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将军掳走之后 被将军掳走之后 第158章

作者:望三山 标签: 强强 爽文 穿越重生

  陈氏回头看向他,“辞野,你既叫我一声伯母,那你就替我说句公道话。我只有元里这一个儿子,元家都托付在他的身上。他如今才二十四,就已经有了如此成就。看看这天下如我儿一般的人物,谁还没娶妻生子?我心里当真着急啊,急得恨不得替他把儿媳娶回家。”

  她擦着眼泪,一句又一句的,声声响在楚贺潮耳边,“辞野,他该成亲了。别怪伯母说这话狠心,可他已在你们楚王府待了六年了,这可是六年啊!十八岁进的你们的门,如今都已二十四,当初给你大哥冲喜之时,你母亲也曾同我们家说过,元里以后也是能婚嫁的——辞野,就当伯母求求你,你也跟着我劝劝元里吧。”

  房内一瞬的寂静。

  楚贺潮的指甲刺的皮肉疼,他扯扯唇,如以往一样笑了,“伯母,我如今三十二了还未成亲,你这就找错人了。”

  陈氏沉默了片刻,看向了元里,“里儿,你同娘说,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娘,”元里好似叹了口气,“我喜欢我被欺负时能给我出头的,我喜欢把土豆都让给我吃的,我喜欢夏天把自己那份冰块匀给我、冬天打猎给我做围脖的……”

  他顿了顿,抬头看着陈氏,“娘,我喜欢——”

  陈氏忽然揉了揉额角,面露倦色,“娘有些累了,里儿,娘先回去休息了。”

  她不等元里和楚贺潮再说什么,便起身匆匆离开了。

  元里看着她的背影逐渐消失,喃喃道:“她已经知道了。”

  在陈氏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元里就觉得不对的。

  曾在楚王府住过一段时间的她,又怎么不会知道厨房在何处呢。

  “这样也好,”元里最终道,“他们早晚都要知道的。”

  *

  陈氏回到了元府,便将自己关在了房中,谁也不见。

  元颂回来后就去房里找她,“夫人,里儿伤势如何?你同我再去楚王府瞧瞧他?”

  卧房内烛光昏暗。

  烛光下,陈氏正拿着针线,在缝制着一件衣袍。

  元颂略显惊讶,“夫人,你这是在给谁缝制衣袍?怎么不让侍女代劳?”

  陈氏微微笑了笑,暖黄烛光映在她的唇角,瞧着温婉喜悦,“我今日去看了里儿,他伤势不重,只是穿着的那衣服瞧着不太舒适,便想亲手给他做一套。前些日子他生辰,我都没有给他什么好东西。”

  “胡闹,”元颂走到她身边坐下,给她拨了拨蜡烛芯,“儿的生辰日,都是母的生死关,应当是孩儿感激母亲才是,哪里能让你给儿子送东西?”

  陈氏嗔道:“我这不是想给他做吗?”

  元颂摸着胡子摇了摇头,又想起刚刚问的话:“伤势当真不重?要不咱们再去看看他?”

  “老爷,”陈氏笑了,“这么晚了,你还刚刚回来,一身疲惫!你只管好好吃个饭睡上一觉,当真不用去。这话还是里儿说的,你且放心吧!”

  元颂心里不由松快了些:“那就听夫人的,等过两日不忙,我再去瞧瞧里儿。对了夫人,你前些日子不是在给里儿相看姑娘,看得如何了?”

  陈氏手里的针刺入了手指里,她将血滴抹去,笑了笑,“不急。”

  元颂奇道:“先前急的也是你,如今说不急的也是你。怎么去了楚王府一趟,你还变了心思了?”

  陈氏拿着针擦过头发,低头勾着线道:“我只是看这蓟县没几家配得上我儿的女子,里儿虽说岁数不小了,但娶妻一事怎可着急。他如今正忙着呢,若是娶来一个闹腾的,岂不是家宅不宁?”

