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倒计时 求生倒计时 第131章

作者:木兮娘 标签: 情有独钟 甜文 穿越重生

  昌平死死瞪着他:“你明知道我府库里的银子都去了哪儿——”

  “有谁会相信?你拿出来的证据就一定是真的?如果两江大案就这么悄无声息地结束,可能陛下看在你过往的付出,看在太后的面子上,也许就放过你了,任我怎么闹腾着要给枉死者公道也无济于事。偏偏我先斩后奏了三百官,上至王公大臣,下至平头百姓,都在讨论两江大案,都疑惑我为什么要把那些脑袋挂在你公主府的门口上,你到底做了什么才会刺激得我赵白鱼这么折辱他的生母?”

  赵白鱼看着她笑,目光越过她看向回来的霍惊堂。

  他看到了昌平,脸上多了焦急和担忧,好像很害怕昌平伤害他可怜脆弱的小郎君。

  “你现在一身腥,没人会相信你无辜。”

  “民意,民心,关键时刻,你们明明懂得它们有多重要,喜欢利用它们来达成目的,可是不需要的时候又随意地践踏。”赵白鱼长长地叹息,眯起眼睛,零星的光斑透过树叶落在他脸上,让他身上多了一层朦胧破碎感。“我菩萨心肠,可我亲手斩了三百官,我昔日的朋友、恩师、旧部、上差和长辈们都会为我奔走,为我掀起滔天民意。”

  顿了顿,他又看向霍惊堂,脸上的笑容掺杂了一点难过。

  “当朝野上下争执不休,当民意沸腾,当陛下下不来台的时候,突然出现一条解决问题的通天大道,你说大家会不会都欢欢喜喜地走下来?”

  会。

  一定会!

  昌平脸色煞白,瞪着赵白鱼的目光像在看一个怪物,嘴唇嗫嚅着,好半晌才能听清她的话:“当初就该掐死你……不该,我不该让李得寿喂你洗髓丹。”

  赵白鱼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不是阴差阳错?

  “早产和胎中带毒很容易分辨清楚,偷龙转凤的伎俩很快会被识破。”昌平盯着赵白鱼的表情,没从他脸上看到震惊。“原来你当真生而知之。这么说来,我当年的顾虑也没错。”

  她凑近,直勾勾看着赵白鱼,眼里的恶意和神经质一览无余:“我就是想看赵郎和谢氏因为我儿身体孱弱,而你平安康健,两相对比下便愈发憎恶你。我迫不及待想看他们知道真相后,痛不欲生的样子。”

  赵白鱼面无表情:“你真的是毫无人性。”

  昌平面色红润,异常兴奋:“就算我败在你手里,我还是赢了,你、你们的人生都将因此堕入地狱。何况你死还是我死,结局未定,我还是有翻盘的机会。”

  她还想再说什么,颈项突然被什么东西擦过,刺痛很快袭来,还有濡湿的感觉氤氲开来,下意识抬手去抹,满手鲜血,不由惊叫:“有刺客!”

  “什么刺客?”霍惊堂从身后走来,神色冷淡地拔1出插在马车窗框上的树枝,将其掰断,抬眼乜向昌平:“侄儿看到有条毒虫在小郎周围爬来爬去,情急之下出手,误伤姑姑是侄儿不是。”

  昌平表情阴冷,面对霍惊堂的颠倒黑白反而一言不发地进了驿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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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这章就想给你们写到挡刀的,但是我太困了,困到脑子痛、会时不时干呕,还上火严重,牙龈痛,

  而且越熬越困,越困越入睡困难。

  计划不出错,下章就挡刀。

  PS:

  1、小鱼不想变成不择手段的人,不想利用爱他的人,但他做了,他不会开心。

  2、银子流向大夏那个,算是最后的剧情展开,挡刀后的下个单元引子(剧情不长)。

  3、关于前文的疑问,就是魏伯怎么会喂错,其实就是昌平故意让李得寿误导喂错。

  魏伯被故意绕错路,再加上他并不经常出入赵府,所以没能认出来。

  李得寿则是故意喂错,理由就是文里昌平说的,她真的是很纯粹的坏、纯粹的恶,当时我觉得犹豫就是因为……太坏了,写得太坏了,我都犹豫了。

第87章

  霍惊堂垂眸:“她怎么欺负你了?”

