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地府kpi后我考上清华了 完成地府kpi后我考上清华了 第98章

作者:有庭树 标签: 灵异神怪 天之骄子 校园 穿越重生

  陆观棋会的很多,他虽然是个哑巴,但也因此见识了人情冷暖,知晓许多薛言欢不知道的道理。

  比如,十一岁的小姑娘偶尔会问:“先生,我的爸爸妈妈,是不是不喜欢我?”

  他会认认真真写下自己的答案。

  「我自小就是孤儿,从没见过父母,但我知道他们是爱我的。」

  「因为名字,其实就是父母最真诚的爱。」

  观棋不语真君子……陆观棋一直觉得,自己是在父母的爱意包裹中出生的。

  而观棋和言欢,都是很美的名字。

  二十二岁的陆观棋,终于用自己的医术和求学精神,打动了一位老中医,他结束了漫长的被欺压零工生涯,开始在对方的中医馆工作。

  而在他的教导下,薛言欢学会了趁父母在家的那短短两天,把保姆的所有伪装拆穿,给自己带来了新的生活。

  远处朝阳从山那边升起,二十三岁的陆观棋,摸了摸十三岁薛言欢的头,笑着写字:

  「你看,太阳也不会永远下落。」

  十七岁的祁飞星,被迫对十七岁的解颐进行摸头杀,干笑:“哈哈、这太阳真大。”

  解颐:“……”

  他认真建议:“其实你可以不说话。”

  陆观棋和薛言欢的关系越来越好,但随着年岁渐长,他已然成了挺拔的男人,而小孩儿还是小孩儿。

  他仍旧会在春日给薛言欢摘下一朵迎春,会在夏日陪她戏水玩闹,会在秋日替她拂去头上的落叶,会在冬日给她递上暖炉。

  二十四岁的陆观棋攒了足够的钱,在青石街街角开了一家诊所,每日薛言欢下课,都会来他的诊所小坐,然后再让他送她回家。

  那年冬日,陆观棋收到了薛言欢的信件,里边就只有泰戈尔的一首诗:

  「纵观开始的往昔

  我看见你像永世难忘的北斗

  穿透岁月的黑暗

  姗姗来到我面前」

  诗的名字,叫《永恒的爱情》。

  十四岁的薛言欢情窦初开,怀着期待给陆观棋写下情诗,但在第二天却收到了陆观棋拒绝的话语。

  「花开花落随自然,你我此生无缘。」

  那天之后,陆观棋就像一滴涌入大海的雨水,消失在了薛言欢的世界里,每日放学等待她的,是人去楼空的诊所。

  十六岁,父母不再离家,但却给薛言欢带来了一个噩耗。

  原来父母离家十几年,都是在踏遍山川给她寻找续命的方法。

  薛家天赋在她这一代返祖,可通天占算,但算天者不长命,薛言欢的命数,会断在她十八岁那一年。

  唯一的解法,是嫁入赵家,血脉联姻,不止是薛言欢可破天命,赵家也能生出一个天赋极高的孩子。

  十六岁,薛言欢选择离家,奔赴边关战场,她学了多年的医术,在那里当了个小小的护士。

  见惯献血和牺牲,但她每每在日出的时候,还是会想起陆观棋。

  十八岁,边关平定,远方来信。

  薛言欢看到了阔别四年的熟悉字迹,而那上边写道:

  「我已娶妻,愿你也能另遇良人,儿女绕膝。」

  十八岁的薛言欢回到家中,第二天,赵家下聘。

  大婚当日,在这个让陆薛二人含恨终生的转折点,魇对祁飞星和解颐的禁锢终于消失。

  外边锣鼓喧天,红绸系在喜轿上,媒人领着新娘进入赵家,三拜后进入洞房。

  新郎在前边宴请宾客,屋内解颐解脱禁锢,盖着盖头,坐在床边。

  鞭炮一声接着一声,喜乐在耳边响起,冲破重重乐声的,却是窗边细微的开合声。

  随后有人翻墙落地,解颐眼前大红的盖头被掀开,对上一身红色长衫,耳廓通红的祁飞星。

  又是新娘装扮,祁飞星乍一眼看到这样的解颐,还是难免觉得惊艳。

  他连忙咳了一声,在外边喧闹的动静中,一把扔掉盖头,拉起解颐就跑。

  “去哪?”解颐问。

  “殉情。”

  他在陆观棋的身体中呆了一年又一年,看到他在最初挣扎与年龄的鸿沟,后又挣扎于薛言欢天定的命数。

  “二十四岁的陆观棋碍于年龄,狠心拒绝十四岁的薛言欢。”

  祁飞星回头:“但二十八岁的陆观棋,再没有理由拒绝十八岁的薛言欢。”

