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组织摸鱼法则 反派组织摸鱼法则 第90章

作者:尔风 标签: 奇幻魔幻 异世大陆 快穿 穿越重生

  “要我自然可以,只有一事希望诸位大人说明。”我向亲卫行礼,客气道,“不知为何魏王突然赦我出狱,陛下何在?陛下又是如何说的?”

  为首亲卫瞥我一眼,沉声答道:“萨大人在牢中三日,不清楚外面的事情。”

  “三日前,就是您入狱当晚,罪人上官刺杀陛下,陛下重伤不醒,朝中大臣推议,共同举荐魏王监国大臣,以安大琅臣民之心。”

  皇贵君刺王杀驾?

  我怔愣片刻,立刻明白过来,恐怕无极老祖扔出贤贵君时,就有了这个念头。

  贤贵君既然害了皇贵君子嗣,就证明后者绝不是邪魔的人,才让皇贵君有靠近二十五的机会。

  贤贵君计划失败,当他试探我的时候,已经成了一枚弃子。如果我顺从他们也就罢,如果我执意不从,贤贵君就是嫁祸我的工作。

  他们自然知道,女帝绝不可能轻易杀我。

  但他们要的不是我死,而是想办法调开我,让女帝死。

第102章 后宫篇16

  再次坐马车到皇城门口, 又是另一番滋味。

  短短半年,物是人非。

  在门口接人的不再是君后宫人,而是换成魏王贴身仆从。

  他是个男人, 面容普通,沉默寡言, 看着沉稳干练。

  接到我之后, 他没有半句闲话,只颔首道:“奴才南樛,请萨大人随奴才来。”

  又是“萨大人”,魏王这是多不想承认, 我是二十五的后宫君侍?

  南樛引我入殿, 书房里摆着三四个冰盆,却无宫人扇风。

  魏王端坐于案几后,手执朱笔批红,神情专注, 直到南樛跪在面前, 低声禀报, 才恍然抬头, 笑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她起身一挥衣袖,引向案前座椅, 客气道:“萨卿, 请坐。”

  我拱手回礼,却不肯入座:“魏王殿下口误了,萨卿是小臣娘亲, 论理来说, 您应该喊我一声‘小皇姐夫’。”

  正牌皇姐夫是君后, 其余君侍客气的一般叫小皇姐夫,不客气也可以直呼品阶。

  “同姓不婚,萨卿是宗室子,如何做得小王的小皇姐夫?”魏王只是笑着,比上一次见又多了两分城府。

  “话虽是这样说,可是陛下与我,有名有实,不认也不成。”我不动声色怼回去。

  魏王失笑:“萨卿说笑了,皇姐和你何曾有实?萨卿不还是完璧之身?若有人不信,小王这就喊宫中有经验的老人来验一验。”她拍了拍手,立刻有两个老头老太围住我。

  我:……这时候用拼命反击,会不会反应过度了点?会不会显得有些怪?

  我一个犹豫,就让老头老太近了身,也不知道他们是何等火眼金睛,只瞥了两眼,又摸了摸腰身,还不等我抗拒就齐刷刷退后一步,恭敬道:“奴才/奴婢回禀魏王,这位大人确实是完璧之身。”

  我:……这句话槽点太多。

  魏王不愧是二十五的妹妹,都不是什么正经人。

  “既然皇姐与你无实,若说名义上的关系?呵,从一开始就名不正,如今自然言不顺。你是宗室,虽是男儿身,但身上流的也是萨氏血。何况自古以来,男子为官不是没有,科举同样有男榜。”

  “远的不说,近的就有皇姐登基前几年,曾重用过一批宗室和男官。”

  我知道,她和群臣互怼,为了证明朝廷没了这批臣子也能干的时候。

  “话虽如此,但小臣……小民毕竟没有正经参加过科考,怎么可以称为‘萨卿’?”能不做后宫,我自然乐意不做,况且顺着魏王的意思,也好进一步试探邪魔的意图。

  魏王见我退步,笑意更深,让人从外面搬来木质小箱子。

  “这些都是太宗皇帝留下的圣物,本来一直放在太庙,小王让人取回来。”

  然后,就像为了让我当场社死一样,她亲自把东西一样样拿出来,将画卷展示给我看,还兴致勃勃念了两段太宗随记——《追忆先师萨宁》,里面主要写的是蓁蓁回忆我们开火锅店的往事。

  蓁蓁,为什么?你为什么非要记下我是怎么骗鬼的?还要把这种东西留给后代啊!

  “朕心深感先师教诲,如此神仙人物,顾念天下苍生,下凡救世,躬亲育朕,退百万鬼兵于口舌之间,辩得鬼王鬼将哑口无言,叩拜伏诛……”

  蓁蓁,你在地府时,真的没被鬼王他们打死吗?

  “朕犹记冬日雨雪,先师以火锅烫冻豆腐一盘,曰‘汝可知为师烫此物为何?’,朕答不知,先师曰‘豆腐豆腐,又白又嫩,原形是豆子,磨好是豆浆,点卤是豆腐,经历寒冬才是冻豆腐。’朕恍然。先师,大智慧也!非唯豆腐如此,天下万事万人皆如此。”

  蓁蓁,你在做什么啊,蓁蓁!

  眼看魏王还要津津有味继续读下去,我以最灵活的身法按住书册,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太宗之物,小民不敢拜听,不知殿下是何用意?”

  求求你,别念了。

  “有太宗皇帝御图与随记在,小王确定,萨卿必然是仙师转世。”魏王一脸真诚说道。

  封建迷信真的不可取,你们姐妹两个快悔悟吧!

