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将军掳走之后 被将军掳走之后 第183章

作者:望三山 标签: 强强 爽文 穿越重生

  这些士卒强行推开刘府内的仆从,野蛮地直接冲入了堂内,直接压着刘族长到了院子里。

  院落之中,元里悠悠地坐在士卒搬来的椅子上,腰背如青松挺直,一身青衫,雅致贵气之姿尽显。他低头看着被士卒压到他面前跪着的刘族长,神色淡淡。

  刘族长拼命挣扎,满头冷汗,“闻公这是要干什么!”

  刚质问完这一句,身后便传来了其他刘氏子孙的哭嚎声:“你们是谁,想绑我们去哪?知道我们是谁么!”“大胆,快放开我!”“祖父救我——”……

  等见到院落中的刘族长后,这些刘氏子孙惊呼一声,还未开口求救,就被士卒粗鲁地压在了刘族长身后跪下。

  扑通的一声声跪地声响震耳,让这些人也意识到了此时的不同寻常,一个个咽下了咒骂求救,只剩下隐隐呜咽之声。

  刘氏族长心中惶恐不安,他咽了咽口水,“不知、不知闻公此举是何意思?”

  元里含笑看着他。

  他笑着时总显得温柔可亲,令人放下防备。但此时此刻,他的笑容却让刘氏族长头皮发麻,惶恐之心提到了喉咙。

  “我来找刘族长的原因为何,刘族长难道不知道吗?”元里缓缓道,“下邳、良成、淮陵、曲阳……这几个县的河堤,难道不是你收买县令,令其损坏的吗?”

  刘氏族长瞳孔一扩,寒意顷刻之间遍布全身。

  元里、元里知道了。

  他脸色煞白,“我、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元里垂眸看着他,平静得令人有些毛骨悚然,“你不知道也无所谓,我知道就好了。”

  他站起身,命令道:“将他们带去刺史府门前,同百姓诉明缘由后将他们斩首示众。”

  “等等!”刘氏族长惊恐的大声道,“我可是陈王的部下,你胆敢杀我?!闻公,你当真敢与陈王对上?!”

  元里脚步一停,回头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孤有何不敢?”

第169章

  刘氏一族的子弟被按在了刺史府门前等待斩首。

  百姓们围在一旁,看着他们身上穿着的绫罗绸缎,听着士卒公示他们的罪行。在听到这些世家贪官趁着大雨之时毁坏河堤造成洪涝之后,百姓们愣住了。

  他们反应了很久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上了年纪的老汉顿时瘫软在地,眼神发愣。农夫妇人嚎啕大哭,不敢置信淹死他们即将能吃的庄稼、淹死他们房屋和亲人的洪水,竟然是人有意为之。

  这比天灾还要让他们难受。

  在他们大哭大悲之时,人群里头忽然冲出来了一个瘦弱的孩子。那孩子不过八九岁大小,神色却很是凶狠,拾起地上的石头就用力朝刘氏族长扔去,精准地砸到了刘氏族长的额头,砸出一个血窟窿,恨声骂道:“你们不得好死!”

  其他的百姓被他的举动勾起了愤怒,他们用气得发抖的双手也跟着拾起石头扔向刘氏子弟,神情激愤,恨不得扑上去掐死这些人。

  “猪狗不如的东西!”

  “都是你们淹死了我们田里的粮食!你们赔回来!”

  “打死他们!”

  刘氏族长一辈子都没这么狼狈过。他埋着头,尽力躲避这些石子,脸色难看至极,疼痛让他一阵阵地眩晕,想要张口呵斥却无力。

  身为徐州世家之首,他们这些士族子弟哪里受过这种折辱?这些卑贱的只懂埋头种地的百姓怎敢这么对待他们?

  咬牙挨着石头砸的刘氏子弟中顿时有人高喊愤懑道:“要杀要剐随意,但你们不能如此折辱我刘氏儿郎!”

