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福娃会种田 我有福娃会种田 第30章
作者:绯红雨
路云是知道这兰草的价值的,所以格外地关注,每日都要看个两三次,不但他自己看,他还要抱着路拾,非要教他一起保佑这兰草不枯萎。周郡的确是想再去县城一趟,把这兰草统统卖掉。可是他找不到借口去,而且听说县城冬季到了,入城的流民很多,粮价高涨,就有些流民饿了在城里闹事。县太爷加大了进城管理力度,要收进城费。
周郡就想等着年前周大福说再去一趟城里,置办年货的时候,他在跟着去。那两个光棍去城里混了三五天,没找到活计,然后又混回来了。现在每日跟着周林上山下水的,混个饭吃。周林把这周边的山林都转悠过来完了,反正每日也能找点东西回来。他还打听着这方圆百里内还有没有别的山,有的话他还要出远门去打猎。
他说赵雍采药都能跑到曲平山去,曲平山可不再吉县境内,而是在安水镇呢,他当然也可以去别的地方打猎了。很有道理,可是他娘不让他跑这么远,特别是冬天,说想去也行,等夏天再去。冬天许多动物都没吃的,万一运气不好碰上了野猪或者狼虎豹之类的畜生,死了连尸体都留不住。
王冬嵩依旧做着他的木匠活计,现在大的做完了,木材也不能砍伐太多了,所以他就做小东西,就是小盒子小凳子之类的很简单做的。他还接了下营村的两个单子,给两户人家做木板小床,就是周郡给周娇设计的那个样式。木材是人家提供的,他只负责做,别说,做出来人家也满意,各自给了三十文手工费。
王寡妇乐得合不拢嘴,说自家儿子有出息了,嘚瑟了两三天。王虎媳妇就对自己儿子说非要让他跟着王冬嵩一起学手艺。王冬嵩不好意思说不交,但是王寡妇就有些不乐意。
自古以来手艺人都是拜师学艺或者家传渊源的。自家儿子是跟着他爹学的,这叫父子相传。而王虎的儿子王大顺可没有拜王冬嵩为师父,没有师徒之名,怎么救能随意学他的手艺?王寡妇就对王虎媳妇说,要是真的想让大顺学,直接拜师。
王虎媳妇哪能愿意?这个年代就算她是个妇道人家也知道的,拜师可是一件大事。师父就相当于你另一个爹,这是能随便拜的。王冬嵩才多大啊,就敢叫他儿子认他做爹?也不怕这了寿命。
王虎媳妇不乐意,觉得王寡妇故意为难人,就是不想教她儿子,看不得别人好,怕他儿子学了手艺王冬嵩就没法展示了。她就阴阳怪气地说了几句,王寡妇也不乐意听这些话,但她孤儿寡母的也就没反驳,只是给小周氏吐槽两句。
小周氏也看不惯王虎媳妇,但她可不会掺和这个。王寡妇吐槽完了,反正就是抱着一个主意。你想学手艺就要拜师,不拜师,他就不让儿子交,后来做木匠的时候,她还让儿子在自家屋内做。这让王虎媳妇更加生气了,在吃大锅饭的时候就当众吐槽,被王虎呵斥住了,王虎媳妇见自家男人发火,终于闭嘴了。
王虎知道自家媳妇一向小心眼,而且还有点爱占人便宜的毛病,但她也太没眼色了。人家不是不交,只是让人拜师。当然王虎也不想儿子拜个和他差不多大的毛头小子做师父,学木匠有什么好的。
匠人地位还没有他农民高呢。不学就不学呗,大顺跟着他学种田,把土地收拾好了,照样能娶上媳妇过上好日子,何必去争那一口闲气?
