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献给反派后 被献给反派后 第69章
作者:咕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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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看完那一封信, 段灵耀眼前一阵阵发黑,他没有再看宋司谨一眼,举起手把信放到火烛上烧了, 看着灰烬随微风飞散, 才沙哑着声音说:“辛夷, 你亲自去三殿下府上传个口信,要快, 就现在。”
他在辛夷耳边说了几句话,辛夷惊疑不定地看了眼宋司谨,旋即转身向外飞奔。
门又一次被关上,然而此时屋里的两人, 却已经没有了欢喜相拥的心情。
段灵耀一直背对着宋司谨, 他在抖,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然后发抖。
宋司谨再愚钝也明白了那封信里装的是什么, 明明已经被烧掉了,怎么会这样?神魂因不解迷茫而越发恐惧不安, 叫他不禁猜了一遍又一遍,段灵耀会怎么处置自己。
但段灵耀没有立刻暴怒着叫人把他拖出去活埋,他只是扶着桌子, 身体一点一点弯下去, 像是快承受不住一样。
啪嗒。
一点亮晶晶的东西滑过空中,宋司谨顺着看过去,看到了地面的水迹。
“所以还是在骗我。”段灵耀嗓音沙哑, 细软, 几乎连不成调, “一直都是我一厢情愿, 从来没有过两情相悦……宋司谨, 你真叫我刮目相看。”
宋司谨无措地抬起手,心中慌乱不已,不是的,这次他没有撒谎了,他承认自己存在利用段灵耀的想法,但他真的没有想陷害他。
“小公爷,我……”
“够了!”段灵耀怒火中烧,大声打断他,“别跟我说话!”
段灵耀跌跌撞撞的向外跑去,明明他才是大声泄怒的那一个,却伤心得如同下一秒就要碎掉。门被重重甩上,段灵耀逃也似地离开了这间让他窒息的房屋。
他害怕再在里面待一会,会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最悲哀的莫过于此,明明心痛的要死,明明被骗的差点家破人亡,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怕伤到对方。
他独自在偌大的国公府内游荡,如同一道形孤影只的游魂。
这里明明是他的家,却没有几个人真心欢迎他的归来。
太可笑了,要是被别人知道自己现在这样子,怕是能把自己笑死吧。段灵耀自嘲地提起嘴角,嘲讽自己一定是被宋司谨传染了才会越来越软弱……是啊,他被宋司谨传染的越来越软弱,竟因一个人不爱自己而心如刀绞,可宋司谨却越来越强硬心狠,不仅不怕他,还敢做出这样的事情。
他当真厌恶他到如此地步么?
为什么?
段灵耀坐在长廊上,向来漂亮的脸蛋布满泪痕苍白如雪,他失神地看着前方黑暗,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处置宋司谨。
他是自己的,永远都是自己的,犯下这样大的罪过,干脆……干脆把他的嘴巴堵住,叫他永远说不出难听的话!再把把他的双手绑住,让他永远推不开自己!最后在他腰上系一条链子,叫他永远只能留在家里!
这样他就不能伤害自己了,也不能离开自己了。
段灵耀神情几经变换,一会儿断断续续地笑着,一会咬着牙喘息,但他还是做不出最心狠的决定。
不不,不要这么想,谨哥哥心里是有自己的,他是被逼的,都是颜雪回的错!
只是可能……可能自己没有那么重要,可能在他心里,终究是憎恶大于喜爱。
不知不觉泪已经流了满面,段灵耀抬起袖子擦脸,他抽了抽鼻子,心情稍微冷静了点。太狼狈了,不要这样,永远都不要为讨厌自己的人伤心——明明很早以前就下定决心了。
——
有个仆人捂着肚子急匆匆跑过,没看到坐在阴影中的段灵耀,一不小心险些撞到人,抬头正准备骂,腿却先软了,他扑通跪倒在地:“世子万安!”
段灵耀眼睛酸胀,嗓音沙哑:“你们都在跑什么?”
