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无限片场当反派 我在无限片场当反派 第7章

作者:绛月星 标签: 强强 灵异神怪 无限流 爽文 穿越重生

  卓郁双目幽深,刹那间,方浩有种被高位者注视的感觉,竟有了无边无际的安全感,像在大海漂泊了数万年的小船,终于回到了归港。

  他眼睁睁的看着卓郁用玻璃碎片割掉了自己手腕上的火苗刺青,可他感觉不到痛,只是一种麻木的触感,心里也毫无抵触,像是和自我意识断了线。

  方浩的手却在下意识的颤抖。

  因为错觉褪去后,此时的卓郁更像是一只披着艳丽皮囊的恶鬼,正用一种灼人的视线盯着他脱落的肉块,血丝夹杂着黄澄澄的脂肪,晃得方浩胃部翻涌,他失去了恐惧的思维,但身体反应不会作假。

  他控制不住的吐了,呛的自己双眼翻白。

  卓郁嫌弃的挪开身体,随后拎起那片肉端详,上面的火苗消失了,再一看,又出现在了方浩的小臂上。

  他松了口气。

  果然,火苗系统不会因为手腕没了就一起消失,而是绑定到了演员的灵魂中,这个刺青只是实体化的一个象征罢了。他从一开始就想研究一下,现在才找到机会。

  至于方浩产生的错觉,卓郁只能感谢自己的天赋。

  实验过后,卓郁便不再理会方浩,他拖着双腿,缓慢的挪向沙发。想起那个BOSS,他忽然觉得自己很赚,进入了这个游戏,即使不能治好双腿也非常值得。

  楼上发出了一些打斗的声响,随着玻璃破碎和东西摔落在草地上的声音,卓郁判断那几名“队友”已经逃出去了。

  如果不是故意放走的话,那几人活不过多久,难道BOSS喜欢进行狩猎游戏吗?

  卓郁从窗外看到了周武等人仓皇逃窜的背影,看来自己是被彻底放弃了。

  人性如此,卓郁不要求他们能帮衬队友,他对此相当理解,所以下黑手的时候,也毫无负担。

  就是不知道BOSS对自己究竟是什么态度了,因为自己这种二反派的叛徒人设,最后的结局也不一定会好,不是被BOSS用完就杀,就是被正义的主角反杀,又或者自作自受得到惩罚。

  但从周武等人的人设来看,他们也不是什么光伟正的好角色,所以这个电影最大的可能就是全灭。

  凭借隐藏身份沾沾自喜,才是真的自寻死路。

  现在谁都靠不上,只有依靠自己的力量才能逃出生天。

  屏幕的另一边,观看着影片的观众们再次沸腾了。

  【我草……这个新人……他在干什么,他刚才调戏了BOSS?】

  【刺激!】

  【重点是,他是笑着把队友钉在地板上的,仅仅用了一个叉子……】

  【BOSS为什么不杀他?】

  【我明白了,这小子坏的黑水直冒,他肯定撒谎故意不分享角色信息,骗取其他玩家的信任,然后再杀了他们!】

  【上面的想多了吧?自始至终,片场也没出现过能够扮演的反派角色,我更倾向于卓郁本身就是个变态。】

  【复议,我看过他的书,真的很……怎么说呢?很扭曲。】

  【现在赌盘改压卓郁还来得及吗?】

  【坏有什么用?他到底还是个残废,现在只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我坚定支持周武!】

  【就是,他刚刚只不过是运气好而已,还敢戏弄BOSS,他不死谁死!等BOSS解决完其他人,就该轮到他了,反正他也跑不了。】

  处于话题中心的卓郁却是一点都不焦虑,他看着昏黄的煤油灯,脑子里依然萦绕着那个鳄首怪人的影子。

  一只手捏死人类的模样、一脚踢开两座沙发的模样、胸有成竹睥睨猎物的模样……还有那漂亮的蓝眼睛和过于傲人的身材……

  糟糕,好像对恐怖BOSS一见钟情了。

第7章 湖畔怪谈

  深夜,偌大的黄金湖畔寂静无声,阴尸们似乎非常畏惧那个鳄首男人,纷纷潜回湖中。

  木屋暂时安全了。

  卓郁将仍然活着的方浩拖进橱柜,权当是保护他,加上眼不见为净了,毕竟他还不想在这个惊悚片场杀人,也觉得没有意义。主观上去终止一个人的生命,和自我保护及反击,有着天壤之别。

  更何况对方现在没有反抗能力。

  卓郁不想做一个没有格调的人,而且杀死无能者对他来说也不存在什么快/感。

  比起那些,卓郁更想弄明白黄金湖发生了什么。他回想了一下那个鳄头面具,忽然觉得有些熟悉。

  鳄鱼……

  对了,《七日谈》里就讲过鳄鱼!