  赵白鱼笑说:“她色厉内荏, 找我示威来了。”

  霍惊堂从袖子里掏出水果:“刚才过市集的时候看到有店家卖金桃和荔枝,便想买点, 当时不便停下, 结果再跑回去买发现快卖完了,只能买到这么点。”

  金桃和荔枝都是这时节出的,前者京都府附近的府州县都有种植,后者盛产于东南方, 因漕运发达而多见于京都市集, 连京都附近的省府都有店家贩卖。

  不过还是供不应求且价格昂贵, 霍惊堂也只能买到九颗。

  赵白鱼拍了拍身旁的座位示意霍惊堂坐上来, 拿过荔枝剥壳,先塞给霍惊堂一颗, 然后再剥开一颗自己吃, 汁水充盈的果肉霎时盈满口腔,带回一些遗憾了很久的记忆。

  前世缠绵病榻,很多东西不能吃,尤其容易上火的食物,其中就有荔枝。

  赵白鱼觉得很有意思,今生身体康健却因为条件地理原因不能畅快地享用荔枝,前世是条件允许结果身体拒绝他畅快地享受。

  后来医生透露出及时行乐的意思, 赵白鱼明白过来,心里那道紧锁的门松动了一下, 偷偷跑出医院,到了川流不息的马路上环顾四周又忽然不知如何肆意放纵,转身就看到路口的水果店, 摆在前面一大筐的红彤彤的荔枝。

  他记得荔枝甜蜜的味道,于是买了半斤坐在路边吃完了, 回去后就进了急诊手术室。

  那是他前世唯一的放纵,差点丢命。

  今生唯一的放纵大概就是刀斩三百官,也是九死一生。

  说明人生还是不要太放纵了的好。

  赵白鱼笑眯眯地得出结论,但是再来一次,他还是会做相同的选择。

  人有时候就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人生总有不计后果去做某件事的时候。

  “夕阳无限好。”赵白鱼叹息。

  “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霍惊堂回应着赵白鱼,将剥了皮的,果肉饱满的金桃放到赵白鱼手里。“吃不完了给我就行。”

  赵白鱼乐呵呵地吃完碗口大的金桃,又把荔枝都剥完,投喂霍惊堂五颗,伸出手让霍惊堂帮他擦洗。

  “今晚吃不下了。”

  “等会多走动,很快就饿了。”

  “那不得所有人都明里暗里地盯着我,怕你拐带我跑了没法交差?”

  “要是我有心带你逃跑,霍昭汶连你的面都见不到。”霍惊堂擦完了赵白鱼的手,抬眼说:“但我不可能让你顶着逃犯的罪名东躲西藏,再说了你也不愿意。”

  “知我者,夫君也。”

  赵白鱼活泼了点,仿佛心头无阴霾的豁达之人,但熟知他的小郎君性格的霍惊堂知道赵白鱼没有表现出来的轻松,不过他始终配合着赵白鱼。

  很快便有人来催促他们进驿站落脚,二人没多为难便进去了。

  驿站大堂有两拨人坐着,一拨是霍昭汶,另一拨则是大夏来使,彼此目不斜视但都暗中观察,揣度対方的身份,大概都猜出来了,因为大夏来使队伍里,有人瞥见霍惊堂便露出惊恐的神色,很可能战场上交过手,被霍惊堂这人屠杀怕了。

  晚膳安静地结束,没起任何争端,人员沉默散去,各回各的房间,只不过赵白鱼和昌平二人的房间都各有暗卫看守监视。

  巧合的是赵白鱼和昌平二人的房间都被安排在大夏来使的隔壁,两人在进房时互相対视,一个笑容满面,一个面色冰冷,关上房门隔绝视线,整个驿站被寂静和黑暗笼罩。

  ***

  五日前,东宫。

  五皇子左思右想,拖延数日,最终还是将赵钰铮来找过他的事告知太子:“他的意思是昌平手里有一支可敌万人的三百死士,如果能保住并拉拢过来,対我们来说是如虎添翼。”

  太子不满地皱眉:“和四郎有关的事为什么直到现在才告诉我?”

  五皇子愣住,犹疑着说道:“赵宰执和昌平关系恶劣,众所周知,四郎身体孱弱,险些早夭都是拜昌平所赐,我以为四郎应该最憎恨昌平才対……”小声嘀咕着,“怎么反而推荐我们拉昌平入东宫党?那赵白鱼把三百颗脑袋挂在昌平府外,摆明是剑指昌平,主动招惹昌平不是自找麻烦?而且,他怎么知道昌平有三百死士?”