但这件事也导致了王虎一家和王寡妇一家有了生分。王家沟的十三个人,除了王虎一家,王寡妇一家,两个光棍外,其余的一家王满几乎没有任何存在感。王满家里五口人,王满的老爹老娘和周里正一般大,王满兄弟俩加王满媳妇,都是老实人。就是半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
王满老娘其实路上就在病着,来了下营村安顿后,几乎没下过地,她一直在床上躺着,之前是躺着板车推来的。她们小声嘀咕,恐怕挨不到开春了。王满的爹是个能干的老头,看着比周里正利索多了。所以王满一家在周家村的人眼里还算可靠的。反正看着比上蹿下跳的王虎媳妇好得多。
王寡妇和王虎一家生分后有意识地靠近王满一家,可是王满媳妇不太愿意,觉得和王寡妇走的太近不好,自家小叔子还没成亲呢。王寡妇就只好和周大福媳妇及小周氏走的近了。
反正冬日土地都硬了,也没有什么活计忙,人虽然没啥吃的,但也饿不死,小心思不都出来了吗?家长里短的就唠嗑嘀咕说说小话打发时间呗。你干活的时候不唠嗑,也寂寞啊。
周郡花了大概十六天时间就把千字文里写熟练了。OK,他算是繁体字启蒙成功了。千字文里的繁体字约有三百多个左右。再次去找赵雍的时候得知他又去县城了,后悔没有让他把兰草带上一盆去,算是送他的礼物?
赵婶娘说他会在过年前回来。这人可真忙啊,打工996,休假都没多长时间。也不知道这次他们采药会去哪里。赵雍这么聪明,为什么不直接去学医呢,非要做药农漫山遍野去采药呢?周郡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但是他和赵雍也不是熟悉的能问这些的关系,那就算了。
周郡自己繁体字启蒙成功后,就开始教周娇和路云。可怜的路云二百以内的数才数清楚,现在又要认字。他真的好难。周娇就比他乐意学,而且学的很快。一天一个字,路云有时候就忘了,而她却记得清清楚楚的。周娇也学着哥哥的样子用那种木炭笔在墙上比划,她觉得这个比做针线活有意思。
路拾也学会了。哦,他不是学会认字,而是学会了拿着木炭在墙上比划。有一天大家没看住,就看到他把半面墙上都画上了不知所云的鬼画符。周郡差点没忍住打了他的小屁屁,他还乐呵呵地龇牙咧嘴的笑,做了坏事还是一脸无辜地瞪着大眼睛。
此刻他脸上有些肉了,圆圆的脑袋,皮肤也白了些,额头,鼻子上,下巴处都是木炭灰,黑漆漆的,像个小花猫,偏偏他自家还不知道,还在做鬼脸。周娇哈哈大笑,牵着他,找布头给他擦脸。冬日到了,他们几乎不怎么洗澡。
因为天冷烧水废柴,而且还容易生病。所以周娇琢磨着每人都穿上那个类似围裙罩衣的东西。特别是路拾,一不小心他就脏兮兮的了。他现在会走会跳会跑的,小短腿哒哒的,皮得很。
而且真的是特别鬼头鬼脑的,虽然还是不开口说话,但是总能让人能够明白他的意思。比如他也发现藏着的盐和糖了,他不喜欢喝盐水,就喜欢喝糖水。
