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组织摸鱼法则 反派组织摸鱼法则 第33章
作者:尔风
“那他有什么玩得很好的朋友,后来不幸罹难了吗?”
“乔纳斯先生,您别开玩笑了,”黛娜无奈道,“小孩子打闹也是常见的事情,但您放心,我们这个社区是绝对安全的,那么多年都没有一个孩子出事,连受伤都没有过。”
……这不对劲儿,但偏偏这里的人都一副“本该如此”的样子。
我开始感到牙疼了,要不是付了半个月的房费,我现在都想搬出去住了。北区贵就贵一点吧,好歹那里不会被人四点吵醒,也不会遇到疑似“厄难事件”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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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风街36号,赫尔家。
一家人在木桌前简单地吃了晚餐,巴里在盘子里玩豆子的行为被父亲骂了一顿。
他颇为不服气,却不敢惹恼这位一家之主,就算他只有八岁也知道,全家能吃得上饭,能住在南区干净的独栋房子里,都是他父亲每天早出晚归赚来的。
他的父亲是米鲁尔进出港登记部门的小领导,他为王国工作,因查尔斯三世陛下的慷慨,他不仅薪水颇丰,还颇有几分体面——这话是妈妈在家里说的,当时她正在擦拭一只昂贵的彩色陶瓷盘子。
但父亲非常辛苦,进出港的工作需要早出晚归,一周只有一天能准时回家和他们吃饭,所以他每天回家都精疲力竭,而且脾气暴躁,妈妈说一定要体谅父亲。
巴里在心中瘪了瘪嘴,他当然知道父亲很了不起,他长大以后也要为国王陛下工作,赚更多更多的钱。但是……父亲总是如此严厉且不耐烦地呵斥他,好像他做什么都是错的。
不过没关系,虽然他总是气不顺,但第二天总能发泄在别人身上,比如旅馆的夏莉。
妈妈私下里和邻居太太说,夏莉的妈妈就是一个做皮肉生意的贱/人,什么旅馆都是遮掩,他们这条街有这种女人,真是坏了她们所有人的名声。
但也没办法把这对母女赶走,她们几年前尝试过一次来着,结果这个贱/人闹到教会,说这里的房子是她丈夫留下的遗物,而她的丈夫多年前为教会牺牲,按照教会和王国联合颁布的法令,将会无条件保护教会人员遗孀的财产。
他得为妈妈出出气,明天趁着没人看见,再打一顿那个小野/种。
很快,夜深了,巴里睡在自己柔软的床铺上,嫩绿的窗帘随着屋外的风徐徐摆动,男孩儿有些睡不着,又想起了夏莉讲的夜半吹笛声,他心里发毛,便转过身对着里面。房间里还放着一张他已经不用的床,上面摆满了各种玩具、衣物和书本。
妈妈前几天就说要处理掉这张旧床,总是堆在这里太占地方,还有那些巴里已经不玩了的玩具、不看了的书本、不穿了的衣服。
“小孩子就是这样的,长得快所以衣服很快就穿不下,家里随便整理一番,就有不少杂物。”妈妈对邻居太太那么说道,然而此时此刻,巴里接着窗外清冷的月光,再看那张床上的东西时,却觉得有些茫然失神,这真的是他从前的玩具和衣服吗?
巴里觉得有些冷,他想去关窗,他翻身下床,小心翼翼地踮起脚到窗边。楼下的父母睡了,他不能让木板“嘎吱”声响吵醒了他们,否则又要被痛骂一顿。
突然,他听到了从窗外传来的木笛声——
那是一支难以形容、欢快悦耳、充满了致命吸引力的乐曲,巴里的心底仿佛涌上了更小的时候才拥有过的纯然喜悦,没有任何多余的想法,只是快乐,干净而单纯的快乐。
他的大脑被这段不断重复的欢快旋律所占据,慢慢地忘记了周身的一切,忘记了自己的父母,忘记了所有长大后的烦恼和忧愁。快乐,他的全身心都浸润在这个词语总,快乐,快乐,快乐,快乐,快乐,快乐……
巴里的脸上露出了不谙世事的孩童般的天真笑容,追随着心中的渴望,狂热且喜悦地推开房门下楼,他走出了自家大门,他穿着睡衣、光脚踩在了海风街冰冷的石子路上。他的身边是不少带着同样灿烂笑容的邻居孩童,小的只有三四岁,大的有十一二岁,有男有女,都仿佛被共同的东西召唤着往同一个方向走去。
短促、诡异、欢快、尖锐、悦耳的笛声继续在月光下飘扬。
巴里一直走一直走,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他的脑子里想不了太多东西,随着笛声的源头越来越近,他心中的快乐更加浓烈。
直到他来到扭曲的虚空入口,巴里终于看清了笛声的来源,那也是一个孩子——诡异且色彩浓烈的小丑打扮,雪白的小手里抓着根破旧、带着裂缝的木笛,它看向巴里,咧开鲜红的嘴唇大笑起来,表示自己选中了巴里,笛声更加尖锐欢快。
没被选中的孩子呆立在原地,而被选中的巴里直接走入了那片虚空。在踏入扭曲之境的一瞬间,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他曾经有一个弟弟,叫做约翰,那张床、那些书本、玩具和衣服都是约翰的……从什么时候开始,所有人都忘记约翰的呢?
