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怜在修罗场焦头烂额 小可怜在修罗场焦头烂额 第27章
作者:喻狸
裴家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的到来,他们办了一场低调的葬礼,除了远近亲戚,来的人不多。
各大媒体版块被这消息占据,有人唏嘘命运无常,有人拿来做饭后谈资,轰轰烈烈讨论了十几天,又被其他事情攫去目光。
裴雪郁被安葬在了崎景山上的一处陵园里。
眨眼过去了五年。
昙大目送了一拨又一拨学生离去,学校外面的表彰红墙上贴着历届毕业的优秀学生,一张张照片簇着,从左往右看过去,有一张尤为曙目。
清俊冷淡的面庞,唇线平直,眉眼黑得如同墨画。
他吸引人的原因,一是本身长相出色,二是在满墙笑靥如花的照片中,唯有他没有笑。
昙大很多人知道他,那届高考以昙市最高分进了昙大,选了一个轻松无忧的吃香专业,前景很好,毕业不愁进修也不愁高薪工作。
他每门成绩都是优异,却在大二初突然做了转专业的决定。
他去了完全陌生的医药专业。
他很少说话,很少和人交往,性子有些怪、有些独,一门心思都在学习上,毕业那年到了国外。
读了研究生读了博士,闲暇时间会看一些有关心脏方面的病例。
听说他家里有位重病的母亲,治疗费用很高,他手头钱不够,手术一直拖着没做。
学校附近的兼职场地他几乎都去做过,一天时间掰成十几份用,还是离天价手术费遥遥无期。
其实他有钱,他的账户每个月都有笔钱汇进来,在十二月份的某一天更是汇了一笔巨款,正好够他母亲的手术费,但他从始至终一分钱没用。
他在国外继续兼职,接些双语翻译的活,凑够了母亲的医疗费。
手术很成功,他的母亲恢复了健康,后续都处理得很妥当。
他的生活可以步入正轨,可以达到别人无法企及的高度,可见过他的人都知道,他的性子比以前更沉闷了,生活像是一潭死水,没有什么能够掀起他的情绪波动。
是个怪人。
认识他的人都这么说。
……
傅家家境森严、规矩多,为了在名利场上屹立不倒,傅老爷子不少劝自己的儿子结婚。
他甚至把自己的底线一退再退,应允了无数他从前绝不可能同意的荒唐要求。
可他儿子无动于衷。
这场商业联姻不是一方拍板就能结,傅老爷子无所不用其极,开尽各种条件,耍了各种手段,他儿子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徒留他像个跳梁小丑般上蹿下跳。
直到某一天,他儿子满面疲惫地从外面回来,在烟雾缭绕中沙哑地说:“爸,我不想结婚,别闹腾了。”
他没见过儿子那副颓丧的模样,都不像他了。
不再意气风发,不再散漫随性,往后很久都是如此。
联姻以傅老爷子的担惊受怕结束。
那段时间他怕儿子出什么问题,不是自己偷偷摸摸跟着,就是派司机给他实时汇报。
他的儿子像是很正常,但又不那么正常。
和往常一样不耽误工作,不耽误谈判,家里产业蒸蒸日上,交际圈和生活轨迹也没有不同。
只有一点,他似乎对某处陵园相当在意。
会从自己账户上拨钱修缮,会让人经常打扫。
没人知道他是对那处陵园上心,还是对陵园里的人上心。
……
崎景山陵园。
每到十二月,下起鹅毛大雪的时候。
那个裴家小少爷的墓前,总会前前后后多出两道身影,一道清冷俊逸,一道凛然英挺。
他们一站就是大半天。
直到暮色四合,顶着满肩霜雪回去。
*
快穿局谈论的结果出来了。
他们想矫正世界剧情,以及矫正两位男主的感情线。
他们不止一次试图干预主角攻受二人的大脑,想抹除他们记忆中关于裴雪郁的信息,但屡次都没能成功,又试过其他的方法,还是以失败告终,万般无奈下,只能放弃这个世界。
强制脱离的雪郁此时身处一片黑暗中。
他身体还残存着上个世界的痛感,心脏撕扯绞痛,疼得他紧紧抿住泛白嘴唇,他睁不开眼皮,只能听到耳边一道奇怪的声音,像是在虚无、空旷的地方发出的。
【编号092宿主数据检测完成,系统绑定完成,身份定位完成,正在匹配新世界……叮咚,匹配成功。】
【传送下个世界中——】
第25章 城里来的美艳寡夫(1)
“听说他和男的接过吻, 男人和男人之间怎么能接吻呢,这太奇怪了……”
“可我总感觉他和我们长得不一样,我不知道怎么形容, 就是有股妖气似的, 城里人都长这样吗?而且他那两条手臂, 也不知道能不能挑得起担子。”
