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年代文后我有1了 穿进年代文后我有1了 第137章
作者:油盐不进
不夸张地说,不出十年,东言服饰定能引领国内服装风向。
至于为何是十年,而非三年五年,主要是因为外国文化的冲击。伴随开放程度的加深,许多国外的电影和唱片传入国内,蝙蝠衫、棒针衫、踩脚裤,陈晚的力量尚不足以与之抗衡,这是一场持久战,需要更多人加入的持久战。
吃过饭,陈晚又睡了一个多小时,怕睡多了晚上失眠,他强打着精神换了衣服出去闲逛,厂区不能进,在四处走走看看也是行的。
许空山取回了留在门卫那的钥匙,陈晚顺手揣进兜里,慢慢悠悠晃下楼。
这几日陆续有家属进院,学校在修建中,小孩们撒了欢地玩闹,在外面跑惯了的小孩基本上胆子都比较大,他们毫不遮掩地打量着陈晚,在陈晚走近后好奇地问他从哪里来。
“河源,你们知道吗?”陈晚大概是无聊了,竟真和小孩们说起话来。
“不知道。”领头的小孩摇摇头,“我是安川的。”
“安川我知道。”安川是安市的一个镇,在安市药材厂附近,陈晚听许空山说过。安市药材厂人多,调了一部分人过来支援制药厂。
说是支援,但实际是来了就不走了,不然这小孩也不会跟着家里人过来。
“你们在玩什么?”陈勇阳大了,陈晚过年回家没见他再玩什么小孩子的玩意儿,他一时没认出他们手里的东西。
“陀螺。”小孩给陈晚演示了一边,看得出他技术很好,一连转了许久,陀螺依然没停下来。
陈晚仔细分辨了,才发现他的陀螺是用木头削的一个圆锥,做工粗糙到让人很难和玩具联想到一起。
难得有大人不嫌弃他们的玩具,小孩大方地将其分享给了陈晚。
“你跟厂里的许主任是什么关系啊?我昨天晚上看见你跟他走一块了,你也是关系户吗?”小孩说话没有大人的心机,他听大人怎么说,便有样学样罢了。
“谁跟你说许主任是关系户的?”陈晚抽陀螺的绳子抽了个空,陀螺渐渐停下来歪倒在地。
“哎呀你死了,算了,你第一次玩,让你多玩一回吧。”小孩有几分领导的气势,他扭头望着身后的小弟,“他是新手,你们要让着他,待会我给你们多玩半个小时。”
说完小弟,他重新看向陈晚:“他们都那么说,许主任不是关系户的话,当不成生产部的主任。听说他没读过书,我爸爸好歹是高中毕业生呢。”
陈晚心下了然,生产部是制药厂的重中之重,交给许空山确实会招人眼红。世上不缺“我上我也行”的人,许空山那个位置,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虎视眈眈。
小孩的父亲或许是其中之一,那句“好歹是高中毕业生”,不是他这个年纪能有的语气。
“他读过书的,比高中毕业生厉害。”陈晚恼归恼,但也不会跟小孩子计较,他为许空山正名,“你们许主任上次在班上考试是第一名。”
“真的吗?”小孩动摇了,不过对父亲的偏向仍占上风,“你跟他关系好,肯定是帮他说话。”
陈晚并非一定要跟小孩争个高低,但他不能任凭许空山受污蔑。
许空山的确是靠秦承祖的关系进的制药厂,但没有他,制药厂根本不复存在,而且他的付出和努力,岂是一个“关系户”能抹去的。
“我从来不撒谎。”陈晚把抽绳还给小孩,“我不知道你们在背地里说他的坏话,下次我给你带他的成绩单。”
“你不玩了吗?”小孩急急拉住陈晚,“对不起,我跟你道歉行吗,我以后不说许主任的坏话了。”
他们玩陀螺的地点在一处夯实的空地上,在大门的视野之内,但又不会有运货车经过。许空山一出来,便看见陈晚被小孩们围在中间,他侧着身,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柔和得不可思议。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许空山不禁回忆起了陈晚从前的性格。
在许空山的记忆中,陈晚幼时身体不好,基本不太出门,即便和小孩玩,也是安静坐在一旁看着,极为乖巧;上学以后,陈晚出去得更少,经常不厌其烦地坐在小板凳上写作业,许空山当时便想,许来钱一定是在撒谎,学校如果不好玩,陈晚怎么会那么喜欢上学。
到陈晚上了高中,陈家搬去了新房,许空山每次干活都会绕路从他们新房经过,十次里有六次能听见周梅叫他不要闷在家里,多到外面走走,六次里有一次,陈晚会听话出门,然后撞上许空山,叫他一声“山哥”。
再之后,陈晚重感冒晕倒,许空山背他去了卫生所,从那时起,他似乎很快成长了许多。
但无论哪个时间段,陈晚都未曾这般同外面的小孩亲近过,如同画上的人突然接了地气。殊不知那地气,是许空山渡给他的。
“六儿。”许空山站在路边朝陈晚喊道,见他回过身朝自己走来。
“你下班了,他们教我玩陀螺呢。”陈晚告别一群小孩,与许空山并肩而行,“制药厂的学校在建,不如考虑把他们送到邻近的学校先把课上着,由厂里出面应该不是难事。”
“杜厂长让雷宏达在着手操办了。”许空山顺着陈晚的目光看向那群小孩,“你喜欢孩子?”
