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有灵魂伴侣的龙傲天修男德 教有灵魂伴侣的龙傲天修男德 第268章

作者:孤注一掷 标签: 穿越重生

  一缕头发搭在温泅雪的脸上,他下意识想伸手拨开,但顿了顿又收回了手。

  许久,他转身背对着对方,坐在只挨着床尾一点的地方。

  像一柄矗立在此的,主人的一柄剑,一把刀。

  随时斩向任何一个闯入的不速之客。

  “就只这样吗?这样就满足了吗?”

  声音忽然响起,在身后。

  行渊立即回头望去。

  本该饮了药物熟睡的温泅雪,靠在床头,一只手撑着侧脸,散落的鸦色长发修饰着那张脸,那张神色总是显得纯真蒙昧的脸,露出春水漫开一样的浅笑。

  不是纯稚的孩子,是温柔而成熟的美人。

  微微弯敛的眼眸,含笑望着他。

  像纵容、像宠溺,像莹莹的星光点亮夜色静谧的湖水。

  行渊的脸上没有表情,只眼神沉静专注望着他。

  心无杂念,心无旁骛,所有想法都简单,都在看他的眼里。

  温泅雪对他伸出手,温柔在眼里漫开:“你不欺负我吗?”

  行渊怔然望着他,这句话他第二次说。

  温泅雪缓缓笑了:“在想,这句话是对行渊说的,还是对君罔极说的吗?”

  行渊:“不会。”

  他当然知道,温泅雪是对谁说的。

  温泅雪唇微抿,眼里的笑容弯弯,望入他眼里心里:“是,只属于我的猫。你看见我的猫了吗?”

  因为饲养者在叫他,那只大猫于是解除狩猎状态,从凛然危险,化作柔软无害,走回饲养者身边,将脑袋低下去,低到饲养者的掌心下。

  饲养者抱着他不听话的野兽,他的大猫。

  温泅雪抱着变回他原本样子的君罔极。

  君罔极:“什么时候认出的?”

  行渊开口对末月说“出去”,他就睁开了眼睛,认出那是他的猫。

  温泅雪:“刚刚,不帮我拨头发吗?”

  君罔极抿唇:“是别人的样子,不想碰到你。”

  他走到温泅雪身边的时候,也保持着行渊的样子。

  直到温泅雪触到他的那一瞬,才变回了他自己。

  大猫是嫉妒心很强的猛兽,虽然表面很乖,淡漠,无欲无求,但贪心、嫉妒又狭隘。

  希望,即便饲养者摸着的是自己,也是原原本本的他自己,而不是装成兔子、老虎、或者大象的他。

  哪怕饲养者不会混淆,也不可以。

  温泅雪笑了,湖泊盈满了春日天光,微风盈盈,无边花开。

  “可是,”他摸着君罔极的头,抚着他的脸,望着他浅灰色清澈沉寂的眼睛,“你不欺负我,就不像了。别人会欺负我,我只允许你欺负我。”

  他本就和君罔极很近,近得得很轻地说话,即便那样,彼此的气息也互相交换。

  没有一个饲养者这样看着自己的猫,可以忍住不亲亲他。

  于是,他亲了亲猫猫花的脸颊。

  “啊,说错了话。”

  亲亲他安静的眼睛。

  “你欺负我不叫欺负……”

  看他默默被亲的表情一眼,又亲一下他的眉心。

  “……叫爱。”

  再亲一下他好看的鼻梁。

  “只准你爱我。”

  亲他薄唇下的下颌。

  “因为我也只爱你。”

  然后,分离的时候,那只温顺默默被亲的大猫终于抬头,来亲吻他了。

  微抿的薄唇小心翼翼地和他的唇相碰。

  温泅雪微笑着闭上眼睛,分开了唇齿。

  仰着脸等那个人来亲他,爱他。

  双手环抱着他的猫,他唯一的爱人,滚进暖暖甜甜的被子里。

  滚进爱河里。

  你出现的一刻,我多么开心。

  像做了噩梦,梦里的鬼影扑过来,撑住了身后倒塌下来的墙壁,黑暗里响起爱人的声音。

  “不用怕。”

  不是来要他命的鬼,是来爱他的神。

  虽然他不能发出呼救的声音,他没有被教过求救,不知道该如何求救。

  已经来不及,已经在沼泽下沉。

  但那个人听到了他心底的声音,已经在救他了。

  ……

  还来得及,一定还来得及。

  他后悔了,让那两个人反目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天衡跌跌撞撞跑回来。

  “滚开!”他说。

  冲开守在门口的人,冲进院子里。

  然后,僵在那里。

  烛火微光映照在白色的窗纸上,看到上面模糊的剪影。

  没有人影,只是像海浪一样被影。

  他听到了夜色里,细微的声音,被咽下去,像梦里的微语。

  天衡跪坐在地上,死死抓着地上。

  抓出五指的血痕。

  他垂下头,闭上眼睛。

  是在梦里啊。

  他没有骗那个人,他喂那个人的药,是会让那个人想起从前,想起一生中最美好最爱的人。

  梦里欢愉。

  但那个人并不知道,现实和梦是相反的。

  他梦里所爱的人,将他送给别人。

  只为了冰冷无情的谋划,和阴谋。

  ……我不后悔,我绝不后悔。

  他跪在地上,心如刀绞,死死抓按着地面。

  ——他好像在叫你的名字。

  ……他痛苦吗?

  ——他以为是你,所以并不,甚至是欢愉幸福。

  ——他以为自己被爱。

  不要再想了。

  你不爱他,你不爱任何人。

  一切都是必须的,世界都要毁灭了,牺牲一个人和他的爱情又有什么。

  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牺牲的。

  从你让他爱上你,从他爱你,你就想好要怎么牺牲他。

  只有活着,一切才有可能。

  只要他活着,什么都可以,捅他千刀万刀,一千一万次都会这么做。

  也只能这么做。

  现在,你该出去了,你该去让人想办法在天亮前引来玄桅。

  但,心是骗不过的。

  骗自己多少句不伤心,不爱,身体麻木了,感觉不到痛没有任何知觉。

  站起来的那一瞬,他张开嘴吐了一口血。

  在黑暗里,看到掌心惨烈的红。

  他仰头看了一眼头顶笼罩不散的黑暗,那千年的诅咒。

  惨笑了一下,转身木然地往外走。

  眉睫下却有泪意滑落脸颊。

  他一擦,就留下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