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他重生了 太子妃他重生了 第85章

作者:一碗情深 标签: 宫廷侯爵 虐恋情深 破镜重圆 穿越重生 穿越重生

  可谢言却冷冰冰地对他下了命令,凤眸凛凛地盯着他,肃穆的眼神中透着无形的威慑力,“扔掉。”

  “我不。”怎么可以扔掉,可能谢言没给人写过情书,也没做过这些卑微的事情,可对于他来说,扔掉这封情书无异于是在糟蹋别人的真心,他总是会将过往的自己代入这个处境,若是谢言当时将他的情书扔掉了,自己会崩溃的吧,他不能这样做。

  就是因为这件事,所以谢言生气了,一直闷不吭声地走在前头,不论自己跟他说什么,都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把自己当做空气,封九月最怕的就是他这个油盐不近的样子。

  “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能和我和好呢?”他眨巴着眼睛,从饭桌下伸出手想要去碰碰谢言的腿,可那人立刻打开了他的手,面无表情地收拾碗筷去厨房,只留下自己在原地发愣。

  封九月抱着脑袋左思右想,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了,只能红着脸抱着洁白的女仆裙去了浴室。

  这是谢言从酒店带回来的,原本封九月以为他给自己带来了换洗的衣服,会把这个古怪的服饰扔掉,但是谢言没有,而是折叠得很认真地放进了书包里,还洗得香喷喷地挂在了阳台上。

  从那个时候起,他就知道谢言可能还挺喜欢这个怪异的装扮的,不然以谢言的性格,会直接把这些轻飘飘的布料扔掉。

  浴室打开的时候,谢言正在写作业,眼睛一抬,就见氤.氲的水汽飘散,款款朝自己走来的少年身上穿着超短的白裙,露出的锁骨肩膀细腰长腿像白生生的牛/乳,耳尖红,眼睛亮,唇珠翘,肤色白如霜,些许扭捏地就往自己大腿上坐。

  “你做什么?”谢言有些生气,急忙往后靠,极力拉开彼此的距离,呼吸变得深重,深沉的目光不知是该落在纤细的锁骨上,还是该落在那不盈一握的腰上,该死的,自己又起了乱七八糟的反应,他咬着牙,恶狠狠地质问道,“封九月,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怀中的少年倒是淡定许多,眼巴巴地看着他,眼睛有些红,不知是委屈的还是故意装可怜,两条手臂就往他脖子上缠,像盘丝洞里的妖精,要夺人性命,吸人魂魄,可怜兮兮地说,“你别生气了,阿言。”

  他将整张被水汽蒸得通红的脸都靠在了谢言胸膛上,聆听着里边狂乱的心跳,纯真又无邪地说,“那个情书,是别人认真写的,是他的心意,我们可以不接受他的心意,但不能践踏人家的真心。”

  “你是不是忘了我以前也给你写过情书?如果你把我的情书扔掉了,我也会很难过很伤心,所以我今天代入了那个人的处境之后,就觉得不应该扔掉,真的不是故意惹你生气的。”

  少年委委屈屈的话语像一阵熏风落在谢言耳侧,原本他脸色已经缓和了许多,可一听见后边的补充,又冷下脸来,甚至顾不上别的,而是失去理智地掐着那人光滑柔嫩的下颌,无比凶悍地咬上那两片喋喋不休的嘴唇。

  他知道自己是个替代品,可一直没有点破,这样还可以欺骗自己,眼前这人喜欢的是自己,对自己笑对自己撒娇对自己亲密,都是因为喜欢自己,而不是因为通过自己看见了另一个人。

  “阿言,你咬疼我了。”封九月轻轻地抽气,似嗔似怒地看人,谢言能看见他绯色的脸蛋,欲要滴血的耳尖,沁出血滴的唇角,是被自己恶劣地咬破了。

  他微凉的指尖抚上那一节修长的脖颈,明明已经过了许久,这人脖子上的吻.痕却一直没有褪去,像是那个男人落在他身上的烙.印。

  他身上还有多少这样的吻.痕呢?

  光是肉眼可见的,从脖颈直直地蔓延到锁骨以下,似朵朵盛放的红梅绽放在皑皑的白雪之上,这一只手就能拧断的腰上还会有吗?大腿根处会有吗?他看见白嫩的小腿和脚踝上都有淤痕,是什么样的荒唐才会导致这样?