  士卒拿着布团粗鲁地堵住他们的嘴,“你们不要着急,过一会儿你们就会死了。闻公之前吩咐过,你们罪孽深重,死之前要让百姓泄泄火气。”

  士卒们都没拦着百姓,等到百姓们快要把这些人砸得半死不活时,士卒们才上前阻止。

  最先动手的那个孩子却仗着身材矮小敏捷地从士卒手底下窜了过去,一下扑在了刘氏族长的身上,张口就发狠地咬住了刘氏族长的耳朵。

  刘氏族长惨叫一声,差点儿晕死过去。等士卒把这孩子抱走的时候,这孩子已经把刘氏族长的耳朵咬下来了。

  他张嘴把耳朵吐了出来,又吐了一口口水到刘氏族长身上,张牙舞爪地还想上去再咬一口。

  士卒彼此对视一眼,把这孩子给扣到了一旁。

  等百姓们发泄完怒火,士卒压着这些刘氏子弟的脖子,逼着他们同百姓们磕头,赔礼认错。刘氏子弟已无力去反抗,临死之前,他们终于感到后悔和害怕,发出低低呜咽之声。

  百姓们直勾勾地看着这一颗颗斩落下来的脑袋,又哭又笑,鼓掌欢庆。

  他们知道即便这些人死了,粮食和亲人也回不来了。但有肯救他们、肯为他们做主的大人在,这就是一件让他们感激不已的事。

  半晌后,有百姓颤巍巍朝刺史府跪下,越来越多的人跟着跪下,一同哽咽地叩谢闻公与刺史大人。

  *

  下午,士卒将那个咬掉刘氏族长耳朵的孩子送到了元里面前。

  元里听闻了这孩子做的事后,仔仔细细地将这孩子好好地看了一遍。

  他的注视让孩子紧张得全身僵硬,双拳紧握。一双眼睛透着股历经灾难的锐意,看着与其他孩子非常不同。

  元里心生爱才之心,问道:“你叫什么,可知道自己几岁了?家中亲人何在?”

  这孩子不安地拽拽身上的衣服,回道:“我叫焦安,今年九岁,家里的亲人都被淹死了,只有一个妹妹还在。”

  元里将他招到身边,“你学过识数,谁教你的?”

  “我爹,”焦安不敢靠元里太近,怕身上的脏污会沾到元里身上,“我爹以前给人做过马夫,勉强认得几个字。”

  元里温声问道:“那你妹妹何在?”

  焦安抬头看了他一眼,又连忙低下了头,“妹妹被我交给一个大娘看护了。”

  元里微微颔首,觉得这孩子很有潜质,便问道:“你可愿意跟随我?我会给你同你妹妹吃住的地方,不过等你长大之后,需要为我效力。”

  焦安一下子愣住了,随后狂喜地使劲点着头,“我愿意,我和我妹妹都愿意!”

  元里将他交给了林田,让林田去安排他们兄妹二人。

  徐州内最大的世家刘氏一倒,其他的士族豪强再也没了抵抗的力量。随着各地灾情的平复,徐州内的势力争夺也到了最后阶段。

  这一系列的大动作,在两个月之内即将迎来尾声。元里也实实在在松了一口气,虽然有惊险之处,但到底还是要好好结束了。

  只是有一点元里不甚明白。

  按理来说陈王早已应当知道他在徐州的动作了,也该有些反应了,怎么还如此平静?

  这样的平静犹如暴风雨来临之前,让元里不由怀疑陈王是否有更大的阴谋。

  这一日,徐州剩余的士族豪强用最后一批势力在徐州淮河中游处发动了暴乱。楚贺潮得知后,带领五千士卒前去解决这支反动军。

  而楚贺潮没走几日,相鸿云竟带着荆州王氏风尘仆仆地逃命到徐州找元里了!

  见到元里的第一面,相鸿云就沉着脸道:“主公,不好了。”

  元里从来没见过相鸿云如此狼狈的模样。披头散发,衣服有诸多划痕,脸上也有着泥点,一副死里逃生的模样。

  他身边的王谦之也是如此,脚上不知在哪踩的泥水马粪,看着惊魂未定。

  周公旦和郭茂两人对视一眼,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预感,郭茂转头问道:“荆州出事了?”

  相鸿云匆匆点点头。

  郭茂喃喃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元里让相鸿云二人坐下,询问他们发生了何事。

  比起失神的王谦之,相鸿云更加冷静。他平复了一番心情道:“主公,荆州刺史蒋骉欲投靠陈王。”

  相鸿云之所以去荆州说服蒋骉投诚元里,自然是有原因。先帝还在时,蒋骉曾与陈王有过旧怨,两方甚至闹到了兵戈相交的地步。有这个缘由在,相鸿云才会觉得自己有把握说服蒋骉投靠元里,共同对付陈王。