许空山问得有些小心翼翼,两个大男人是决计生不出孩子的,陈晚以前不在乎,但人总是会变,万一突然后悔了呢。
“你要给我生孩子啊?”陈晚小声笑话许空山,“别胡思乱想。”
许空山于是露出个灿烂的笑来,他在人前已不怎么笑得这么开,显得傻里傻气,多数时间是浅浅勾一勾嘴角,那副样子,倒是跟陈晚像了个十成十。
制药厂现在每个人的任务都不轻,尤其是许空山,他要让在生产部主任的位置上坐稳,必须做出让人信服的能力。
半夜陈晚被许空山的动作惊醒:“你要出去?”
“嗯,车间有种药的成色不对,我去看看。”许空山穿上外套,给陈晚掖好被子,亲了亲额头,“你接着睡,我忙完就回来。”
车间的人在外面等着,许空山很快收拾好走了出去,动作带着有条不紊的镇定。
生产车间是整个制药厂除药田以外面积最大的区域,划分了多条生产线,胡立伟采购的药材会先进行分拣与粗加工,再根据用途配送至各个生产线。
出问题的药材是在粗加工过程中发现的,生产车间的所有员工皆有经过专业的培训,药材不比其他,一旦出问题便是致命的风险,必须格外重视。
许空山这一去就是一整夜,陈晚睡醒后才见他提着早饭回来。纵使体质优于常人,许空山面容也难免疲惫。
他去洗了把脸陪陈晚吃早饭:“今天没下雨,我们先去药田,去年种下的药材全都发芽了——”
陈晚往许空山嘴里塞了个包子:“还去什么药田呐,你吃完了赶紧睡一觉吧。”
单处理了药材不算解决问题,查清前因后果,该追究的追究,该反思的反思,总结经验,制定后续应对方案,接下来许空山将会更忙,陈晚哪有心思想着参观。
陈晚预料的半点没错,许空山睡了堪堪四个小时,便被厂里叫走了,面对他脸上的歉意,陈晚反过来开导他莫往心里去。
次日,陈晚离开了制药厂,许空山忙得脚不沾地,他在那容易分散许空山的精力,索性回了小洋房。
许空山是赶在假期结束的当天回来的,显然他这几天没怎么休息,一双眼睛熬出了血丝,好在神情是轻松的,陈晚知道药材的问题处理妥善了,跟着放下心。
“杜厂长怕是有人故意闹事,把厂里上上下下进行了彻查,幸亏只是一场意外。”许空山抱着陈晚不松手,将脑袋的重量放在陈晚的肩膀上,说话的声音就在他耳边,气息拂过耳垂,陈晚的身体麻了一半。
“好好说话。”陈晚忍不住去推许空山的脑袋,语调带着颤意,手上的劲软得像棉花。
许空山亲亲他的手心,在把人惹恼之前稍稍抬起下巴,拉开与陈晚耳朵的距离。
“红了。”许空山捏住陈晚充血的耳珠,凉凉的,如同嫩豆腐般的触感,“那药材是运输途中不小心淋了雨,潮着了,晒两天就好,运输队被批评了一通,杜厂长让我去给他们开了个会。”
许空山在南城运输队待了一年多,没出过纰漏,他的经验能对他们起到一定的帮助作用。
“那杜厂长岂不是该给你两份工资。”陈晚开玩笑,“生产部要你管,运输队也要你管。”
“杜厂长说厂里现在资金短缺,先给我记上,以后挣钱了一块算。”许空山说着叼住了陈晚的耳垂,这块嫩豆腐太过诱人了,他馋得紧。
陈晚的耳垂极为敏感,他几乎是瞬间绷直了后背,下一秒又像液体般软下来。
许空山抱着他去了楼上,陈晚试图挣扎:“你忙了好几天,要不要先休息。”
“不用。”许空山把陈晚颠了颠,让他感受自己充沛的体力,“我想你了。”
许空山用这种语气说话的时候,陈晚是毫无抵抗力的,他迷迷糊糊地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什么事。具体是什么事呢,他没工夫想了。
陈晚比许空山先醒,他看了一会儿男人的睡颜,想起来忘的是什么事——他出差给许空山带的礼物。
许空山睡得很沉,陈晚的目光从他浓密的眉梢落下,长直的睫毛交叠,鼻梁如同挺拔的山峦,这个人,连嘴唇的线条都是硬朗的。
陈晚用指腹碰了碰,摸着倒是挺软。
“山哥。”陈晚不忍叫醒他,但再不起夜大的晚课要迟到了。
“嗯?”许空山给与陈晚回应,初醒的微哑嗓音甚是低沉,沉到坠在陈晚的心尖上。
他说了,许空山这个人,对他的吸引力是从内到外的。
“六点了,你七点要上课。”陈晚把手表凑到许空山的眼前,“我叫你先休息你不听。”
许空山眼神恢复清明,掀开被子,锁骨下方带着个一元硬币大小的新鲜牙印,不多深,但存在感十足。
夜大的授课时间为晚上的七点到九点,八点五十,陈晚到达教学楼外,接许空山下课。和常规课程不同,夜大仅上专业课,每堂课的知识点众多,稍一走神,便会跟不上老师的节奏。
教室里静悄悄的,直到老师宣布下课,学生们才陆陆续续站起来。
九点之后,老师会在教室多待十到二十分钟不等,留给学生请教问题。
“许空山。”老师记得他请了一周的假,“这是上周课程的笔记,你拿去看看,有不懂的到办公室找我。”
仅用两年的时间,许空山从入学化学成绩倒数第一成为本学期的正数第一,他有资格获得老师的偏爱。
实力是打破留言碎语最好的武器,面对老师的优待,同学除了理所应当,生不出其他负面情绪。
“许空山,我看到南城制药厂的报道了。”许空山在学校里极为低调,每天按部就班地上课,在登上报纸之前,班上无一人知道他与南城制药厂的关系,“你太厉害了!”