  何况三百死士再厉害也抵挡不住千军万马,犯不着冒这个险。

  “四郎不会做不利于我的事,也从不无的放矢,他说昌平有三百死士估计是从赵宰执那儿得知的。四郎知道东宫于兵权上低老六一头,便竭尽全力为我谋划,连往日的生死仇怨都能抛到后头……”

  太子动容道:“四郎是为了我。”

  倒也说得通。

  五皇子内心还是觉得哪里奇怪,“但我们还是不确定昌平身边是否真有三百死士,如果没有,辛苦筹谋岂不是一场空?”

  太子:“派人试探一二便成。”

  五皇子脑筋一转:“等老六的人马快到京城时,便令人假装刺客去杀昌平。”

  太子:“做戏不做真怎么能试出真的?何况你当老六身边的人是吃干饭的?精挑细选几个出手狠辣的,给孤动真格。如果昌平真有三百死士就不会出事,反之不过是一死,死了既能替四郎出口气,也能栽赃嫁祸老六和赵白鱼。”

  五皇子笑了,“我这就去安排人。”

  ***

  门外太子妃卢婉颤抖地用手捂住嘴巴,在侍卫过来时,提起裙角悄悄离开,回到内院后,面対前来关心的婢女和嬷嬷们,忍不住一阵阵干呕。

  娘家带来的贴身嬷嬷眼睛一亮,以为她是有了。

  “快召太医!”

  “回来!”

  卢婉呵斥,不复温婉的厉色吓到东宫内外,皇后派来盯着她的老嬷嬷因此露出怀疑的面色。

  卢婉反应过来,身体放松,露出温婉苍白的笑:“我没事,是天气燥热,胃口迟滞导致的反胃,不是……”脸颊浮起一抹羞红,抿唇说道:“我休息一会儿便好。碧禾留下,我记得你按摩手法不错,便留下来助我入眠,其余人等退下。”

  皇后身边的老嬷嬷开口:“老奴懂些药理调香,不若留下来替娘娘调些助眠香?”

  “不用了。你知道我闻不惯调香,一向喜欢花果香气。”卢婉婉拒,露出疲乏的表情。“好了,都退下,我很累。”

  那老嬷嬷仔细盯着卢婉的表情,瞧不出异样这才退下来。

  而表面镇定的卢婉此时怒火攻心,藏在袖子里的手必须死死掐住掌心才止住全身的颤抖,等人都退出后,名为碧禾的婢女便搀扶着她躺下来,逐一按摩她刺痛的太阳穴和僵硬的肩膀。

  卢婉慢慢放松下来,盯着窗台一株水仙说道:“你是哪边的人?”

  碧禾:“奴婢只是看不惯娘娘被蒙在鼓里才冒死一谏。”

  卢婉讽笑,她再天真也不会相信碧禾这话,但是不管她目的如何,总归是帮了她。

  “你们想做什么?”

  碧禾:“娘娘性格温婉,心地善良,才貌双全还有疼爱您的父母,何必吊死在一个心有所属的男人身上?”

  “那是大景储君,小心你的脑袋。”

  “储君罢了。”碧禾小声说道:“陛下真正看重的储君是谁还未可知,未来变数何其多,怎么就担保太子一定能登基?就算太子登基了,便一定能待姑娘您好么?一定会将皇后之位许给没有子嗣的姑娘吗?因您身体孱弱,至今没有子嗣,皇后微词颇多,太子一再替您说话,是爱重您还是他根本无意您是否能诞下子嗣?”

  这话刺中卢婉的心,她猛地攥紧手心,疼得全身都在痛。

  “纵是夫君不喜,我又能如何?出嫁从夫,夫妻同体,荣辱与共,我能如何?”

  碧禾:“姑娘,便是您不在乎自己,难道也不在乎卢知院?”

  卢婉骤然瞪向碧禾:“你们敢动我家人试试看!”

  碧禾轻轻拍了拍卢婉的手背说道:“姑娘,不是我们动,是您的枕边人想算计您的父亲,别忘了他是掌有兵权的二府宰相。”

  卢婉瞪着碧禾,慢慢移开目光,闭上双眼,良久后说一句:“帮我带句话给我的父亲。”

  碧禾笑了,“领命,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