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员选择将剧本投入碎纸机 调查员选择将剧本投入碎纸机 第335章

　　*

　　“没忘没忘我没忘！”硫克的求生欲一瞬间压倒了恐惧，原地蹦起来高喊。

　　太宰治脸上依旧挂着让人摸不透的笑意：“我很想相信硫克，但你实在太会说谎了，就连敦君那么信任你不还是被你卖得很彻底吗？”

　　硫克摆手：“怎么能说是‘卖’，这是正常的雇佣，明码标价的——”

　　“这种花言巧语你可以跟敦去说。”太宰治半个字都不信，自顾自地翻开手上的书。

　　硫克：“那个，太宰君，老早我就想问了，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现在才发现？”太宰治皮笑肉不笑地瞧他一眼。

　　硫克哽住：“倒也不必这么直接，但你看上去比我要无欲无求，起码是不会为了成为百万富翁而要那本书的人，既然如此你得到了‘书’又想做什么呢？”

　　“而且那个使用条件，你是想要牺牲一个爱你的人，还是要牺牲自己？”

　　“付出那么大，你又想实现什么愿望？”

　　[kp：暗投 ？？]

　　太宰治没有回答硫克的问题，而是提起了另一件事：“我不清楚魔人有没有跟硫克你说过异能特异点的事情，当两个相冲突的异能接触在一起，会导致的一种异常现象。”

　　“啊，那个我知道的，”硫克点头，“拜托艾利斯调查你的时候，从异能特务科的资料里翻出了你的友人织田作之助的死亡记述。”

　　[kp：硫克 心理学80 1D100=？？]

　　眼中鸢色静静流淌，无风无浪，无波无澜——像是硫克提起的不是太宰治的友人而是一个无关者一样。

　　“不用对我用多余的试探了，”太宰治从口袋拿出一支炭笔，“你知道我正在失忆吧，也猜到我失忆的原因了，多此一举只会让时间无端浪费。”

　　“是吗，我还以为你的目标就是拖延时间呢，”硫克拍拍身上的泥土跟叶子，“那本书的使用需要一段冷却期还是使用后反馈到现实需要生效时间？嘛，无论如何在这么晚的夜里说这种话还是太不合时宜了，这里还有很多糟心的蚊虫，尸体也很扫兴，不如让我们去更加舒适的地方聊天，还可以让敦小哥给我们泡茶——”

　　“我的人间失格可以无效化异能力，”太宰治无视了硫克的一长段劝说，“而‘书’是实现上面一切书写内容的道具，因此在我接触到书的时候，自然产生了一个特异点。”

　　硫克：“至少找个有座的地方给我吧……”

　　“在这个特异点中，不会有人看到我，不会有人意识到我，这个世界也不会承认我的存在，随着时间过去，我的存在痕迹会彻底消失，不会再有人知道我曾来过这个世界，”太宰治看向硫克，“除了跟我同样在特异点的人。”

　　硫克指指自己：“我吗？因为我没能及时跑路？”

　　“不，”太宰治伸手指着自己的脖子，“是你身上藏的东西，随便动人家的东西是坏习惯，而且你还带了别的东西，存在感已经拔高到无法忽视的地步了，你不想对你这里藏的纸片、还有身上的其他书页跟我解释一下吗？”

　　[硫克：你是我妈吗？我为什么要跟你解释？]

　　[kp：……你至少该知道你身上的纸片是掉包的人家的吧。]

　　“咳，这只是我个人的爱好，没有藏什么可疑的纸片，你不要平白无故污人清白，”硫克从怀里摸出自己的一打书页，“而这个嘛，是我从‘我’写的书里撕了几张下来，当然在我身上，这一切都合情合理——”

　　“骗子。”

　　太宰治不用动脑子都能看出来硫克在瞎说。

　　“说我骗子也太伤人心了，太宰君，但是呢，”硫克笑脸归零，“老实说，你的理由我一点都不关心，把书交给我。”

　　“……跟我一样在异能特异点的人，同样会被世界遗忘。”

　　“包括你，硫克。”

　　*

　　正在忿忿捶地的中岛敦茫然抬起头：“我在干嘛？”

　　周围的人也奇怪地看着中岛敦：“你在喊谁呢？”

　　中岛敦仔细回想了下，颓然摇头：“我、我不记得了，但好像是个很重要的人……也很让人生气……但是很重要……”

　　想不起来，而且……真的有那个人吗？

　　菲兹杰拉德的手机页面也在逐渐褪色。

　　*

　　“这个我猜到了，总之立刻把书给我，太宰治，”硫克抽出身上的警用手/枪，没有立刻对准太宰治，“我听说二号好像有ptsd，我可以暂时不用这个对着你，再说一遍，什么都别做，把书给我，太宰——津岛修治。”

　　“什么啊，你已经认出我来了啊，硫克。”

　　眼前的青年与雨夜下撑伞的少年露出一样的浅笑，别无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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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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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

　　“我该叫你太宰君还是津岛君？”

　　硫克语气纠结：“毕竟我称呼了将近四百周目的修治君, 虽然太宰君是先来的……”

　　[kp：你一个人也能演白学吗？！]

　　“记忆的偏向怎么说都是那边，但我个人更倾向这边。”这么意味不明的话，亏太宰治能说得一脸认真。

　　[硫克：……懂了。]

