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他重生了 太子妃他重生了 第65章
作者:一碗情深
我被看得浑身都有些不自在,便准备脚底抹油地遁走,“那我先走了。”
“小公子,且慢,我还有东西要给你。”韩飞度见我要走,有些手忙脚乱地在衣襟里翻找着什么,过了一会儿,才掏出了一个制式简单的黛紫色香囊,“不知道小公子还记不记得这个?”
我怔怔地接过那个香囊放到了鼻尖,还能闻见恬淡清雅的月季香,这是我给谢言做的香囊,怎会落到韩飞度的手上,怀着满腔的疑惑,我抬起头,对上那双带笑的眸子,“这,怎么会在你那里?”
“哦,”韩飞度像是被我看得不太自在,健康的麦色脸庞有些发红,挠挠头,又细细与我解释,“小公子这是托人送给太子殿下的吧,那人还没来得及给太子殿下,就被太子殿下派去执行公务了,而他当时又没与我对接好说辞,毕竟小公子自有筹谋,又不喜欢暴露身份,所以我就一直没敢交给太子殿下。”
“如今终于重新见到小公子本尊了,也算是物归原主了,只希望没有耽误了小公子要做的事。”韩飞度这样说着,神色有些不安,像是怕我迁怒于他。
可我又怎么会呢?不过是没有缘分罢了,我攥紧手中的香囊,只朝他微微颔首,“没碍我什么事,你不必自责。”
“那就好,”韩飞度长舒一口气,又认真专注地看着我,忽然开口道,“小公子,我有话想要与你说,你能先不着急着走吗?”
虽然与韩飞度呆着我不是很自在,但我左右的确没什么要紧的事情,便停住了离去的脚步,回头问道,“什么事,你说吧。”
“额,额。”韩飞度见我真的留下了,竟比先前还要局促更多,眼睛四处乱看,就是不敢落在我脸上,左思右想后还是开口了,就是声音都有些颤抖,“小公子,我很喜欢你。”
“我见你第一面的时候就很喜欢了,我喜欢你的眼睛,很漂亮,像亮晶晶的星星,我想看你多笑笑,而不是像现在这般满面愁容。小公子,你可以给我个机会,好好照顾你吗?”
“我现在已经是将军了,有固定的收入,可以将小公子照顾得很好的,我以前给你写信,不敢说喜欢,是因为觉得自己品阶太低,不能给小公子很好的生活,现在不同了,现在能给小公子很好的照顾,所以才敢提出来。”
“小公子,你能接受我吗?我很喜欢你,会把你照顾得很好很好。”
韩飞度说得很真诚,我能看见他的手指都在微微地颤抖,人高马大的一个人,站在我面前,却像是很脆弱似的,似乎我一拒绝,他就能立刻垮下脸哭出来。
这是我生平第一次被人告白,难免有些彷徨无措,不断地在心底斟酌着语言,要怎么拒绝才能不伤害他真诚的心意呢?韩飞度他很有诚意,我与他见面的时日都已经模糊了,他却那时候就记住了我,我说不出是感动还是动容,只觉得他与我从前很像,都抱着一腔孤勇在喜欢着。
到了此时此刻,我忽然明白了那些莫名其妙的信件是什么意思,那是一个情窦初开的男人在笨拙地表达着自己的一颗真心,与我当时写给谢言的情书,可以说是别无二致。
好好地与他表达感谢吧,思及此,我便抬起头,直直地望进那双褐色的眼瞳里,真诚地开口道,“非常感谢你的喜欢,不过对不起,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无法回应你的感情,真的很抱歉。”
“不过我觉得你很好,以后也一定能遇见属于你的那个人。”
这已经是我能够给予的最衷心的祝福了。
韩飞度的眼眶立刻就红了,他耷拉着脑袋,像是转瞬间便被抽走了所有的活力,高大的身子都有些摇摇欲坠,嘴唇变得有些苍白,幽幽地开口问我,“小公子喜欢的人,是太子殿下吗?”
