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纨绔他有点乖 小纨绔他有点乖 第45章
作者:林不欢
因为宴王殿下在回宫的路上,忍不住轻咳了两声,黎锋吓得够呛,回宫后边让人去传了吴太医。
于景渡看起来不大想配合,但念及太医院的脉案上不能没有东西,这才勉强让他诊了诊脉。
毕竟皇帝也知道他的旧疾,说不定会经常找人盯着脉案,若是发现一片空白,也不好交代。
“殿下今日可是动气了?”吴太医问道。
“不曾。”于景渡道。
吴太医闻言看向黎锋,黎锋朝他使了个眼色,算是肯定了这个回答。
尽管黎锋至今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惹得对方动了气,还气得险些引发了旧疾。
“殿下,恕臣多嘴,您不能仗着身体底子好又年轻,就不拿自己的安危当回事。”吴太医苦口婆心道:“您这旧疾平日里看着是无碍,一旦引出来失了控制,便十分凶险。”
于景渡垂眸不做声,也不知是在走神,还是在思考他的话。
“吴太医,那您倒是给个章程啊。”黎锋忍不住问道。
“还是臣上次提过的那个法子,用一波猛药将旧患激出来彻底拔除。”吴太医道:“殿下这病根在心肺,当初强行用药,看似是治好了伤,实则是留下了大隐患。”
这情形就像是缝合伤口时没将里头的创口清理干净,外头的伤虽然愈合了,但内里却始终没有恢复,甚至还会慢慢变得越来越糟。短时间内人看着或许无恙,时间长了就容易出问题。
“那将旧患激出来可有危险?”黎锋又问。
“看着会凶险一些,也可能会病上十天半个月,但只要过了这一关,殿下这旧疾就能彻底恢复。”吴太医道:“总比这么一直压着要强。”幸亏吴太医是于景渡母妃的旧识值得信任,否则这话说出来,黎锋都要怀疑他不安好心了。
这么大的事情,黎锋自然不敢多嘴,闻言忙看向了于景渡。
于景渡沉默半晌,开口道:“再等些日子吧。”
“殿下,您这伤在心肺,天气越冷越不利于恢复。”吴太医道:“臣的建议是越早处理越好。”
“冬天不行,就等明年开春。”于景渡道。
吴太医闻言顿时懂了,宴王殿下这是暂时不打算回边关了。
“是,臣明白。”吴太医忙道:“那臣就在脉案中写,殿下身子在边关受了损耗,需得再将养些时日,才好根除旧患。”
“嗯。”于景渡淡淡道。
“臣先给殿下开个温补的方子吧。”吴太医说罢便走到一旁去开方子了。
待太医开好了方子,黎锋亲自将人送出门,好生道了一番谢,又吩咐了人跟着去取药。
“殿下,您是有什么别的打算吗?”待殿内只剩两人之后,黎锋才朝他问道。
于景渡抬手在心口不轻不重地抵了一下,“放心吧,本王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事。”
他可还记得,当日正是因着他的旧伤,皇帝才发了话让他待到年后再走。
于景渡这性子,清冷却不清高,他不介意在自己的父皇面前,拿自己这条命多做做文章。
数年前,他这个亲王的爵位不就是拿半条命换的吗?
在皇家活了二十年,于景渡学会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
若是不想让人捏住自己的命门 ,就要学会先捏住别人的命门。
当晚,服过药之后于景渡小睡了一觉。
天快亮时他听到外头有动静,便径直起了身。
“是探子。”黎锋从殿外进来,朝他道。
“有动静?”于景渡问他。
“没有。”黎锋忙道。
他犹豫了半晌,小声问道:“有几句关于容小公子的,您要听吗?”
