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让我别摆烂了 夫郎让我别摆烂了 第32章
作者:初七见喜
小哥儿不疑有他,接过笔便写了起来,陆憬见他字迹清秀,便更笃定了对他身世的猜测。
写好契书,两人都签了字画了押,陆憬便取出四两银子交给琦哥儿,交代他有事便去找云堂酒楼王掌柜,若是开工了会有人过来通知,然后便带着一份契书走了。
琦哥儿送走陆憬后走进屋内坐在床边,对着昏睡的男人喃喃道:“大傻子,我们有钱看病了,我也找到差事了,你快点醒来啊大傻子……”
琦哥儿的泪水滴到男人手上,男人的手指轻轻地抽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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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陆:我只想和老婆贴贴,不想工作
嘻嘻,甜死谁了我不说
南琦(qi第二声,美玉的意思)明天见呀,啵啵!
第39章 南琦
青州府南家做布料生意,青州最大的布号便是他家所开,在城里也开有布庄。
南琦便是南家最受宠爱的小少爷,父母只得了他一个小哥儿,取名为“琦”,意为美玉珍宝。
南琦父母恩爱,即使膝下只有一个小哥儿也未纳妾,青州城里都笑他们把一个小哥儿如珠如宝地宠爱着,最后偌大的家业也只能便宜别人。
南琦虽然被父母娇宠着长大,却也并非不知世事,他从小便喜欢刺绣,十几年学下来,他的绣工比起布庄最好的绣娘也不逊色,而且南琦聪明,管账做生意也是一点就通。
南家夫妻二人见他这么出色,便打算给他招个赘婿,让他以后接手自家生意。
南琦无忧无虑地长到了十八岁,爹娘像往常一扬去布号视察生意,临走前还告诉南琦,已经在给他张罗赘婿的事了。
南琦不想招赘,那些上门婿都是贪图家里富贵,他看着都嫌弃,但是他知道爹娘是为他好,不然他一个未嫁的小哥儿出去做生意简直寸步难行,他便勉强地点点头,乖巧道:“我知道了,爹、娘一路顺风,早点回来。”
夫妻俩宠爱地摸了摸南琦的头,转身上了马车。
彼时单纯娇气的小少爷从没想过,这一别竟然就是永别。
南家当家人和夫人遇山匪丧命的消息传回城中,在布庄挑布的小少爷突闻噩耗,当即便晕了过去。
南琦半天后醒来,家里已经搭起灵堂,平日里看他不顺眼的叔伯全都登堂入室,装模作样地接待起宾客来。
南琦看着他们虚伪的脸,几欲作呕,他呼喊着下人想把他们全都赶出去,却发现灵堂里竟然没有几个熟悉的下人,他察觉不对,想出门去找管家,却被几个嬷嬷按住,硬是押回了房。
南琦终于意识到这或许便是一场阴谋,父母去世,这些人以这么快的速度赶来,又替换了下人,难道是巧合吗?
那他们的下一步又是什么?阻碍他们接管家业的只剩自己了,自己是不是也会无声无息地病死?
南琦感觉浑身一寒,他坐在床上紧紧地抱住膝盖,看着紧锁的房门和窗户上隐隐透出的守在门外的身影,心里彷徨无措。
果然,没过一会儿便有一个眼生的嬷嬷打开锁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汤,光是闻到味道便令人作呕,她对着南琦露出个笑来:“小少爷,您受了惊吓,这是南老爷吩咐给您熬的安神的汤药。”
南琦狠声道:“我不喝,你端走!你给我出去!”
嬷嬷仍是那副笑脸,只是眼神里闪着不怀好意的光,她端着药走向南琦,竟是看南琦不喝想要硬灌,“那可由不得你。”
门外突兀地传来两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嬷嬷循声看向门口,只见一个黑衣人快步向她袭来,她还没来得及惊呼出声,便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嬷嬷手里端着的药碗落到地上,药汤撒了一地,南琦被碗碎的声音吓到,整个人猛地一颤。
他抬头看向来人,发现竟是他家的护院,他对这个护院还算有印象,因为这是他从难民中救回来的。
他从山上祈福回来,遇到一群难民想抢一个小姑娘的吃食,这个男人出手护住了那个小姑娘,却被打得满身是伤。
他出手救下了两人,小姑娘被他送到了布庄学习绣活,男人被他带回家做了护院。
男人叫周岩,应当是之前遭了灾饿得太久才显得瘦弱,养了一段后便看起来和之前判若两人,他面容深刻,身板壮实,南琦站在旁边才将将到他的下巴。
后来周岩跟随南琦父母出去视察,救过两人的命,南琦听母亲提过,想给他置办宅院娶房媳妇儿,他却没有答应,言明受了南家的恩只想在南家做一个护院。
南琦父母欣赏他忠心又重情义,后面便有意培养他做一些生意上的事,希望他以后也能帮上南琦。
可这次周岩被派到别的地方办事,便没跟南琦父母一起,没想到就遇到这种事……
周岩注视着南琦,他脸色苍白,头发也有些凌乱,眼眶通红,嘴唇也没有血色,整个人像只受惊的幼猫一样发着抖,他眼神波动,心疼的神色一闪而过,细看却只剩一片沉稳。
南琦从回忆中回过神,问道:“周岩,你怎么会来?”