每日喝盐水的时候身子就跟扭麻花一样,满脸写着抗拒;但是喝糖水的时候就一脸甜蜜,喝完了还会冲笑,抱着你的你脸上连亲好几下,小手抚摸着你的脸,之后眼巴巴地再看着那空杯子,那表情就是让你再给他喝一杯。
鬼精鬼精的。
就这样的生活中,年关将至。一天,周郡起床推开门,发现外面下起了大雪。他第一次发现这么大的雪,从小生活在南方的他可没见过这么美丽的雪景。
一眼望去,白雪皑皑,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第58章 下雪
有了第一场雪后,很快第二场雪就来了。
第二场雪的夜里,王满的娘去世了。王满兄弟俩表情很平静,大家沉默着帮着他处理丧事。扯白布,选址下葬。可是买不起棺材了,后来他们冒着大雪去山上砍了木材回来,王冬嵩和大伙一起帮着做了两块板子合在一起的简易型棺材,埋到了王满家分到的地头边上。
下葬的时候要哭灵,王虎媳妇哭的最狠,也最真心实意。这个老太太是真的好人,之前在村里也是有名的好人。她以前和自家婆婆吵嘴,老太太就上门劝婆婆,反正她是王家沟难得人人都夸赞的好人。
路云也知道,路云说:“王奶奶和我奶奶一样都是好人。”逃荒路上他奶奶还在的时候,这王奶奶还给过他们祖孙俩菜饼子吃。
王满自从来到下营村,没出过村口,这次周大福带着他去赶了大集,去买纸钱。
头七的时候给老娘烧纸钱,保佑她能在底下过的舒服点,别再缺衣少吃了。大概因为王奶奶的去世,所以前段时间悠闲的气氛变得悲伤起来。毕竟一起逃难到这里来了,虽然早知道王奶奶活不长了,但是还是希望她能和大家一起过个年。
她一走,他们三十口人就剩二十九个了,短时间内恐怕不会添加新人来。人嘛,总是失去了才有所感悟。而且哭灵下葬的时候,王虎媳妇因为太伤心还摔了一跤,是王寡妇给她扶起来,两人搀扶着走,踏过厚厚的雪。这样一来,她们俩的生分捡了不少,仿佛和好了,又开始重新说话重新来往了。
这一场丧事结束后,离过年也没几天了。
年前两场雪后,天就晴朗起来,各家各户开始准备年货。腌制的白菜和萝卜,晒干了的野菜和树根须,还有晒干了的萝卜干,攒着的不舍得吃的鸡蛋和刚下的鸭蛋。当然还有他们养成的四十六只鸡鸭。(中途死了七只鸡,一只鸭,加上原来的两只鸡,一共三十只鸡,二十六只鸭)粮食呢有栗米和谷米,还有一些米糠。
周郡则又跟着周大福去了一趟大集,又偷偷带回来半包红糖和一小包麦芽糖。放着给三个孩子吃,他自己也跟着吃一点。这年头低血糖,估计每个农民都有。所以糖不能少。他还买了小半包炒豆子,给周娇和路拾他们磨牙解馋用的,一粒豆子咯吱咯吱能吃半天。路拾最喜欢这个了。
大雪过后山里没什么野菜能吃了,但是可以找松子和松树。反正他秋天上山的时候看到过不少的松树。松鼠冬天要冬眠,在松树旁边脱落了不少松塔,都是空的,肯定被松鼠藏起来了。
大雪过后要是能找到松鼠冬眠的老窝,这可是难得的炒货。周郡不觉得和松鼠抢东西吃不地道,所以毫不犹豫地告诉了周林,他觉得哪里可能有松鼠的地方。但周林去了几次都没找到过,周郡想带着路拾一起去看看,但又害怕把路拾冻坏,想想就算了。不能为一口吃的,不要命是吧?
