内外三百二十七人,到场三百二十六人。”
“竟然还有缺席者,”叶薄妆黛眉轻蹙,忽然无奈道,“是雨清焰这小子。”
“随他去吧,退下。”叶薄妆摆手,那名执刑者才敢直起身躯后退,默默替叶薄妆收伞。
宁宵刚想让洛闻箫把伞还回去,没想到洛闻箫将手中伞微倾,遮挡了叶薄妆和那名执刑者的视线,然后另一只手揽过宁宵的腰身。
“?”宁宵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三大家众人可还在下面看着,几百双眼睛肃穆凝望。
而洛闻箫闭目与他眉心相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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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南陵风回(十六)
天地青渺,夜雨声声如叹。
风是清冷的,所以洛闻箫的气息格外地滚烫。
他们贴得极近,宁宵可以看到洛闻箫长睫上细碎的雨珠。他有些心痒痒地想碰一碰。
宁宵用眼角余光瞥着殿前跪坐一地的人,发觉他们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心下松了一口气。
“专心。”洛闻箫轻声道。
宁宵想让他专心做甚,却发觉洛闻箫在往他识海里传入灵力,补充进那颗灵力圆球。
看来是原来的灵力要被耗光了。
片刻后宁宵感觉洛闻箫不再往自己识海里注入灵力,但少年还是贴在他怀里没有动,于是伸手稍微推了推。毕竟是众目睽睽之下,宁宵有几分心虚。
洛闻箫乖顺地退开些许。
宁宵拿过他手里遮挡作案的油纸伞,递给旁边的黑衣执刑者。
叶薄妆见他们卿卿我我够了,才伸手示意宁宵进殿:“尊上,请。”
于是宁宵迈过浮雕门槛踏入正殿,洛闻箫勾着他的手臂在身侧悄声道:“半个时辰后还要。”
依照洛闻箫现在的修为,直接往他识海里一次性汇入大量灵力就够了,但宁宵觉得他故意这么做,每次只给一点点,很快耗完又很快得眉心相贴。
搁这玩充电呢洛殿主。
宁宵心里气不过,伸手在他卷长的眼睫上一抹,让那些碎钻般的雨珠晕开,打湿两扇长睫。
洛闻箫没料到他忽如其来的亲近,眨眨眼道:“喜欢我这里?”
“……别闹。”宁宵一把揽过他加快脚步往里走。
行过恢宏走道绕过古雅回廊,衣薄如纱的侍者向后拉开华美垂帘,庄重端凝的大殿呈现眼前。
这座大殿应该是说是三大家族的宗祠比较合适,白骨宫灯辉煌明耀,青铜石阶层层往上,最高处的血玉台上放着许多灵牌。
高台上有名赤衣男子背对着灵牌跪坐在地,未束冠的长发蜿蜒铺地像是一滩发黑的血迹,他神情静谧安宁,低眉闭眼宛若神佛。
宁宵心想,这便是——
“在下雨潋舟,恭迎怜微尊上。”赤衣男子睁开双眼,起身示意宁宵到高台旁边的座位入座。
就在雨潋舟睁眼的一瞬,他身后的灵牌化为碎光消散。
宁宵讶异于他的容貌,五官和雨渡天相似,但是雨潋舟面相柔和得毫无锋芒,不笑而弯的眉眼甚至带着几分乖巧的意味。
三大家之首,执刑门门主,哪一个不是铁血手腕雷霆手段,但他看起来却是那种柔柔弱弱需要躲在兄长背后的人。
宁宵和叶薄妆落座,洛闻箫站在宁宵身侧,悄悄勾住他的一缕发。
宁宵旁边是一名老者,他谦和地作揖道:“怜微尊上,久仰大名。”
宁宵注意到这名老者便是方才在执刑门高大楼阙前打理花草的老人,按照座椅后的桐花围屏来看,应该是秋家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