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火葬场文当阿飘 我在火葬场文当阿飘 第62章

作者:林睡 标签: 年下 灵异神怪 甜文 穿越重生

  他等的就是这一天,不去质问程听,不去痛斥程听,也没打算要听到程听的忏悔和歉疚,他就是想好好揍他一顿,把他揍趴下,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他才可以从这段压抑的、愚蠢的时光里走出来。

  于是他咬着牙,顶着程听捶到他腹部的拳头旋身扼住了他的喉咙,撕开了他的嘴唇塞进去了一枚符箓,程听紧紧抓着他的肩膀,指节都要钻进他的肉里,辛渐冉发狠咬着自己的舌尖,殷红的血袭向程听的脸,后者痛得卸力,辛渐冉趁机扬起桃木剑刺向他的眉心。

  程听不住地抽搐起来,脸上的青色极快地褪去,与此同时他的身下乌黑的雾气凝成一线逃窜出去,辛渐冉划破指尖丢出一枚铜钱小剑,把雾气死死地扎在原地。

  而程听也浑身僵直一瞬,吐出一大口黑红的血,血里有半个正在消融的偶人。

  辛渐冉在程听身上贴了一张束缚的符箓才站起身。

  到此,一切结束。

  辛渐冉如释重负,终于露出一个笑意,他抬脚要走,程听却出声,“时溪,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至少该出来见见我……我求求你,让我看看你……”

  辛渐冉顿住,后颈传来微微的痒。

  时溪飘了出来,他注视着满身狼狈的程听,“程听,你真是越来越会恶心人了。”

  程听听着他毫不掩饰的排斥,心都绞成一团,“为什么……我明明为你做了这么多,为你变成了这个样子,你为什么还是不喜欢我?”

  “你怎么配让我喜欢你?我永远不会喜欢你,当然我也不讨厌你,你这样的垃圾只会让人觉得恶心。”

  他斩钉截铁地说着这些话,程听听得呼吸急促,又吐出一团血,他像是溺水的人急于抓住浮木,“不是这样的,你骗我对不对?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啊,你怎么能不喜欢我?我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你要喜欢上我,你要跟我在一起,你是喜欢我的,你喜欢我……”

  他说着说着就开始魔怔,时溪怎么能不喜欢他?

  如果时溪不会喜欢他,那他做的这一切有什么意义?

  他活成这样,有什么意义?

  “不该是这样的,你一定要喜欢我……”

  阴差们把他用勾魂索勾住的时候也还是在喃喃着这些话语,相熟的阴差直接把他的嘴封了起来,对施怀熹说:“我们就先回酆都了,等判决结果下来我们会来通知的。”

  施怀熹笑着点头,“今天都辛苦了,改天请你们吃香。”

  “好说好说——”

  阴差们浩浩荡荡地退场,施怀熹刚要说什么,忽然察觉到一股玄妙的感觉,像是某种束缚断裂了,他跟若有所感的辛渐冉对视上,率先伸出小圆手,“为了庆祝我们打败了邪恶势力,击个掌?”

  辛渐冉笑着把手指贴上去,他的手指还颤抖着,轻声说:“谢谢,谢谢你们。”

  时溪也把纸片手贴上去,他说:“谢谢谢,一万个感谢!”

  施怀熹看向辛灼,后者也贴了一根手指上来,碰了碰就握住小布偶的圆手,施怀熹拍了一下他的手指,说:“回去吧,再去解决最后一件事情。”

  时溪知道是他的事情,他轻飘飘地荡到辛渐冉肩膀上,声音都是发着飘的,“我觉得跟做梦一样,我运气也太好了……”

  这怎么能是运气好呢,施怀熹想,只不过是历尽艰辛,每个人终于都要回到他们应有的人生轨迹去了。

  去活成他们本该活成的样子。

  作者有话说:

  这一章,冉冉负责暴击程听的身体,小溪负责暴击程听的心灵。

  身心收到重创之后,程听还要接着吃牢饭。

  跟宝贝们说一声对不起,这段时间我状态很不好,体重掉了八斤,身体也出了点问题,一直在调整,努力快点好起来,健健康康地生活着。

第60章 晚安

  辛楚韵从辛灼他们离开之后就坐到了道观门口等着, 路甘来坐在她的身边,夫妻俩一起沉默着。

  天是浓墨一样的黑色,这里没有城市里的灯火, 只能看到树木影影绰绰的轮廓,耳边则是风声和虫鸣。

  他们紧紧地交握着双手,合拢的掌心里是三块小小的玉石, 雕琢成祥云的样子, 是他们很早之前求的, 前几天才送来。

  那时候辛渐冉已经不在这里了。

  他们能察觉得出来孩子们隐瞒的是可怖的真相,他们也完全没有刨根问底的打算, 连担忧恐惧都不敢显露, 看着他们离开,他们则留下来开始满怀忐忑的等待。

  他们能做的也只有等待。

  他们目不转睛地盯着门口,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看到熟悉的人影朝他们走近, 路甘来握紧了辛楚韵的手, 声音里带着如释重负的哽咽,“回来了!”

  辛楚韵连连点头, 一时之间她都说不出什么话来, 被路甘来揽着才能站起身, 辛灼和辛渐冉走到面前的时候, 她才看到了孩子们身上的狼狈,她小心翼翼地握住辛渐冉伤痕累累的手,另一只手整理着辛灼乱糟糟的领口,“事情……顺利吗?”

  辛渐冉反握住她的手, 笑得没有一丝阴霾,“所有的事情都解决好了, 我的劫难也过去了……妈妈?”

  他的面前, 妈妈笑着,却落下泪来。

  辛楚韵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胡乱地擦着眼泪,深呼吸了一口气,“我……我太高兴了。”

  辛灼抿了抿唇,说:“我们没什么事,都是小伤。”

  辛楚韵连连点头,眼泪一直止不住,“那就好。”

  兄弟俩对视了一眼,一起看向爸爸,发现他已经把头埋下去了,这样也没能藏住一颗颗往下掉的眼泪,辛渐冉心里又酸又软,他轻声说:“我们都平安回来了,以后也不会出事的……等过段时间,我把所有的事情都讲给你们听好不好?”

  辛楚韵拍拍他,“你不讲也没事,回来了就好,怀熹呢?”

  施怀熹这才从辛灼的兜帽里飘出来,“我在我在。”

  辛楚韵摸了摸他的头,“今晚也辛苦你了。”

  “叔叔阿姨你们也是,一直在这里等着吧,已经很晚了,我们送你们先回去休息吧。”

  “好。”

  送到门口的时候,路甘来叫住了他们,把一直握在手心里的玉石递了出去,“这个……给你们,也不知道有没有用,收着吧。”

  辛灼接过,他感受得到玉石上的力量,来自于亲人的护持,“很有用。”

  “那就好。”

  路甘来和辛楚韵都松了一口气,给他们三个分配了一下,才说:“你们处理好身上的伤,也早点休息。”

  大门关上,时溪小纸片才从辛渐冉身上飘了出来,说:“等我变成人再去跟叔叔阿姨打招呼吧。”

  辛渐冉戳了戳他,说:“好,他们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辛灼把抱着玉的小布偶放到肩上,对辛渐冉说:“你带师父一起过去,我们晚点到。”

  辛渐冉知道这是要去让施怀熹变回人身,他点点头看着他们离开,对时溪说:“走吧。”

  小纸片人飘在他身边,沉默了好一会儿还是忍不住说:“我好紧张。”

  “没事的,”辛渐冉说,他特意了解过这方面的知识,“就跟睡了一觉醒过来一样,不会痛也不会受伤。”

  时溪想,辛渐冉说的一点没错,魂魄进入自己的身体的那一瞬间他就浸入了朦胧的困意里,在念咒声,铜铃声和木鱼声里,他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一团摊开的棉花,轻得飘了起来,漂浮在梦境里。