于景渡闻言静静看着黎锋,不置可否。
黎锋想起今日自家殿下被他那句“容小公子”气得险些旧疾复发,当即恨不得打自己嘴巴。
“属下多嘴,属下告退。”黎锋说着忙朝他行了个礼,而后便退到了殿外。
于景渡面上不显,心里却做好了准备,想听听小纨绔又干了什么让人生气的事儿,没想到黎锋该聪明时不聪明,竟把到了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
于景渡立在原地,一口气憋在心口不上不下,偏偏又没法把人叫回来。
毕竟白天是他刚放了狠话不让黎锋瞎提那个小纨绔。
殿外,黎锋刚出去站定,便闻里头“砰”得一声。
这声音他太熟悉了,是殿下摔瓷盏的声音。
黎锋缩了缩脖子,心道幸亏自己及时闭了嘴。
他刚提了个名字殿下都这么生气,要是再多说几句,殿下不得气得把屋顶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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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黎锋:我真聪明(骄傲.jpg)
第28章
容灼的脚伤又休养了几日,总算是养得差不多了。
眼看又到了国子学休息的日子,他头几天就做好了计划,打算跟着段峥他们去京郊的庄子里泡温泉。
上回在江继岩家里泡过温泉之后,容灼一直念念不忘。后来从段峥那里得知,和他们一起玩儿的某个纨绔家里,也有个带温泉的庄子。
段峥见他喜欢,便找那人打了招呼,约好了休息时带着容灼去。
可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就在休息的前一日,事情出了变故。
向来不怎么严苛的季修年,突然给他们布置了“家庭作业”,要求每个学子回家后,写一篇策论带回来,策论的观点围绕“选贤任能”展开,没有更为具体的要求。
容灼被这份策论打了个措手不及,人都懵了。
策论这东西在国子学的学生们看来,或许并不难,但对于一个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却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因为一篇好的策论,文笔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要对本朝的政治问题,提出建设性的意见。容灼穿到这个世界的时间太短,先前又不怎么有机会了解朝中之事,让他写策论基本就是两眼一抹黑。
换句话说,这难度大概就类似于,让一个穿越到现代的古人,写一篇当代网络环境治理建议。
当日下了学,容灼也没顾得上去寻欢楼,直接回了家。
他让金豆子帮忙,将书房里的策论都找了出来。
其实这些策论此前他也看过一些,不止是策论,原主写过的很多东西他都看过。但显然,看过策论和会写策论并不是一回事。
若是依着他现在的人设,胡乱写一份交上去也不是不行。
但他不愿意这么做,不止是怕季先生责骂,也不是怕容父回头看到了又揍他,而是不想在这种实实在在的东西上,留下太多属于他的痕迹。
“公子,您为什么要看原来的策论?”金豆子不解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些东西写得很好。”容灼笑道。
他如今这般胡闹不顾名声,是为了自保,也是为了保全家人。
但是在非必要的时候,他并不想去破坏原来那个容灼在意的东西。
大概是因为他和原来的容灼在冥冥之中就有着某种奇妙的缘分,所以自从穿书之后,他对原来的容灼总有着那么一点说不清楚的共鸣,他知道对方真正在意的东西是什么。
不是功名利禄,不是给他带来灾祸的虚名,唯有家人的平安和笔下的文章。
这也是为什么容灼当初不愿再继续帮季先生整理文稿,也不愿再在国子学发表任何见地。
因为文章这种东西,你只要写过了,旁人就会记得。
哪怕他如今再怎么胡闹,在季先生他们眼里,容灼的文章还是停留在原来的印象里。
所以这份策论,他不知该怎么写。
但他不写,照样会有新的问题。
时间一到,若他的策论交不上去,季先生定然会追问缘由。
若他给不出合理的解释,季先生会怎么想?
仔细想来,他这段时间这么胡闹,容父都包容了,想来其中多半的功劳都要算在季先生身上。当初也不知季先生是怎么朝容父说的,让对方坦然接受了自家儿子的胡闹举动。
所以一旦季先生对他起了疑心,或者想要联合容父纠正他的“胡闹”,那容灼可就彻底没戏了……
这么想来,这次的策论他无论如何是躲不过了。
若是必须要写,那他要犯愁的事情就是,怎么才能别把策论写得太跌份儿。
这策论最好是能有点东西,但又别太引人注意。
当晚,容灼将自己关在书房里,研究了一夜的策论。
可他越看越疲倦,看到最后也没想出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他甚至忍不住想,若是他在现代社会那具身体并没有死而是被抢救了过来,还和原来书里的容灼互换了,那对方这个时候多半正在发愁英语考试吧?
这么一想,容灼忍不住隔空和对方生出了点同病相怜的感觉来。
“公子,您一夜没睡啊?”金豆子早晨起来见他还在书房,吓了一跳。
“天亮了?”容灼起身朝外一看,果然见外头早已大亮了,“快弄点水来我洗漱一下。”
金豆子不知他要做什么,但还是依言备了水。
容灼匆匆洗漱完,又草草吃了几口东西,便独自出了门。
他去了周府,打算找周丰帮帮忙。
周丰听说家里来客人时还没多想,在见到来人是容灼后,当即就蒙了。
容灼今日是自己来的,身边也没带小厮,见到周丰后朝他一笑,看起来还怪不好意思。
“容小公子,你怎么来了?”周丰问道。
“我没打扰你吧?”
“没有没有,快进来。”周丰热情地将人带进去,直接领进了自己的书房。
依着规矩待客一般都要去家里的前厅,周丰之所以将人领进书房,是怕容灼当着别人的面提起“大壮”露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