  谢言刻意回避的那些观察在顷刻间涌入脑内,高中生最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室友在自己带这人去教室之后,就贱兮兮地给自己传了一些绝密的影片,里边让他大开眼界,他瞬间知道了很多东西,同时开始深深地嫉妒着那个男人,也恨自己举一反三,聪明反被聪明误,若自己没有看过那些影片,就无法揣测出少年同那个男人以往种种的亲昵甜蜜,这些都如同尖锐的钝刀,一片片地切割自己的心。

  “你什么时候给我写过情书?”

  沉默良久,他依旧卑鄙地选择当一个小偷,披着那个男人的外皮骗取这个单纯到近乎愚蠢的少年一点温存,可能自己和那个男人长得很像,所以这个人分不清真假虚实,心中的魔鬼宣泄而出,他听见自己说,“小秋能重新给我写一份吗?”

  少年写字的时候倒是很认真,长长的睫毛眨巴两下,倏忽间遮住雾蒙蒙的眼瞳,小葱一般的手指合握在一起,眼神也很专注,微翘的唇珠紧紧贴着下唇,秀眉的眉毛都拧在了一起,像是在撰写什么史诗级的箴言。

  等他写完,还长舒一口气,献宝一样地将信纸举到谢言跟前。

  “我爱你,爱着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这就是你写的情书?”

  “是啊。”少年诚恳地点头,说得郑重其事,“我看手机里大家都是这么唱的,这个歌词很有意境,你读书那么厉害,都听不出来吗?老鼠肯定是很爱大米的,我也很爱你,懂不懂?”

  他像是很嫌弃地看着谢言,有种恨铁不成钢的嗔怪,随后又摆摆手,大人大量地说,“算了,你不喜欢就还给我。”

  可他的手还没碰到那张纸,谢言就已经将它放进裤兜里,眸光森森,似恶毒的凶兽终于对自己露出尖锐的獠牙,用萃着毒液的蛇信轻哄道,“你的告白我接受了,以后你就是我的男朋友,我会对你以后的人生负责,可是你也要答应我,从今往后,只喜欢我一个人,好不好?”

  薄凉的嘴唇甚至不等人答应或是拒绝,就覆了上来,胸腔里的空气都被尽数剥夺,封九月被亲得云里雾里,辨不着南北东西,又听见谢言清冽又温柔的嗓音,“以后只喜欢我一个人好不好,忘了那些乱七八糟的路人,以后只喜欢我,只给我碰,好不好?”

  虽然亲吻的动作强势霸道,可封九月莫名就是能感觉到谢言现在很缺乏安全感,两条钢铁一般的手臂将自己箍得很紧,呼出的灼热气息将自己的耳廓烘得发烫,他只能伸长了胳膊,更用力地回抱过去,喃喃地低声道,“好。”

  “可不许反悔。”谢言轻轻地笑了。

  狡猾奸诈的豺狼欺骗了良善的东郭先生,又哄着他做出了相许一生的承诺。

  日子过得越来越快,谢言很满意现在的生活,晨起给那人做早餐,哄着他起床吃早餐,然后自己出门上学,放学的时候就能看到那道纤细如烟柳的身影朝自己用力地招手,两个人一边聊天一边去超市买菜,回来吃完晚饭,一同去上晚自习,下自习课之后就一同去操场走走,吹吹晚风,说说话,亲亲嘴。

  周末的时候他要去打工,少年就会乖乖地在他打工的店里等,一等就是一整天,不骄不躁,一句怨言也没有,谢言曾经听室友抱怨过,说自己的女朋友太娇惯,自己约会不过迟到了几分钟,就要面临分手的困境,可少年不会这样,总是很温柔,眼睛笑起来是弯的,嘴唇尝起来是甜的,没有一样不让自己满意。

  等自己考上了大学,自然也是要把这人也带上,大学的时间会充裕许多,他们可以像现在这样在大学附近租一个房子,周末寒暑假的时候他可以去打工,补贴家用,等毕业了,两个人找个时间去国外领个证,就算天皇老子来了,他也不会放手。