周岩嗓音低沉:“他们想下药害小少爷,这个家里不能继续呆了,我来带小少爷走。”
南琦喃喃道:“走?这是我的家啊,他们想霸占的是爹娘劳累一辈子拼下的家业,我怎么甘心走?”
话说到后面已经有了泣音,南琦娇气,但是骨子里却有傲骨,他不想懦弱贪生,只想拉着那些坏人一起下地狱。
周岩的嗓音依旧平稳,“不走的话老爷夫人最疼爱的小少爷也会被他们设计害死,到时候更没有人能为老爷夫人报仇了。”
南琦怔了怔,眼里含的泪簌簌掉了下来,南琦一双眼睛平日里欢快又灵动,就算颐指气使地叫人做事也不令人讨厌,这双眼睛此时却溢满了悲痛和无错,
周岩手指动了动,像是想帮他擦擦眼泪,却碍于身份生生忍住了,他沉默几息便又开口:“不知他们什么时候又会派人过来,小少爷快些收拾东西,我们这就离府。”
南琦知道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他胡乱擦了擦泪,打起精神起身收拾东西,他把路引和银两带上,又拿了几件衣服,便匆匆跟着周岩出了府。
城门已经快要关了,两人不敢耽搁,租了马车连夜出城。
半个月后,两人终于离开了青州所属的奉都布政司的管辖范围,进入了苋云布政司辖下的浣州地界。
南家终究只是商人,就算那些人在这短短时间内彻底收服了南家的势力,手也伸不到这么长,两人终于松了口气。
南琦本来就娇生惯养,从未吃过这样的苦,只是在强撑着一口气逃亡,这半个月来他舟车劳顿,加上郁结于心,进入浣州的当晚便发起了高烧。
周岩连夜背着他敲开了医馆的大门,向来冷淡沉稳的脸上布满了慌乱。
南琦这场病来得又急又凶,周岩顾不了许多,名贵草药眼也不眨地说用便用,终于把南琦的命保了下来。
客栈里人多眼杂,周岩租了个小院给南琦养病,南琦靠在床边,他大病未愈,还需要好好调养,他知道周岩为了救他几乎花光了他们带的银子,这几日还在外做工挣钱。
他心下黯然,觉得自己拖累周岩良多。
周岩功夫不错,在哪里都能找到一份不错的活计,现在却跟着他背井离乡,还填了银子给他看病吃药。
他下定决心让周岩离开,但是周岩对他的劝说听而不闻,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
南琦劝说无果,便故作娇纵的样子,对着周岩颐指气使,想通过这种办法气走他。
没想到周岩却对他百依百顺,药碗打翻了便重新煎,他半夜说想吃糕点便会去街上守着,等糕点铺一开门就买回来给他。
南琦愣愣地接过糕点,他看着周岩身上被晨露沾湿的衣服,终于忍不住哭道:“大傻子!你就是个大傻子!”
周岩面色不变,眼底却藏着温柔,他低声道:“小少爷救了我的命,我会一直护着小少爷的。”
南琦便也不折腾了,也不再提这件事,而是乖乖吃药养病,他快点好就能多省些银子,身体好了还能出去做工挣钱,让周岩不用这么辛苦。
一个月后,南琦终于调养好身体,他们在的浣纱县离奉都布政司太近,两人为了稳妥,还是又往前走了几天,来到了折溪镇落脚。
两人身上的钱不多,便只租了一个偏僻窄小的院子,南琦绣技不错,去了布庄应聘,周岩则去了镇上的镖局。
南琦要去上工,未嫁哥儿的身份多有不便,而且周岩出去走镖,长的时候十天半个月都不在家,若是未嫁哥儿免不了被流氓混混骚扰,两人便对外说是夫夫。
按理说两个人都找到了差事,可以安定下来平静地生活一段时间了,但是上天加诸在南琦身上的噩运似乎还没有结束。
上工没多久南琦便被绣娘们抱团排挤,最后被污蔑解雇,周岩安慰他,凭他的绣技一定还能找到差事,转头自己却接了一单报酬丰厚十分危险的镖。
他想着多赚些钱给小少爷,小少爷便不会这么忧愁了,却没想到镖头错估了危险的程度,去的人折了好几个,他拼尽全力也只带回一半货物,却也受了伤。
镖局丢了货物本来便要赔偿,给死者和伤员的抚恤金便少之又少了,虽然周岩有功,镖头却也不讲情面,说他顶多是功过相抵,只给了一两银子看病。
南琦在家做着绣活,他现在做些散活,拿去摆摊也能贴补些家用,他做得专注,被突然响起的敲门声吓了一大跳,针也扎到了手指上,他赶紧把手移开,怕血把布弄脏。
他把手指放进嘴里吮掉血珠,走到门口应门。
门外是个陌生男人的声音,他粗着嗓子道:“你家周岩受伤了,现在在南街医馆。”
通知完便离开了。
南琦身子一晃,他赶紧伸手扶住墙,他不明白为什么身边最亲的人接二连三地传来噩耗,先是爹娘,现在又是周岩。
他红了眼眶,却也没时间再让他继续悲伤,他打起精神进屋拿了所有的钱,锁上门快步去了医馆。
饶是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乍一看到床上面无血色昏睡着的周岩时南琦还是瞬间就落下了泪,大夫刚给他换完药,胸口的白布还浸着血迹,南琦走上前,强忍着哭腔询问道:“大夫,他的伤严重吗?”
