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迷心窍 鬼迷心窍 第38章

　　周燕南不想了解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她只知道自己弟弟那个死法太惨烈了，她只想知道是谁害了他。

　　涂南摇摇头，当初他信誓旦旦的认为向北是被人害的，哪怕所有人都不信他都坚信这一点。但他查了一遍又一遍，所有证据和口供都证明向北是自己作死的。涂南隐约能感觉到他的死跟哪些人有关系，但他找不到任何证据。

　　“涂总，我不知道你来我们公司的目的是什么，但我觉得你完全没必要。”涂南的反应让周燕南很失望。三年了，他连向北怎么出的事都不知道，装什么情深意重呢？

　　涂南只是苦笑了一下就没再说话了，不管向北死因如何，他都要承担所有责任，无法辩驳。

　　“我还有事，你慢慢吃。”

　　涂南跟周燕南吃了一顿饭就败光了他所有的好感值，他独自坐在餐桌前看着远处的灯火，不知道在繁华的背后隐藏着怎样的黑暗。

　　要是三年前涂南从不知道这个繁华的世界里有那么阴暗的一面，但自从他费尽功夫也找不到蛛丝马迹后，涂南才不得从新审视这个世界。

　　周燕南回到家，看到周雁北就没好气翻了个白眼，她真的很想敲开他脑袋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构造的，怎么就把涂南放进来了。

　　“你明天赶紧让那姓涂的滚蛋。”周燕南气道。

　　“不是你要跟他吃饭去的吗？”周雁北疑惑的说：“怎么被气成这样？”

　　“道听途说真是气死人。”周燕南抱怨道：“之前听那些八卦，我还真以为那姓涂的有多痴情呢，原来也是个混蛋。”

　　周雁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不知道为什么顾意和周燕南都喜欢骂涂南，他觉得涂南挺冤的。在他与涂南那段关系里，涂南真的没有什么错。

　　“姐，我跟他的事都过去了，以后就别再提了。”

　　“我倒是不想提啊，但你看涂南像是过去了的样子吗？”周燕南愤愤的说：“别跟我说你不知道他来我们公司打的是什么主意。”

　　“随他去吧。”周雁北无所谓的摊手：“刚好我现在需要业绩，高端人才，不用白不用。”

　　“你该不会对他就情未了吧？”周燕南怀疑的盯着他看。

　　“没有的事。”周雁北立即否认，“姐，你就别管那么多了，我有分寸的。”

　　周雁北心里其实很慌，他完全没有分寸，因为他知道涂南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那是他曾经整个世界里唯一的光。是他的鬼迷心窍。

　　曾经涂南给他的一切，好的坏的，他都能全盘接受，但如今他只想逃，哪怕躲在一个没有涂南的地方想着他到生命的尽头，他也不想再回到他身边了。以前在他身边时，他冷漠自私不把他当回事他会难过，但不会怨恨。可现在看过他热切的眼神后他怕自己再也无法忍受他的冷漠。

　　第二天，周雁北在公司门口就碰到了涂南，他对涂南点点头就想越过他先走进公司。

　　“吃早餐了吗？”

　　周雁北刚走出两步，身后就传来涂南低沉的声音。

　　周雁北脚步一顿，还是没回头的走了。

　　涂南叹了口气，跟在他身后一起进了电梯，电梯里除了他们两还有几个员工，他们看到周雁北进了电梯，都在向周雁北问好。

　　“咦？”

　　电梯缓缓上升，不知是谁发出一声惊疑了一声，“什么味道？好香啊！”

　　“谁带的早餐吧？”这话说完，几人都看到涂南手里拎着的纸袋，有人好奇的问：“带的什么啊？这么香？哪家买的？”

　　涂南扯了扯嘴角，一句话也不搭，好像没听见似的。别人见他一副‘别招我’的表情，也都识趣的没再多问了。

　　电梯缓缓上升，到46楼的时候电梯里就只剩涂南和周雁北两个人了。涂南在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把手里拎的纸袋挂在了周雁北的手指上，然后一个大跨步出了电梯，仿佛身后有人追似的。

　　电梯门缓缓关上，周雁北愣愣的看着涂南有些慌乱的背影，直到电梯门关上再打开，他才会过神来，低头看了一眼纸袋里的早餐。

　　草莓双皮奶和一份三明治，还是热的。

　　周雁北今天起得有点晚，没来得及吃早餐就出门了，但他又不想称了涂南的意，出了电梯我就把纸袋子放垃圾桶上了。

　　回到办公室，手里还有刚刚那份早餐的余温，他其实不太饿的，但这一刻突然就觉得非常饿，一刻也忍不了那种饿。他咽了咽口水想去把早餐拿回来，拉开办公室的门就看到张秘书站在门口，她手里也拎着一份早餐。

　　“董事长，这是周总让我给您带的早餐。”

　　周雁北闻到了张秘书手里的那个袋子上的logo，他闻到汉堡的味道了，油腻腻的。

　　“不用了，你吃吧。”周雁北说完就大步走到电梯门口从垃圾桶上把那纸袋子拎了回来，在张秘书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回到办公室把门关上了。