  他道:“那封信有两面,他们之前选择了另一种解法,双双抱憾终生。”

  “所以,我来替他们选择另外一种解法。”

  对未来念念不忘,含恨而死的两人来说,在此刻殉情并不是be。

  身后宾客追赶,两人奔跑到悬崖边。

  祁飞星转头看向解颐,道:“这是魇,死不了,别怕。”

  回答他的,是解颐一身红衣拉起他的手,主动朝悬崖跃下。

  耳边风声呼啸,坠落的真实感让祁飞星在这一刻心脏狂跳,解颐仍旧拉着祁飞星的手,随后改变方位,把脸色发白的祁飞星按在胸口。

  像是驯服了一团烈焰。

  而他低声对烈焰说道:“别怕。”

  在改写后的he结局中,魇应声而破。

  睁眼后祁飞星大口喘气,沉浸在坠崖的失重感里,他双臂下意识在身侧挥动,想要抓住救命稻草,随后没有落点的手忽然被抓住。

  解颐伸手捂住祁飞星眼睛:“不要想,冷静。”

  他的嗓音像是天然具有安抚作用,鼻腔中涌入淡淡的莲花香,祁飞星深吸几口气,双手终于不再颤抖。

  他拉开解颐的手,对一旁面带紧张的薛老太太说:“他没有娶妻,信有夹层,背面的话,才是他真正的想法。”

  祁飞星曾呆在陆观棋的意识中,亲眼看见他写下心中所念,但却在最后得知薛言欢寿数有法可解的时候,写下了后来的答案。

  他会毫不犹豫地跟所爱同死,但却更不愿意看见所爱就此去世。

  薛老太太连忙让孙女拆开信封,找到了那个隐秘的夹层,从中取出了另一封信。

  那是一句诗:

  「花开花落随自然,愿来生再相伴。」

  原来她十四岁时得到的回答,已然暗藏了情意。

  薛老太太泪如雨下。

  她从祁飞星的口中,得到了他重新替他们选中的结局,随后擦干眼泪。

  “我这几十年,自十八岁之后,都不再是替自己而活,如果能有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我会顺应天命,死在十八岁那年。”

  “他会愿意陪我吗?”薛老太太问。

  祁飞星点头:“他是愿意的。”

  所以陆观棋才会不远万里来到薛老太太身边,是因为想让她知道自己心意。

  “还有一件事,我想你应该有知情权。”祁飞星没有隐瞒,他道:“陆观棋一生未娶,活到了九十三岁,他收养了一个男孩儿,跟他长得很像,不知是巧合还是缘分,那个男孩儿后来娶了一个妻子,妻子和你长得很像。”

  “两个月前,他病重濒死,住进了湘州医院,而你们,在同一天于同一家医院去世,只隔了一堵墙。”

  生不同时,死同时。

  这些都是在离开魇的那一瞬间,悬崖山壁上,他走马观花看到的陆观棋的一生。

  只是祁飞星还是疑惑,为什么陆观棋死于四天前,而两个月前赵家却算出陆观棋已死。

  生死簿上,也查不到他的名字。

  奇怪。

  眼前的薛老太太终于释怀了,她双眼含泪,拿着赵风月烧给她的那封信,温柔地摸了摸孙女的头顶,最后在满堂哭灵声中,踏入鬼门。

  赵风月已然泣不成声。

  祁飞星等了会儿,问她:“你奶奶会占算,为什么却算不出陆观棋的方位,和生死?”

  “不知道,奶奶一生中算过许多人的生死,却只有陆观棋的命,她算一次,折寿一次,还每每都算出错误答案。”

  “只有生前最后一卦,她算到了。”

  算人折运,而折寿的……只有算与天相关的。

  祁飞星心中忽然涌出一个猜测,但没有说出口。

  “节哀。”

  他最后留下一句话,和解颐一同离开。

  回去的路上,祁飞星和解颐一并坐在车里,一左一右。

  天不怕地不怕的祁飞星,第一次避开了解颐,不敢看他。

  他只要一看解颐,就忍不住想起坠崖的那一刻,两人身上红衣猎猎,周身风声四起,速度和失重带来的感觉令他心跳飙升。

  而那一刻,解颐的脸在他眼中,成了视线中唯一的色彩。

  糟糕。

  祁飞星捂住心脏,不能再想了。

  身边解颐察觉到他不对劲,慢慢移过来,那张脸就再次充斥着祁飞星的整个视线。

  “怎么了?”解颐问。

  “……你离我远点。”祁飞星伸手按住解颐,把他靠近的脸推开。

  祁飞星摸摸鼻尖,心虚地移开视线,随便扯谎遮掩自己的失态:“哦,我就是有点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