王大夫见来人是个漂亮的小哥儿,问道:“你是伤者家属?”
南琦应道,“他是我……夫君。”
王大夫点点头,“伤者胸口被划了一刀,还好伤口不深,没有伤及内脏,更严重的却是他的左腿,小腿有骨折,若是不好好养,怕是会落下残疾。”
南琦顺着大夫的话看向周岩的左腿,此时已经被木板固定住,用布带缠了起来。
王大夫在一旁解释道:“这是为了帮助骨头生长愈合的,具体能不能长好,也只能看他自己了。前期养伤需要吃得清淡些,后面便得好好补补,促进伤口愈合。”
南琦点点头,不管是看病吃药还是补身体,都需要不少钱,他询问诊费,得知镖局给了一两银子,暂时还没有用完,他也没多说什么。
他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是凭他自己就算去镖局闹也是拿不到钱的,他不想这种不切实际的事,满心都是要怎么赚钱给周岩看病。
周岩腿受伤了不好挪动,而且他胸口的伤口也很危险,要是发热不退便再难救回来了,王大夫便让他先住在医馆,等情况好些了再接回家。
南琦谢过王大夫,他看周岩这里有药童照看,便独自上了街。
他刚来到镇上找差事时便问过了镇上的两所布庄,流云布庄成衣生意少,不缺绣娘,而聘用他的万宁布庄已经把他解聘了,他也没办法再去。
他只会绣技,算账做生意的本事他有,但是别人招掌柜或者账房先生都不会招一个小哥儿,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内心焦躁又害怕,却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周岩还在床上躺着等他救命,他必须赚到钱。
南琦走到招工告示板前,已经做好准备若只有浣衣的工作也要接来做,却意料之外地在角落看到一则招工告示。
告示上说要招一名绣娘,要求绣技好,会裁衣,却没说店铺名字叫什么,而且据他了解,镇上也只有两个布庄。
招工告示说得含糊,南琦却也不敢错过,他看联系人留的是云堂酒楼的王掌柜,便径直去了酒楼。
他得知招工的店铺还没有开门,有些着急,他能等周岩却等不了,他犹豫半晌,还是咬咬牙提出了一个听起来十分过分的要求,他想赌一把,看能不能为周岩多搏出一线生机。
王掌柜没有立刻回复他,只告诉他要先跟店铺东家说一声,看他是否答应。
南琦心里着急却也没有办法,只能回去等候,他又绕去布庄买了不少碎布,打算多缝些香囊钱袋去卖。
都安排好后南琦便回了医馆,他提着心守了一整夜,时不时就伸手摸摸周岩的额头确认他有没有发烧。
天亮后,昨日的那位大夫便过来了,他仔细查看了周岩的伤口,笑道:“恢复得不错,可以带回家去修养了,他走动不便怕是不方便来医馆换药,你帮他换药时一定要好好清洁双手,白布也一定不能沾染污物。”
南琦一一记下,拿了药后便雇人把周岩抬回家。
镖局给医馆的一两银子加上药钱后已经全部花光,之后的诊费药费还没有着落,南琦心里着急,便攒着劲做绣活,他一动不动地坐了一整天,等停下时只觉得浑身没有一处不痛。
他怕周岩半夜发热,也没敢回屋睡觉,又生生在周岩床前熬了一整夜,快天亮时才稍微眯了一下。
南琦睡得不踏实,没过多久便挣扎着醒了过来,他见周岩还没有醒来的迹象,心里难过,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他随便吃了点东西便又接着做绣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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