  他们刚到荆州之时,蒋骉确实愁得茶饭不思。相鸿云借着王家牵线成功见到了蒋骉,并表明了来意,将投靠元里的优处说给了蒋骉听后,蒋骉也心动不已。

  之后几天,蒋骉一直在犹豫不决,在相鸿云觉得即将就能说服他之时,一日晚上的酒宴上,蒋骉的神色却变得有些不对劲。

  相鸿云眼睛不好,又是夜中,他没看到蒋骉的表情,但在一旁陪同的王谦之却看得清清楚楚。

  酒宴之后,王谦之将其告诉了相鸿云,相鸿云敏锐地觉得不对,他用银钱买通了蒋骉府上的仆人,这才知道蒋骉已起了投靠陈王之心,并想杀死他们讨好陈王,以消与陈王的陈年旧怨。

  相鸿云得知此事后便准备逃离荆州。谁知道蒋骉杀害他们之心更是坚决,竟然在他们回北方的路上布下了埋伏,相鸿云用了调虎离山、瞒天过海之计,才换了条路逃命来到了徐州。

  听他说完,郭茂便皱起了眉头,极为不喜蒋骉此人的反复无常,“他为何突然决定倒向陈王?”

  “大概是觉得距离之远近吧,”相鸿云接过一旁仆人递过来的湿毛巾,匆匆擦过脸上的脏污,“我与他交谈之时,便发现他极其忧心这一点。他与陈王离得太近,怕陈王决定对他下手之时主公无法及时援助他,怕是因此他才决定舍远求近,投奔陈王了。”

  元里思索片刻道:“益州、豫州、扬州,如今再加上荆州……除了一个交州、徐州,陈王就彻底一统南方了。”

  周公旦叹了口气,看向了王谦之,“他这是怎么了?”

  相鸿云瞥了王谦之一眼,无奈道:“蒋骉以为荆州王氏投靠了主公,便下令追杀整个荆州王氏。他这是未曾想到蒋骉如此狠心,还在惊魂未定之中。”

  王谦之面前回过神,苦笑着抹了一把脸,“让闻公与诸位大人见笑了。”

  元里见他如此,就让他先行回去休息了。

  等王谦之一走,相鸿云便神色一正,极为严肃地道,“主公,我们途经扬州时发现扬州内有兵力调动,这并不是好苗头。虽然如今距离五年盟约还剩下一年多的时间,但不排除陈王趁您待在徐州这个好机会想要先下手为强。主公,属下请您赶快离开徐州,此地已经不安全了。”

  周公旦与郭茂听闻,也连忙劝着元里离开。

  “我知道了,”元里镇定地道,“如果陈王当真攻来,我们走徐州东岸坐船离开便好。我曾交代过邬恺带两万幽州兵走陆路赶来,如今两个多月过去,邬恺应当快到了。”

  一直没说话的贾青不赞同地开口道:“如果陈王当真下定决心攻打徐州,即便再多两万幽州兵也不够与其对战。”

  元里颔首,“但徐州却不能不管。”

  众人一阵沉默。

  过了片刻,周公旦拧眉道:“主公说得对,徐州不能不管。如果徐州也被陈王拿下,那他便有五州在手,只要给他两年时间,陈王就会成长为庞然大物,即便是我们也难以对付。况且徐州的位置占优,向来是兵家必争之地,从水路就能悄然无声地靠近冀州、幽州,此地不能不守。”

  “没错,”郭茂紧接着沉声道,“徐州如今已经被主公拿下,又是欧阳大儒任刺史之地,好不容易将其整顿下来,使政务通达、灾民得救,若是就这么拱手相让,不止会损我方士气,也会让徐州百姓再次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于情于理,徐州都不能放。

  贾青起身行礼道:“主公与将军可先一步乘船离开,令邬恺带两万幽州兵在此守住徐州。守城容易攻城难,以往还有攻城个一年半载也拿不下城池的事情,若是守得好,陈王也无法在几个月内就能拿下徐州。等主公与将军回去后,便可从北方调兵前来支援。届时陈王已率先打破五年盟约,主公攻打陈王也是名正言顺。”

  元里笑了笑,“我也是这个意思。”

  说罢,他看了看外头天色,“等将军回来后,我便与他一同离开徐州吧。”

  暴乱发生的地方与下邳有些距离,元里算过日子,知道楚贺潮几日内是回不来的。他耐心地等待了十日,等十日之后楚贺潮还没有回来时,元里感觉到了一丝不对。

  那些残余的士族裹挟起来的强弩之末,不应该这么厉害啊?

  按理来说这会儿也该回来了。

  等过了两日还没回来,元里直接派自己的亲兵赶去暴乱地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