  元颂皱眉,“他如今可都二十四了。”

  陈氏眼里的泪悄然落到衣衫里,她不着痕迹地用手背抹过脸,说话还是平稳,“老爷,咱们不急,一点儿也不急。就随他吧,这孩子从小就有主意。”

  元颂叹了口气,无奈,“行行行,那便再等等吧。”

第145章

  三日后,楚贺潮带领军队出发了。

  大军行进的速度很快,军情信件一日一封往幽州传来。半个月后,已步入冀州地界。

  杨忠发被楚贺潮留在了幽州,一是为了保元里之安危,二也是因为杨忠发毕竟已是老将,宜减少奔波。

  杨忠发乐乐呵呵地便接受了留驻幽州的命令。

  与前方大军的辛苦日子相比,后方的日子可算是悠闲极了。杨忠发虽年纪大,但他的本事可没跟着年龄减弱,楚贺潮虽带走了五万大军,但幽州还是同以往一般固若金汤,治下百姓也没有被边界战争所影响到,照样安居乐业。

  但楚贺潮走后的第二十日,驻守边疆的何琅便派人传了信,言明近日边境多次遭到匈奴侵犯。这些匈奴人少,一打就跑,但来的次数多,跟老鼠一样让人烦不胜烦。

  元里把杨忠发和袁丛云找来一商量,两个人都是同一个想法,“这些匈奴怕是得知了将军前去同冀州打仗的消息,专程过来试探咱们的。”

  “没错,”元里缓缓点头,“我看出来了。两位都是久驻边疆的名将,不知道有何想法?”

  杨忠发和袁丛云对视一眼,杨忠发开口道:“元大人,你初来幽州时我们与匈奴的那一战彻底损了匈奴的元气,这么多年他们虽然缓过来了,但还是惧怕霹雳炮的威力,因此只敢做些小手脚。如果任他试探我们却不还手,只怕长久下去,匈奴的动作只会越来越大。还不如趁现在回击过去,让他们不敢再动这些心思。”

  袁丛云道:“我也是如此想的。”

  元里没犹豫多久,便道:“既然如此,那便回击过去,狠狠给他们一个威慑。”

  沉思片刻,元里道:“我同你们一起去边疆看看。”

  身为奋武将军的他,还从来没有去过北疆。

  *

  袁丛云被留下来防守,元里则带着杨忠发和贾青二人一同赶到了北疆边防。

  这是元里第一次来到北疆,远远的,他就看到了一大片绿莹莹的草原。

  他抬头往远处一看,只觉得眼前一亮。

  这一大片的草原好似没有尽头,带着青草芬芳地冲入鼻端。马匹晃晃悠悠,极其喜欢走在草原上的感觉,时不时低头啃两口草,舒服的蹄子打直。

  有牧羊牧牛的人赶着牛羊在草原上吃草,这些人都是元里畜牧场的人,专程在长城内的草原上放牛羊。

  牛羊吃得壮实,也不怕人,元里一行人从中间穿过的时候,它们连头都没抬起来一下。

  元里没耐得住,弯腰薅了一把羊毛,被薅的羊羔“咩”的一声,灰溜溜的眼睛茫然地抬起来看了元里一眼。

  元里顿时乐了,“这羊长得可爱,肉一定很嫩,今晚宰了吧。”

  贾青颇为哭笑不得。

  边疆的气氛远远达不到凝重,知道元里他们要来,何琅早就提前一步来迎接了。

  “元大人是第一次来北疆吧,”何琅满面笑容,热情招呼着,“待会儿我带上元大人转上一圈!这些年因为有元大人,北疆变好了许多,咱们的将领士卒们早就想亲眼见大人一面,同大人表达感激之情了。”

  元里乐呵呵地:“不必不必。”

  何琅又看了贾青一眼,嘿嘿直笑,“贾将军也没来过北疆吧?这会好好看看咱们北疆风光。”

  他们都听闻过彼此的名号,贾青颔首道:“多谢。”

  很快,他们便看到了一排排搭建整列有序的营地,足足有数万之多,已然是城镇一般庞大了。

  这些营地大多是用木头搭建,也有一部分用的草和泥混合的土房。在营地周围有数个哨塔,士兵站在其上,时刻提防敌人袭击。

  道路是泥路,但却被清理得很干净。巡逻队时不时从身旁走过,好奇的目光瞥向元里一行人。

  在营地旁,便是一排排马厩。

  喂马的士卒正倒着草料,草料里加了豆类,马匹吃得香,打着响鼻,埋在草料里抬不起头。

  杨忠发看了一眼,咂舌,“这就给吃上了精粮?是准备这几日就跟匈奴打起来?”

