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倒计时 求生倒计时 第82章
作者:木兮娘
谢氏笑容一顿,语气淡淡地回应:“三月三是吉日,多的是人选这天做加冠日,倒是寻常。”
见谢氏表情平静,赵三郎哦了声就犹疑不定地回自个儿院落了。
谢氏只带了一个嬷嬷,悄无声息来到赵钰铮的院落,见家仆们又被赶到屋外。
尤其奶大赵钰铮的奶娘满脸心疼,看到谢氏来了便匆匆福身,焦急说道:“夫人您可来了!四郎从外面回来便神色郁郁,将我们都赶出来,自个儿躲在屋里一言不发,也不喝药,急死嬷嬷我了呀!”
谢氏对此很有经验:“你们都留在外面。”
说完就进屋里去,来到内室坐在床头。
“出去!”
谢氏望着将自己裹在被子里的赵钰铮,温声细语地问:“娘也得出去?”
赵钰铮猛地掀开被子坐起身,看着谢氏,陡然耷拉肩膀,而谢氏看他眼圈红红,鼻子也有点红,不禁皱眉,神色也冷了下来:“可是在外头受气?”
赵钰铮摇头,抿紧唇不语。
谢氏试探性地问:“是在外头遇到五郎?”
赵钰铮默认。
谢氏了然:“发生了不愉快?是什么?四郎告诉娘好不好?”
赵钰铮咬着牙,握紧拳头:“娘,我做错一件事,现在后悔了怎么办?”
谢氏:“对你来说重要吗?抛得下吗?抛不下的话,能不能尽力补救?补救后,你的心会好受一些吗?”
赵钰铮的额头轻轻触碰着谢氏温暖的掌心,泫然欲泣,低声呢喃:“抛不下,我找了他好久。如果尽力补救能要回来的话,我的心就会好受许多。”
谢氏听着不太对,这是人?四郎心里有人了?
“如果不补救呢?就此放下呢?”
“我会心痛死,后悔死。”
谢氏轻抚赵钰铮的动作一僵,顿生一丝不愉,眉头也不自觉皱起,四郎自小体弱多病,常于生死边缘游走,一向表现出积极、豁达的心态,怎么突然张口闭口都是‘死’?
不过一个人,值得他这般执迷?
谢氏循循善诱:“可以把你做错的事告诉娘吗?娘帮你分析分析,或许能为你出些挽救的主意。”
赵钰铮在谢氏温柔的怀抱里完全放松,给予信任,失神地说:“我一直在找他,但我不知道他和他是同一个人,原来他曾经和我有过那么深的缘分,我们本来可以缔结姻缘……”
谢氏的表情彻底僵住,眼睛瞪到最大,死死盯着虚空一点,握着赵钰铮肩膀的手不自觉下死力地扣住,直到她听见赵钰铮的痛呼才回神,迅速恢复温柔的表情。
“娘?”赵钰铮担心地问:“你怎么了?”
谢氏将赵钰铮鬓边的头发捋到耳朵后,仔仔细细地看他:“娘的四郎长大了,也是识得情爱与忧愁滋味的俊秀少年郎了。只是娘心疼,四郎长大了,羽翼将丰,娘心里感慨万千——但是赵家家训是人以德行正身,而门风清正,你是爹娘最疼爱的孩子,莫辱了清正的德行,做出横刀夺爱的事。”
赵钰铮脸色唰地惨白,眼神有些闪躲,不敢注视谢氏,手指不自觉抠着被子,面有犹豫之色闪过:“我、我明白的。”
得到了保证,谢氏却笑不出来,简单几句安抚赵钰铮喝完药,盯着他安心熟睡才沉默不语地离开。
脚步匆匆,提着灯笼的嬷嬷甚至得小跑才跟得上,“夫人慢些,小心脚下——”
谢氏突然刹住脚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好在嬷嬷眼疾手快扑过去才不至于叫谢氏直接扑倒在地。
嬷嬷好一阵心惊肉跳,扶稳谢氏到旁边的石凳坐下,拿灯笼一照,瞧见谢氏眼神发直,脸色难看得吓人,莫名透露出几分凄然的恐怖之色,不由骇得连忙拍胸口。
“夫人……夫人?您这是怎么了?”
谢氏回过神来,直勾勾盯着嬷嬷,目光尤为瘆人。
嬷嬷胆颤心惊:“夫人您是、是魇着了?”
谢氏缓缓移动视线,盯着手指尖出神:“……不该如此。”
从她肚子里出来的孩子,和她一样深受偏执之人横刀夺爱的迫害,险些丧命,病魔缠身,二十年来梦魇如影随形,饱受痛苦的孩子,怎么会明知故犯,竟也想横刀夺爱?竟也那般偏执?
不应如此。
怎能如此?
嬷嬷急得不行:“什么不该如此?夫人您怎么了?您别吓我呀!我、我这就叫大夫去!”
“我没事。”谢氏目光一扫,嬷嬷就定住了。
谢氏脸色恢复红润,平静地凝望夜色,突发奇想询问:“你说四郎哪点肖似老爷?”
“相貌吗?”嬷嬷不知话题怎么跳到这,还是认真回答:“鼻子、眉毛和嘴唇都和老爷一样,都是悬胆鼻、剑眉,还有唇珠,也和老爷一样俊美秾丽——呃。”
她讪讪不已,反应过来‘秾丽’不能形容男人。
谢氏:“嬷嬷也觉得四郎长得过于秀气?”
说秀气还算客气,也不知道怎么长的,四郎样貌最是明艳,穿着大红色长袍时,时常让人误认成扮男装的俏女娃。
只不过谢氏和赵伯雍年轻时同样是容色冠京华的人,而赵四郎相貌偏向于赵伯雍,但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嬷嬷:“待四郎成家立业,稳重些或许能脱掉稚气。”
谢氏:“嬷嬷觉得四郎的眼睛像什么?”