“哎, 他出来了, 又朝宋家去了。”
嘎吱一声, 那坐落在众多土坯房、砖瓦房中的幽静宅子打开了, 一道纤薄身影走了出来。
像个妖精一样。
青砖小巷里拥簇围坐的闲人看到他后,脑子里只有这个想法。
正值酷暑, 日头烈,那妖精穿得单薄,露在外面的胳膊腿顶天的白, 膝头圆润灵巧, 肤肉滑溜,没有常干活的糙劲,眼尾翘挑, 晕出恰到好处的媚态。
嘴唇不知道是天生的还是被热的,嫣红鼓胀, 像是舔一舔, 都能舔出一嘴的甜水来。
雪郁没注意到别人的目光, 他被晒得微眯起眼,用手指撩了撩额边黏连的软发, 右手拎着木桶, 迈着悠闲步子往一处房子走。
那房子相对于周边的那些土房来说算得上是豪华, 可以想出住在里面的人非富即贵, 雪郁又擦了下汗,曲起手指,在门上敲了敲。
半分钟不到,门内响起脚步,开门的人俊眉修眼,五官端正清朗,不苟言笑,是一副正经的读书人模样,他穿着短衣裳,肌肉蓬起,脊梁板正,恍若行走的荷尔蒙。
雪郁翘起眼睛,正好看到男人眼里一划而过的厌恶,却也不在意,拉着调子喊:“宋桡荀。”
被叫到的男人眼皮跳了跳,他看了雪郁一会,心里第一时间想道。
又要使坏了吧这个人。
是了,这个从城里来的、听说死了丈夫的妖精,手段了得,最爱看正经人被他迷得五谷不分的痴状。
最近裴雪郁常来他家,应该打着想从他手里骗钱的算盘,村里人都这么说。
可是他并不喜欢裴雪郁,算盘打错了。
宋桡荀垂下眼皮,好半天才克制疏离道:“什么事?”
雪郁饱红嘴唇微动,晃了晃手里的木桶,语气自然得毫无坏心思:“我家里停水了,等了一上午也没来,想问你借点水,可以吗?”
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家里常常断水,街坊邻居之间相互借水是很正常的事情,之前也有不少人上门来问他家里有没有囤水。
宋桡荀沉默了会,像在思量裴雪郁是真的只是来借水,还是有别的想法。
过了半晌,他才冷淡道:“进来吧。”
宋桡荀微微侧过身,接过雪郁手里的木桶,往后厨里走。
他不想雪郁在自己家里待太久,所以倒水也倒得很快,没过多久就倒满走了出来。
房内空旷冷清,他一时没看到雪郁的身影,目光往旁边扫了一下,才看到坐在土炕床边用手背擦着微潮脸蛋的雪郁。
宋桡荀表情猛顿。
是故意的吗?
房里矮凳那么多,却偏偏坐到了床这种男人气味最浓的地方。
坐着也不消停,那根根葱白纤细的手指,一会揪揪他的被褥,一会撩撩他的枕头。
……这人怎么这么不老实。
宋桡荀盯着床沿边交错的纤长白腿,喉结猛滚了下,心里翻腾起等会要把被褥全部洗一遍的念头。
手背发紧,他大步走到床边,把沉甸甸的木桶搁在床脚底下,声调同样干涩:“装好了,以后别再来了,可以问别家要。”
雪郁坐这其实没什么企图,只是贪凉,炕上的凉席能驱热,他本来想起来的,听宋桡荀这不想和他再来往的意思,反而坐那不动了。
他一言不发,看了眼在地面洇出暗色的木桶,勾了勾宋桡荀垂在身侧的尾指。
宋桡荀脊背微僵:“怎么?”
“感觉好重。”雪郁撑着床边,用鞋尖轻轻拨了下他的鞋,莫名的勾人。
一个陈述句,也没说“帮帮我吧”之类的话,宋桡荀就鬼使神差提起了木桶。
这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气城里人,肩不能抗、手不能提,除了窝在男人怀里哼哼撒娇,什么也不会干,水壶这么沉他应该提不动,帮他提回家也没什么。
宋桡荀是这么想的。
半分钟后,青砖小路上多了两个人,宋桡荀拎着木桶往古宅走,那妖精就在后面跟着。
小巷里的人又开始七嘴八舌:“真的是妖精,连宋桡荀都被他迷住了,还帮他提桶。”
“你想多了,宋桡荀好心而已,咱们这多少小姑娘喜欢他,你见他同意过谁?”
“你也说那是小姑娘,万一宋桡荀就喜欢男的呢。”
“你脑子里尽是腌臜东西,我和他一起长大的,我就没见过他有这种倾向!”
两人争吵不下,一道浓重乡音突兀地插了进来:“他、他们会不会亲嘴啊?”
……
旭日炎炎,骄阳似火。
雪郁身上不停冒汗,水珠从发尖坠入领口,滑到葱白的、盈盈可握的腰肢中,闷出的香味连前面的宋桡荀都能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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