因为下雪的缘故,格外的冷。周郡他们屋子里有四床棉被,因为天冷,不让周娇自己睡小床了,所以四床棉被都合在一起,四人睡一被窝,还有路拾这个小火炉,倒是不觉得有多冷。但是别人可就不好过了,特别是王家沟的两个光棍和王满一家。
路婶子和路阳虽然只有一床棉被,但是她和杨婆子关系好,去借了一床褥子回来,他们俩夫妻俩又年轻,还能熬着。可是那两个光棍可是什么都没有,冻得嗖嗖的,夜里不敢睡觉。最后两人挤到王满家里,和王满的弟弟王仓挤一个被窝。三个大男人,怎么能挤得下。没两天,就冻病一个了。
虽说瑞雪兆丰年,可是这样他们恐怕就等不到开春的丰收了。大家伙儿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人冻死,周郡也不忍心。但他不是圣母,他倒是可以给一床棉被,但是用什么借口呢。他自己带着三个孩子贸然开口给棉被。要是知道感恩的还好,但是不知道感恩的恐怕以为他是冤大头,让他和他们住一个房间,更不可能了,周郡不放心。
他们房间里有周娇这个小女孩,而且还有他藏的钱呢。这两个光棍他和他们打交道不多,底细要不是很清楚。周郡不太想惹麻烦。房间里平日里只要他们都出门都会锁上门的,周娇和路云都很小心。周郡想过段时间再扯一些布,从门口那边拉一道帘子将视线隔住。
想了想,周郡就把周娇床底下的茅草送了过去,还送了一个不透水的陶罐子,让他们放点热水在床头。
最后王寡妇让儿子王冬嵩带了一床被子去了两个光棍屋里,自己让王满媳妇来她屋子里睡和她一起睡。
王满和他爹一起睡,这样就能省下一床被子来。接着王仓也住了进去,就可以带着一床被子了。各家匀了一点茅草出来,把床下面垫的厚一点,再在外面加一块木板子,四个人就横着睡,两床被子盖着,他们的衣服都垫在下面,也熬了过去。
第二次下雪,雪化后,去地里看冬小麦果然涨了一大截,而且棉花长势更是喜人。老话,瑞雪兆丰年,果然诚不欺人。地里的野草都冻死了,这省多少事啊。下营村那一些好的天里,他们的庄稼更是惹人眼红,让人艳羡。
周里正和周大福王满等庄稼汉蹲在他们田头,看着那些庄稼,感叹道:“要是咱周家村没有兵祸,明年绝对会有个好年景。”
可惜啊。现在流落他乡,一切从头开始了。
他们的荒地还有近三分之一没开垦出来,明年开春一边收小麦一边收棉花,一边还要加快开垦荒地,免得再错过春苗水稻的种植。明年的任务紧,更累人了。
几人在田头蹲了许久,回去后看到村子里的人都在唠嗑,而且今天逢集,陆陆续续地有人大包小包地回来。下营村的村民忙了一整年了,开始置办各种年货。大人小孩扯几尺做新衣,家家户户做些果子糕点给孩子做零嘴。
小孩子们疯跑着,也不怕滑到了。他们走到河边要回自家房子的时候,听到小孩子们喊着:“下雪了,又下大雪了!!”
几人停住,纷纷抬头,没想到还有第三次大雪。
这第三次大雪下的格外大,纷纷扬扬的雪花下个不停。小孩子们彻底没事情做了,就穿的厚厚的在外面打雪仗。
路拾穿的像个球,圆滚滚的。那床被子拆掉的棉花大部分都用在他和周娇的衣服上了。所以路拾小脸小手都红扑扑暖洋洋的,扑在雪地里翻滚着。周娇踢他小屁股,他乐呵呵地撅起屁股,还摇了摇。周妮没忍住,先轻轻踢了一脚,他就一头扎进雪堆里了。
小周氏见了,“我的娘哎,快起来,讨打!”