“这……不是和老爷一样的凤眼吗?剑眉凤眼,俊秀无双。”
“是凤眼吗?一样吗?”
为什么刚才询问哪里相像的时候,嬷嬷会排除掉眼睛?
嬷嬷忧虑不已:“夫人,您到底怎么了?”
谢氏摇摇头:“许是我想多了,是我想多了。”愣怔好半晌,突然强调一句:“定是我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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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谢氏承受不起猜想的答案。
PS:大家有没有给小鱼更好的字?
可以说出来,我觉得可以的话就采纳。
因为我觉得暮归对小鱼来说不太好,希望他还是此世无憾,岁岁平安,希望是有这个意思的字。
无眠是我开文时就定下的字,重点在于后面不要有遗憾,是契合小鱼的人生来着。
但是无眠俩字本身,感觉也不太好,所以写的时候我也挺犹豫的,因为是很早前定下,最后还是没改。
所以你们有更好的字的话,可以说一下,我看一看
第59章
三更一过, 京都闭市,四野阒寂, 天空无星无子。
高屋屋檐上骤然跳下一道黑影, 脚步轻快地避开巡逻禁军,停在一处宅落后门,翻身上墙,刚落地就有飕飕破空声自耳际袭来。
黑影身手敏捷地避开, 紧接着是密集的腿风和拳风打得黑影脚步趔趄, 毫无还手之力, 只能步步后退, 攀上树枝踩着瓦片奔跑,迎面而来便是一记有力的拳头。
为躲避而旋身跳落墙头, 黑影正要反击却发现攻击他的高手正负手立于墙头, 背对镰刀似的月亮,瞧不清面容。
黑影握紧拳头,被打出血性,还要再认真较量一番,却有一只手突然搭上他的肩膀:“你打不过他。”
黑影吓了一条,回头看到熟悉的脸:“大哥?”扯下遮脸的黑布,赫然是赵三郎。
“你怎么也在这儿?”
赵长风看向赵三郎怀中鼓起:“来送贺礼?”
赵三郎捂住胸口, 支支吾吾:“我睡不着,左右无事, 又想着横竖兄弟一场,五郎的加冠礼没一点表示,实在说不过去……我就想偷溜进去, 放下贺礼就走,不见面、不说话, 就是聊表心意。”
“嗯,”赵长风难得没训斥他,转身就走:“郡王府各个地方都有人守着,你闯不进去,别白费心思。如果有心,改天赵白鱼上值时,你到衙门送他贺礼便成。”
赵三郎三步一停,心有不甘,但见墙头上的高手还立在墙头上一动不动,确实只将他们驱出郡王府便停手,不由嘀咕:“一座郡王府罢了,怎么这么多人守着?临安郡王武功高强,又是唐河铁骑首领,还需要别人帮他镇守王府?”
“你说什么?”
“啊?”赵三郎赶紧追上去:“没,没什么。”
他下意识隐瞒昨晚认出霍惊堂就是当日在扬州偷窥的唐河铁骑首领,唐河铁骑神秘非凡,定然是话本里为朝廷诛奸臣、驱突厥,行走于暗夜,默默保家卫国的特殊部门,他得为之保密才行。
“大哥,你还没说你怎么也在这儿。”
赵长风握住右手,手腕是方才打斗后久久不散的麻痹和痛楚,而袖口里则藏着他珍藏的君子玉。
“三更后宵禁巡逻,今日是我值班。”
赵三郎挠头,可这也不是宵禁巡逻的地方啊。
想不通便懒得琢磨,赵三郎耸肩放弃用脑思考,转而琢磨该怎么找机会接近临安郡王,还有贺礼得顺理成章送到赵白鱼手里,每一步都是艰难的行动。
赵三郎扼腕,谁叫此前他和他们的关系闹得很僵,现在想修复实在是难如登天。
***
外头有窸窣声传来,过了一会儿又消息,霍惊堂掌灯从外间走进来,赵白鱼睡眼惺忪地询问怎么回事。
霍惊堂熄灭灯火,上床后握着赵白鱼的肩膀说:“有两只眼瞎的老鼠在王府大墙凿洞被抓住了。”
“唔……”赵白鱼迷迷糊糊,好一会儿才回应:“是雪花抓的吗?吃了吗?”
霍惊堂:“太脏。扔出去了。”
赵白鱼不回应,久到霍惊堂以为他重新睡着了,便听他忽然开口:“老鼠要杀死,不然会吃粮食。”
霍惊堂浅笑:“下回定杀了了事。”
而赵白鱼这次真睡死过去了。
***
贺礼送不成,已然错过最合适的时间,便再无脱手的时机,任赵三郎之后如何伺机而动,每每见到赵白鱼的脸就结舌,实在无法坦然地送出贺礼。
到最后,无论是赵长风还是赵三郎,始终没能将他们准备给赵白鱼的加冠贺礼送出手。
赵三郎和赵钰铮都想找机会接近霍惊堂,各有目的,但是前者公务繁忙,几乎抽不出时间做别的,后者准备科考,被谢氏寻人严加看管,始终找不到机会出门。
赵白鱼和霍惊堂对此并不知情,就算知道大概也无动于衷,还会想方设法甩开他们,不过没被打扰实在是幸事。
每日按部就班地点卯、收税,从刘都监那儿学到更多漕税相关知识,知识面得到充足和扩展。
下了班就准时回府,时不时和霍惊堂出门逛夜市,遇到休沐便到城郊外的山河楼住几天,或是到山野间打猎,由霍惊堂教他射箭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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