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有灵魂伴侣的龙傲天修男德 教有灵魂伴侣的龙傲天修男德 第304章

作者:孤注一掷 标签: 穿越重生

  他放下叉子,抬起手,夜色湖泊一样的眼眸涟漪不生,食指轻轻落下。

  点在邪魔低头靠近他的额头。

  “现在,该结束了。”

  黑暗如灰烬被撕碎,在满天的落雪里湮灭。

  邪魔望着他,深情脉脉,念出那本书上的祂的结局:“我爱师尊时,我更爱我自己,但爱你的时候,我学会忍耐克制。”

  温泅雪无动于衷,无爱无恨。

  直到对方灰飞烟灭,也没有任何动容。

  温泅雪垂眸:“即便是恶,一旦被关进笼子里,都会彬彬有礼的。”

  系统终于大喘息。

  整本书飞到半空。

  【你差一点就可以度化祂,差一点就能成功,这个世界就可以被证明不是错误的!】

  只要温泅雪真诚地无私地去爱对方,这个邪魔是可以被度化的。

  温泅雪抬眼,温和平静,眸光纯粹微空:“我知道,但我喜欢公平公正。救赎一个无辜的灵魂,牺牲当然可以。但一个邪魔恶神,有什么值得被救赎的?如果祂该被爱被救赎,让那些因祂而死的亡灵们要如何?这样的世界和爱情,本来就是错误的。”

  系统哑口无言。

  许久,悻悻写道:【书上写的恋爱脑,不是这样的啊……】

  也太理性无情了。

  温泅雪叉起一块洁白的豆腐,放入嘴里:“那是你不了解恋爱脑。在恋爱脑的世界里,爱情高于一切,包括被爱的人都只是工具罢了。”

  【君罔极呢?】

  温泅雪顿了一下,眼眸从永夜的冷淡里点亮,一片莹润清澈:“他是,爱人。”

  书摇头,没救了。

  “为什么不高兴,目的不是达成了吗?世界没有毁灭。”

  【被证明是错误的世界,被神明抛弃的世界,就像没有了花的花园。这些世界只是存在,不再美丽,没有神明在里面种下花朵。存在与否,已经没有意义。】

  温泅雪垂眸:“这么多世界,没有了爱情也还能继续存在,说明爱情并不是创造世界必须的。神明们为什么还执着于爱情,执着创造永恒不灭的世界?”

  【因为爱情是珍贵至极的存在,所以希望以整个世界来承载啊。】

  温泅雪:“我在想,创造这些世界的神明,是否也只是爱着爱情本身,企图用想象中的爱情来拯救祂们无尽荒芜的生命。并不是爱着某个具体的存在。祂们也只是爱着自己的爱情。”

  系统流汗:【……】

  这简直是指控,神明们都是恋爱脑。

  系统正色:【才不是,你进入这些世界是为了体验各种不同的爱,但你始终没有爱过他们任何一个人,你始终没有学会,始终没有改变。所以你才不明白那些创世的神明所爱啊。】

  没有学会吗?那他怎么会一眼就知道他们是错的?

  温泅雪:“你知道爱为什么珍贵吗?因为,不能随便给人。是因为爱那个人,因为那个人出现在花园里,开出了独一无二的花,所以才有了爱。不是因为要学会爱,所以才爱人,所以才强行把那个种子种在花园里。”

  【……】它只是一个系统,它什么也不明白。

  【您的实习马上就结束了,最后通过考核就好。虽然并不明白,但是,感谢您让这些世界继续存在。】

  虽然是荒芜的,没有花开的花园,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重新长出了花呢。

  温泅雪看了一眼盘子里剩下的菜肴,那是君罔极亲手做的,还没有吃完。

  还是结束的仓促了些。

  他抬手,将它们封存起来。

  “走吧。”

第203章 龙傲天他修无情道1

  “从前有一对兄弟, 他们一个是太子妃所生的小世子,一个是不被承认的私生子。在他们还没有因为彼此的阶级和母亲的立场, 将来的地位争夺成为敌人前, 他们就只剩下彼此了。”

