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他重生了 太子妃他重生了 第27章
作者:一碗情深
我品茶的手一顿,唇角笑意难掩,只道,“有趣。”
所以谢言真以为我会信守承诺与他在梦中相会,才将所有的事情推了,大中午便去封府等我。
若他发现那一切都只是个梦,应当会哭吧,毕竟我也并未在那处留下任何痕迹。
这般想着,我的心情便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甚至见清冷的月都觉得顺眼许多。
毕竟让谢言难受,我心里便十分好受。
“公子,你不是很想见太子殿下吗?怎么今日他不来,你反而那般高兴?”
怀信将我杯中的茶水添满,对我此刻的好心情很是不解。
我自然不可能告诉他,只与他说,“不过想起一些有趣的故事,觉得畅快罢了。”
“嗯,公子高兴便好。”怀信满面不解地退了出去。
一室静谧,我闲闲地倚于软塌之上,望着地上的月辉出神。
遥想三年前的无数夜晚,我都是这样躺在谢言的怀中与他耳鬓厮磨,一同看月亮,便不觉有些后怕,如被毒蛇缠绕而不自知。
当时的谢言又是抱着怎样的心态与我周旋?可是在笑我这个不知羞耻的小娘们竟然敢自荐枕席?
我恨得将手下的被褥碾碎,看细末的粉尘飘飞于空中,如颗颗飞舞的尘埃。
这具身体,没有喘疾,真好。
夜里忽然起了一阵风,我裹紧身上暖烘烘的毛毯,像只猫一般蜷缩在软塌上。
此时的谢言未见到我,该是死心了吧?
若是他像昨夜穿得那般单薄,这般吹风饮酒,定会感冒,活该,痛快,我抱着这种幸宅乐祸的心态在软塌上快活地睡了一宿。
次日正午,管家那边来报,让所有侍读都到花园等候,太子的侍读选拔正式开始。
我不喜迟到,去得挺早,原本还站在队伍的前头,但逐渐就被挤到了后排。
昨日那些人似乎一夜之间就结成了团结的势力,将我从队伍的前段,硬生生挤到后段,这些个参选的侍读少说也有上百人,我在后段,谢言兴许看都看不到我,我并不生气,甚至觉得这些人可笑。
“公子。”
我听到怀信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回头一看,才发现他立于不远处,但这种场合侍从是不能搅和进来的,他面上满是愤怒的情绪,似乎对我遭遇这样的对待很是不满。
我只冲他摇摇头,用眼神呵斥他,不让他掺和进来,尔后又安静地立于队伍当中。
过了不久,我便听到管家的声音传来,“太子殿下驾到。”
我站在队伍后方,跟着大家一同行礼,我的位置隐蔽,为了验证昨夜的猜想,便微微抬头去看谢言,才发现,他果然比前夜的状态看起来更差。
他身上穿着藏蓝色的朝服,显然是刚下朝会,并未将侍读之事放在心上,也没有多做打扮。脸色看起来比前夜还要苍白,薄唇毫无血色,灰瞳阴沉,面上情绪不耐,像是迫于皇上的压力,所以来走走过场。
他像是受了风寒,时不时呛咳几声,看起来病态怏怏,面如白纸,两颊瘦得都没几两肉,便更显冷厉无情,像一柄锋利的剑。
管家见他呛咳得厉害,连忙递茶过去,谢言神色淡淡地接过,眼眶里布满红血丝,像是哭了一夜才有的结果。
“都起身吧。”
谢言将茶水放于一边,冷冷说道。
我跟着众人起身,隔着层层人群,望着谢言那张阴郁憔悴的脸。那夜在月色中,我并不能将他看得那般真切,而如今天朗气清,我更是将谢言的容状都纳入眼底。
他半边身子都倚在桌椅上,朝服上靛青色的孔雀式样衬得他形容阴鸷,长长的羽睫
浓密地盖住眸中不快的情绪,苍白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这往往是他心情不虞的表现。
谢言不发话,花园中便是死一样的沉寂,管家只能尽职尽责地提醒他,“太子殿下,选拔可以开始了。”
“嗯,” 谢言冷淡地应付一声,冷白的指尖拿过书案上的折子,开始细细批阅起来,“管家随便想个题目考考他们吧。”
谢言这般做派摆明了只是给皇上做做表面功夫,如今皇上并未在跟前,他甚至连装都懒得装了。
管家肚子里能有多少墨水,他面上的神情很是为难,也有些尴尬,只轻咳一声,无奈问道,“有谁能知道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是谁写的?”
