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年代文后我有1了 穿进年代文后我有1了 第169章
作者:油盐不进
偌大的堂屋安静得诡异,周梅心突地一慌,勉强挤了个笑:“怎么都不说话了?”
陈晚和许空山对视一眼,他们早商量好了,这个口由陈晚来开,许空山终归是个“外人”。
“大哥,大嫂,我有件事想和你们说。”陈晚也不探什么口风了,德叔给他们撑着腰呢。
见陈晚神情凝重,陈前进放下了手里的茶杯。
“对不起。”陈晚先道了歉,他注定要让两个爱他的人伤心了,“之前一直瞒着你们,我其实有喜欢的人了。”
垂在身侧的手被人紧紧握住,许空山打破了他们的计划,两人的事当然要两个人一起说。
牵着的手比任何语言都来得直白,周梅与陈前进齐齐失声。
“你们都是男人啊!”良久,陈前进找回自己的声音,“什么时候的事?”
陈前进虽然不赞成,但语气没陈晚预想中的强硬,是个好兆头。
“我上大学那会儿。”陈晚撒了个小谎,否则要是让夫妻俩知道两人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好上的,周梅好陈前进铁定更自责。
不过即便从大学开始算,二人在一起也有近七年了。
“对不起。”陈晚再次道歉,为周梅滚落不止的眼泪。
陈前进脱力般地瘫坐在椅子上,仿佛被抽去了骨头,陈晚喜欢男人并且对方还是他们看着长大的许空山,强烈的冲击令他们一时无法接受。
“六儿,你跟我进屋。”陈前进撑着凳子站起来,拍拍发妻的肩膀。
陈晚默默跟上,许空山意欲同往,被陈晚拦了下来。
“大山,婶从来没求过你什么事,现在婶求你,跟六儿断了行吗,看在我们多年的情分上。”周梅祈求地望着许空山,“你们都是好孩子,不要做犯傻的事。”
“对不起周婶,全是我的错。”许空山目光坚定,认错归认错,断是不可能断的。
“他德叔,你是大山的师傅,你管管他。”周梅急切地寻求德叔的帮助,她此刻只有一个念头,让两人分手,不能糊涂毁了一辈子。
“大山今天三十二了,陈晚二十七快二十八,他们是大人了,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人活几十年,能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就行了,别的有什么关系呢?难道你想陈晚难过?”德叔是站在陈晚他们一方的,注定不会如周梅的意。
周梅闻言下意识摇头,她怎么可能舍得陈晚难过?
“周婶,我会一直对六儿好的!”许空山适时大声表态,声音直直传进里屋。
里屋没有凳子,陈前进招呼陈晚坐在床沿,他本非感性的人,但也不禁百味杂陈,二十七岁的陈晚,俨然是个成熟的大人的。
“你小时体质弱,我和妈还有你大嫂他们常常担心不能好好把你养大,多亏了你德叔天天来家里给你看病调养。妈走前把你交给我,我答应过她一定会照顾好你,一眨眼你长大了,我跟你大嫂老了。”
陈前进眼底有泪光,陈晚嗓子眼如同堵了团棉花,涨得慌。
“能改吗?”陈前进抖着手,头上的白发扎得陈晚眼睛疼。
“改不了。”陈晚低头,不忍地避开陈前进的视线,“是我先招惹的山哥。”
“大山不能生育是假的吧?”陈前进想起了许空山在村里承受的那些风言风语。
“嗯。”
长久的沉默。
陈晚出了屋,陈前进把周梅叫进去,房门紧闭,偶有周梅的恸哭声传出。陈晚不安地抓着许空山的手,愧疚而坚定。
没人觉得这是病,也没人提这事犯法,即便此刻,夫妻二人仍竭尽全力维护着他们的体面。
周梅哭肿了眼睛,陈前进搀着她坐下,长叹了一口气:“往后你们少往村里来,全是熟人,时间长了怕是会传闲话。在外面照样小心点,别人问就说你们是兄弟,知道吗?”
“知道,谢谢大哥,谢谢大嫂。”陈晚抬袖子擦干眼泪,许空山扑通一声跪下,迅速地朝陈前进周梅磕了个头,动作快得拦都拦不住。
晚上许空山轻车熟路地和陈晚去了隔壁睡觉,周梅越看越不对劲,两人真是大学那会儿好上的吗,她怎么这么不信呢?