  “小王决意向天下公开太宗圣物,封萨卿为国师,有仙师转世在,想必能再庇佑琅朝百年。”

  ……

  我原本以为二十五挺离谱了,没想到,萨维蔓你特么更离谱。

  谢邀,从“祸国妖郎”进阶为“祸国妖师”,并没有高兴到哪里去。

  而且你说什么?向全天下公开出版蓁蓁的随记?

  然后让天下所有人都读一遍“豆腐豆腐,又白又嫩”?

  我倒吸一口冷气,觉得不愧是邪魔,竟然如此轻易就做到让我破防。

  “恕小民决不能答应!”我一键三连拒绝。

  魏王笑了笑,好像并不指望我同意,只是晃了晃手上的书册,颔首道:“没事,萨卿先回家休息吧,太宗手稿已经送去工部,快的话,年后就能发到各级官员手中。”

  “这半年来辛苦你们一家了,不得不陪着皇姐胡闹。”

  魏王挥挥手,南樛又像个幽灵般冒出来,沉默领我出宫,宫外有马车等候。

  我走出去几步,又回头问道:“贤贵君的死……”

  “君后和殿下与刑部大人们判议,此事是皇贵君所为,为报复贤贵君谋害他的子嗣。”

  “皇贵君如何了?”

  “解往冷宫暂住。”

  “皇贵君的玄鸟蛋怎么样?”

  “一切由君后照料。”

  我问一句,南樛答一句,他语气没有半分起伏,没有半点多嘴,见没问题后,恭敬行礼退下。

  马车里还有一个亭歌,见到我时,双眼泪汪汪,喊了声“公子”,就抱住我哭。

  宫中车夫将我们送回萨家。

  家中父母仿佛早就收到消息,一到内室,阿爹就将我紧紧抱住,用力之重,竟让我也感到一丝窒息。他没有哭,只是一下又一下捶打我的肩膀,不敢用力,却又停不下来。

  每一下捶打都如此沉重痛楚。

  沉默无语,是因为语言无法表达一个父亲对儿子的思念、担忧、埋怨、不舍、自责与痛苦。

  最终所有复杂情绪都凝为一句话:“回来了,回来了就好啊。”

  我叹息般闭上眼睛。

  对不起,父亲,人生天地间,我亦是过客。

  #

  回到萨家的几个月,过得倒是太平。

  琅朝换了天,朝中人心浮动却又一片寂静,群臣仿佛忘却几月前的争吵,尽心配合魏王处理各地政务,后宫也安静得宛若不存在。

  监国大臣魏王萨维蔓,素有贤名,虽然代理国政,几个月却从未有半分逾矩,上朝时只坐在凤座下首,议事时也多采纳肱骨老臣的谏言,自己绝不轻易做主。

  群臣对她颇为满意,只看宫里情况,若陛下真有个好歹,就该魏王上位。

  这些消息都由我娘带回家,因为我的事情,她在朝中更为沉默,凡事都附和同僚。但嘴巴不动,耳朵和大脑却一直用着,回到家后也不隐瞒我。

  “听闻三郎午门击鼓时,就知道我儿不俗,胸有沟壑,心有成算。”

  我娘眼神温柔,不仅是长辈对小辈的疼爱,更像对待心智持平的同伴。

  “我膝下只有你们三个儿子,没有女儿,娘也不后悔。你大哥稳重守成,二哥善良真诚,至于你,更是谋略骨气不逊巾帼,”她给我倒了杯茶,告诉我,“魏王遣人刊印的《太宗随记》已经发到京中百官手中,扉页就是萨神仙的画像。”

  我拿茶杯的手顿时僵住。

  我娘叹了口气,温声问道:“三郎,娘只问一次,你可以不答。”

  “你是他吗?”

  “……是。”

  房内一片沉默,我该庆幸阿爹不在,否则他必然接受不了。

  阿娘轻轻按在我手上,声音轻柔却坚决:“抬头看娘。”

  我缓缓抬头,对上那双悲伤又释然的美丽眼眸。

  “你是萨仙人也好,是三郎也罢,有件事永远都不会变,这辈子你就是我们的儿子。”

  “娘……”对不起。

  “无论你要做什么,我和你爹都会支持你,”阿娘笑起来,歪头道,“我毕竟养了你那么多年,从小你下定决心要做什么事,就都是这种态度。什么也不说,却谁也拦不住。”

  我沉吟片刻,反握住母亲的手,坚定道:“目前还不需要帮忙,我是说真的,现在不是时候,还要等一等。更何况,我虽然闭门不出几个月,家门口监视的人却一天都从未少过。”

  “之后也确实有事需要您帮忙。”

  阿娘颔首,把今日朝堂之事转述给我。

  “南方闹事,魏王派宗室萨之行作为钦差巡查?”我挑眉。

  有点意思,看来魏王在尽力拉拢帮手。

  当初萨之行差点被过继给先帝,却因为二十五出生,被退回给宗室,心中自然不甘。

  虽然同为宗室,但我们这一脉隔得太远,权势大大不如从前,我娘做到礼部尚书已是几代内最大官职。而萨之行不同,她的外祖母是琅成帝幼子赵王,若按照顺位继承,她也能排进前五。

  赵王一脉执掌宗室大权,是宗室之首,拉拢萨之行,就是魏王在争取宗室支持。

  她太过年轻,屁.股坐不稳,所以才不敢立刻弄死二十五,她需要更多时间和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