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美人师父觉醒了 炮灰美人师父觉醒了 第76章
作者:追鹿
裴向云慌忙拽住他的衣袖:“师父我错了,可是我真的不明白,你教教我吧。”
江懿垂眸,看着少年披在身上的被子微微滑下些许,露出裹着细布的上半身。
到底他还是替自己挨了一刀。
江懿对伤员比平日宽容了些,没好气道:“我那是唬他的。要是让他知道我身边一个能用的兵都没有,他早将我捉去杀了。”
“那些陇西军是我让李佑川去找的庄稼汉,给他们些许碎银作为报酬,约定破晓时穿上斗笠与蓑衣,带着割草用的镰刀站在离县令府稍远些的地方演一出戏。
那假县令本就心虚没底气,听我说陇西军到了,又看见这大军压境般的场面,哪有心思核实真假,他和那些私兵自然不攻而破。这下你可懂了?”
裴向云脑海中灵光一闪,恍然大悟。
原来「空城计」是这个意思。
或许是因为自己根本不精通这些谋略,所以便觉得老师能在短短半天内想到这些格外不可思议。
江懿蹙眉看着这逆徒一脸痴傻相,冷哼一声拂袖而去:“问完了么?问完了我走了。”
裴向云回过神来,忽地喊住他:“师父……”
“还有什么事?”
江懿愈发觉得近来裴向云和先前相比越来越放肆,寻摸着往后还要再严加管教些。
“我……”
裴向云干咳了几声,面上有些发烫,支吾道:“方才李兄说是要进来为我擦身子的,但你把他赶走了,我这……该怎么办?”
作者有话说:
家人们晚上好这是假期的最后一天明天我又要早八辣(骂骂咧咧)
第72章
江懿真没想到李佑川是进来给裴向云擦身子的,不然他打死都不会让李佑川离开。
他眯起眼看了裴向云半晌,问道:“你什么意思?”
裴向云原本以为自己足以靠先前的表现向江懿邀功,虽然肯定不会让老师短时间内改变对自己的看法,但至少……
至少会对自己温柔些。
他大着胆子说出方才那句话,撞上江懿那双隐约带着警告之意的眸子后霎时便怂了。
“没什么……”裴向云小声说,“一会儿李兄来帮我就好。”
还算识相……
也不知是小孩长大了,还是近来自己愈发少地对他动怒,狼崽子明显变得有些蹬鼻子上脸了。
什么话都敢说。
江懿淡淡道:“歇了那些没用的心思吧。”
裴向云咬着唇,一双黝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了他半晌,忽然道:“师父,我……我昏迷的这些日子,我有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
他生怕自己在毫不知情的时候把那深藏在心底的秘密抖了出去。
江懿挑眉:“没有……”
“那……”
似乎下定了决心似的,裴向云的声音越来越小:“师父你有没有担心过我?就……哪怕是一点点也好?”
他吞吞/吐吐地将一句话说完,眸中是毫不掩饰的期待。
江懿站在门口撞上那双眼眸,无端想起很久之前曾见过的小狗。
他思索半晌,垂眸低声道:“没有……”
裴向云眼中的希冀瞬间熄灭了。
他舔了舔唇,只觉得心中好像空了一块似的:“真的一点都没有吗?”
江懿避开他那双瞬间没了神采的眼眸:“没有,你别问了。”
他将门在身后关上,深吸了一口气。
真的没担心过吗?
其实是有的。
上辈子他从未见过这逆徒如此虚弱的模样,虚弱到让他不得不想到了一种可能——
裴向云如果撑不过去,或许真的要死。
江懿曾坐在床边看着狼崽子苍白的脸,思索自己心中到底在矛盾些什么。
恨吗?
自然是恨的。
可若是裴向云就这样死掉,他却又是不情愿的。
或许是不情愿丢掉一只好不容易被驯化的狗,又或许是觉得除了自己谁都没资格结束裴向云的性命。
他就在这样的纠结与矛盾中度过了几天,最终也没想通这件事。
但至少不能被裴向云看出来自己偶尔的心软。
这狼崽子惯好蹬鼻子上脸,若被他抓住机会,先前一切疏远与冷漠就都付诸东流了。
“少爷……”
江懿从思绪中回过神,看见李佑川小心翼翼地趴在一边的柱子后看着自己。
“谈完了……”江懿道,“你进去吧。”
李佑川在柱子边犹豫了一会儿:“少爷,我想问你个事。”
“问……”
“少爷,你是不是不喜欢小裴兄弟啊?”