  旷野篝火之下,书生对自己捡来的小书童讲着故事,英俊的面容在夜色和火光里显得淡漠又深沉。

  “太子父亲因谋逆被杀, 全族女眷被流放,男子被杀, 私生子因为没有记入族谱逃过一劫, 带着太子父亲临死前托付的幼弟, 颠沛流离逃亡。”

  “在被旧部和责任找上之前, 他们是两个相依为命的兄弟。是彼此的家人。哥哥也不再是无能的私生子, 而是撑起一片天,能保护弟弟被弟弟依靠的大哥。可是,被旧部找上后, 一切就各归各位了。他们之间又回到主子和庶兄的关系。”

  “弟弟肩负着复仇和夺回江山的重任,重担在身, 如履薄冰, 不能行差踏错半步。复国终属渺茫, 人人都知道, 但身边的人不肯放弃旧日高贵荣光,不断逼他。他们都将他看作是实现自己欲望的工具, 连他自己也当自己是工具。”

  “弟弟是先太子遗孤,是复国的标志,是所有人的主子。私生子哥哥只是毫无存在感的臣下。还要被旧部防备他狼子野心, 会不会篡夺弟弟的权柄。哥哥怎么会这么做呢?他心疼弟弟被利用的复仇工具的一生, 心疼弟弟注定镜花水月的命运, 劝慰弟弟放下复仇复国的责任,为自己而活。可是以他的身份,人们只会以为他是觊觎弟弟的权柄。想取而代之。纵使弟弟相信他,身边的人也不信,他们之间日渐疏离遥远。”

  “彼时,复国的谋划都已经失败,皇帝的兵马围剿。哥哥知道,叔叔是不会杀了他们所有人的,他会留下一个孩子,在天下人面前粉饰自己弑兄篡位的丑事,但作为谋反旗帜的弟弟是活不成的。哥哥为了保护弟弟,故意和弟弟反目。夺取弟弟的权柄,替弟弟去死。哥哥从小被保护弟弟的责任束缚着,习惯了要为弟弟负责,要保护弟弟。这次也一样。他或许是微不足道的废物,但在弟弟面前,是每次都能保护好他的大哥。是弟弟的英雄。”

  “就在哥哥的头颅被斩下的时候,一位仙人从此路过,从此哥哥的命运被改变了。仙人将哥哥复生,还要收他为徒。带他去修长生仙。哥哥求仙人带弟弟一同去。仙人本是不允,但掐指算过之后,却嫣然一笑答应了。”

  “他们来到了一座叫云间城的仙门,检测资质的时候,哥哥是万中无一的天灵根,据说只有天下下凡历劫的神仙才有此得天独厚的灵根,而弟弟是最废,修真界满大街都是的杂灵根。他们的命运彻底天翻地覆。哥哥被仙门地位最崇高最强大的修士收为亲传弟子,弟弟只是外面最普通的杂役。”

  “哥哥的师长也不允许他过多接近弟弟。他们说,入了仙门,尘缘就该斩断了。你们的兄弟缘分早已在你替他身死时候就该终结。你们早已毫无关系。你每见他一次,尘缘便侵染修行一分,无情道不成,你不得飞升。他也会因你,而欠下业债。”

  “哥哥的进度一日千里,很快成为修真界的新秀,成为整个修真界仰望的风云人物,而弟弟泯然众人,只能在人群里遥遥看他。百年过去,不能修行的弟弟寿元已尽,重入轮回。同一日,哥哥飞升仙界,重回神尊之位。”

  “哥哥果然是天上的神君,下凡历劫。神君想起,他飞升那一日,送弟弟入轮回,过忘川奈河,凡人的弟弟对他说,哥哥其实并不是太子的私生子,乃是太子获罪的近臣遗属,只因为太子要他保下自己唯一血脉,这才临终以兄弟夫子之情,诓骗哥哥保护世子。”

  “哥哥问他何时知道的,弟弟说,父亲临终前就已经告诉他,让他绝不可告诉哥哥。弟弟还说,哥哥当初之所以能叛变成功,也是弟弟顺水推舟,为了让哥哥替他而死。”

  “弟弟说,‘所以,你我本就毫无兄弟之义,亲族之情。在云间城,这层关系也不能让我从哥哥身上多些好处,如今轮回,就更毫无关系了。为着感谢真君凡间照顾,这才据实已告。想来真君也不是什么睚眦必报之人。应当不会为难我一介凡人。’”

  小书童静静听着:“弟弟说的是真的吗?还是,为了成全神君斩尘缘?”