这个问题简直就是送分题,像是一道惊雷在侍读里炸开了锅。
所有人都知道答案,所有人都想在太子面前留下最好的第一印象。
此时正好是最佳的机会,第一个问题,第一个回答,定能让谢言记住自己。
就因为管家这个简单到难以置信的问题,那些急于表现的侍读居然开始你推我搡。
在前排的人机会较多,自然能表现得风雅一些,而在后排的人,管家未必能看到他们举手,他们答上的机会更是渺茫。
在这样劣势的情况下,他们居然开始肢体冲撞,争相要往前边挤。
而我并未加入他们的战争,但却可怜地成为他们战火下的炮灰。其他人都完好无缺地站着,只要我被他们推到在地。
怀信见我受欺负,护主心切,竟然直接冲了过来,将我身边的人都推开,恶狠狠道,“你们做什么推我家公子!”
“他身体本就不好,你们这般蛮横不讲理,若是我家公子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赔得起吗?”
我心中难免动容,但我很快发现,在怀信的怒吼之后,整个花园都沉静了下来。
我本能地抬头去看谢言的反应,他果然发现了我,我与他之间隔着茫茫人海,却只看得见彼此。
谢言的灰瞳此时深邃得像海,其间翻涌的情绪快要将我溺亡,他沉沉地望着我,凤眸几乎钉在我身上,似是在确认我是真实存在于现实中,还是只存在于他梦里。
只犹豫了一瞬,他便像是下定了决心,腾地从书案上离开,他向来步伐沉稳,在靠近我的途中,却屡次差点摔跤。
我曾在心中做过无数次的思想准备,让自己今后面对谢言时,能不露怯。
但今日我与谢言双双暴露在阳光之下,我却本能地想逃,不断地蜷缩着身子往后退,不敢直视谢言那过分灼热的视线,却冷不丁落入一个微凉的怀抱里。
谢言单膝跪地,铁一般坚硬的臂膀将我圈禁在怀中,不像前天晚上那种轻如羽毛的抱法,更像是洞房当夜那种倾尽全力的拥抱,想用令人窒息的力道证明我是真实存在的,而不是他怀里的一缕青烟。
他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我身上,脑袋搁在我肩膀上,声音带着沉重的哑,像是出走多年的旅人终于回到了梦中的家,“小秋,小秋,原来真的不是梦。”
这怎么可能是梦?
就算是梦,也是你从今日开始的噩梦。
我这般想着,唇角不禁挂上冷笑,伸手试图将他推开,只轻声喊他,“太子殿下,你认错人了,我不是小秋,我是仇云清。”
“不,你就是小秋。”
谢言回答得很笃定,甚至还伸出微凉的指尖去碰我的眼下,似乎是巡着记忆在寻找那颗右眼下的小痣。
但他很快便发现找不到,语气都带着惊慌,“你的痣呢?你的痣怎么不见了?”
谢言此时的神色不可谓不精彩,他向来端得高高在上,如今却慌得像个孩子,不断地触摸我的眼下,彷徨无措地问我。
“你的痣呢?怎么会不见了呢?”
他要找的哪里是痣,分明是封慕秋还活着的一丝希冀。他如今就像沉溺在海底的将死之人在努力地寻找浮木,但我却偏要碾碎他最后一丝希望。
我悄悄凑到他耳边,冲着他的耳朵轻轻说话,我记得他以前的耳朵就很是敏.感,稍微被我轻.薄一番,便会耳垂红透。
如今也是一样,他有些讶异地微微退开,眼神里藏着惊喜与一抹淡淡的赧意,原本白若水仙的脸,也因为我突然的接近,而染上几分血色。
“太子殿下,我是仇云清,我没有痣。”
“有痣的是封九月,他早就在三年前自缢身亡,他的尸体不是你帮他收殓的吗?怎么?你忘了?”