李佑川问完便有些懊恼,觉得自己似乎太多事了。
虽然从小到大他一直陪在江懿身边,自家少爷也不把他当下人相处,可他却依旧恪守着身份之间的那道界限,从不逾矩。
“我是觉得小裴兄弟他挺可怜的……”李佑川索性继续碎碎道,“少爷你别嫌阿川啰嗦,每次我去见着小裴兄弟,他都一直在看着你呢。这次受伤也是,好像是盼着你来,你能来他可高兴了。”
“所以呢?”
江懿微微蹙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李佑川先前以为江懿讨厌裴向云是因为他弄伤了张素,可后来江懿收了裴向云做学生,看上去像是冰释前嫌了,但如今再一仔细琢磨,似乎不是这么回事。
他想不太明白,为什么少爷一边讨厌着裴向云,又一边要收他做学生。
“阿川想说……小裴兄弟看着不像坏人,他好像真的很喜欢少爷的。”
李佑川人单纯,将裴向云那隐晦的目光看作是学生对老师的敬慕,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了「喜欢」二字。
江懿捏了捏眉心:“不是你想的那样……算了。”
他轻叹一声:“不是讨厌,是还有其他的原因,这你不用管了。我这样对他他也乐意,你不用太可怜他,他没那么单纯。”
李佑川动了动唇,觉得少爷说得也确实有道理。
他刚想再说什么,一道声音从走廊另一端响起:“先生……”
江懿抬眸看去,只见江书辞从拐角处走了过来。
他在两人面前站定:“先生,前些日子没见你,裴兄的伤势可好转了?”
“好很多了。”
江懿抚着手中的折扇:“你找我有事?”
“不是我,是我老师。”
江书辞有些窘迫地挠了挠头:“先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以为先生并不能帮我将老师救出来,或许言语上多有冲撞,还请先生海涵。”
“无妨……”江懿道,“你那会儿心系老师安危,情绪不好是正常的,我并没有放在心上,你不必觉得抱歉。”
听见他说不在意时,江书辞悄悄松了口气:“只是我不明白,先生不是商旅吗?为何会与陇州驻军有联系?”
先前在县令府下站着恐吓假县令的确乎是拿钱演戏的庄稼汉,可要制住这一县令府豢养的私兵,光靠空城计可不行。
陇州驻军离此处有十里开外,江懿修书一封,用信鸽传去了陇州。
陇州的州牧听说丞相显然在自己所辖地界出事,吓得险些亲自骑着一匹马杀过来,好在被下属及时劝住。
他立刻调了一队百人精锐连夜来了城登县,协助将那些假县令的私兵悉数控制起来押往陇州候审。
江书辞起先并不知道这些人是陇州驻军,无意间看见领队之人的腰牌时吓了一跳,一打听才知道是江懿修书与陇州州牧借了兵来。
他心中实在好奇,这会儿终于借着机会问了出来。
旁边听着的李佑川有些疑惑:“商旅?可少爷分明是……”
江懿抬手打断了他的话:“这些暂且不提,你来找我便是问这个的?”
江书辞见他不愿说,很有眼力见地换了话题:“老师和穆县令的身体已调养过来,十分想见一见救命恩人,于是遣我来请先生和裴兄过去,老师要亲自道谢。”
“裴向云现在身体不便,我随你去就是了。”
江懿说完,俯身叮嘱了李佑川两句后跟着江书辞向楼下走去。
江书辞悄悄瞥了一眼身边的人,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先前只觉得眼前人生得极好,但看上去又太年轻,不像常年奔波的商旅。
自从大燕与乌斯交恶以来,便再也没有像原先那样多的年轻人独自行商了。
老商人知道走哪些捷径能躲得过乌斯人的盘查或劫掠,年轻一辈要跟着多走几趟才能大抵学个明白。
所以像江懿这样的年轻人真的很少见。
更何况他们的马车上并没有什么货物,这才是最让人生疑的。
江书辞兀自在脑袋里想着这些事,一个没留神脚下趔趄了下,险些从楼梯上摔下去。
一只手从侧旁伸过来,稳稳地将他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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