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火葬场文当阿飘 我在火葬场文当阿飘 第57章
作者:林睡
她看到黑影俯下身,周身的雾气几乎要蔓延到辛渐冉身上了,她刚想不管不顾冲过去,却看到黑影有些狼狈地退开,“把他身上的东西都拿下来。”
“好……好……”
赵夏挪步过去,手刚刚碰到辛渐冉手上的五帝钱,就听到那只鬼发出了瘆人的嘶吼声,她连忙看过去,看到那个冷脸的道士正把桃木剑从一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满身都是眼珠子的鬼身上拔出来。
她浑身瘫软地倒下去,却被一只手托住了后背——是辛渐冉。
他把手腕上的五帝钱解了下来递给赵夏,“拿着这个。”
赵夏愣愣接过,看着他拿出桃木剑站在她身前。
施怀熹跟辛灼打了招呼,也飘了过来,他拍了拍辛渐冉的肩膀,“表现得相当好,”他说着又看向赵夏,“你也是。”
赵夏愣了愣,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就看到他们一人扬剑一人持棍,一起把扑过来的丑陋恶鬼打成了飞灰。
辛灼直直地奔着被保护起来的闫无杀去,他们来的人手多,闫无也在这个废弃的鬼域里藏了不少的使鬼,他并不意外。他在还是个人的时候就喜欢用这种人海战术,他活着的时候被他爷爷了结,现在死了出逃,也注定要被他再次了结。
他终于来到了闫无面前,在符箓炸开的雷声中,跃起举剑,重重地挥向他!
那一剑让闫无痛呼一声,他忙不迭得逃窜着,把使鬼丢出去当肉盾,寻找逃脱的机会,然而这次来了不少阴差,战斗力又强,才刚刚开始没多久,他的使鬼就被削了一小半了。
他咬了咬牙,剖开了自己的魂魄,极速地念着咒语,周身的使鬼便顺着他魂魄的裂缝进去,他的身形变得越来越凝实。
辛灼皱了皱眉,甩出符箓攻击闫无身边的使鬼,耳边却传来女孩的惊呼声,是赵夏的魂魄被勾出来了。
辛渐冉下意识去拉住她,却抓了一个空,赵夏却平静了下来,她甚至笑了笑,“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这是她应得的。
施怀熹刚在不远处解决完一个使鬼回头就看到这一幕,不假思索地冲上去拉住了赵夏,魂体触碰的一瞬间,一股强大的斥力冲向他,让他的魂魄都震了震。
赵夏也看到了,她慌张地摇头,“你快放开我,我这样的人没什么活着的必要了,不要因为我……你快放开我!”她用力挣动着,“我本来就不想活了!就算你现在救了我回去我也会死的!别管我了!让我死吧!”
施怀熹更用力地扣住她,“我尊重你在平静状态下的一切想法,但是现在我知道你害怕,你不想死在这里,”他低喝一声,“那就别挣扎!”
赵夏浑身一颤,握紧了他的手。
闫无发现,在这个满身功德光的鬼出现在这里的时候,辛灼就慌了,他示意使鬼包围过去,自己则向施怀熹那边飘去,“你最好放手,这是契约的力量,你功德再深还能阻止规则吗?”
施怀熹冷笑一声,“你还有脸说规则,这就是你这种垃圾趁虚而入骗着人签下的不平等协议,你怎么配让它生效!”
闫无怒极反笑,“等我吃了你就知道生没生效了!”
他离得越近,那种撕扯和排斥的感觉就越浓重,施怀熹甚至开始晕眩,浑身的力量像是被什么吸走一样。
难道真的没办法改变这种结局?难道规则认同这种欺骗?
但就算规则认同又怎么样,他不会认同!
像是有火焰燃烧起来,他拽动了赵夏,用力地把她往后甩去,对最近的一个阴差说:“接住她!”
紧接着他不进反退,扬起棍子对上已经赶上来了的辛灼的视线,而后狠狠一棍甩在躲避不及的闫无的身上,把他直接抽翻了下去。
辛灼一跃而起,甩出爷爷留给他的雷符,在闫无凄厉的嘶吼里把桃木剑刺进了他的胸膛。
所有的使鬼一同惨叫起来,顷刻间变成了飞灰。
而施怀熹也在飘在他身旁,长舒了一口气,“你看,我们把他解决了。”
辛灼想到刚刚他危险的举动脸直接黑了,“你……”
他看到了金光。
从施怀熹身上溢散出来的金光,这些光像是纱一样包裹着他。
他的唇角还留着笑意,却已经在光里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像星星一样坠落了下来。
辛灼急忙接住他。
他听到了他的心跳声。
作者有话说:
复活啦!
呜呜呜不枉我写了一整天,我们施施活过来了!
在写叶奶奶的故事的时候,我看到了一条评论,大意是施施要怎么才能活过来,那时候其实我也在想这个问题。
要跨越生死之间的距离,到底要做到什么地步呢?
接着就有了这个故事,显而易见,故事里的赵夏是不完美的,她甚至是一个有些负面的角色,但是当这样一个人在生死关头的时候,施施会不假思索地救她,怎么说呢,就是他不会去想这个人想做坏事,是不是不值得他去救?