此番话我说的很轻,只用我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量,我静静地看着谢言面上的血色在顷刻之间褪去。
他怔怔地望着我,似在判断我究竟是封九月还是仇云清,眼神充满了迷茫与悲戚。
“太子殿下,这位的确是仇公子。”
“他父亲是元州知府,他今年十八岁,与封公子确实不是同一人。”
管家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带着柔和的劝导之意,似乎盼着能将谢言从美梦中点醒。
但谢言不愿醒来,甚至还带着变本加厉的猖狂,他几乎是蛮横地将我拦腰抱起,手臂将我的腰勒得生疼。
我看着在场的那些侍读,他们全都用恶意又嫉妒的眼神看我,似乎是我将他们的珍爱之物夺走了一样。我并未感到丝毫得意,甚至只觉得恶心。
我厌恶谢言对我的碰触,如今他的手搭在我的腰上,于我而言,更像腐朽的毒液侵蚀我的五脏六腑,令我的恨意几乎要从心脏破膛而出。
“太子殿下,你究竟要带我去哪里?”
我不敢将情绪外露,下意识地揪住谢言胸前的衣襟,苦苦地追问。
谢言脚步不停,却垂眸来看我。
他此时眼里藏着碎落的日光,就连唇角都微微勾起,声音褪去沉郁,“找妆娘。”
而我很快便知道究竟谢言想做什么了。
我坐在古朴铜镜前,右手颤抖地抚上那颗妆娘帮我点上的红色小痣,它的确很妙,立刻让我又成了那个叫做封九月的怪物。
谢言就是这样,只要他想要的,不论我愿不愿意,我都必须服从,就是因为我先爱上了便没有反抗的余地,先爱上的人总是分外卑微,我以前几乎是处处都在讨好他。
可如今,我已经不爱他了,也不想再做封九月,他却还要逼我,他究竟要将我逼到什么地步才会满意。
他此时就站在我身后,那双漂亮的眼睛因为浅淡的笑意而眼尾微勾,灰色的眼瞳在日光的照耀下,清澈得如两颗剔透的玻璃珠子,神色盈满恬淡的蜜意。
谢言长得可真好,就连这般憔悴的神态下,依旧美得像一幅画,难怪以前的我会那般心动,可如今,我却只感受到蚀骨的恨。
胸中的郁结令我死咬住下唇,一转身,便将一巴掌狠狠甩在谢言那张俊美的脸上。
他的神色在顷刻之间凝固,如同被打碎了一场美梦,表情凝滞却无半分愠怒,像是一尊破碎的玉佛,他静静地等待我的下文,似乎在等我与他解释,为何要打他。
“太子殿下,我是仇云清,是元州知府的独子。我此行来京,是为成为你的侍读,与你共事,不是成为你曾经的某个故人。”
我说到这里,连声音都在颤抖,垂在身侧的指尖微微蜷起,我盼着我这一巴掌会激怒他或是唤醒他。
可谁知,他却突然捧起我那只手,将细碎的吻落于我的手心,面上皆是心疼之色,与我说,“小秋,别生气,是我错了。”
他亲的分明是我刚扇完他耳光的那只手,我只觉得他根本就是疯了!
作者有话要说:
无良作者:使劲打,打坏了算我的。
第35章 “亲一亲就好了”
明明已经重活一世, 如今的我和过去的我相比,依旧没有太大的长进,就这样轻易地被谢言激怒, 甚至还动手打了他。
就算他如今被旧梦缠绕,将我当成了昔日的封九月, 没了从前的阴鸷狠戾, 也不代表我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地打他。
他是尊贵的太子殿下,也是未来的天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我刚刚的所做作为, 无异于将天子之威踩在脚下践踏。
我也不知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为何会做出这般荒唐逾矩之事, 我只知道我不能接受谢言碰我,也不想他将我当成从前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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