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王的择夫标准 虫王的择夫标准 第96章
作者:鬼半京
又过去了二十来分钟,终于“噗嗤”一声,伴随着一股清透的琥珀色透明液体涌出,一只黑色的短胖附肢也从种皮里钻了出来。
之后就快了。
裂口被越扯越大,最后一大团黑色的东西从里头钻了出来——根本看不出是个什么模样,仔细描述,它更像是一个被强硬挤压成了球形的东西,所有的肢体都被压成了一个弧形,贴合在一起。
“退开。”
季闲命令。
信蜂第一时间执行了季闲的命令,大大小小,嗡嗡地齐刷刷往后退了足有五百米。
马绍尔也在一欠身之后,带领虫侍众退到了信蜂的前头。
紧接着其他看热闹的虫子们齐刷刷地退开到了更远的位置。
就在他们退开的同时,挤压的种子忽然发出了一声恐怖的叫声。
所有的虫子们不由自主地又退开了百米。
“别闹脾气。”
季闲却只是挑了下眉,视线打量着土豆的样子,略微嫌弃。
“赶紧自己展开,我才不要碰你这一身黏糊。”
“……”
土豆的叫声停下,连信息素威压都委屈地撒泼打了滚——喷出了一波让虫侍跟信蜂都不得不迫降的威压——然后终于还是听话地开始自力更生了。
嘶啦,滋啦。
挤压成球的黑色物体开始舒展、膨胀。
活像一只破茧的蝶。
最终,一只平面面积至少九千亩的庞然大物出现在了森林上空。
该怎样描述它呢?
首先,它绝对不是一只虫子,至少不是自然定义中的“虫子”。
它整体的形状像是一只巨大的乌贼,身上覆盖着虫子的甲胄,背部和腹部有着许多大小不一的不透明的琥珀色半球体——那是可以进出、容纳外物的空间。
也是“王的行宫”。
“啁——。”
土豆发出一声高亢的大鲸一样的叫声,接着它的身体就变成了一种流彩的半透明,与天地浑然一体。
它在邀请季闲上去。
季闲飞了过去,近距离看,反而没有远看那样伤眼睛——质感也好、色彩也好,都在他的接受范围内。
且越是近距离,土豆看着就越不像是一个活物。
“再等等吧。”
季闲飞到土豆的脑袋跟前,看着那只足有他寝宫那么大的眼睛,说,“还有人没来呢。”
土豆知道他说的是谁。
于是它又“啁”的叫了一声,然后身体周围那完全不像翅膀的一些裙边状的透明东西摆动起来。
它升上了天空,在这片森林上巡逻着。
玩去了。
季闲笑了一下,在空中转了个方向,看着远处的地平线。
…
五个小时过去了。
古生种孵化的消息传遍了特雷比西亚和西大陆。
特雷比西亚的虫子们纷纷从城里赶出来,万人空巷,密密麻麻地聚集在百米开外——古生种威压过后,虫子们开始往前靠近——他们都等待着,虽然并不知道在等待着什么。
“来了。”
季闲忽然喃喃一声。
一种恐怖——比之前的古生种散发出的更加恐怖——的威压自远处飞快接近。
百米近的虫子们顿时仓皇而逃,本能地革化出了原形,有的跑远了,但更多的却是瞬间动弹不得,蜷在原地瑟瑟发抖。
马绍尔瞬间咬紧了牙,把手按在了佩剑上。
太可怕了。
他想,季北辰会吃了王吗?
他不知道。
砰。
空气因过快的速度而发出了爆破声,一个男人,一只虫子,骤然出现在了王的跟前。
没人知道季北辰是怎么做到在几个小时里走完了三天的路程。
季闲也没有问。
他看着季北辰。
面露讶异。
蜕变后的季北辰如他所愿地保持了人形。
他有两对银色的翅膀,跟他的眼睛和头发的颜色一样;他的头上有两根触角,或者该说是角,从额头上长出来,指头短,像是冒头的笋,是铂金色的。
他还有四条手臂——季闲正是因此而惊讶。
除此以外,他的手臂上、露出的脖子上,都有着金色的简洁纹路——这绝不会是纹身。
“陛下。”
季北辰对着季闲单膝跪下,但他一张口,过长的犬牙就暴露在了季闲的眼下。
季闲看着那迫不及待的犬牙,问季北辰:“还忍得住吗?”
季北辰的额头、脖子上,青筋暴突。他的两条手臂抓着他跪着的脚的脚踝,限制着自己的行动。
“很难。”
季北辰实话实说,但他还有更关心的事。
他问季闲:“您还要我吗?”
没有人类会长出四条手臂——哪怕是四对翅膀,他也不会有这样的担忧,因为翅膀是“虫子”的范畴。
季闲并不意外他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他笑了一下,然后无声且轻地叹了一口气后,朝季北辰张开手臂,说:“我要。季北辰,我要你。”
这是一个邀请。
季闲仰起头,露出自己的脖颈,那白皙单薄的皮肤下,是汩汩涌动的动脉——他此时对季北辰毫无食欲,也闻不到半点香气。
成败已定,这就是规则的答案,而季闲接受它。
季北辰的喉结用力滚动了一下,然后他笑了。
“陛下。那就请您给予我最深刻的标记。”
季闲一顿,又低下头来,“什么?”
季北辰没有回答,他另外两条手臂向上,抓住了自己脖子上的项圈——这时候季闲才注意到他还戴着项圈,按理说蜕变时这东西就该废了的——然后用力一拉扯。
啪!
项圈应声断裂。
哗啦!
被撕裂的脖子喷出大量的琥珀色血液,断裂的神经索让季北辰的身体失去控制——他的翅膀顿时停止扇动,整个人往下坠落。
“!”
季闲大惊!
他下意识以无比迅速的速度接住了季北辰,但就在坠落到地面的短短几秒里,之前毫无动静的食欲如骤然喷发的火山,一下淹没了季闲。
“操!”
季闲骂了一声,总算体会到刚才季北辰在抵抗的是怎样的诱惑。
他的理智告诉他要丢开季北辰,离他远远的,但是他的身体不允许他这样做。
季闲不可自控地伸手按在季北辰破损的脖子上。
他太用力了,像是要止住伤口的血,又像是要撕下伤口的肉。
“季、北、辰!”
季闲咬着牙低吼——季北辰是故意的,他是故意的!
季北辰这会反倒清醒多了,他伸手拉住季闲不由自主低下的头,让他更靠近自己的血、自己的肉。
然后他在季闲的耳边说。
“陛下,请标记我。”
“我不会!”
季闲竭力咬死伸长的犬齿,视线却挪不开地黏在季北辰琥珀色的血肉上。
“您会的,我将为您献上我从规则那里得来的一切。它会教会您如何标记一个失败者。”
“……”
“但请您忍耐,不要吃掉我。”
“……”
季北辰的四条手臂齐上,用力拉开了季闲按在他脖子上的手臂。
季闲青筋爆裂。
新鲜血肉的芬芳击溃了季闲的理智,更何况还有季北辰的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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