　　【作者有话说：有点卡文，所以写得慢了，望见谅】

第71章 朋友圈

　　向北从小就不喜欢喝牛奶，涂南每日三餐都是专业的营养师搭配的，他自己很不喜欢那些吃的就非得要求向北跟他一起吃那些有营养，但味道寡淡的东西，他自然也没少被涂南逼着喝牛奶。

　　实在喝不下去的时候涂南会偷偷的给他们的牛奶里加点糖，那段时间两个偷吃了糖的孩子开心的孩子每天的牛奶都很快喝完，大家都说他们省事了。

　　后来还是姜翠莲有一次洗杯子的时候发现杯底未化尽的糖粒，姜翠莲以为是哪个保姆给他们加的糖，问了一圈下来发现谁都没加，家里的糖也没少过。后来看监控才发现涂南在餐桌底下用胶带绑了一盒子，盒子里装的全是一小袋一小袋的糖，他每次趁人不注意就摸出一袋来往两人的杯子里倒。

　　姜翠莲知道后的第二天就带涂南去看了牙医，毫无意外的，涂南蛀牙了。他遭罪必定要带上向北一起，于是两人又被牙医摧残了好一段时间，向北还因此挨了姜翠莲一顿打骂，后来涂南的早餐桌上的牛奶就换成了不加糖的双皮奶。

　　周雁北正在吃的这份双皮奶是用烤箱烤出来，加了糖和草莓，口感吃起来有点像蛋哒。他跟涂南住一起的那几年也给涂南做过，但那时候涂南已经不喜欢双皮奶了，他喜欢上了烧卖。

　　大概是饱腹感使人身心愉悦，周雁北觉得心情舒畅了不少，看着办公桌上的满天星就忍不住拍了张照片发朋友圈。

　　即便是他从向北变成了周雁北，他的朋友圈还是很干净，只是周雁北有家人，有顾意、有钱多多、还有几个相熟却谈不上朋友的人。

　　周雁北朋友圈发出去后就没再管了，忙了一上午再拿起手机的时候看见朋友圈有动静了，第一个点赞的不是家人，也不是整天都抱着手机的顾意，而是一个老熟人。

　　沈思勉。

　　说到沈思勉，周雁北真的是打心眼里佩服这个人。沈思勉比周雁北还要小上几岁，但他三年前那个小得只有几个人的自媒体工作室，现在已经成了一家规模不小的网络科技公司，旗下光网红主播都好几十个了。

　　当初他从周雁北身体里醒来时，正是沈思勉事业刚起步的时候，他缺资金，缺人脉，周雁北挺看好他的，卖了一辆车给沈思勉投了一笔钱，也托周燕南给沈思勉介绍了不少人脉，如今周雁北还拿着他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每年的分红也有不少。

　　沈思勉后面还有一个点赞的人，周雁北看了看那人的名字，他确定不认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加上的。

　　周雁北点开那人的头像，那人的头像非常奇怪，像是一副被涂鸦得狗屁不通的画。他点开他的朋友圈，最顶上的一条动态是一张照片，照片很糊，看不清拍的是什么，只隐约能看见照片里有个人影。

　　第二条动态是一个海边的小视频，视频里没人说话，只有呼呼的风声，和海浪拍打着礁石的声音。

　　周雁北越看越觉得这人的朋友圈奇怪，不是视频就是照片，没有任何配文，照片里拍的东西也是一塌糊涂，视频勉强还能看。

　　一直看到最后一条动态，那条动态里有三张照片，这三张照片拍得跟前面的照片完全不同，差距大概介于青铜和王者。最让周雁北感到震惊的是，照片里拍的是雪景，被大雪覆盖的世界，被大雪照亮的黑夜，还有雪融化后的胡同。

　　周雁北划动屏幕的手指颤了颤，再仔细翻看了一遍照片，他发现这三张照片分别是一天里的三个时段，下午、半夜、和清晨。

　　而那条胡同正是春江胡同。

　　周雁北一看到这条胡同，他早上吃下去的早餐就开始在胃里翻腾，他跑去卫生间对着马桶就是一阵剧烈的呕吐。

　　“小北，怎么了？”

　　正吐得难受，有人敲了敲卫生间的门，周燕南的关切的声音紧跟着响起。

　　周雁北赶紧按下冲水键，走到洗手池前漱了口，这才打开洗手间的门走了出去。

　　“没事，早上吃了不干净的东西。”

　　周雁北说完一抬头，才发现周燕南不是一个人来的，她身后还跟着涂南和张秘书。涂南眉头微微皱着，像是不解。倒是张秘书看着周雁北的目光非常直白的写着‘都怪你没吃我买的汉堡’。

　　“张秘书，你早上给董事长买的什么早餐？”周燕南说：“以后不要买那家的早餐了。”

　　张秘书在心里替周燕南对蒙冤的汉堡道了个歉，这才自然的应道：“好的周总。”