好像就是这样的一个夜晚,约翰仿佛听到了什么,带着诡异笑意走了出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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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树之石二楼的窗台,望着海风街上被蛊惑了思维的孩子们,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我的运气是真的不好,住个旅馆都能遇到厄难事件,早知如此,还不如留在贫民区,卡尔有句话没说错——那破房间至少安全。
晚上我快入睡的时候,就听到了尖锐、扭曲又刺耳的笛子声,而不远处那股近乎凝结为实体的煞气,想要我当没看见都很难。
这个玩意儿非常狡猾,一般的法师能感知到厄难物品的气息,环数越高就越敏感,而像我老板这种以感知和控制见长的邪神,手下的预感能力则更强大。
我才一环的时候,就能用肉眼看到纽扣与西莱河上的黑气。但在整个白天,我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之前我还觉得海风街虽然宁静祥和,但多少有点冷清。可不是嘛,一晚上就带走了四五个孩子,能不冷清才怪。也不知道这东西来的频率和存在的时间,它再多来两次,这地方就该没有孩子了,而当地的星海教会却始终没有察觉这东西的存在!
其实也不能全怪教会无能,这玩意儿能大范围地修改人们的认识,这种能力类似于我的“意识投影”,但“意识投影”只能稍微影响对方,遇到意志坚定的还会起到反效果。
而直接抹除对一个人存在的认知,这是什么样恐怖的能力?也许雅诺可以做到?不,那玩意儿应该还不到邪神,远远不到屑老板给我的威压感。
问题是,现在怎么办?
我很清楚,现在最好的选择是当作什么都没看见,直接回房间睡觉。先不说,我区区一个四环,有没有能力打败这个鬼玩意儿,就算我真救下了这些孩子,基本也等于身份暴露。
然而,我的脚却无法走动,眼神始终黏在不远处的虚空入口,双手紧紧握住了阳台栏杆。
最小的孩子才三岁,还有夏莉也被选走了。
咸鱼心累,咸鱼叹气,咸鱼……突刺!
第42章 邪神篇15
咱们来算笔账, 如果我冲进去救人成功,那就等于救了至少四个小孩儿的命,挽救了四个破碎的家庭, 说不定还有更多,毕竟之前被吹笛人拐走的孩子说不定还活着。
就算我救人失败,或者成功之后被行刑人发现处死, 那就等于邪/教徒的职业生涯到此结束,屑老板再也不可能指使我007干活了, 四舍五入,我赚了一个亿唉!
而如果我选择漠视这一次灾难, 先不说“良心”这种矫情东西, 我还得继续为雅诺当不知多少年的工具人, 还要应付卡尔、保罗和莫妮卡这种奇葩队友, 一辈子当不见光的阴沟老鼠。
这么一想, 果然还是选择咸鱼突刺比较好,而且上一次经验表明, 很可能我这次死了,也不过是重生到下一个世界。
这就和玩游戏删号重来一样, 左右这个世界的萨宁·泽兰账号已经没救了。
我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快乐地下楼加入了孩子们的队伍。什么?我不是孩子?胡说八道, 我这具身体才十六岁, 在现代社会是上初中的年纪, 怎么就不是孩子了!
至少吹笛人也没反对唉。
我跟着前面的人慢慢走到了扭曲的虚空入口,入口旁小丑打扮的彩衣孩童愣了愣, 它大概觉察到有什么不对劲儿, 但毕竟不是真正的人类, 一时间脑子也没转过弯来。
我对着吹笛人真诚地一笑——
报丧女妖的哭嚎!
短暂召唤冥界报丧女妖的投影, 这种亡灵生物发出凄厉的啼哭之时,将会震慑并僵直周围所有的非亡灵生物,包括生出了灵智的厄难物品!
我们身边的空气陡然变得冰冷,一个面目模糊、人身蛇尾、曼妙身材上缠绕着裹尸布的女妖投影在吹笛人身后浮现出来,她面部带着极致的绝望悲痛,与此同时,无声的恐怖哭嚎充斥着整条街道,直接攻击灵魂和精神。
投影女妖哭嚎只持续了两秒,就无法维持形态地消散了,如果我的环数再高一些,维持的时间也
能更久。
但两秒也足够了,彩衣吹笛孩童陷入了僵直状态,连举着木笛的漆白双手都顿在原地,眼神呆滞茫然。
灵魂收割。
我不敢贸然去接触吹笛人,虽然凭借着敏锐的观察,判定它手中的那支木笛才是本体。它并不是人类邪/教徒,而是反向吞噬过法师后,生出了心智的厄难物品化形。
雅诺提到过这种东西,它们被称作“厄难之魔”,因为它们比普通的厄难物品更难缠,因为厄难之魔有自己的智慧,而且克制不住吞噬更多法师的渴望。
有些强大的厄难之魔,因为种种原因没有被净化,一直吃一直吃,最后会形成吞噬整个区域的厄难天灾。到了那个阶段,只有教皇动用圣物,或者直接神降才能解决。
我吃它?呵呵,要真的贸然碰了,它吃我还差不多!