  谢言的计划总是很周到明确,没有一丝差错,虽比同龄人都要早熟独立有担当,但特属于青春的印记始终无法抹去,他天真地以为这样美好的生活会持续到自己死去的那一天,毕竟他就算死,也没想过会放开对方的手。

  这一日,班主任将他叫到了办公室里,给他分享了一则喜讯,他被国内著名的医学院破格录取了,学费全免,无需参加高考,这意味着接下来的时日他可以有更多时间陪伴那个人,也有更多时间可以为未来的挑战做经济上的保障,去打更多份工。

  就算是面瘫如他,也高兴得唇角微微勾起,一会儿见到那人,要如何跟他说呢?先亲一亲他,还是先抱抱他?所有突如其来的喜悦好像都是从他的到来开始的,若是没有他,兴许自己的人生也不会遇到这般的好事。

  可校门口没有那个人的踪影,谢言找了好几遍,都没看到,只在心里安慰自己,兴许是他今天有点累,懒得动弹了,需要自己好好哄哄。

  晚上吃好一点吧,买几个大闸蟹,可乐鸡翅他也爱吃,再拿几个水蜜桃,娇气怪很喜欢吃这些,结账完毕,他拎着两大袋食材敲门,门内没有任何反应,没有人兴奋地扑上来,没有白嫩温软的手臂缠着自己的脖子,没有可怜兮兮的追问自己怎么回得这么晚,明明这些都没有了,这些给他的生命带来经济重担的东西都没有了,没有了拖油瓶讨债鬼他应该更轻松才是,为什么他会感到一阵阵的窒息和眩晕。

  东西都扔到了地上,他连开锁的手指都在颤抖,莫名其妙的失落如潮水一般涌上来,几乎要将他淹没,门吱呀一声打开,这出租房太小了,一览无遗,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谢言发了疯一样地翻找着各个角落,厨房浴室衣柜,可什么都没有。

  中午吃饭是那人收拾碗筷,他乖巧地送自己出门,踮起脚尖给了自己一个甜丝丝的吻,然后就脸红红地转身去洗碗筷了,他洗得很干净,没有一点污垢,阳台挂着的毛巾还有沐浴液的香气和淡淡的花香,是那个人的味道,他身上总是那么香,香到自己连轻轻的一个触碰都难以自控。

  他走了,只带走了那部手机。

  谢言笑着拨通那个熟悉的号码,短信箱里有几千条信息,都是那个人想念自己的时候发的。

  “很想你。”

  “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我想吃可乐鸡翅了。”

  “想你呀。”

  “啾啾。”

  “喜欢阿言。”

  他一道道地划过去,忽然笑出了声,发疯一般地将房子里所有的东西都砸烂,碗碟碎了一地,衣柜也轰然倒地,在剧烈的轰鸣与冷酷的沉静之中,只有一道声音不断地轮播着,“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骗子!骗子!骗子!”

  那个人现在应该很得意吧,上哪里找自己这样的傻|逼,好吃好喝地供着一个骗术拙劣的骗子一年之久,给吃给喝还给出了真心,最后那人带走的,却只有一部唯一值钱的手机。

  真可笑。

  他真后悔啊,为了表示尊重,对着那人按捺着满身污浊的欲.望,还天真地想着,自己没挣到钱之前,不能碰他,只能饮鸩止渴地亲亲嘴唇,蹭蹭嘴角,哈哈哈,谢言,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傻.逼。

  作者有话要说:

  黑化了。

第109章 医生谢言

  A市的天空阴霾沉郁, 乌密的浓云挟裹着天际,几点细小的雨滴打在透明的玻璃窗上,干净的玻璃面反射出一双锋利冷淡的灰色眼瞳, 谢言将目光从窗外收回,修长的指尖捏了捏酸痛的眉尖,又按响了下一位患者的叫号铃。

  进来的是个皮肤略显苍白的少年, 但五官长得很阴柔, 额前细碎的黑发遮住清秀的眉眼,鼻梁小巧,没有血色的嘴唇因为心理的紧张而在微微地颤抖,他步履缓慢地坐在谢言面前的椅子上, 眼神一会儿炽热地落在对面那人脸上,一会儿又落在自己交握的手指上,声音很轻,像是怕打扰到别人, “谢医生,你好,最近过得怎样呢?”