而会想着,她想做坏事,她也许该受到惩罚,但是这个惩罚绝对不是死亡,绝对不是被放弃,她仍然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在我意识到他有这种想法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们施施,要复活了。
这个故事我其实也犹豫了很久到底要不要写,我怕会有争议,会不会觉得施施太圣父啊之类的,但这就是他的想法,所以我决定尊重他。
感谢阅读。
第55章 第一个吻落在他的额头
已经过去三天了, 施怀熹还没有醒过来。
辛灼再次揪着好酒子确认,“他真的没事吗?”
好酒子直接举起酒葫芦,“师父对着酒发誓!真的没事!你以为死而复生后就立马能说能笑能跑会跳了?他醒来就在这两天了, 别急。”
辛灼不满扬眉,“还有两天?”
好酒子忍不住锤了这个小兔崽子一下,“要不是有我去找了城隍爷, 你可要足足等上七七四十九天。”
“那也是因为施怀熹有功德。”
好酒子好气又好笑,“行行行, 师父我先回去了,你好好照看着他。”
他说着要走, 又被徒弟叫住,“师父……”
好酒子已经十几年没有听过他这种语气了,他这个早就可以独当一面的徒弟,此刻失去了镇定和冷静,“师父, 施怀熹他真的变成人了吗……之后会不会……”
“什么叫变成人?”好酒子这样说着,手却安抚地拍了拍徒弟的肩膀, 纠正说:“他是复活了, 修出了肉身, 跟你, 跟我,都是一样的。”
辛灼定了定神,这三天也从师父那里把事情听全了,施怀熹能这么快复活, 师父为他写的修炼功法也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他郑重地说:“谢谢您。”
“没什么好谢的, 施小友种善因得善果, 这是天命, 我也不过是顺应天命而已,而且么,施小友现在也相当于我半个徒弟,帮忙也是应该的,当初下山的时候,不知道是谁说自己只想当道士……”
辛灼闻言立马把自己的师父送出了门。
辛灼走进了卧室。
施怀熹正躺在他的床上。
这是活生生的,温热的,可以触碰的,可以看得到他的胸膛因为呼吸微微起伏的施怀熹。
他坐到床边,拿棉签蘸了温水轻轻点在施怀熹干燥的嘴唇上,他做得专注又认真,等仔细润完了一遍他抬起头,望进了一双满是笑意的眼眸里。
他觉得自己好像陷入了一场巨大而绚烂的幻境里,连声音都放得很轻,“你醒了?”
施怀熹感觉得到——
有一条河流在他身体里苏醒了。
心脏是它的发源地,它从心脏出发,带着融融的暖意流经五脏六腑,四肢百骸,让原本轻飘飘的身体有了重量,变得沉甸甸的——
他终于降落在了这个世界。
他注视着辛灼,笑着说:“我……咳咳……”
他的喉咙干哑得厉害,气流一灌进来就止不住地开始咳嗽,辛灼连忙把他扶起来,把温水递到了他的唇边,“快喝点水。”
施怀熹含住吸管喝了几口水才缓了过来,温热的水从食管流进胃袋,像是羽毛软软地刮下去,他忍不住笑了几声,声音哑哑的,“喝水喝得我有点痒痒。”
“你刚活没多久,师父说这是正常的,会有一个适应的过程,还要喝水吗?”
“「刚活没多久」是个什么形容,不喝了。”
辛灼于是把杯子放回去,也没有再说话,只是直直地看着施怀熹,像只盯着主人洗澡的猫咪,好像他随时会有危险一样。
施怀熹觉得他可真可爱,又为他这份在意感动,他有些生疏地抬起比之前沉重很多的手,戳了戳他的脸,“怎么了?”
辛灼轻轻握住他的手,没有说话。
于是施怀熹揽住他的后颈,“过来。”
辛灼乖乖地过去,顺着施怀熹的力道靠到他的胸膛上,听着他问:“听到了吗?我的心跳?”
辛灼不自觉地环住他的腰,他听到了,那一颗重新苏醒过来的心脏,在有力地,均匀地跃动着,一声又一声,撞击在他的耳膜,也撞击在他的心脏上。
他那颗不安的、忐忑的心脏,在这样的声音里变得安定下来。
渐渐地,两颗心脏拥有了同一个心率。
他轻轻地嗯了一声,抬起头看向施怀熹,他的视线那样专注,带着不加掩饰的满溢出来的喜欢,赤诚而热烈。
他轻轻地,静静地,靠近施怀熹,两人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扣到一起了,施怀熹握紧他的手,闭上了眼睛。
放在腰后的那只手轻轻把他推近了。
他听见越来越近的呼吸声。
额头上有温热柔软的触感。
他们之间的第一个吻,落在他的额头。
歇了一阵后,施怀熹在辛灼的搀扶下起来练走路,双腿简直像是灌了铅,辛灼看他好一会儿没动不由得有点紧张,“怎么了?”
施怀熹沉思,“我在想我之前走路的时候先迈的是哪只脚。”
辛灼想了想,打开手机翻出小布偶走路的视频,对施怀熹说:“照着这个练吧。”
就很严谨。
施怀熹一边生疏地抬脚走路,一边问起了正事,“辛渐冉过来了吗?”
“早来了,怎么,你现在就想见他?”
施怀熹相当乖觉地回答,“晚点也行,我昏迷的这几天,阴差那边有消息吗?”
“还在调查,不过也找到了不少线索。”
“那就好。这样看来我们可以顺利搞定程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