甭管她信不信的,陈晚与许空山的关系总算是过了半个明路了,至于其他亲朋好友陈晚没打算说,省得自找麻烦,毕竟大环境太危险,低调保平安。
但黑暗只是一时的,因为天欲破晓,黎明的曙光终将出现。
第210章 番外
一、而立之年
陈晚的三十岁生日是在海边过的, 许空山调了一个星期的假,在八月的盛夏陪他吹了海风,踩了沙滩,游了海水, 看了海上波澜壮阔的日出。
他们在海边扎了个帐篷过夜, 怕夜晚涨潮, 帐篷在海岸线外的高地上,周围长着天然的棕榈树, 如今的旅游业尚未兴盛, 是陈晚所喜欢的没有人工雕琢的美感。
许空山砍了两颗椰子,火堆边插着烤鱼, 海风吹散暑气,星河倒映又是另一番令人沉醉的景色。
陈晚穿着宽松的短袖衬衫, 浅浅系了几颗扣子,领口大敞,衣服灌满了风,像个胖乎乎的充气玩偶。
老椰子汁水清甜,落到下巴上黏糊糊的,许空山仔细替他擦干净, 顺手把挑了刺的鱼肉放在洗净的芭蕉叶上。
两人约定好了假期内不谈工作, 所以聊天的内容东一句西一句的没个主题,想到啥说啥。陈晚上一句还在夸椰子甜鱼肉好吃, 下一句就变成了王利安是个女儿奴,天天张口闭口他女儿多聪明多可爱。
“山哥你打算什么时候把我的生日礼物给我?”陈晚吃饱喝足, 用清水洗净手掌, 在许空山的衬衫上留下两个湿乎乎的掌印。
两人穿的是同款海滩度假装,轻薄的丝绸面料柔软透气, 唯一的缺点是容易皱。
“马上。”许空山进帐篷掏出压在箱底的东西,一块玉雕的平安扣,晶莹润泽,迎着火光透出淡淡的赤色。
“这是你从云城带回来的那块料子?”陈晚一眼看出了平安扣的来源,许空山三月份跟胡立伟去了趟云城某个靠近边镇的小镇,那边是翡翠的原产地,许空山买了两块灰不溜秋的原石,一块切废了,另一块便是陈晚手里这个。
“嗯。”许空山点头承认,把平安扣戴到陈晚的脖子上,“生日快乐。”
离开火光,贴着陈晚皮肤的平安扣显出原本的底色,水汪汪的一抹绿,如同新生的嫩叶。难怪陈晚觉得许空山最近的手又糙了不少,原来是做平安扣磨的。
平安扣逐渐被体温渗透,许空山浇灭火堆,和陈晚进了帐篷。
过完生日,二人带着一大堆当地特产回了南城,陈晚给满玉山他们也分了些。
“这几天没发生什么事吧?”陈晚拉开椅子坐下,随手翻了翻桌面的文件。
“有个好消息你听不听?”满玉山笑意盈盈,精气神焕然一新,仿佛变了个人。
他当初背着血仇进东言,跟陈晚定下了五年之约,如今时机提前成熟,在陈晚的默默支持下,满玉山替父亲翻了案,并且让他三叔等人得到了应有的下场。
成功报仇雪恨的满玉山心病无药自愈,前两天试着做了件衣服,过程极其顺利,可不人逢喜事精神爽么。
“什么好消息?”陈晚疑惑抬眼,满玉山没卖关子,直接把政府发的通告递给了他。
南城政府将在九月举办一场表彰活动,陈晚在名单之上,届时要出席活动接受荣誉表彰。
陈晚虽然不图虚名,但也不得不承认,这的确算得上一个好消息。
“其他还有哪些人你知道吗?”陈晚心底有个期待,希望许空山也能榜上有名。
“不知道,我帮你打听一下?”满玉山以为陈晚是好奇,没多想什么。
“算了,到时候见面自然就清楚了。”陈晚摇摇头,换了个话题。
下午陈晚接了通电话,许空山说他晚上要加班,让陈晚别等。制药厂近几年的发展同样不错,杜腾龙给许空山他们每个人的办公室都装了台电话,再也不需要一群人挤着一台用了。
陈晚本想问问许空山有没有收到表彰活动消息的计划被迫延后,次日满玉山仍然送来了名单,许空山赫然在列。
原来许空山是由制药厂推举的,无论是制药厂的建设抑或后续的生产,许空山皆为其做出了巨大的贡献,纵观整个制药厂,如此荣誉非他莫属。
当天下班后两人分享了双份的喜悦,陈晚对他们的首次同台格外重视,特意花时间做了两套正装,用作出席活动。
活动在市政中心举办,陈晚起了个大早,把许空山按到板凳上,兴致勃勃地给他做发型。
许空山眉毛浓密,时光在他的眼角与眉心留下了岁月的痕迹,陈晚情用发胶把许空山的头发往后抓,露出他脸部的所有皮肤。
“山哥,你从今天开始留胡子吧,我想看看你蓄胡须的样子,肯定特别帅。”陈晚捧着许空山的脸啄他,“好不好?”