冷静了一会后,段灵耀发现府里的下人很多都来去匆匆,而且满脸焦急。
仆人羞愧地回道:“晚间饭菜不知出了什么问题,许多伙计都在闹肚子,请世子恕罪。”
一直以来,给主子做饭和给仆役做饭的都是两个厨房,给主子做的饭要精细美味安全,每个步骤都有人盯着,严防有人在饭菜里动手脚。
但给仆役做饭就没那么多讲究了,鲜少有人觉得阴谋诡计会针对一群下人,因此闹了肚子,大家也只当是今日厨房采买的食材变了质。
可段灵耀不同,今夜发生的事足够叫他惊醒,在知道大部分仆役都闹了肚子后,他一下便意识到了不对劲。
“叫没犯病的人守住府内所有出入口,没有本世子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出!”
——
宋司谨坐在桌边乱想了好久,想段灵耀哭着跑走的背影,想他落下的那些泪珠,想他愤怒的神情,想他到底会怎样对待自己,也在想这件事最终会如何收场。
那封信不是自己放的,但段灵耀大概不会相信自己了。
如果换成自己,遇到了这样反反复复的欺骗,也一定不会再信任那个骗子。
如今颜雪回要求的任务失败,段灵耀的信任不复存在,事情已然走向了最糟糕的方向,宋司谨害怕了,几乎不敢再靠自己做任何决定。
要是没烧掉那封信就好了,段灵耀看到两封一模一样的信,说不定会重新相信自己没有陷害他。
可后悔也于事无补,就只能在这等死吗?
宋司谨想做点什么,却没有具体的想法。
门外忽然响起一声闷响,紧接着瘦瘦发出威胁的呜呜声,猫儿面对门口竖起尾巴,浑身毛发炸起作势要俯冲过去。
一个人影倒映到门上,宋司谨惊疑不定地看着,下一瞬门被打开,大壮拉着晕倒在地的辛青闯了进来。
威武的瘦瘦一下被吓得蹿进了床底。
“搭把手。”
宋司谨错愕地看着他,不明白他到底在干什么:“你把辛青怎么了?”
大壮反手带上门,拖着辛青走向床榻:“没怎么,只是打晕了。”
宋司谨渐渐反应过来,他疾步上前愤怒地拦住大壮:“是你把信放进书房的?为什么?”
大壮面无表情地说道:“为了救你。”
宋司谨怔忪地看着他,仿佛看到一团巨大的迷雾在自己眼前被一点一点吹开。
惯来被人忽视的高大沉默的仆从绕开他名义上的主人,把晕死的辛青塞进床底,他声音沉着冷静,半点不为此刻的混乱动摇:
“那天你见过老爷后,颜大人便猜到你成不了事,虽然你性情软弱好控制,却也太过心软不够狠。为防万一,颜大人又准备了第二封信给我,命令我一旦发现你失手,就执行另一条计划。”
“什么计划?”
“杀了你,伪造成四皇子意图陷害世子与三皇子,而你发现这个阴谋被四皇子杀人灭口的事故。你死了,就算段灵耀发现信件,也怀疑不到宋家与太子殿下身上。”
皇位竞争最有力的两个皇子斗得你死我活,不代表旁人没有觊觎之心,只不过其余皇子没有两人的势力,想争皇位也鲜少有人支持。
但他们同样会时不时蹦跶一下,让人看了就很糟心,因此祸水东引对秦祐山来说是个不错的选择。
原来一开始颜雪回便准备了不同的应对手段,他考虑的果然周到,不愧是能当主角的人。宋司谨死死掐着指尖,借由那一丝疼痛保持清醒:“可你没有这么做。”
“是。”大壮说道,“我本是陈国的先锋兵,十年前做了逃兵流落街头险些病死,是老爷把我带回家救治重生,我这条命是老爷的,老爷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但此事事关重大,无辜者不该受累。我本想把信放进段灵耀书房,假装你已经完成任务,这样颜大人不会怀疑你通风报信,我也就不必再杀你,却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他趁看守书房的人换班的瞬间溜了进去,把信放好后便一直藏着等待,直到现在院子里只有辛青一个人守着,便出来打晕辛青。
大壮说道:“事到如今只能先离开段府,二少爷,我们走吧。”
没想到大壮比宋老爷还在乎自己的安危,宋司谨心情很复杂,一时有些感激,一时又忍不住害怕:“能走去哪?任务都失败了,就算回去也讨不到好,况且我娘还在颜雪回手里……要不你干脆杀了我吧!”