他们的佩服在于两个方面,一是许空山竟然是南城制药厂的生产部主任,二是他在如此繁忙的工作中,兼顾了学业,背后的努力绝非普通人能比拟的。
单位出具工作证明是夜大的报名条件之一,班上的同学各有自己的工作,往常大伙聊起时,许空山从不参与,他们还以为许空山是因为工作太差不好意思拿出手,现在想来,他们当初的优越感就像个笑话。
凡是选择化学专业的,工作性质多少沾点边,正当他们欲往下攀谈时,许空山看到了陈晚的身影。
“不好意思,我先走了,下次有空再聊。”许空山甩开一众同学,两步走到陈晚身边。
自行车锁在学校的停车棚,两人走了一段,许空山那钥匙打开车轮上的锁头,跨上车座:“六儿,上来。”
陈晚熟练地坐到后座,双手抓住许空山腰侧的衣服:“好了。”
许空山奋力一蹬,自行车冲出车棚,周围不知哪几人比起了速度,自行车铃响成一片,陈晚左右看看,被激起了幼稚的好胜心:“山哥,冲啊!”
随着许空山的提速,载着双人的自行车在其间穿行,好一派风发意气。
次月王利安终于完成了论文,他拿着被评为优秀论文的奖状对陈晚感叹齐仲康的好,仿佛当初后悔被分到齐仲康手下的另有其人。
“走,今天我们上外面吃去。”王利安豪气地一挥手,“我请客。”
生产线的利润陈晚占百分之三十,他的存款在不知不觉中破了十万,王利安跟着他自然没少赚,但二人在学校里十分低调,没有人知道他们是万元户。
“你和陶美丽庆祝去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陈晚拨下王利安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他和许空山如今基本上日日能见面,而陶美丽拍电影一走几个月,王利安前不久刚跟陈晚诉完苦,说他们两个是牛郎织女,冯导就是那阻碍他们厮守的王母娘娘。
“嘿,还是你懂我!”王利安冲着陈晚挤挤眼,“怎么,看我跟美丽感情好你羡慕了?要不我让美丽给你牵牵线,你喜欢什么样的?”
陈晚没一口拒绝:“我喜欢长得比我高的。”
王利安当场噎住,上上下下把陈晚打量数遍,半晌憋出一句:“那你要求可真不低。”
陈晚以为王利安会知难而退,结果过了段时间,王利安突然神神秘秘地告诉陈晚,要带他见一个人。
“什么人?”陈晚已然忘了之前的事,他跟着王利安走了两步,顺嘴问道。
“比你高的姑娘啊,美丽给你找到了,我看过照片,姑娘不仅个子高,长得也漂亮,往那一站,跟白鹤似的。”王利安兴冲冲的,尽管女孩子矮点更好看,但架不住陈晚喜欢,他做兄弟的,无论如何要帮好这个忙。
什么乱七八糟的比喻,陈晚没想到王利安竟然是认真的,立马扭头就走。
“哎,你走什么,不是你说喜欢长得比你高的吗?”王利安死死拉住陈晚,“成不成好歹见一面吧,人我都给你约出来了,美丽陪她等着呢,你马上二十四了,该处对象了。”
陈晚深吸一口气,用力挣脱王利安:“我不去。”
“行行行,不去不去不去。”王利安被陈晚的眼神镇住,却不肯死心,“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我不喜欢姑娘。”陈晚恨不得把许空山杵到王利安面前,告诉他自己喜欢这样的。
“啊?那你打算单身一辈子?”王利安瞪着眼,“完了,你真要成神仙了,连七情六欲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