  卓郁小心翼翼的翻开那本卷了边的古旧书籍,这回他仔细研读了一番。

  这个故事要从两千年前讲起。

  在一个炎热的夏季,万物枯萎,土地皲裂,春泉部落受干旱之苦,迁徙了很久很久,才在群山之中找到了一处泉眼。于是他们暂时驻扎在这里,痛饮了一番。

  十多天过去了,他们很快发现这地方似乎有神秘的能量,受伤的人不会感染,患病的牲畜在这里也痊愈了,贪心的族长认为这里是一块宝地,于是大动土木,要将这里变成部落领地,让自己永远生活在这仙境一般的世界。

  然而他们砍伐树木,污染水源,惊动了仙境中的神明,这神明才刚刚初生,还很弱小,祂怯生生的警告族长离开此地,却被族长认为是其他部落的眼线,将其五花大绑的活捉了。

  于是,在七日受难中的第一夜,族长砍断了初生神明的头。

  让他没想到的是,第二天清晨,神明完好无损的坐在囚牢里,脖子上连伤口都没有,这让族长大感惊奇,同时也大为恼火,他是战士出身,还没有他杀不死的东西!

  族长白天要监工,非常忙碌,就只能在夜晚对其处刑。

  七日受难的第二夜,神明被喂给了沼泽中的鳄鱼。

  被鳄鱼吃掉可能是当时最残酷的死法了,在一次次死亡翻滚中,神明的身体也被扭扯殆尽。就在族长自豪于自己的明智时,那死不了的家伙又再一次完整的出现在了他面前。

  这彻底激怒了好战且残忍的族长。

  第三夜,火刑如期而至,神明被绑在了火刑架上,光洁的皮肤被火焰一寸寸烧黑萎缩,可他还是没死。

  第四夜,族长召集了所有部落成员,宣称神明是上天派来阻止他们留在此地的魔鬼,于是上百人你一刀我一刀,将神明活剐了。

  看到这里,卓郁不由得皱紧了眉头,他感叹这些原始人的愚昧与固执,竟让他从心里对这些行为感到非一般的厌恶,源源不断的怨恨似乎从他的体内蒸腾而出,卓郁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将拳头握的死紧,掌心和指甲缝溢出血丝。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他扮演的角色知道些什么?所以才做出如此大的反应?

  卓郁没有停止,继续翻了下去。

  第五天清晨,只剩一副骨架的神明长回了肉/体,和之前一样完好如初,但神明也会痛,祂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受到这样的对待,于是呆呆的望着天空。

  这时,一个少年凑近了身子,神明知道他,这孩子是昨夜唯一一个没有伤害他的人。

  少年似乎对神明的痛苦感同身受,他偷偷端来泉眼的水,带来自己藏好的粮食,想要弥补部落对神明造成的伤害,即使他知道做什么都没有用了、即使他知道自己这样做会被发现、即使他会被打个半死。

  他用了很大的勇气才来到对方身边。

  神明没有收下礼物,祂只是对这个少年笑了,那笑容多么圣洁,竟对他毫无迁怒。

  那一瞬间,少年爱上了这位神明,而神明也喜欢上了善良的少年。

  在七日受难的第五夜,曾经活剐过神明的族人见到他仍旧不死,觉得这力量可以为部落所有,他们拼命灌输加入部落的好处,可以一起去杀害他人,掠夺资源,贪婪的嘴脸一览无余,还逼迫少年去游说对方,然而这一切污浊的语句对神明来说都是亵渎。少年死死闭上嘴,不愿再让对方经受一丝污染。

  第六夜,粮食不再充足的部落,终于从怒骂对方不知好歹,变成了感恩,但不是因为别的原因,而是因为他们知道这家伙能复原肉/体,所以将其当成了取肉用的牲畜,将神明啖入腹中。

