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让我别摆烂了 夫郎让我别摆烂了 第63章
作者:初七见喜
周岩转回身去看,竟是两个衙差进了铺子,他立马迎上前,不待他开口询问,衙差便道:“折溪镇的陆憬可在你们铺子?”
周岩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维持着沉稳,他拱手道:“正是我们陆老板,请问差爷找他何事?”
衙差道:“他牵扯到一桩命案,需要跟我们回衙门接受县太爷的询问。”
周岩心里一沉,让伙计去叫陆憬,他把衙差引到一旁,背着人给他俩分别塞了颗碎银子,小声道:“具体是什么情况,差爷能跟我说说吗?”
衙差颠了颠手里的碎银子,把大概情况跟周岩说了一遍。
周岩听到是余凉小铺出的事,心里的担心更甚,他连忙问道:“那你们差人去镇上找陆夫郎了吗?”
衙差收了钱,有问必答,“自是已经遣人去了。”
担忧成真,周岩心急如焚,昀哥儿还怀着身孕,哪经得住舟车劳顿,恰好此时陆憬被伙计叫了出来。
他面上还有些疑惑,周岩上前三言两语跟他说明了情况,陆憬脸色一沉,立即转身对两位衙差拱手道:“两位见谅,我夫郎怀有身孕,怕是经不起衙差骑马把他带过来的颠簸,不知能否网开一面,让我这位兄弟用马车接他过来。”
衙差刚收了钱,态度并不恶劣,两个衙差对视一眼,对陆憬道:“你去与县太爷禀明情况,县太爷仁慈,应当会答应的。”
陆憬心急如焚,生怕那些衙差伤到昀哥儿,听闻此言立马随着两个衙差出门,路上还催促两个衙差快些。
衙差:……
就很迷惑,从没见过这么着急的嫌疑人。
铺子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南琦也听到风声到前面来了,铺子里的客人都在窃窃私语。
周岩跟南琦大致说明了情况,让他看着铺子,自己去后院牵了马跟去衙门。
陆憬刚到公堂上便向县太爷禀明情况,县太爷一怔,没想到他开口不诉冤情却是关心自己夫郎,他点点头,准了这个请求,又让师爷拿了块牌子给陆憬,作为凭证,以防去找昀哥儿的衙差不信。
陆憬把令牌拿给堂外等着的周岩,轻声道:“拜托了。”
周岩郑重地点点头,转身出了衙门,骑上马疾驰出城。
公堂里,县太爷已经开始了对陆憬的审问。
“陆憬,折溪镇余凉小铺可是你与夫郎所开?”
陆憬扫了一眼旁边地上躺着的汉子和哭哭啼啼的妇女,点头道:“正是。”
“这位村民吃了你家的冰饮吐血而死,你可知此事?”
陆憬摇头道:“不知,不过我敢保证,我们的冰饮都是干净的冰所做,铺子里的卫生情况也可以让大人您随时检验,绝对没有问题。”
旁边的妇人听闻陆憬此言,立刻怒骂道:“分明就是你们铺子的冰饮吃死了人,你还在这里狡辩!”
她转而哭着面向县太爷,“大人,您可要为我做主啊,我一个弱女子,若是当家的没了我也没活路了啊……”
她呜呜地哭得伤心,县太爷见双方各执一词,便道:“既然如此,便让仵作上来验尸,看他究竟是因何而死。”
仵作很快便被传了上来,他跪在地上仔细查验,半晌后对着县太爷道:“禀大人,此人是因为中毒而死。”
他又对着妇人道:“他可是吃了什么?”
妇人道:“吃了这个。”
她竟是在那么慌乱伤心的情况下还记得把竹筒杯带走,此刻也作为证物递给了仵作。
看到妇人的动作,陆憬眼神一凝,准备得这么齐全……
竹筒杯里原先的蜜豆冰撒了许多,现在里面只剩下浅浅一层,已经化成了水。
仵作接过来,从工具包里取出一根银针,往那层浅浅的蜜豆饮里一戳,等了一会儿拿出来,便看到银针尖端已经变成了黑色。
仵作道:“他生前吃的这份饮品确实有毒。”
堂外哗然,那妇人也似战胜一般对着陆憬道:“还不承认你家冰饮有毒?”
陆憬仍不相信会有人恶毒到真用一条人命来栽赃他,他对县太爷道:“大人,仵作并不能确认这人所中之毒就是杯里的毒,而且我们铺子的冰饮都是同一块冰同一锅蜜豆,怎么别人吃了没事这位客人吃了就出事了?我请求找位大夫协同仵作一起做一次细致的检查,看这位客人的死因和杯里的毒是不是同源。”
县太爷听了陆憬的话,也低头陷入了沉思,陆憬说得对,无冤无仇他做餐饮生意的何必毒死客人,若真是他铺子里的失误,为何只有这一个客人出事?