到了这个地步,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只轻轻地点了点头,苦涩地笑了,“是的,可惜我和你是一样的下场。”
韩飞度喜欢我,我不喜欢他,没法回馈,我喜欢谢言,谢言喜欢白兰雪,无法回馈我的感情,于是我选择退出,也是一种成全。
地上不知何时晕开了一圈圈湿润的水痕,韩飞度靠近了我几步,眼睫湿哒哒地挂着一小串水珠,可怜巴巴地朝我张开了双臂。
“小公子,我真的很喜欢你,我比不上太子殿下,我明白的,可是最后,你能不能抱抱我,就当是给我一点点鼓励,好吗?”
该拒绝吗?该同意吗?
我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遇见这件事,但是我能感觉到韩飞度那种发自内心的慌张与低落,就跟我第一次跟谢言告白的时候,元夜那群人哄堂的大笑,长街的冷风冷雨都还响彻耳迹。
我没有拒绝,就轻轻地走进了一步,带着安抚意味地轻轻拍了拍韩飞度的后背,这个拥抱无关情爱,不过是一个失意者给另一个失意者短暂的鼓励罢了。
“殿下,我就跟你说了吧,这等下作的狐.媚子,就应该关起来,你不关着,难免他就要淫.性大发,出来勾勾.搭搭,是吧?你看看这韩飞度,都被勾得七晕八素,估计连自己姓甚名谁都忘了吧。”
雷老虎那把尖锐刺耳的声音传入我的耳膜,我急忙从韩飞度的怀中退出,一偏头,就看我雷老虎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带着谢言走来,轮椅轱辘的滚动声碾过我的心脏,传来阵阵惊慌的疼痛。
我的手指紧张地蜷了起来,眼睫颤抖地去看谢言的脸色,便见到他双眼猩红地看着韩飞度,胸膛起伏,像一头遭受了背叛的凶兽,修长的手指死死地遏在轮椅扶手上,在上边留下了一串深刻的凹痕。
谢言他很生气,我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听见了他咬牙切齿的质问,“封九月,这就是你要和离的理由,很好,很好。”
凉亭的中心有一个数吨大石做的石桌,厚度可观,看着没有五个成年壮汉都搬不动,但谢言不过凶狠地扬起一掌,便将那石桌劈成了两半。
他操纵着轮椅朝我步步逼近,我有些害怕,手心都出了汗,眼角的余光瞥见雷老虎那张得意洋洋的脸,更觉急怒攻心,但谢言根本不容我躲避,他长臂一伸,便将我抓到了腿上,急急地往阁楼的方向去。
一路上的士兵都停下来对我们行注目礼,我像个孩童一般被谢言困在了腿上,是横着的,我真心丢不起这脸,但谢言却不管,我挣扎得厉害,便一个巴掌扇到了我后腰上,冷森森的话语落到我耳侧,“老实一点,不然我可能会当着他们的面上.你。”
我不知道谢言想要做什么,我只知道他很生气,一路上将我的屁|股都打开了花,侍从见我们来势汹汹,吓得脸色都白了,却还是听从了谢言的命令去打满了一通洗澡水。
“谢言你放开我,你究竟要做什么?”我看着那一桶洗澡水,心里涌现了一种很可怕的猜测,还没来得及深究,整个人就被谢言一下扔进了水里,我始料未及,呛了好几口水,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汪汪地聚拢在眼眶里,“谢言你这个混蛋。”
“呵,我混蛋,韩飞度就很好?”
“我就在想,前几天还眼巴巴地要与我生孩子,昨天却突然要与我和离,原来是傍上新人了?韩飞度那么好?”
“说话啊。”他揪着我的衣襟,言语气急败坏,“你现在就是嫌弃我是个残废,不是吗?”
“要不然我哪里比不过他?”
谢言说到这里,忽然阴森森地笑了,他眼瞳本就生得阴冷,这样阴恻恻一笑,就像是毒蛇朝你张开了利齿,要一口将你吞进肚子里,薄唇盛开的弧度像一朵掺着剧毒的花,“封九月,你信不信我能将他的腿都打断,到时候你还会喜欢他吗?”
“到时候你还敢去抱他吗!”高高扬起的声量将我震得耳朵都嗡嗡响,谢言的手上覆着厚厚的茧,搓洗我一身皮肉的时候,粗.糙的疼.痛紧随而至。
此时阳光正好,谢言眯着眼凶神恶煞地盯着我双腕上的御痕,还有右脸上早就搓破的皮肉,急急地开口道,“你这手腕和脸上是怎么回事?”