  无仗可打之时,马匹直接吃草就行。但打仗干重活的时候,草料里都会加上些粮食,不拘麸皮或者豆类,给战马补补体力,能让战马长时间的作战抗饿。

  但以往他们穷,哪怕是打仗也给不了马匹多少粮食吃,毕竟人还饿着呢,只能硬熬。杨忠发一想起过去的苦日子就格外感叹,瞧瞧现在,都能提前吃上精粮了,以往哪能想到呢。

  “这哪是为打仗做准备,”何琅笑嘻嘻地反驳,“老杨,你这几年待在蓟县就不知道了吧,咱们的战马即便是不打仗的时候,偶尔也会喂喂精粮。”

  何琅走过去拍了拍正在吃草的一只棕马脖子,“它们就爱吃这个粮,要不是平时也喂,它们怎么会长得如此肥壮结实?”

  被拍的马匹叫了一声,烦不胜烦地往旁边躲着。脖子上的肌肉有力,四肢健壮,皮毛顺滑,还反着油光。

  贾青忍不住道:“好马。”

  从马料就能看出来,边疆军的日子过得绝对不差。

  “这都得多谢元大人,”何琅对着元里拱拱手,“元大人出手大方,给的粮多。要不是元大人,它们哪能养得这么好。”

  元里看着这些马也心里高兴,他是见过这些马匹以往瘦成皮包骨的样子的,挥挥手道:“哪里要道谢,都是我应当做的。”

  不只是战马喂得好,驻守边疆的士卒们也个个吃得好,穿得暖。来来往往间全部是神采奕奕的模样,手中的武器坏了就换,全都被擦得锃亮。

  虽然每年往边疆送的粮食、武备数不胜数,着实是养了一笔大花销,但不得不说,亲眼看到北疆的变化,看到北疆士卒身强力壮面容红润的样子,只会觉得这钱花得值,元里的心里升起了一股满足的成就感。

  其他的将领以米阳、段玉泉为首,皆等在了主帐之前迎接元里的到来。

  一见到元里,他们就热情地迎了上来,不断对元里嘘寒问暖。

  不热情也不行啊,整个北疆都知道自己是靠谁养活。

  他们对元里可谓是感激极了,要是大将军养他们,过得就是之前那种苦日子。不是说大将军不好,苦日子难过,只是要是有好日子,谁不想吃饱饭?

  他们的热情把元里吓了一跳,瞧见元里的不自在,段玉泉便挥散了其他人,只留了几个主将在此。

  “我们这处也没什么好招待刺史大人的,”段玉泉是个儒将,彬彬有礼道,“北疆的房屋也简陋,委屈您住在大将军的房屋之中了。”

  楚贺潮的房间?

  元里心里好奇,想知道楚贺潮的房间是什么样,面上淡定地道:“我不挑剔,山林野地中都能住得,哪里有什么委屈。”

  段玉泉便笑着将他们引到了房间之中,顾及他们赶路而来,没有多说,留下给他们歇息的时间。

  杨忠发和贾青各有安排,不与元里住在一块。

  元里走进楚贺潮的房间,下意识四处看了一圈。

  这屋里简陋极了,堪称家徒四壁。只有一个床铺和处理政务的案牍,还有一个放着水壶的桌子。

  墙上挂着一件畜生皮毛,元里走过去伸手拨了拨,发现这还是狼毛。

  床铺上也有动物皮毛做的被褥,厚实得像一整张熊皮。元里扯起被子闻了闻,本以为会闻到一股臭味,没想到干干净净的,只有些不可避免的尘埃。

  看来是有人给清洗过了。

  虽然知道是错觉,但元里总觉得在被褥之中闻到了楚贺潮身上的味道。他又闻了闻,那股淡淡的气息萦绕在鼻端。

  元里心想,难不成是快一个月没见到人,心里想他了?

  要不然这几年没住人还洗过的被褥上怎能还闻到了楚贺潮的味道?

  但转念一想,楚贺潮在这里住了十几年,被褥侵染上他的味道,洗不掉也很正常。

  若是到了其他地方,元里肯定要客气拘谨一番。但他知道这是他男人的地盘,自家男人的屋子不用客气,随意造作。

  元里直接把这屋子里里外外翻了一遍,在犄角旮旯里还找到了一团成了废布的裤子,还有一把用废了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