仵作却当场反问道:“陆老板这是觉得我能力不足?”
那妇人也发疯一般冲上来想挠陆憬,却被衙差拦下。
场面僵持不下,堂外却突然传来一声,“我有证据!”
看热闹的人群分开,露出了昀哥儿、王大夫和陆诚的身影。
昀哥儿快步走上前,却被衙差挡在堂外,陆憬一愣,急忙上前想扶住他,陆憬扬声对县太爷道:“大人,这便是我夫郎。”
县太爷点了点头,衙差这才把几人放进来,陆憬见昀哥儿额头上全是汗水,知道他定是着急忙慌赶过来的。
他这么怕热,不知道这会儿他有多难受,陆憬想帮他捋捋额侧被汗水沾湿的头发,却顾忌着在公堂上忍了下来。
昀哥儿给了陆憬一个安抚的眼神,便要下跪禀明情况,县太爷已经知道他有身孕,免了他的跪礼,让他站着说明便是。
昀哥儿谢过县太爷,示意陆诚把手里的东西拿过来,他对县太爷道:“大人,这是我们铺子里蜜豆冰的原料:碎冰和蜜豆,所有卖出去的蜜豆冰都是从这两个大盒子里盛的;这是我们从出事的时候那些客人手里收回来的蜜豆冰,请您查验。”
县太爷当即示意仵作上前,仵作动作慢吞吞地取了根银针,往里面一一验过,银针依然光亮如初。
那妇人却似乎是慌了,大声哭道:“那我当家的是怎么回事,难道我们是自己下药害自己吗?”
昀哥儿道:“这是我们镇上医术最好的王大夫,不如让他看一看?”
不等妇人反驳昀哥儿又道:“若是你们觉得我们买通了大夫,我已派人去请县城和盛医馆的大夫了,估计一会儿就到。”
县太爷捋了捋胡子,道:“那便让这位王大夫先看看吧。”
王大夫蹲下仔细看了看那汉子的口鼻,又摸了气息,发现确实是没气了,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他又试了试脉相,那妇人见王大夫如此,似乎有些紧张,想上前驱赶他,却被陆诚拦住。
王大夫收回手,从随身的药箱里取出银针,往汉子身上快准狠地一扎,那妇人闹得更凶了,哭骂王大夫侮辱她丈夫尸身。
众人也不解王大夫这是干嘛,往死人身上扎针有什么用?县太爷正想出声询问,就见那本来已经死了的男人竟然咳了一声,好像要清醒过来一样,众人惶然后退,堂外还有人口中喊着“诈尸了!”
王大夫收起银针,起身道:“这位病人是吃了假死药,本身也并未中毒。”
第65章 大快人心
陆憬有些惊讶,假死药?这不是宫斗戏里面才能用到的高级手段吗?
县令也满脸惊讶,対王大夫道:“你细细说来。”
那妇人已经不敢说话了,掩不住惊慌地缩到了汉子身边,王大夫道:“他用的这种假死药是其实也是一种另类的毒药,虽然能短暂地造成假死的效果,之后也能用药或者戳刺穴位的方法唤醒,但其实対身体危害极大。”
他说到这里住了口,但是众人都明白了他的未竟之意,用了这药怕是没多久假死就要变真死了。
这还是他之前去四处游历时见过,是一位偶然结识的游医告诉他的,这种药效果鸡肋,并不常见,很多大夫甚至都没听说过。
陆憬也明白过来,这和之前自己认知的假死药不同,虽然也罕见,却远不如那种药金贵,这两人……怕不是被骗了。
果然,那妇人听到王大夫此言后脸上的惊慌变成了恐惧,她大喊道:“你胡说,他们说了这个药没有危害的,你胡说!”
她想扑上来掐王大夫,却被县令使眼色让衙差拦住。
王大夫怜悯地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汉子,退到了昀哥儿身旁。
事情到现在已经很明朗了,县令瞟了一眼仵作,仵作垂下头去,细看他的额上还有冷汗。
那汉子慢慢苏醒过来,他爬起身来,正想问媳妇儿顺不顺利拿没拿到钱,就发现自己周围似乎有很多人,他满脸茫然的左右看看,突然対上了县令威严的目光,汉子浑身一哆嗦,倏地瘫软下去。
县令没有管他,直接向妇人问道:“你们夫妻俩用假死药栽赃陷害,是为何故?”