周妮呆了一下,然后疯狂地跑了。周娇就去追她,拿雪球扔她,路拾扑棱起来,也迈着小短腿一颠一颠地跟在他们后面追赶着。
雪地里直接可以埋萝卜,大人们商量着要不要去买点大骨头,过年隔壁大姜村有人杀了猪,拉到大集上卖了,比镇子上的屠户卖的便宜,一斤能便宜一两文钱。周郡就很馋啊。不光是他,二十九个人没有不想吃肉的。于是大家商量着,去买一斤肉,再买一块剃干净了大骨头来。冬日里熬着骨汤,骨头汤里放萝卜,除夕夜里绝对是个美味。
第二天雪小了一点,就去买了,没有买肉,却是买了两根大骨,还买了一只鸡架子回来。鸡架子也叫鸡壳。是很便宜的。因为把鸡肉都剔除了,剩一副骨架来卖。一般的鸡要六十文一只,而一只鸡架子二十文就可以了。许多人买不一起一整只鸡,就买这个来煲汤。有屠户好刀法,可以把鸡架子剔除干干净净的,连一丝肉都找不出来,但是会把鸡头留给你。
肉留着,大骨头就熬汤。周大福媳妇和王虎媳妇做饭都是一把好手,两人先把大骨头整个放入大锅中熬着,,熬了两个时辰后,大骨入味后,再切入萝卜,再小火熬制一个半时辰,这个时候大骨和萝卜混合在一起,撒上一些白菜碎,加入盐巴,盛出来就是热腾腾香喷喷的萝卜骨头汤。
每人喝上一大碗,配上菜饼子,窗外的雪花飘洒着,别提多自在了。周郡家里还有了炒豆子,他们再去用骨头汤烫上一碟白菜心,配着一起吃。路拾吃的直打饱嗝。
大骨头熬完后,周大福媳妇和王虎媳妇还没舍得把骨头扔了,而是再次将他们捞出来剁碎,然后再重新上锅炖,再添上一大锅水熬制,让后用这个汤来煮大白菜和一些干菜,又是一顿美味。还有那鸡架子,剁碎了熬汤拌栗米饭,浇上一点萝卜干伴着吃,味道又咸又香,肉味十足。想想就是美味啊。
这场雪淅淅沥沥地下了两天两夜,在第三夜的时候又大了起来。当时他们都入睡了,睡到半夜,突然听到一声路拾哼唧起来,然后就是一声大哭,哭声尖利。
周郡惊醒,一下子坐起来,没反应过来,隔壁又是一阵巨响,然后有人尖叫起来。
路拾停了一下子,接着哭声更大了更凶了,周郡赶紧爬起来。发现外面叫起来,声音很大,路拾一直在哭,他顾不得看外面发生了什么,就先抱起路拾哄着。
“做噩梦了吗?”周郡哄着路拾,路拾还没睁开眼,但是一抽一抽的小脸皱巴着,很委屈的模样。
周娇和路云都醒了过来,去了外面,喊着:“二妞姐家的房顶塌了,她娘被砸了一下。”
外面闹哄哄的,好像右边也传来惊叫声。
正说着,路拾睁开了眼,瘪嘴哭的更厉害了。周郡一顿,抬头看了看自家房顶,快速道:“抱着棉被,我们先出去。”周娇和路云赶紧抱着棉被冲出去。
四人刚出去,屋内传来一声巨响——
砰一声!
他们的房顶也塌了。
第59章 塌房
路云嘴巴张的大大,赶紧要回屋里看,被周郡一把拉住,“危险。”
雪下的太大,屋顶上的横梁和茅草支撑不住了,塌了。屋顶漏出星光来,寒气直往人骨头里钻。大学还在下,而且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十四间房塌了五间房,王虎一家损失最大。王虎媳妇被横梁砸到了,砸到了腿,疼的直叫唤。其他人并没有受伤。
周郡披着棉被,怀里抱着路拾,路拾已经不哭了,眼泪止住了,眼巴巴地打着哈欠瞅着这乱糟糟的一切。冬日的风和雪夹裹着朝人脸上扑。他们就去了周里正屋子里,王虎一家被抬进了王满家里。路婶子和路阳屋顶也塌了,然后挤进去小周氏屋子里。
大家也没法睡了。现在修屋顶也修不成啊,黑灯瞎火的,什么东西也没有,也看不清楚。打地铺更不现实,所以只好把被子放在板车上,让周娇和路拾先在板车上睡下凑合着。