就像颜雪回的备用计划那样,只要死一个宋司谨,娘亲就会没事了。
大壮愣了下:“不行,段灵耀已经认定是你陷害他,就算你死了也无济于事。”
“那怎么办?”宋司谨焦虑地捏着手指。
大壮声音低沉:“先离开这里,回去后就说你失手被段灵耀抓了个现行,我只能先把你救走,不要说你已经向他坦白。不管你对老爷跟颜大人还有没有用,至少连累不到令堂身上。”
书房就在卧房隔壁,大壮隔着墙壁偷听了个七七八八。
已经被一连串事情搞得头晕脑胀的宋司谨实在想不出别的主意,便只能先听大壮的:“回去后我该怎么说过程,颜大人那么聪明,我怕他发现我撒谎。”
大壮道:“你就说放信的时候没注意段灵耀在抽屉上夹了一根头发,这才被他发现。段灵耀心机深沉性情多疑,颜大人了解他,定然不会怀疑。”
宋司谨疑惑:“头发?好。”
就在这时,大壮忽然警惕地向外面看了一眼。
他抬手捡起桌上的剪刀丢给宋司谨:“拿着防身,段灵耀要过来了,我先藏起来。二少爷,段灵耀残暴歹毒,如今他对你失去信任,恐怕会下毒手,你自己小心些周旋。”
宋司谨手忙脚乱地把剪刀藏进袖子里,大壮已经顺着床柱翻到梁上,下一刻门就被推开,一股凉森森的风顺着洞开的门拂入。
段灵耀大步流星地走入,鲜红衣摆如泼洒的血墨,他紧张地看向宋司谨,待看清对方完好无损的样子,才悄悄松了一口气。
但他并不愿在一个舍弃自己伤害自己的人面前表现出软弱一面,他已经给过他很多机会了,可宋司谨不稀罕……那他也不稀罕!
段灵耀绷着脸,狐疑地扫视宋司谨:“我刚才听到屋里有声音,你在对谁说话?”
宋司谨紧张地摇头:“没有谁,你听错了。”
段灵耀慢慢向他走近:“是么,辛青去哪了?”
宋司谨坚持道:“我不知道。”
看着段灵耀越走越近,宋司谨情不自禁想到了他那些残暴血腥的传闻,他可是会在原著里把人活埋的主,就在不久之前,他暴怒着呵斥自己闭嘴,已然失去了对自己的信任。
那些温存的情意与甜蜜的宠爱,当真抵得住他的愤怒吗?
宋司谨不由往后倒退,手藏着袖子里,抓着那把剪刀发抖:“信不是我放的,真的。”
“那是谁?”
“是颜大人安插在国公府内的钉子。”宋司谨只能给他这样的答复。
段灵耀便冷冷笑了:“我当然知道府里还有你的同伙,告诉我,他是谁,是跟你一块过来的那个小厮?”
宋司谨抿了抿唇:“我不知道。”
“不,你知道,你只是不想告诉我。”段灵耀讥讽着,“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对你再好都没用,谨哥哥只在乎别人,根本不在乎我。谨哥哥也只会相信别人,根本不相信我,就算我把心剖开,也根本不在乎!”
宋司谨颤抖了下:“不是的。”
“不是什么?”
“这次我真的没有想害你。”
“凭什么让我信你?凭你天天说讨厌我,一碰就满脸不情愿?还是凭你为了逃走能忍辱负重几个月,天天说违心的话来哄我?”
说到激动处,段灵耀开始口不择言,他笑容扭曲语似蛇蝎:“也怪我蠢,被你随随便便给点甜头就打发了。可是谨哥哥,你那么讨厌我,怎么我上你的时候却那么享受,你不应该觉得恶心吗?噢,差点忘了,谨哥哥也是个男人,男人嘛,床上床下两码事是吧?”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宋司谨眼睛一下模糊,他再也忍不住声音放大:“别说了!这种话……怎么可以这么说,你太过分了!”