　　据说人的一生有起有落, 如同波浪一样起伏不定，某个隐姓埋名的黑手党boss曾经这么说过, 只要削除人生中低落的点, 他一生就只会存在高潮！

　　考虑到对方是意大利亚人，用语上的细节问题可以忽略不计。

　　但如果可以做到的话, 硫克真想让绯红之王把他眼前的“低落”削除掉, 因为这根本不是通常意义上的“低落”, 而是那位黑手党boss最后面对的——深不见底的深渊。

　　硫克一厘米都不想知道得到了之前接近四百周目津岛修治记忆的太宰治现在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在看他——换成是他的话，这个时候已经极限一换一，跟耍他的人同归于尽了！

　　……等等, 太宰治只有他接近四百周目的记忆吗？

　　硫克硬挤出一个笑脸：“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吗，你一共拥有多少个‘太宰治’或者‘津岛修治’的记忆？”

　　太宰治：“你要不要猜猜？”

　　硫克抹了把脸：“超过四百个了吗？”

　　——拜托了，请回答“没有”！

　　[kp：暗投 ？？]

　　事与愿违, 太宰治很是爽快地点头：“轻飘飘地超过了。”

　　硫克闭上眼睛。

　　太宰治的失忆之谜这下彻底解开了。

　　太宰治并不是常规意义上的失去记忆，相反, 他是得到了太多的记忆, 各个平行时空“太宰治”的记忆，导致原本记忆的印象被冲淡了。

　　人脑脆弱又复杂, 一个人的记忆能力是有极限的，但对常年大脑活跃的人而言，多一两年莫名其妙的记忆无伤大雅，更甚者, 多一两世的记忆也没问题，但多了几十上百次的记忆就不能同日而语。

　　硫克曾经导致了平行时空中津岛修治接近四百次的死, 这件事的体量估计在太宰治的总体记忆中也绝不称得上小，但以太宰治这个表现看来……

　　“太宰君，虽然只是我的猜想，但是，难道说，”硫克觉得牙齿重量凭空加了三倍以上，但还是硬着头皮问，“你是不是拥有所有死去的‘太宰治’的记忆？”

　　“尤其是，自杀成功的‘太宰治’们的记忆。”

　　微凉的夜风被特异点挡在外部，太宰治静静地看着硫克，粲然一笑：“答对了~”

　　——最差的情况。

　　“太宰君，不要冲动，冲动是魔鬼，把书给我好吗？”硫克朝太宰治的位置走了一步，眼看着太宰治默默退了一步。

　　硫克：“太宰君，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也有怨恨之情，但是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把我也拖下水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顺便一提，作为补偿，我拿那本书不是也合情合理吗？”硫克试图表现出自己的友好。

　　太宰治又往后退了一步。

　　[kp：……怎么看太宰做的都很理所当然，过分的是你吧。]

　　[硫克：请局外kp不要插手调查员发挥。]

　　[kp：（=.=）]

　　“不，怎么看都是你擅自参与我的独角棋盘的错吧，”太宰治将书夹在腋下，表情比任何时候都要轻松，“随便到别人的坟墓里，是你的错哦。”

　　“原来如此，”硫克没有问为什么这么白痴的问题，而是看着周围不知缘由模糊的景色，感慨，“这个特异点就是你给自己准备的棺材盒子吗，比之前的木质棺材还不像样，但安保太差了、不考虑换一个吗？”

　　“没有必要，”太宰治低笑，“总比你382次让我死无葬身之地好。”

　　硫克：“你果然记得很清楚啊……”

　　硫克想了想，还是没忍住好奇，问：“修治不是死在‘横滨’吗？那是死在哪里？”

　　太宰治：“……”

　　kp：我看你是想死在横滨。

　　“唉，我也该习惯你这样不合时宜的打探了，”太宰治略显惆怅，但还是回答了，“但很遗憾，不是的哦，那不是横滨，而是比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还要脆弱的泡影，我这样的人去到那里简直是大型的毁灭世界发生器——即使放着不管我也会让那些世界一个个走向灭亡，世界为了求生也会全力抹杀我。”

　　“听起来很辛苦啊。”

　　“没办法，我是主世界的人，在其他世界都有强烈的异物感，”太宰治第一次承认了自己的出身，非常坦然，“会惹来麻烦，会遭到敌视，都是理所当然的。”

　　——是知道我已经知道这些才放松了吗？

　　[kp：硫克 灵感80 1D100=64 成功]

　　“主世界”应该指的就是硫克曾经去过的那个世界，太宰治跟其他人或多或少成为作家，用笔书写文字的世界，只是其他人大概是异世界同位体，而太宰治就只有一个人，他们现在所在的这个世界本不该有“太宰治”——如果硫克他们是横滨的异乡人，那么太宰治同样如此。

　　“那为什么不回去？”硫克揉了揉自己头发，“你回去那个主世界，我留在这里接手你的遗产，你安全我暴富，世界也得救了，不是挺好的吗？”

　　“我有在努力回去的哦，一直。”太宰治露出委屈的表情。

　　硫克：“难道你说‘努力’是指——‘自杀’？”

　　“就跟二维的东西伤不到三维的存在一样，最多是受伤，重点是绝对不会死，”太宰治指指硫克手上的枪，“你手上的小手/枪当然也杀不了我。”

　　“不要避重就轻啊喂，”硫克放下枪，猜测道，“你一直自杀难道不是为了送死，而是为了回去？”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太宰治是被误会自杀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