“是谁弄的?”说来也真是奇怪,看见我身上伤痕的谢言明显比方才还要生气可怖,浑身萦绕着浓黑的煞气,抓着浴桶的手指硬生生将浴桶的边缘掐出了一道凹痕,他将我翻来覆去地查看,最后压着满身的怒气,将我抱到了床上,清凉的药膏立时落到了我的手腕和脸上。
谢言他与我靠得极近,温热的呼吸都落到了我脸上,我能感觉他依旧很生气,但却压着满腹的心火,动作轻柔地给我上药,做完这些,他长长地呼出一口郁结之气,又愤恨地紧盯着我,“我总会知道。”
他擒着我的下颌,深深重重地舔.舐我没有受伤的左脸,粘腻的触感像是毒蛇蛇信的逡巡,幽幽的语气像魔鬼的低语,“我会让他付出代价。”
真的会吗?
雷将军可是他有力的助手,谢言真的会为了我这个可有可无的人对他出手吗?
我从来不信。
“太子殿下,那个韩飞度将军在阁楼下求见,您要见吗?”侍从的声音从门外响起,谢言听了这话,神色变得极其难看,比暴风雨来临之前还要阴沉,起身就要去,我着急地抓住他的衣摆,解释道,“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可以解释,你别伤害他。”
“封九月,你如今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再相信。”他这般说着,又狠狠咬了我的嘴唇一口,才愤愤然地离去。
我不知道韩飞度会与谢言说什么,他当日目睹雷老虎欺凌我的全部,若他与谢言说了,谢言会站在我这边吗?我不知道,我光是想到这种可能性,便充满了不自信。
当晚谢言过来的时候,我睡得很熟,睡梦恍惚中便被搂进了一个微凉的怀抱里,像曾经无数次的交.颈相拥那般,我揉了揉眼睛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在黑夜之中看清了那双冷淡的眼瞳,还以为是在做梦,用脑袋蹭了蹭修长的脖颈,又说道,“你来啦。”
是的,当年我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谢言经常夜访我的房间,但他有时候来得太晚,我便有些撑不住地睡着了,等他夜深时分钻.进我被窝,将我弄醒时,才软软地与他说声,“你来啦。”
谢言几乎是怔楞了半瞬,才轻轻地“嗯”一声,更用力地将我嵌.进怀里,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火油味,我深吸了一口,又拧紧了眉头说,“难闻。”
“我去沐浴。”等谢言说完这话,我才彻底清醒过来,原来不是在梦里,梦里的谢言身上不会有火油的味道,应该是淡淡的冷松香,我怕他觉得我嫌弃,又抱住了他,只说,“没关系。”
谢言听我这样说,倒真的不动了,轻轻的吻落在我发顶,又落在我受伤的脸颊和手腕,那是一连串很怜惜的吻,像是怕碰碎了一般,他捧着我的手腕,小心翼翼地亲。
“亲得我的手好痒,别亲了。”我打了个哈欠,又拍拍他劲削的下颌,示意他不要再亲了,责备道,“怎么老是跟个小狗一样舔个不停。”
我话音一落,谢言沉沉的眼神便朝我扫过来,他睡得高了一些,将我搂在了怀里,我的头靠在疯他肩膀上,昏昏欲睡的感觉,那些平日里的恩怨都在此刻烟消云散,已经好久没有跟谢言睡在一起,我好怀念,怀念到甚至很想哭泣,在这一瞬间,又将谢言那些过.火的举动忘得一干二净。
月亮挂在窗外的树杈上,云朵绵绵地飘在墨黑的夜幕之中,月光的柔晕落在窗边的贵妃榻上,清风沙沙地吹动着洁白的窗纱,我听见谢言长长地叹出一口气,清润的嗓音响彻在午夜的静谧之中。
“封九月,我不接受和离。”
“我从未喜欢过白兰雪,与他只是合作关系。”
“若你介意,我日后不会再见他。”
“我从未将你当做你想象中那种不堪的人物。”
“若你不喜欢做,那以后便不做。”
“嗯。”我轻轻应了一声,忽然觉得心里都安定了下来,“那你为什么不陪我睡觉呢?”