  而比起他过分的局促,对面的年轻医生则显得冷酷且不近人情得多, 白大褂里是蓝黑色的条纹衬衣, 纽扣一丝不苟地扣到最上面一颗, 冷白的手指推了推高挺鼻梁上的金丝镜框, 说话的语气稍显不耐,“我记得你的心脏手术很成功,复查也已经做过了, 身体的各项机能都很好, 我很想知道, 你三番两次没病来挂我的专家号,是有什么意图?”

  这话过于直接了些,苍白的病人有些无措,也是没有受过多少委屈的人,一瞬间眼睛就落满了泪水,恨不得将满腹真心全盘托出,“谢医生,你别讨厌我,我只是太喜欢你了,忍不住就想来看看你,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喜欢了,我们相处了这么久,都快要三年了,你就对我没有一点感觉吗?”

  “我隔三差五这样眼巴巴地追着你,你就没有半点感动吗?”

  “哪怕是铁石心肠,也总该被我感动了。”

  “就算你再是铁石心肠,也该点石成金了。”病人嘟嘟囔囔地说,“你这几年一直都没有谈恋爱,说明也是没有合适的,为什么就不能和我试试呢?”

  “试试又不亏的。”

  “我可以对你很好的。”他说着说着,情绪就激动起来,伸长了细瘦的手指要来抓谢言的胳膊,却被谢言毫不犹豫地无情甩开。

  谢言脸上不耐的情绪越发明显了,但因为职业操守让他保持了最基本的礼貌,只是冷淡地回复道。

  “谢谢你的厚爱,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叫下一位病人了。”

  “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

  “我有,我有,我现在心脏很不舒服,我要你立刻帮我看看,你是大夫,我花了钱来看病,你不能不给我看,我花了钱的,你还是专家级的教授,每次来看你,没提前挂号,没一千块还见不着,我不管,你现在要给我看。”那病人得了无情的拒绝,居然就开始撒泼了起来,消瘦的脸因为怒意而胀得通红,完全没有方才那股病恹恹的气息。

  他是看准了谢言喜欢这种病秧子类型的人,以前他住院的时候就发现了,谢医生对那些身体较弱的人总是会多一分耐心,但也只是多一分,可对于这类冷情冷性的人来说,这多出来的一分耐心,已经是弥足珍贵,所以他一直在装,一进门就开始装柔弱,可是却还是被拒绝了,既然这样,那就别怪他撕破脸皮。

  谢言并未顺他的意上前给他看病,而是双手抱胸冷冷地坐在原地,沉沉的眸光如同冰冷的霜雪落在病人的脸上,那病人何其聪明,立刻就明白对方的意思了,就算他要在这里耍无赖,搞一出轰轰烈烈的医闹,谢言也没在怕,这一切都不在话下。

  莫名的拉锯展开,冗长的静默如平静无波的湖面,却突然被手机的震动划破了静寂。

  两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桌面谢言的手机上,只见屏幕上弹出了两个字,骗子。

  一个骗子的来电。

  病人理所当然地以为谢言会直接把骗子的骚扰电话挂断,可却没有,他一抬眼,就看到那个向来以冷静自持出名的医生失了分寸,幽深的眼底翻起了巨大的风浪,似凝聚着汹涌的恨,又藏不住痛彻心扉的爱慕,就连指尖都在小幅度的颤抖,可这些变故转瞬即逝,下一秒,斯文出挑的医生就接起了电话,电话里的杂音很大,但更大的是呜呜咽咽的哭声。

  “阿言,呜呜,阿言,你在哪里呀?呜,怎么你一直都不接电话呢?我和欢欢在这里好害怕,你来接我们,宝宝饿了一天肚子了,你快来,阿言,你怎么不说话呀,快来接我和宝宝。”

  电话里的声音明明是个少年的声音,却很娇,这种娇和他这种刻意伪装出来的娇是不一样的,那人是真的被人惯坏了,不自禁就会对人付出全身心的依赖和嗔怒,只可惜他将依赖错付给了无心之人,病人亲眼看见医生慢条斯理地在用笔端在桌上画圈,狭长的眼瞳里是幸灾乐祸的愉悦与不再上当的机敏。