  而现在他就像是从一场相当沉的睡梦里苏醒过来,残存的睡意拉扯着他,他费力地睁开了双眼,对上了妈妈的视线。

  她的眼泪几乎是瞬间就涌动出来,直直地落下来,把他的心都砸开一个豁口。

  他们等这一刻等了多久啊。

  他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样脆弱过,他发出连自己都觉得陌生的哽咽,从生痛的喉咙里费力地挤出字眼,他说:“妈妈……”

  手被重重地握住,脸也被温暖的掌心轻抚着,“妈妈在……妈妈在这里……”

  “爸爸也在,我们都在这里……”

  温热的水喂到嘴边,时溪想抬手的时候才发觉自己现在身上好像绑了铅球,重得可以,辛渐冉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他拍了拍他的肩膀,“是不是觉得身上很重,这是正常的,过段时间就好了。”

  时溪连忙点头,忽然为自己脸上的眼泪赧然。

  他现在看上去一定很狼狈。

  然而巨大的欣喜很快就把这点小情绪掩埋了,他被爸爸扶着坐起身,他看着屋子里的每一个人——正在喝酒的好酒子,手牵着手一起看着他的施怀熹和辛灼,站在他床边的辛渐冉,还有一直待在他身边陪着他的父母,他对他们说:“谢谢。”

  没有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有他的今天。

  他戛然而止的时光在这一刻终于重新流转了起来。

  他们陪着他,看着他喝完一小碗粥,在飞速来到的睡意里重新睡下。

  他觉得屋子里的灯光好温暖。

  是睡着了也能感觉到的温暖。

  时溪睡下之后,施怀熹他们就陆陆续续离开了,好酒子带着辛渐冉去处理身上的伤,辛灼则牵着施怀熹回去了,他没受伤,只是看着狼狈了一些而已。

  回到了小木屋,他洗完澡出来之后,发现施怀熹坐在阳台的摇椅上。

  他穿着辛妈妈做的睡衣,奶黄色的,领口绣着小布偶,怀里也抱着同样换了睡衣的小布偶,整个人都软乎乎的。

  辛灼拿起放温了的牛奶走过去,“睡不着?”

  施怀熹仰起头接过牛奶,眼眸亮晶晶的,“嗯,想坐一会儿。”

  辛灼揉了揉他的头发,抬脚把矮凳勾过来坐到了他的身边,施怀熹咕嘟嘟喝完了一半的牛奶,整个人都懒懒地陷在椅子里,长长地叹出了一口气,“一切总算都结束了。”

  辛灼注视着他,问:“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施怀熹撑着脸,把牛奶递给他,“留半杯给你喝,之后啊……好好搞钱,身份证和户籍都观主都搞定了,我现在就想好好赚钱买个自己的房子……”他说着挠了挠辛灼的下巴,笑弯了眼睛,“还要跟我们灼灼,好好谈恋爱。”

  辛灼耳根一热,他把喝完的空杯放好,握住了施怀熹的手,“你不会走吗?”

  施怀熹失笑,“我走什么……”

  对上辛灼的眼眸,他忽然沉默。

  他知道辛灼大概把他的来历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他们谁也没有说话,好一会儿,施怀熹沉下身,抵住他的额头,声音轻而软,“不走,我有感觉,我会一直留在这里的,我户口都在这儿呢。”

  辛灼被他逗得唇角扬起,他揽住施怀熹的腰,把头枕到了他的腿上。

  像只没有安全感的、黏人的大猫咪。

  施怀熹轻轻揉着他的脑袋,好一会儿都没听到他说话,有点担心,“怎么了?”

  他一直都担心辛灼知道他的来历之后会被打击到。

  然后辛灼坐直,握住了他的手。

  他低下头,炙热和柔软一齐落在施怀熹的掌心,施怀熹整只手都发麻,他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手掌,像是攥住了这个亲吻。

  他听着辛灼无比认真地对他说:“谢谢你来到这里,来到我身边。”

  他很少会这样袒露心绪,听得施怀熹忍不住捂住飞速发红的脸,晕乎乎地说:“我该回什么……不客气?”

  辛灼笑出声,他把他揽进怀里,两个人低低说了好一会儿话才恢复平静,施怀熹有点困了,他的下巴抵着辛灼的肩膀,一片虫鸣中,他突然好想吃冰淇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