许空山对此当然只有一个字,好。
收拾完许空山,陈晚对着镜子给自己弄了个差不多的发型,他昨天去把头发剪短了,三两下便快速搞定。
三十岁的陈晚气质愈发沉稳,在不知不觉间,他和许空山慢慢向对方靠拢,现在两人走在一块,尽管身材、长相均截然不同,依旧会令人产生相似的感觉。
他们到达现场时已有部分人就位,兴许是两个厂子离得近,两人正好在邻座,陈晚与许空山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从对方的眼底看到了相同的笑意。
没人会在这种场合迟到,活动准时开始,陈晚认真听着台上领导的讲话,到了颁奖环节,主持人先念了一遍获奖人所做的贡献,再邀请人上台,每五人一轮,陈晚和许空山前后脚出场,共同迎接台下热烈的掌声。
在年龄层面上,过了而立之年的他们已经并不年轻,但在所有的荣誉人物中,他们毫无疑问是最耀眼的,这一点从记者们相机里的照片就能看出来,用在他们两个人身上的胶卷是其他人的三倍!
上午的颁奖之后是合照和采访环节,政府安排了午宴,下午还有大会,等大会开完,刚好到平时下班的点。
二人径直去了陈家饭馆,把政府发的荣誉奖章拿给周梅他们看。
“会上电视吗?”得知陈晚被表扬,周梅比谁都高兴,那架势简直恨不得拿相框给裱起来。
“会,有电视台的全程录像。”陈晚给周梅说了播放时间,周梅当即表示要在电视前面守着,她一个人看不够,还念叨着要给陈二姐他们打电话,让大家一起看。
明天的报纸也得多买几份,到时候给邻里发一发,再给陈家的先祖烧一份。
陈晚笑着听她规划,待到晚上八点多,他跟许空山也该走了,周梅把他们送到门口,叮嘱天黑小心看路。
自陈晚坦白二人关系,周梅从起初的痛心疾首慢慢转为了现在的欣然接受,加上许空山这些年确实把陈晚照顾得很好,一切的一切她通通看在眼里,想明白以后,她放下了心结,实实在在的把许空山当成了一家人。
陈晚的三十岁注定是辉煌的,同年考虑到人工等因素,东言在广市开了分厂,由钱国胜担任厂长,正好方便照应港城的业务。
经过沈明森的努力,东言在港式已有了四家门店,分别坐落在各商圈的中心位置,名气与国际大牌相差无几。
陈晚用不到十年的时间,完成了无数人终其一生都无法企及的商业奇迹。
年底,许空山正式升任南城制药厂副厂长,杜腾龙兼任了政府的重要职务,待杜腾龙度过考察期,许空山将顺其自然成为厂长。
那个曾经大字不识的乡野男人,也终于成为了令人仰慕的存在。
二、关于团聚
九零年,国内展开了第四次人口普查。某天,远在京市的孟海给许空山打了一个电话。
“你妈妈的户口我一直给她留着的。”孟海的声音里有藏不住的苍老,电话两头,世上唯二跟孟雪有血缘关系的两人皆是心头一痛。
孟海打这通电话不是为了别的,只是想告诉许空山,他仍会继续保留孟雪的户口。
秦承祖远在国外,作为许空山在国内唯一的亲人,孟海也关心过许空山的婚姻大事,结果被许空山用不能生育的借口堵了回去。
能找回许空山已是意外之喜,孟海并不执着于什么孟家的香火,心疼之余他遂了许空山的愿,没再张罗着给他介绍对象。以许空山的条件,哪怕他不能生,同样会有很多人想嫁。
许空山跟陈家亲近,有陈家小辈在,他不结婚也没什么,因此孟海这辈子唯有孟雪一个遗憾。
然而当孟海以为他会带着遗憾入土时,事情迎来了转机。
九七年,港城回归,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踏上了久违的故土。
孟海退下来后清闲了许多,一天没事干就去老四季胡同口附近转悠,那里充满了他和孟雪成长的记忆。
老胡同墙壁斑驳,幼童们欢笑打闹,漂亮的玻璃弹珠咕噜噜滚到脚下,孟海弯腰捡起,一抬头,怔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