  他看见医生轻轻地笑了,冷硬的唇角微勾,是个颠倒众生的笑,明明电话里的人哭得声嘶力竭,可医生却跟没事人一般地享受着那人的依赖与示弱,一句话也不说,直到那哭声逐渐淡去,那人也逐渐意识到自己找错人了,哭戚戚地说了一声,“抱歉,可能是我打错电话了,对不起,呜呜。”

  谢言这会儿倒没了刚才的散漫,立刻停下了手上轻慢的动作,拿起手机就很有条理地沉声吩咐道。

  “你现在拦住一辆计程车,就是我以前教过你的那种红色绿色上边有灯灯的车子,然后跟开车的人说,你要到第三人民医院,第三人民医院,能记住吗?到了医院之后,前台的护士会拿车费给你,你处理完就说,你要找谢言,护士会带你过来,我现在很忙,没时间见你,你要在外边等。”

  “手机还有电吗?就是看手机右上角的格子,是不是快要空了?是满的?那就好。记住是第三人民医院,是A市的第三人民医院,你还在A市吗?把电话给开车的人,我来跟他说。”

  谢言仔细地与司机交涉,甚至给司机跑腿费,连门口到医院的距离都不舍得那人走上一趟,只让司机直接来前台拿车费和幸苦费,说完这些,他竟然舍得没跟那人说上一句安抚的话,而是果断地跟前台的护士交代了这件事,才又恢复了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你的看诊时间已经到了。”

  不同于对着电话里那人的喋喋不休,谢言一个字都不愿意对他多说,只拧着眉按动了叫号的按钮,是一个慢走不送的举动。

  那病人原本打算愤愤地离去,可他心中不甘,他守着谢医生三年多,凭什么这个所谓的骗子就能捷足先登,他必须要瞧瞧对方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让那样冷酷无情的人放在心上。

  于是他坐在诊室外的长凳等了良久,认真地打量着每一个过往的行人,究竟是什么人能让谢言那般在意,他必须知道,彻底地了解自己的对手才能百战百胜,难不成他是比较会骗人?可很快,他就知道了,那人一出现,他就知道自己输得一败涂地。

  那个少年很白,很白,白得发亮的那种,就是行走在人群中,你一眼就只能看见他的那种白,自己已经挺白了,可终究是及不上,两只眼睛里含着汪汪的泪水,嘴唇很红,饱满的唇珠很显眼,细碎的短发很干净,穿着宽大的T恤和短裤,外露的锁骨手腕脚腕都很纤细,比寻常人的要细上一圈,显得病态怏怏,走几步路就有些喘,看着不是什么康健之人,也难怪性子被养得那般娇气。

  而他牵着的那个奇装异服的小孩,跟他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皮肤白得发光,头发梳成两个尖尖角,眨巴着桃花眼四处张望,鼻子小巧,唇珠很可爱,又因为陌生的环境,而害怕得一抖一抖,整个人都要黏在少年身上。

  少年站在诊室门前站定后,细细地对比着上边的“谢言”二字,才领着孩子在病人旁边的凳子坐下,不断地柔声安抚着怀中的孩子。

  “欢欢不要害怕哦,爹爹在这里,父亲也很快就出来了,他在忙,我们要乖乖等他哦,就跟他去上朝那样子,好吗?”

  “好哦,爹爹也不要哭哭哦。”那小孩摸摸少年的眼睛,将残留的湿润都擦去,才乖巧地靠在消瘦的肩膀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病人苦笑一声,这少年的美貌自己哪里比得上,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不是谢言太挑,而是喜欢上这么漂亮的一个人,再遇见旁的,恐怕都只会觉得是次品。

  他这般沉思了一瞬,少年也不过坐下没几分钟,诊室的门就吱呀一声打开了。

  开门的男人身量极高,穿着干净的白大褂,凌厉的凤眸不错眼地落在身旁的少年身上,他从未见过谢医生这副模样,谢医生总是清高的,孤寂的,目中无人的,而如今这样的作态,就像是神佛无端生出了七情六欲,无欲无求的谪仙堕入了红尘。

  少年没有一丝犹豫就抱着孩子扑了上去,被一对劲瘦的胳膊稳稳当当地接住,谢医生并没有几分好脸色,抱紧了怀中的人,抿紧了嘴唇,是个很不爽的样子。

  病人怔楞地看着他们在诊室面前相拥,偏头就看见诊室外的灯光熄灭,号称行医多年从未请假的谢不请居然请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