但厄难之魔毕竟没有真正的灵魂,亡灵类的收割技能并不管用、看着吹笛孩童迅速摆脱了僵硬,并没有被“灵魂收割”打到任何要害,面容狰狞地朝我冲来,我只能叹气。
你说,我怎么就摊上雅诺这个老板呢?
连个靠谱的输出技能都没有,淦,我想要光明女神的灵契,我想要净化术和光明圣焰啊!
“对不起,我只是感到害怕,刚才才会攻击你的。”我往后退了几步,露出惊恐又不甘的表情,看向吹笛孩童,“请让我走吧,我和你是一样的,都不被正神教会所容许存在,一直像老鼠般躲藏在黑暗中。”
巧言者……还有魅惑。
从刚才的反应来看,这个厄难之魔的脑子确实不太够,可能是吃的人太少,又可能是诞生的时间太短,或者是它诞生时的状态就比较愚昧。
果然,吹笛人迟疑了,啊,它这感人的智商啊。
五感屏蔽。
打不过就跑呗,它也不敢随便追。就像我说的,我们都是下水道的老鼠,见不得光,它只敢偷偷摸摸地在晚上带走小孩,不也是因为本能惧怕星海教会吗?
米鲁尔的主教虽然只是八环神使,但这里毕竟是波利塔的王都,星海圣堂分分钟能派出十环以上的人来碾碎那些不知死活的挑衅者。
我左手提着巴里,右手抱着夏莉,怀里护着那个三岁的孩子,一边跑一边喊着周围的居民。吹笛人虽然让所有成年人陷入沉睡,但论精神控制,我也很擅长。
意识投影——醒来,醒来,快醒来!
“咦?”一个少年清润的声音响起,我来不及回头,眼看着周围邻里的灯光陆续亮起,下一刻,那道虚空之门便像冲水马桶似的,带着无穷吸力将我吸了进去。
好的,吹笛人被我骗了两次狂化了。
它虽然处于五感屏蔽状态,但它可以选择用虚空领域将我们都吸进去啊,淦。
我的眼前出现了无数扭曲鲜艳的色块,接着,我抱着怀里的几个孩子,重重跌在了地上。我闭眼承受着这一下猛烈的撞击,却发现并不疼,身体下软绵绵的,像是躺在了棉花糖。
还真特么是棉花糖,我震惊地摸了摸手下散发着浓郁香味的棉朵。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空间啊,绿野仙踪,还是爱丽丝梦游仙境?头顶的蓝天和太阳饱和度拉满,大地由各种棉花糖组成,偏偏上面还长着鲜嫩的青草、浆果丛和各种果树,各种小动物悠游自在地随意走动,不远处潺潺的溪水散发着白葡萄汁的味道。
而在这个童话世界中走动的,还有不少失踪的孩子们,他们一个个脸上都带着无忧无虑的快乐表情,好像不记得自己是谁,不记得还有外面的世界和父母。
吹笛人没有吃掉这些孩子,相反,它将他们放入一个“完美”的属于孩子的童话世界中,然而……
“这地方可真吓人。”又是那个清润的少年声音,我回过头,便看到了一个穿着昂贵真丝睡衣的少年人,比我小几岁,面容精致漂亮,月光般微卷的淡金头发,一双碎星般熠熠生辉的眼眸。
这是一个古希腊式俊美精致的少年,而且绝不属于中产阶级的南区。
不说他身上那股养尊处优的贵气,就说那件真丝刺绣的睡衣,我为异国商人的人设做背书的时候,就专门研究过各种上流奢侈品,这一件睡衣就值五十金克里,对,我的全部身家。
“你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我直接问道,趁着吹笛人还未出现。
少年侧了侧头,仿佛在倾听什么,他说道:“这两天我一直听到木笛声,就追出来看看。”
“你不住在海风街吧。”
“不,我住在北区附近,但我想那个吹笛子的孩子,并不只在一个地方开了传送之门。它大概是希望所有不开心的孩子,都能来到一个只有欢乐、没有痛苦的世界里生活吧。”
越是不开心,就有越大几率听到笛声,所以夏莉才会每个晚上都能听见。
但听见了未必会被蛊惑,而被蛊惑的也未必会被选中。
“它挑选孩子的标准,也是根据他们的心情?”我问道,“挑选最不开心的孩子,带他们来这个没有忧愁的世界,以后就不会再在夜晚独自难过哭泣了。”
“应该是这样。”
“那它应该去西边的贫民区。”而我目之所及的孩子穿得都挺整齐,起码都是中产阶级家庭。
“我们过得未必比贫民孩子更开心,”少年故作老成地叹了口气,“好吧,我承认,有钱确实挺好,所以,我猜测它可能就诞生于西区。”
“厄难之魔是种很有意思的生物,它们不是人,却也不再是单纯的承载了恶念的物品,它们没有灵魂,却又有智慧,当然,大部分情况下,这种智慧十分有限,而且会依循着诞生时的执念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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