那妇人还沉浸在假死药有毒的惊恐中,听闻县令问话她也没有反应,只嘴里喃喃道:“不会的,不会的……”
师爷大喝一声:“周氏!县令在问你话。”
妇女宛如大梦初醒,崩溃地趴跪在地上痛哭出声:“县令,不是我们想害人啊,是有人指使我们,他们还告诉我们假死药没有任何害处,他们害了我家当家啊,求求县令给我们做主。”
那汉子本还在转着眼珠想主意,听到妇人的话却是脸色骤变,他一把提起妇人的后领失声问道:“你说什么?假死药出了什么问题?我们不是用狗试过没有问题的吗?你说啊!”
汉子大力地摇晃她,妇人却摇头直哭,得不到回答的汉子越来越焦躁,竟然用力甩了妇人一巴掌,怒道:“哭哭哭,你不会说话是不是?”
妇人被他那一巴掌的力道打得倒在地上,差点撞到昀哥儿,昀哥儿吓了一跳,陆憬赶紧把他挡到身后。
衙差也听命上前制住了男人,混乱的情况才平息下来,师爷喝道:“扰乱公堂,罪加一等!”
汉子立马怂了,不住磕头求饶,县令却不看他,只盯着心态已然崩溃的妇人,厉声道:“周氏,指使你的人是谁?指使你们的内容又是什么?还不快如实招来!”
周氏已然无心抵抗,她哭道:“我不知道他是谁,他找上我们,让我们去折溪镇的余凉小铺买冰饮吃,先把毒药下到冰饮里面,然后再吃假死药假装中毒而死,最后到公堂上状告余凉小铺的东家。”
陆憬和昀哥儿対视一眼,他俩虽然遭人红眼,但也不至于和谁结仇至此,实在想不到谁能弄到这种罕见的毒药去陷害他们。
周氏不知道対方是谁,线索便算是断在这了,堂外看热闹的人都窃窃私语,不知道县令接下来打算怎么断案。
县令却施施然地対着师爷点了点头,师爷出了公堂往衙门口走过去,众人回头一看,才发现县衙的大门不知何时已经关了,现在还有几个人在门口和衙差交涉似乎是想出去。
师爷让衙差把那几个人带过来,县令対妇人道:“你来认认,去找你的人是否是这几人里面的。”
原来在王大夫把汉子治活的时候县令便下令让人把县衙大门给关上了,这种用人命去栽赃的手段都用上了,如此深仇大恨,主使者说不定便在堂外看着断案。
县令只是按照常理推测,陆憬和昀哥儿却是在人群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人,两人心里都有了微妙的预感,果然,下一秒妇人便伸手指向了遮遮掩掩的李渊,嗓音宛如破锣,“就是他!大人,就是他!”
她指认完后便用尽全力扑过去,“你不是说假死药没毒吗?你这个贱人!”
李渊躲闪不及,被她在脸上挠了一道,但他也顾不得了,他脸色煞白,拼命想着怎么样才能脱身。
他本来觉得今天的计策十拿九稳,才想过来看看陆憬昀哥儿倒霉的样子。
毕竟有假死药这种闻所未闻的东西,他为求稳妥还去医馆里问过,明明大夫们都说没听过,谁知道他们找的大夫竟然能识别出来!
他看汉子有了气息,见势不対想走,却被拦在了门口。
县令挥挥手,衙差便把李渊单独押进了公堂。
师爷问道:“堂下何人,报上姓名。”
李渊结巴道:“在下……在下折溪镇清溪村人氏,是海晏五年的童生,名叫李渊。”
县令没想到这人居然还是个读书人,他不禁皱起眉头,厉声道:“周氏控诉你指使他们夫妻栽赃陷害余凉小铺,你可承认?”
李渊道:“冤枉啊大人,我从没做过这种事,大人明察啊。”
他满脸心虚,口中却一直喊冤,县令本是爱才之人,见他一个读书人堕落至此只觉得失望透顶,他対衙差道:“搜身。”
衙差立即上前,不顾李渊的反抗把他身上都搜了一遍,最后从他袖袋中搜出了一个药瓶和一张五十两面额的银票。
县令示意衙差把药瓶交给王大夫,王大夫打开药瓶,里面只有一丸药,王大夫倒出来闻了闻便道:“正是假死药的解药。”
李渊脸色灰败,他本来是要等这边事情结束后去付给这対夫妻剩余的银子和解药的,谁知竟然会出这样的变故,他竟是自己把证据送到了公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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