　　周雁北看了涂南一眼，转了个话题道：“有什么事吗？”

　　“涂总早上给了你一份策划书，我觉得很有想法，所以来问问你的意……”

　　周燕南一句话没说完，捂着嘴冲进了卫生间，不多时卫生间里传来她呕吐的声音。

　　周雁北又扫了涂南一眼，涂南歉意的笑了笑，好像周燕南的肚子也是吃他做的早餐吃坏的似的。

　　“没事吧？”这回轮到周雁北担心的看着周燕南了。

　　周燕南说不出话来，只能摆摆手，她一开口就想吐，看她这样子谈事情肯定是谈不了了，周雁北只好让张秘书送她回去休息。

　　张秘书跟周燕南一走，办公室里只剩下两人了。周雁北坐在办公桌前专注的看着涂南做的策划书。

　　“早餐不好吃吗？”

　　周雁北手上的动作一顿，下意识扫了一眼空了的保鲜盒，装作没听见似的继续看策划书。

　　“我以为你会喜欢的……”

　　“涂总，你这方案我通过了。”周雁北打断他的话，在策划书上签上自己的名字，合上后递给他。

　　“董事长，一起吃午饭吧。”涂南见他不想听也不再纠结那事了，“我再给你说说细节问题。”

　　周雁北同意了。

　　十五分钟后，方周集团的食堂里，周雁北和涂南占据着一张不大的餐桌，引来一众员工的纷纷侧目。

　　周雁北其实现在真的很不想见到涂南的，因为他已经猜出刚刚那个微信的主人是谁了。

第72章 习惯

　　涂南看着周雁北慢条斯理的吃着饭，他发现向北的很多小习惯都能在周雁北身上看到，比如他吃菜必须把切成丝的先吃完才会吃切块的，吃肉肥瘦都不忌，但必须得包裹着米饭一起入口。只有在这种时候涂南才会真切的在这张跟向北完全不同的脸上找到两人的共同点，他才会感觉到心安。

　　周雁北一抬头就看到涂南盯着他发呆，餐盘里两荤一素一汤的饭菜一口没动，他用筷子敲了敲涂南的餐盘。

　　“不合胃口？”

　　“没有。”涂南回过神来，开始吃饭，扫了一眼周雁北的餐盘，他记得周雁北餐盘里的菜，分别是蒜泥白肉、炸带鱼、土豆丝、海带排骨汤。土豆丝已经吃完了，蒜泥白肉吃了一半，但那份炸带鱼一块都没吃。

　　涂南正在回想向北以前喜不喜欢吃带鱼，就见周雁北很自然的把那份带鱼夹到了自己餐盘里。眼神在空中相撞，两人都是一愣，周雁北手中的动作顿了一下，筷子上那块带鱼掉进了汤碗里。

　　周雁北移开目光，把汤碗里的那块带鱼夹出来放到一边，低下头去继续吃饭。低垂的视线掩住了他眼里所有的情绪，但他的心里怎么也没办法粉饰太平，一想到他在涂南面前那些仿佛刻在骨子里的在意，他的一颗心就开始惴惴不安，他完全不敢去看涂南此刻的表情。

　　周雁北正感到无措时，眼角的余光扫到涂南的餐盘，他打的三个菜有两个都是他以前不爱吃的。涂南以前是绝对不吃动物内脏的，而周雁北此刻却在他的餐盘里看到了爆炒猪肝。

　　周雁北抬起头来，那一句：“你不是不吃内脏的吗？”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就见涂南从一堆配菜中把猪肝一片一片的挑出来放进了他的餐盘。

　　周雁北内心的震荡堪比当初从这具身体里醒来的时候，以前因为涂南不喜欢，所以他每次和涂南吃饭都从来不点内脏，自己在家也从来不会做，他也从来没告诉过涂南他喜欢吃猪肝。

　　涂南把猪肝全给了他以后顺带把刚刚落进汤碗里的那块带鱼也夹走了，他也不说话，低头开始吃带鱼，一块接一块的，吃得特别干净，鱼骨头上几乎看不到一点碎屑。

　　说好了为了工作的一顿饭，两个人都格外的沉默，气氛也相当诡异，涂南吃完带鱼后见周雁北餐盘里的猪肝已经吃完了。他的嘴角不自觉的就噙着笑，得寸进尺的把自己那份土豆丝分了他一半，然后更加得寸进尺的盯着他餐盘里剩下的白肉问他：“你那肉还吃得下吗？”

　　周雁北把餐盘往他那边推了推，示意他自己夹，但对上他含笑的目光后又很快的把餐盘拖了回来。

　　涂南一愣，心里越发觉得愉悦了。

　　吃饭时一句公事都没谈的后果就是，饭后涂南在周雁北办公室赖了一个下午。

　　张秘书每次进来给他们续茶水时总觉得涂总想谋权篡位。

　　两人聊工作时，进入的又是另一种状态，涂南看着对面侃侃而谈的人，只觉得他浑身都散发着万丈光芒，让他的视线舍不得从这人身上挪开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