  书生垂眸静静望着他乌黑莹润如宝石的眼睛,许久移开视线,眉目无喜无悲:“无所谓,对哥哥而言都一样。”

  小书童:“然后呢。故事结束了吗?”

  书生望着那团火,眉目高贵冷峻:“神君劫数已成,飞升归位,以他在仙界超然的身份,忘川生死殿一念便可踏入。他翻阅卷宗,看到,弟弟以凡人之身,害神君为他而死,为他拖延劫数,业债累累。命簿之上所写,弟弟一世不如一世,遍尝人间七苦。凡人皆苦,一生苦难何其多,但弟弟生生世世都要如此。”

  小书童不知道说什么,他还太小,不知道什么叫苦。

  即便无父无母,生为流浪乞儿,但他也开开心心的,偶尔饿肚子虽然烦恼,习惯了也不觉得如何。

  即便知道自己是苦的,但像他这样的总是少数,大多数人的生活比他好不知道多少,应该是快乐比较多的。

  他不懂公子为什么说,凡人皆苦。

  书生神情漠漠,继续说:“神君虽历劫飞升,无情道却未成。他虽斩断了亲情,却又生了一味情愫,无论如何,缺了一角神格未能补全。”

  小书童:“那要怎么办?”

  “好办。”书生垂落的眉睫冷漠,“只要改变飞升当日,弟弟身死轮回天命,由神君亲手斩杀弟弟,一切问题便可迎刃而解。”

  小书童有些困了,揉揉眼睛:“成神真难。”

  书生抬起头,摸摸他的头,让他枕在自己的膝上,将自己宽大的袍子盖在他小小的身上。

  火光照见他眉目高贵凛然,望向小书童,眼中沉沉,声音温和,一下一下轻轻摸他的头,呢喃:“是很难,但就和生病喝药一样,若是熬过去,便再也不会苦了。”

  ……

  孤魂行于忘川。

  彼岸花摇曳,映入忘川奈河。

  河水中倒影出他的脸,微风吹过,他想起自己的名字。

  河中浮出三个字:温泅雪。

  微风吹第二下,记忆的碎片在潮湿的水雾里袭来。

  他依稀回到小时候,主人刚捡到流浪的他,给他讲故事。

  讲的是历劫的神君和人间复国的世子的故事。

  水雾散去,他从记忆碎片里醒来,又回到孤魂状态。

  狂风骤起,将他的神魂卷入前世的浪中。

  ……

  不知今夕何夕。

  温泅雪撑着伞,走在落雪的云间城里。

  他依稀记得自己寿元已尽,在忘川飘零。

  但一觉醒来,现实和梦境相同又不同。

  相同的部分是,他的哥哥,元天道君果然飞升,距今已经五百年。

  不同的是,他并没有寿元尽了,身死轮回。

  他成功筑基,有了五百年寿命可以冲击元婴。

  但,以他的杂灵根,这是不可能了。

  温泅雪撑着伞走来,见云间城空前热闹,人头攒动。

  “……听说了吗?已经飞升的仙君临凡了!”弟子们兴奋地声音老远传来。

  温泅雪停在那里,虽然还没有听到是哪位仙君,但他下意识已经明白了。

  忽有所感。

  一道影子笼罩他身后。

  不等他回头,一只手握住了他的伞柄。

  清冷超然的声音,熟悉又陌生:“阿弟在这里,也是来迎兄长的吗?”

  温泅雪顿了片刻,才松开伞柄,后退拉开距离,向身侧望去。

  他后退,是因为两个人太近了,光是背对站着就已经毫无空间,连让他回头的空隙也没有。

  但这个举动毫无疑问,在别人眼中是避嫌,是界限分明。

  温泅雪恭敬行礼:“恭迎元天仙君。”

  整座城,上至城主长老,下至外门杂役,都低首行礼。

  “恭迎元天仙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