“以后都会陪你。”他这样说着,又亲不够似的来亲我的额头,“现在轮到你告诉我,那些金银都是从何而来?”
“你都知道了啊,”看来是越飞度泄露出去的,我苦着脸,将事情一五一十都招了,“都是皇上赏赐的,他想要讨好我,让我进宫去做他的妃子,就给我送了这么多东西,我怕你在蛮夷这边受苦,就把东西都给你了。”
“老不死。”谢言沉着脸激怒地呵斥了一句,像是自己的宝贝被人觊觎了去,又接着拷问道,“所以和谢行成亲也只是幌子?”
谢言的脑子聪明,不用我多加说明,就能猜到事情的前因后果,说话总是这样一针见血,我只能点点头,“是的。”
“不过也有可能不是幌子,毕竟我这个很随便的人,总是会嫁二夫的。”
我拿谢言说过的酸话故意刺他。他却宽宏大量地不与我计较,只将我搂得更紧,冷冷地命令道,“睡觉。”
全然没了睡意的我,却不打算放过他,只扯着他衣襟,喋喋不休地追问。
“你觉得白兰雪长得如何?”
“丑。”
“那你自己呢?”
“一般。”
“那越飞度呢?”
“你再说起他,我把他腿打断。”
所以我在谢言心里,是比白兰雪长得漂亮的,毕竟我是很普通,白兰雪很丑,我胡思乱想着睡着了,却在睡意朦胧中听见一句。
“对不起,没有保护好你。”
第83章 “最后一次”
我自打重生以来, 睡眠便一直不是太好,不是夜里频繁的惊梦,就是翻来覆去, 久久不能入眠,直睁着双眼硬生生撑到了旭日东升。
但我昨夜却睡得极好, 紧绷的神经难得放松, 就连呼吸也变得匀称绵长,一夜深眠,紧张的大脑也不再带有隐隐的刺痛,得到了最充分的松弛, 就连唇角都满意得忍不住上扬。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便见到窗外浓烈的日影, 已是日晒三竿,远处的苍鹰扑飞, 闯入青翠的群山之中, 春日的阳光暖洋洋地照在我的眼睫上,对着我的眼瞳掺入刺目的光线。
我习惯性地在枕头上磨蹭了片刻,手指循着记忆往前伸,想像过往一样感受那微凉的体温。
但什么都没有, 昨夜的温声轻语像是一场光怪陆离的梦,被灿灿的日头一晒,便化作了无数彩色的泡沫,来不及触摸,便碎得七零八落了。
我曾在书上看过,梦境本就是潜意识里最渴望的事物的真实反映, 我可能是太渴望与谢言和好了, 所以才做了那样的一个好梦, 不过无所谓了。
此时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侍从端着洗漱的水盆轻手轻脚地走进屋里来,目光在触到我睁开的双眸时,才松了一口气,又疑惑地问我,“小公子,你今日怎么睡得这么晚?平常不都是天未亮就起了吗?”
“哦,”我点点头,朝他微笑道,“昨夜睡得比较香甜吧。”
侍从伺候着我梳洗完毕,又将午饭端了进来,看我小口小口地吃完了,才从袖口拿出了一封信函呈了上来,说道:“小公子,这是韩飞度将军托我转交给您的信。”
“他还好吗?太子殿下可有为难他?”
我接过书信,又拧起眉,想起谢言昨日对韩飞度莫名又强烈的敌意,不禁有些担心。
我与谢言昨日在外边闹得那么僵,就连侍从也知道这其中的暗流汹涌,面上难免尴尬,谨慎地回道。
“太子殿下并未为难韩将军,只是命令他带上一批精锐部队去攻打方洲,算是委托了重任给他,但就是这方洲离此处甚远,恐怕日后韩将军不会再回到瓮城这边来了。”
谢言果然不是个公报私仇之人,我稍稍放下了心,才将书信展开。
韩飞度的字迹并不出挑,只能说是工整清晰,但字句真诚恳切,像是立于我眼前依依惜别。
小公子:
盼你展信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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