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王的择夫标准 虫王的择夫标准 第70章
作者:鬼半京
“陛下。”
林羊行了礼,马不停蹄地汇报起了自己的工作,“我们找的几家商场已经装好了新的电路总机,目前可以转换之前的生物能源,等之后电站建好了,就能替换上去,一个月里就能完工。
“还有您之前说的信息素等级管理条例,第七稿已经改好了,我一并给您带了过来。”
“坐吧。”季闲拿起管理条例翻开来看。
林羊应声坐下,接着左右瞧了瞧,疑惑道:“季副手大人今天没在啊?”
季闲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怎么,找他有事?”
“哪能啊?要是您没在跟前啊,我见着他都是要绕道走的。就算有事也不敢找他呀。”
季闲笑了一声:“你怎么这么怕他?”
林羊:“这话您可说错了,您回头问问身边的这些虫侍,哪一个不怵他的?”
季闲挑眉:“他没怎么你们吧?”
林羊:“这不是怎么没怎么的问题,气场,您明白的吧?就像您不高兴的时候,平常跟您面前敢打趣的虫侍,那一个个的也都是触角都不敢打直了啊。”
季闲:“……”
季闲回头看了眼时常伺候自己的虫侍一眼,那虫侍注意到季闲的视线,没说话,但把头埋得更低了一些。
行吧。
季闲收回视线。
林羊笑了一下,说:“我只是觉得奇怪,季副手大人不是见缝插针地往您跟前黏,今天都这时间了还不见影。”
季闲乜了他一眼,“他有任务出去了。你放心,我会把你的这份想念转达给他的。”
“您可饶了我吧。”
林羊嬉笑着。
一个虫侍走了过来,“陛下,斯塔拉求见。”
季闲觉得这个名字耳熟,想了片刻才记起,“在雷安手底下,管理王宫内务的那个?”
“是,陛下。”
“让他进来吧。”
“是。”
斯塔拉的年纪不小了,头发斑白,鞘翅已经不能严密地合拢,总是在中间留着一道缝隙,露出下面折叠的膜翅。
“陛下。”
斯塔拉在桌前单膝跪下,手里捧着一个狭长的盒子,高高举着。
“雷安大人有东西想要呈禀陛下。”
季闲勾了下手指,身边的虫侍上前接过盒子放在了季闲的手边。
季闲打开盒子,发现里头是一封信,信封上头三个大字:请罪书。
季闲的手一顿。
他抬头对林羊说:“你们先都下去吧。”
林羊见他表情不对,什么也没说,收了笑应声退下了。
房间里很快只剩下斯塔拉和季闲两个人。
“雷安呢?”季闲问。
斯塔拉说道:“陛下,雷安大人的一切都在盒子里,请陛下明察。”
季闲的眉心一跳,他的心里生出了一种不好的感觉。
他不喜欢。
季闲拿起盒子里的信,拆开来看。
[陛下,雷安有罪……]
雷安在请罪书里自免了虫侍领主的头衔,并把二十年前的事情交代了清楚。请罪书之下还压有一张新笺,里面的内容却让季闲愣了片刻。
[虫王有二,季北辰是另一个。……虫王自破壳降临,您是正统,毋庸置疑。
[……您是幼虫全因质疑自身,动摇了王的根基……虫王的成长并非生理成熟,重在意识。如果您不愿意、不接受自己的身份,您的成长会变得缓慢……反助长了季北辰的威势。
[吞噬或被吞噬,您没得选择,请不要抱有和平的幻想,请您铭记:您是虫王。
[……王不可并存。季北辰必死。]
“……”
季闲感觉很是荒谬,他随着进入蜕变期,对虫族的了解早已不是之前的一星半点,“双王”这种事,从未有过,且不符合虫族“规则”。
但雷安不会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
“雷安在哪儿?”