  恋慕神明的少年发了疯,持刀砍伤族长,被众人押解到了囚笼中。

  在七日受难的最后一夜,神明看着这些人形的、真正的魔鬼,将同族少年的头颅砍断,剥下头皮。

  在这一刻,无论受到什么折磨都没有求饶的神明,突然发出了悲鸣,祂声声泣血,没过多久就倒在了地上。族长去试探祂的鼻息与心跳,这下子,神明是真的死了。

  ——祂的心死了。

  无法死去、但最终还是死去的神明,被抛尸进了泉眼中,化为不老泉。

  整本书翻完了,卓郁死气沉沉的坐在轮椅上,手指在不断颤抖。

  作为个人而言,他不该有如此大的触动与共情,因为他是个恐怖家,他见过更加残酷的现实案例,更耸人听闻的连环杀人案,可《七日谈》这个故事,却让他犹如身临其境。

  而且,《七日谈》是个宗教故事,里面的情景在外人看来,或许太夸张了,只是在一味的夸大人性之恶,让人不耻,真正的社会上,不会有那么多坏人。

  但卓郁知道,这个故事是彻头彻尾的“路西法效应”。

  斯坦福大学曾经做过一项研究,他让志愿者分成两拨,一边是囚犯,一边是狱警,最终得出结论,即使是一个在外人眼里及其温和的人,在拥有了绝对的权力、武力和至高无上的身份时,也会因为环境的影响,成为对弱小者施暴的残忍恶魔。

  所以这才是故事中的少年最为难得的地方。

  卓郁揉了揉额角,看着《七日谈》,他有了新的猜测。

  在第一夜,只是族长一人对神明进行折磨,所以在他们来到黄金湖的第一天,只有一个阴尸到来。而第二天,神明被喂给了鳄鱼,所以刚刚才会出现那个几乎不可战胜的鳄首男人。

  那么第三天呢?

  卓郁心里已经有了判断。

  他拿着书籍,觉得不能再塞在轮椅里了,这可是重要的道具,一定要保护好。系统不是给了他三个格子的空间吗,也许可以将这本书装进去。

  卓郁反复试验了一下,果然,格子空间能将其收纳,也能全须全尾的把书召唤出来。

  就在他研究格子的时候,忽然从书脊处摸到了一块凹凸不平的地方。

  卓郁挑起眉毛,仔细摸索一番,小心翼翼的用磨尖的叉子挑开封皮,一直撕到书脊,果然,有块折叠的小纸条从书脊空隙处掉了出来。

  卓郁将其展开,发现上面写满了数字,按照它的排列方式,应该是某种密码。

  “等等,这个字迹……”

  卓郁惊奇的抚摸起这张纸条,他摇着轮椅到篝火处取了块碎掉的煤炭渣,然后在木屋的地板上随便写了几个数字,再和这张纸条上对比。

  “这是我的字迹……”卓郁不解的呢喃,他翻过来看过去,只能判断出墨水已经干了很久了,甚至有些褪色。

  卓郁突然有了一个念头,他费力的挪动身体坐到地上,观察起自己的轮椅来。

  “艾维瑞斯与詹宁斯!”他对车轮内侧的商标牌脱口而出,作为一个残疾、且有些闲钱的人来说,他一直都在更换市面上最新最好的轮椅,所以对医疗器械的品牌相当熟悉。

  这个牌子创造了世界上第一辆折叠轮椅,以此建立了自己的公司品牌,他们的作品直到现在还是现代轮椅设计的基础。

  可是……这个牌子只流行于二十世纪中叶。

  果不其然,在一处隐蔽的夹角,上面标注了这辆轮椅的建造日期,它诞生在1938年。

  卓郁兴奋起来了,他抓住了“未知角色”的尾巴!

  卓郁连忙坐回轮椅,重新打开橱柜,三下五除二的扒掉了方浩的衣服,这件衬衫有浓浓的80年代复古乡村风,可卓郁自己身上的比那件更加老古董,针脚有细微差距,不像工厂现代化产物。

  “如果说这个电影的风格是八十年代末的cult血浆片,那我就是这个年代格格不入的存在。”卓郁右手纂拳敲向左掌:“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他的角色,和周武他们压根就不是一个时代!其中的差距,按照那辆轮椅来算,足足有五十年左右!而且轮椅经过这么久的岁月,不可能还那么结实牢固,这压根就不符合常理,除非它定格在了某一年。

  换句话说,他早在五十年前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