好不容易挨到了天亮,大家首先去看了看自家屋子和屋顶,发现嗯,要修还是不太容易。雪不停,风大。周郡和路云赶紧把东西能塞床底下的就塞床底下,塞不了就弄到墙角里,特别是那几盆花,还要保护好啊。
因为屋顶破了,所以风雪直接从屋顶往屋子里灌下。周郡觉得自家真是缺少常识啊,水泥大楼住惯了,竟然不知道还要扫雪。现在惨兮兮的,冷风嗖嗖的灌进衣服里,肌肤上都是动起的鸡皮疙瘩。他抱着路拾,路拾也噘着嘴,不太高兴。
周娇跑过来,“哥,我们先去赵婶娘家借住一下吧,至少要把这花安排好。”赵婶娘一直对她很好,所以周娇第一时间想找她帮忙。
周郡嗯了一声,让周娇和路云先抱着自己的衣服去赵婶娘家里,他先去周里正屋里看看那,有没有地方可以放兰花的。他们都是知情人,应该会安排好这些花的。可是周郡去了之后发现他们都乱哄哄的,一堆人挤在一起,问该怎么办。晚上怎么睡,这雪什么时候停,王二妞怯生生地问有没有药酒,她娘疼的受不了了。
反正乱糟糟的,周郡没吭声,又回到自家屋内。等了一会儿,周娇跑过来,“哥哥,赵婶娘让你也过去。她说赵大哥过两天才回来,我们先在他屋里挤一下。”
周郡同意了。修屋顶要等雪停,这一时半会地怕是不行了。先住一晚上,看着这大雪已经连续下了三天了,晚上应该能小一点了。先把能搬走的衣物和兰花搬过去。周郡把银子藏在自己身上了,然后把房门关上了。
大家都盼望着雪停,可是到了晚上雪更大了。周郡和路云及路拾睡在赵雍的房间里,周娇跟赵婶娘一起睡。今天白天乱糟糟的,吃也没怎么吃好。几个人满村子买茅草,周郡买的最多,这次就算被别人看出来他有钱,他也一定要花大价钱把屋顶修好,修的牢固一点。
路云轻轻打起了小呼噜。路拾还没睡,睁着眼睛,趴在周郡胸口,小脸贴着他的下巴,周郡摸着他的头发,头发到耳边了,古代人都要留长发,周郡当然入乡随俗给他留起了长发。他觉得小孩子真神奇。大人的头发五六天不洗,就油腻起来。而路拾的头发自入冬以来就没洗过,还是这么洁净光滑,摸不出一点油腻和脏污来。
周郡用手指给他梳头,路拾的头发很硬,很滑,梳完头发后,他轻轻捏了捏路拾的后颈,路拾舒服地翻了个身,然后慢慢闭上了眼睛。
周郡也闭上眼睛,耳朵能听到外面的风声,慢慢地睡着了。然而院子里发出吱吱的响声,有人踩在雪地里的脚步声,接着院门好像被打开了。周郡一下子惊醒过来,看到门外的黑影,魂差点没吓掉。
“谁?!”
而赵雍也吓了一跳,本想偷偷回屋休息,不想打扰母亲,没想到却在自己床上看到几团黑影,其中一个还跳起来了。
“赵大哥?”周郡清醒了,赶紧披着棉衣起身,房门大开,这一动静,右边屋内的赵婶娘浅眠也出来了,她点了火把,喊着:“是雍儿回来了吗?”
赵雍赶紧回应,“是我,娘,你别出来了,我没事的。”
“郡哥儿他们房子塌了,我暂时就让他们睡你屋了。你把路拾抱我这来睡,你们三个挤挤。”
“娘,好的。”
周郡把路拾塞在怀里,用棉衣裹着抱给赵婶娘,然后回来后,赵雍一身寒气,周郡就问要不要给他烧点热水去去寒。
好一个反客为主,赵雍差点魔幻了,差点以为自己走到周郡家里了,他笑了,自己去厨房冲了冲脚,就躺被窝了。路云已经醒了,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赵大哥,你回来了,你怎么这么晚回来,外面雪停了没?”
赵雍是连夜赶回来了,城里雪下得更大,有些居民房子也塌了,城里有些乱,县太爷加强了巡逻,过年没几天了,可不能出事。他想着铺子也没什么事,万一雪不停,路可能被堵住。可就回不了村,所以就提前回来了。
“雪还在下,明天估计还听不了。”赵雍说了几句,又问:“村子里房子塌了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