季闲又问了一遍。
这次斯塔拉回答了:“墓山沼泽。”
·
车开进森林的范围,季闲就远远看到有焦烟从森林中升起,细细的一缕,不像是大火,但透露着不详。
车子开到墓园跟前,再进去就要换乘步甲或者步行。
但季闲刚下车,就发现季北辰从森林中走了出来,他的身后跟着马绍尔。
季闲顿在原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雷安那封信先入为主的缘故,他感觉现在走向他的季北辰气势变化许多。
但或许也是马绍尔走到了他身后的缘故。——可马绍尔怎么会走到季北辰的身后呢?
季闲站在车边没有动,注视着季北辰走过来。
“陛下。”
季北辰走到季闲跟前,行了礼。马绍尔跪在他的后头。
季闲垂眸看着季北辰,这一次没有立刻叫他起来。
“雷安呢?”季闲问季北辰。
季北辰没有回答,回答的是马绍尔:“陛下,班达亚齐先是唆使巴哈罗刺杀陛下,后又藏匿巴哈罗躲避追捕,更为可恨的是他诓骗陛下不说,还盗窃了种子。
“雷安大人暗中调查,抓到了他的蛛丝马迹,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班达亚齐竟然成了信蜂领主,信息素等级在雷安之上。
季闲问:“他还活着吗?”
马绍尔:“……雷安大人在身上藏了炸药,把自己跟班达亚齐所在屏蔽罩里,炸了。”
“……”
季闲闭上眼叹了口气,说:“以虫侍领主的身份,厚葬。”
马绍尔:“多谢陛下。”
季闲睁开眼,说:“你们都退下吧。”
“是。”
马绍尔起身,与其他虫侍一并退进了墓园里。
季北辰依旧单膝跪在季闲的跟前,低着头。
季闲看着季北辰。他忽然想起,上一次他和季北辰这样紧绷的对峙,还是在那个阳光房里,季北辰浑身是伤,他问季北辰是否选择要效忠他的时候。
才过去一个月吧,竟也觉得是好久前的事了。
“你身上的香气淡了。”
季闲开了口。
季北辰抬起头看着季闲,说:“陛下身上的香味浓了。”
季闲吸了口气,“双王的事情你知道了。”
“是的,雷安大人在……爆炸之前,把事情都跟我说过了。”
“怎么说的?”
季北辰答非所问:“原本他是打算把我跟班达亚齐一起炸的,但是那个装有虫钟信息素的屏障罩对我不起作用。”
季闲:“那么,你怎么想的?”
季北辰伸手摸着自己脖子上的黄金项圈,食指准确落在项圈上的“季闲”两个字上。
“我是陛下的虫奴,我属于您。”
啪。
那是非常轻微的一声响,一滴水落在了青石的路面上,在森林里细碎的声浪中根本听不出来。
但在季北辰听来,那简直像是一声惊雷——因为那是一滴血。一滴季闲的血。
从未有过的浓郁芬芳像是一颗浓缩了蜜甜的炸弹,在季北辰的神经末梢炸开,诱惑毫无预兆地把他的欲望从潜意识里连根拔出。
咔!
季北辰的犬牙骤然伸长,但紧接着就却被他一口咬住,发出一声金戈撞击的铿锵声。
季北辰循香看去,季闲的手指染红了,是他自己逼出的一注鲜血。
“果然。”
季闲把季北辰刚才的动作尽收眼底,扯了下嘴角,“我真是……刚才居然还抱有一丝侥幸,万一是假的呢?万一弄错了呢?”
季闲自嘲地笑了起来:“雷安说我也没错,有时候我还是无法摒弃自己的软弱。——你连自己的牙都控制不了,你怎么当我的虫奴?”
季北辰伸手按在自己的腹部——之前被班达亚齐捅伤的地方——用力捏住伤口。
鲜血被止血凝胶隔绝在身体里,剧痛带来了清醒。
季北辰的犬牙还没有完全收回,但是他的表情已经平静了。
“我可以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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